第二百九十章 不速之客
那是濃烈煙味與腳丫子的惡臭混合後獨特的芬芳。
“師叔，咱能不能把車窗戶打開點？”望着面前的摳腳大漢，申猴滿臉的祈求。
摳着腳的仇天明的確是一個大漢，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也二百多斤，整個人都快長方了，腿長腰粗不說，肩膀還特別的寬闊，一張大方臉還鬍子拉碴的。
“開什麼開，高速公路上風這麼大，老子出了一身汗，中風怎麼辦，下半輩子你伺候我啊。”
望着身體至少能裝下三個自己的仇天明，申猴嘴裏有些發苦。
他覺得自己平常就挺邋遢的，沒想到仇天明比自己還邋遢。
看着仇天明那雙滿是老繭的臭腳丫子，申猴都自嘆不如。
儘量減少着自己的呼吸頻率，申猴問道：“師叔數年未歸，可是去了海外？”
“哎呀，可不是怎麼的，海外好啊，哈哈哈。”叼着煙的仇天明雙手做了個極其猥瑣的龍抓手動作嘿嘿笑道：“滿街大洋馬，那幫外國娘們還特別的開放，整的我現在天天喝枸杞水。”
申猴默默的嘆了口氣。
這個師叔果然和以前一個鳥樣，太不着調了。
將菸頭直接在手心裏摁滅，仇天明打了個哈欠，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問道：“聽說炎蛇不準備回山門了？”
“嗯，是的。”
“咋的，在世俗有相好的了？漂亮不，多高，胸大不大？”
“師叔您。。。我上哪知道去啊。”申猴一臉無奈的說道：“他在帝都見到了自己的生父，想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申猴並沒有將外門弟子反饋回的消息和盤托出，除了閻守正外，白士涵可能也是炎蛇不願回山門的主要原因。
“哦，這樣啊。”仇天明收斂起了笑容，望着窗外面無表情的問道：“炎蛇這傢伙，最近一直和我兒子廝混在一起，對嗎？”
“啊？”申猴一臉呆滯，仇天明什麼時候多出個兒子了？
“你啊個屁，我說的是符澤。”
“符澤？”申猴一頭霧水的問道：“符澤怎麼能是師叔的兒子呢？”
“哎呀，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你還在外門打雜熬資歷呢，符澤那是我養大的，我可是當了他十多年的爹呢。”
“這樣啊。”申猴翻了個白眼。
怪不得符澤這傢伙這麼不着調呢，原來是仇天明養大的。
申猴也沒敢多問，他不傻，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好，尤其是關於符家嫡系血脈的事情。
他倒是知道關於炎黃峯棄子的事情，想來對方也是如此，只不過因爲姓符，所以纔有了特殊待遇。
申猴不想問，仇天明卻打開了話匣子。
望着窗外的風景，仇天明又點燃了一支菸，摳了摳腳丫子：“符澤這小子，從小就聰明，學什麼東西快，鬼主意也多。”
“不得不說符家血脈的強大，他從小就聰明，比同齡人成熟的也早，我老仇，就沒見過那麼聰明的孩子，炎黃峯裏那些收養的孤兒，連他的腳指頭都比不上。”
“尤其是奇門玄術，符富貴那老東西，一露面就有意無意的傳授他一些東西，表面上來看，就是一些玄而又玄的故事。”
“可是其中道理，符澤卻領悟的很快，總是在問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的，老子哪能知道那麼多。”
“可是隨着他慢慢長大，我就越來越愁，他是炎黃峯棄子啊，棄子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蠢的和你申猴或者黃豬一樣，應該像那些普通人一樣普普通通的。”
“所以老子就揍，從小揍就開始揍，幹什麼都行，唯獨瞭解關於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而且還不能抖機靈，要是誰敢說老子家的孩子聰明，回家我就往死裏揍符澤。”
“就這樣揍了幾年，他慢慢長大了，他也漸漸不再對咱們的世界感興趣，當然，也慢慢懂得了藏拙。”
“當時我想，可能是我壓制的太厲害了，咱也不懂怎麼教育孩子啊，反正就是揍，慢慢的，這小子就變的有點木訥了，對什麼都提不起心，對什麼事也都沒了興趣，像其他孩子一樣，上學放學寫作業，喫喫喝喝睡大覺的，也終於有點炎黃峯棄子的模樣了。”
“他倒是老實了，可是後來老子發現，幾天不揍他我心裏就癢癢，最後就這樣，揍了十幾年。”
“我也算是不負掌門重託，至少符澤慢慢像個正常人了，多年以來，我還以爲這小子學乖了就是靠我揍的。”仇天明面色有些莫名的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符富貴那個老混蛋偷摸讓符澤觀看那本邪書，這才使這小子的腦子。。。”
申猴漸漸聽入了迷，突然問道：“邪書？什麼邪書？”
“哎呀，就是一些成人漫畫。”自知說漏了嘴的仇天明目光有些閃躲：“後來我就離開了，徹底離開了他的生活，現在想想，雖然才離開幾年，可是卻跟幾年沒見到親兒子似的，心裏想啊。”仇天明笑了笑：“一提這小子，不知道怎麼的，手又突然發癢了。”
對面的申猴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有點可憐起符澤了。
這上輩子得要造了多少孽才能攤上這樣一個爹，而且還是個山寨貨，親爹揍就揍了，問題仇天明也不是個親的啊。
申猴試探的問道：“師叔既然想，那咱們就去他居住的四合院吧，正好蛇師兄也在那裏。”
“不，這是兩碼事，而且也不急於一時，先回黃家吧，炎蛇的事並不重要，我要你先幫我搜集一些資料。”
“蛇師兄的事情不重要？”申猴一頭霧水：“掌門不就是派你來處理這件事的嗎？”
“少廢話，讓你怎麼辦就怎麼辦，你他媽的皮癢了是不是，正好巧了，我手也癢了。”
申猴連連擺手，告訴司機先回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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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觀看《天師道》一臉呆滯的炎蛇，符澤心裏莫名的有點發慌。
他總覺得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乎和炎蛇無關，而是和自己有關。
看了眼一旁的秦悲歌，符澤問道：“炎蛇現在已經看書看的懷疑人生了，像不像心生魔唸的樣子？”
搖了搖頭，秦悲歌有些擔憂的說道：“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我的心魔，卻是充滿了困惑，可是蛇師弟的樣子，有點像是。。。像是失心瘋了一般。”
秦悲歌話音一落，炎蛇突然暴跳而起，腦門照着牆壁就是狠狠一撞，隨後哈哈大笑：“疼，真尼瑪的疼！”
秦悲歌搖了搖頭，隨手一揮，一根銀針扎進了炎蛇的前胸處，炎蛇也漸漸閉上了眼睛，咣噹一聲撲在了地上睡着了。
符澤嘆了口氣：“第一次他看《天師道》的時候，一直不停的問問題，怎麼這次變成了這樣，看着看着就開始自虐？”
“倒不像是心生魔念，反而像是走火入魔。”
符澤舉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洗臉盆，一盆涼水兜頭就澆在了炎蛇的臉上。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太奇怪了，每次看的反應都不一樣呢？”
一臉懵逼的炎蛇睜開了眼，隨即漸漸恢復了清明。
摸了摸有些發疼的腦門，炎蛇一臉苦澀：“不行，還是不行，看着看着就感覺被矇蔽了心智一般，腦子裏就開始胡思亂想，根本就無法入定。”
符澤將《天師道》扔了過去，攤了攤手：“繼續看，什麼時候和你第一次看《天師道》時的反應一樣就大功告成了。”
炎蛇可憐兮兮的望着秦悲歌：“龍師兄，你可別走啊，要是看到事情不對一定要給我打暈，我總覺得看完書就跟喝斷片了似的呢。”
秦悲歌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師兄會寸步不離守着你的。”
符澤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本書之前是符富貴從你們山門裏偷着帶走的，在這之前，你們炎黃峯有其他人看過這本書嗎，看過之後什麼反應？”
“這倒沒有聽說過，但是我幼年時倒是見過掌門師尊手不釋卷，其他長老卻從來沒有翻看過。”
秦悲歌想了想後繼續說道：“仇師叔倒是看過，只不過翻看了幾頁後就頭昏腦漲，在牀上整整躺了三天後才恢復過來。”
炎蛇小心翼翼的翻看了兩頁《天師道》說道：“之前我和符澤猜測，裏面這些文字的排列、圖案、色彩搭配，會使觀看之人的視覺神經受到強烈的刺激並且影響腦部的控制，所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長時間觀看，就會引起十分嚴重的後果，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因爲我知道了其中原理，所以就會下意識的打亂正常觀看的順序。”炎蛇面色困惑的繼續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依舊會心智失常，這是爲什麼？”
秦悲歌面露思索之色，良久之後深深看了一眼符澤，道：“難道是因爲符家血脈？”
“符家血脈？什麼意思，只有姓符的人看這本書纔沒有太大的影響嗎？”符澤一頭霧水，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等等，你剛纔說你師傅他之前天天捧着這本書看卻沒事，難道他也姓符？”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符澤剛要開口，突然門口傳來一聲巨響。
此時正值午夜，這一生突兀的巨響十分刺耳，三人跑出了屋外後，這才見到四合院裏，居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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