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見面
達芬奇從曾經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可是符澤卻一直不相信這句話，因爲人的內心太過複雜，複雜到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一個人的內心真正在想些什麼。
可是符澤現在卻有些信了。
因爲符夙夜的雙眼很透徹。
眼睛可以表達出思想和情感，甚至可以表達出微妙獨特的真實想法。
符澤有些分不清楚符夙夜的雙眼到底是想要傳遞某種信息，還是表達出某種信息。
傳遞和表達，兩者，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雙眼傳遞信息，是可以裝出來的。
雙眼表達信息，纔是發自內心的。
事實上，形象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符夙夜，也只有一雙眼睛是完好無損像個正常人。
符澤走進來後，坐在了凳子上，至始至終，符夙夜一直在看着他。
目光裏有好奇，有困惑不解，也有幾絲迷茫，卻唯獨沒有敵意。
這一點，符澤是能感受的到的。
在後街窄巷時，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尤其是符夙夜被體內的煞吸取了陽氣後，自己被掐住了脖子，如果不是符至道出手，自己可能已經掛了。
那時候他能感受到符夙夜對自己的殺意。
可是現在，他卻感受不到了，與之前相比，判若兩人。
見到符夙夜只是看着自己，符澤率先開口。
“你不是要見我嗎，現在見到了。”
符澤心裏清楚，對方一直想要見自己，抓符小小，抓秦悲歌和炎蛇，包括在後街現身，都是爲了見自己。
在符至道將煞注入到符夙夜身體裏面之前，對方並不想殺自己，只是有問題要問自己。
哪怕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也是符夙夜被煞影響了心智。
其實符澤也有一個問題迫切的希望尋找到答案。
那就是自己給新人類公司搗了這麼多的亂，符夙夜爲何一直沒對自己下毒手。
對方不想弄死符富貴有很多理由，可是這些理由，在自己身上卻並不成立，所以很困惑。
符夙夜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讓符澤感到驚恐的表情，那就是歉意。
面帶歉意的符夙夜微微道：“之前，我差一點殺了你，對不起，我並不是故意的。”
符澤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知道，符夙夜是被煞影響了心智，可是想殺自己爲什麼會讓對方心生歉意？
哪怕是到了現在，符澤都沒斷絕過弄死符夙夜的心思。
而對方，居然對自己表現出了歉意？
“其實，我應該照顧你的。”符夙夜有些笨拙的搬起了凳子，試圖和符澤的距離拉近一些。
符澤一臉被狗日了的表情。
“你應該照顧我？”
“是的，這是我應盡的責任。”符夙夜臉上依舊滿是歉意的神情：“我辜負了導師的信任和期望，可是你要知道。。。這並不全是我的責任。”
說着說着，符夙夜痛苦的舉起了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
“我並不知道我所繼承的是導師全部的顯性基因，如果我知道的話，知道我繼承的是顯性基因而你是劣質隱性基因的話，我會盡到一個哥哥應盡的責任，我會照顧你的，可是。。。可是我並不知道真相！”
符澤表情十分古怪。
他想起了剛剛大先生和他所說的話，關於符夙夜的心理並不健全這件事。
現在看來，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
他能明白符夙夜想表達的意思。
對方將自己設定成了符富貴的兩個“孩子”，對方是老大，自己是老二。
如果將基因比喻成遺產的話，符夙夜繼承了符富貴的全部家產，比如車啊房啊銀行存款之類的，而自己卻繼承了一屁股債務。
所以老大符夙夜覺得他應該照顧“倒黴”的弟弟，這是一個哥哥應盡的義務和責任。
可是符澤依舊滿臉懵逼。
首先，符夙夜並不是他親哥哥，這一點不容商榷。
因爲之前陳雪初對他進行過dna檢驗，包括符夙夜的dna也檢驗過。
兩個人不是兄弟關係，並且沒有任何血脈上的聯繫。
其次是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種“人”。
符夙夜的dna特性很罕見，幾乎進行了全面的優化。
而符澤他自己，則是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通俗點來將，如果符夙夜是一個超人的話，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兩個人不存在任何血脈上的聯繫。
符夙夜擡起了頭，望着表情古怪的符澤，誤以爲對方沒有聽懂。
“或許你不明白兩種基因的區別。”符夙夜笑了笑：“你只要認爲，我繼承了導師的神性，你繼承了他的人性就好。”
“神性？”符澤樂了：“你把符富貴當成。。。神？”
“不，導師並不是神，因爲神不如他。”
符澤望着一臉認真的符夙夜，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正是因爲想明白了才覺得無法和對方溝通交流。
符夙夜，是一個瘋子！
一個瘋子，是無法進行正常溝通的，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心理不健全的瘋子。
符澤無法理解對方的思維，不過依舊還是順着對方的話題往下聊。
“你想見我，只是爲了和我說一聲抱歉？”
符夙夜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自從得知了你的存在後，我一直都在關注你。”
頓了頓，符夙夜又是一副自責的表情繼續說道：“我以爲你繼承的是顯性基因，所以很嫉妒你，可是。。。可是自從知道你繼承的是隱性基因後。。。我很痛苦，痛苦曾經對你有過仇恨，你已經那麼可憐了，我卻還恨着你。”
符澤似笑非笑道：“我不可憐，也不用你可憐我。”
“不，你很可憐，因爲你只是一個繼承了隱性基因的可憐鬼，你不夠聰明，沒有強大的學習能力，更是一事無成，如同一個螻蟻一般被捲入了風暴的中心苦苦掙扎。”
符澤想罵人，卻不知道該怎麼罵出口。
對方說的話，聽起來十分欠揍，可是對方的表情，卻十分的誠懇，而且還帶着無比的愧疚，就好像一個人十分溫柔的輕聲對你說我艹你x一樣，特別的詭異。
符夙夜繼續說道：“你和導師很像，我見過導師年輕時的照片，你們真的很像。”
符澤翻了個白眼。
他也見過符富貴年輕的時候，三個字可以概括，像個毛。
“你們說話的方式，眼神，行爲舉止，真的很像。”符夙夜的雙眼之中迸發出了一種莫名的神采：“或許這也是導師偏愛你的原因。。。”
“不！”說了一半的符夙夜突然低吼一聲，瞬間變臉：“他不偏愛你，如果他偏愛你的話，爲什麼是我繼承了優質的顯性基因而你卻恰恰相反，他偏愛的是我，是我符夙夜，而不是你符澤！”
符夙夜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和癲狂。
可是還沒等符澤說話，符夙夜卻又收斂起了那份得意和癲狂，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符澤：“對不起，我失態了。”
符澤撇了撇嘴：“你沒失態，你變態！”
符夙夜微微皺眉：“符澤，你不能這麼和我說話，我。。。是你的哥哥！”
“你是我哥？”符澤聳了聳肩：“那我就是你爹！”
“你說什麼？”
“那行，咱倆各退一步，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爹，好吧？”
符夙夜望着一臉認真的符澤，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一樣。
他在思考，符澤同樣也在思考。
符澤想要知道符夙夜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符夙夜並不傻，相反，他比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要聰明，如果不聰明的話，也不會被關在公共事務安全局的地下室，並且待遇還不錯。
對這種認親的遊戲，符澤漸漸沒了耐心和興趣。
他和符夙夜交談，只爲了兩件事。
一個是問出小小三人的下落，另一個，則是演戲給大先生看。
在這件牢房裏，符夙夜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着，相信監控器的另一頭的房間裏，絕對是大先生在觀看，甚至他的旁邊還有一大幫所謂的心理學專家。
深吸了一口氣，符澤問道：“告訴我小小和秦悲歌以及炎蛇在哪裏。”
“在南港。”符夙夜沒有絲毫猶豫就說出了答案。
“南港哪裏。”
符夙夜笑了笑。
“我很喜歡一個遊戲，叫做你問我答，這個遊戲，我在不久前和導師也玩過，不如，你陪我玩一次好嗎？”
符澤點了點頭，別說你問我打了，玩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都行，只要能問出小小三人的下落。
“之前，導師先提問，因爲他是長輩，我是你的哥哥，我同樣是長輩，所以，我先提問。”
符澤點了點頭。
他就一個問題，只要提出了這個問題並且獲得答案後他立馬離開這個屋子。
“導師爲何。。。唯獨偏愛於你？”
符澤張了張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爲他不覺得符富貴怎麼偏愛自己了。
而且符富貴是自己的二大爺，就算是偏愛了，那不是很正常嗎，因爲自己是他的大侄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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