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貧窮貴公子——希爾
本來和異族……矮人和侏儒的地盤不怎麼接觸的人類王國，已經擴張到了與之相鄰的地方。
奧艾賽斯現在是沒有精靈的，千年以前，最後一支精靈部落也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即使晶石消耗起來不像石油對環境傷害那麼大，但到處砍伐樹木，挖礦種地的人類卻讓他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精靈生存。
人類嘛，綠水青山永遠都是放在生存發展之後的。
而從來沒有生存危機，輕而易舉就能在大自然中獲得生活所需的精靈永遠都無法理解短生種的危機感。
而這個低魔世界對於向來自由自在的精靈來說也過於束縛，所以他們會頭也不回的離開，希爾倒是能理解。
倒是擅長挖礦的矮人和擅長製造的侏儒發展的不錯，雖然數量沒有人類那麼多，但也都有幾百萬的人口。
先天等級的不同，讓幾百萬的矮人可以輕鬆對抗幾千萬人口的人類……而能源足夠的人類也沒打算和異族生死相搏。
比起能夠找到地下水，喜歡生活在礦山中的異族，需要依靠江河海洋的人類王國之間反而更容易出現戰爭。
所以，無論是否處於戰爭狀態的國家，都對軍事非常重視，也很注意國家防禦。
再加上大家實力其實都差不多……弱國早就被吞併了……這個世界的間諜事業就很蓬勃發展。
商業間諜和國家間諜層出不窮不說，暗殺行業也挺紅火。
也是因爲這個，即使是一座普通的城市，也會有大量的駐軍。
希爾靠在礦石小山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地說：“我啊~本來想着乾脆放棄施法職業，冒充12級騎士出門來着。
但好像不太行得通。”
“爲什麼？”趴在窗戶上看得津津有味的普爾維詫異的轉過身，“力量太大了嗎？
可我記得你控制的很好了啊~和人握手的時候從來沒握斷過誰的手呢！”
希爾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我就當你是在恭維我好了……”
普爾維勐地一退：“啊……我就是在誇獎你啊！”
希爾一擡手，在空中向小光球虛虛一拍：“我這也是在表示友好。
如果真打，那就是非常真誠的友好。”
普爾維配合得在空中翻了個身後退了一大截，然後飛了回來：“好吧~我下次記得，這樣說話可能會有反面的意思……人類怎麼這麼麻煩，實話實說還能聽成諷刺！”
“真實就是最大的諷刺。”希爾眼也不眨的說，“所以，話到嘴邊留一半纔是真理。
你只要記得少說話別做事就好。”
“我記得……不死族說得是少說話多做事？”普爾維好奇地問。
“對，但是對某些手殘嘴瘸唯有志堅的人，他們的要求就是別說話別做事，跟着就好。”希爾露出了微笑，“你就是這類存在，照做就好。”
“人類世界，對於巨型生物來說，果然麻煩。”普爾維想了半天才明白了希爾的意思。
不過作爲一條標準的異界鯨，普爾維很聽得下勸告，所以他非常乾脆地開口：“我知道啦~出去以後，不是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就不說話！”
然後他繼續追問：“所以，你爲什麼不能裝成戰士，我想想就覺得很有趣呢！”
“這個世界，各國家之間的關係是明面上友好，暗地裏競爭……誰要是出現了漏洞暴露了弱點，下場可非常恐怖……直接滅國，被其他國家瓜分都不是不可能。”
“啊，託瑞爾不是也一樣？”
“託瑞爾如果沒有神明支撐，可做不到徹底滅絕一個有超凡支持的王室，而且，大部分權貴人士，頂多是給自己換個老闆而已。”希爾語氣輕柔地說，“但這個世界，滅國的意思，就是王室被從根拔起，貴族們也一樣，能狼狽奔逃到其他沒有參戰的國家的，都是幸運。
所以，他們對外來人很警惕，自己人即使明爭暗鬥，也會有一個底線在。
基本上都能做到一致對外。
但相對應的，貴族權力就非常強大……沒有哪個貴族能夠將自己的生命，家族的未來寄託在一個愚蠢的國王身上。
所以，貴族議會一旦達成協議，是真的可以請國王退位的。”
“爲什麼要做到那種程度？”普爾維不太明白，“班恩……也只是殺死不服從他的人啊！”
“能力不同啊！這個世界最強的職業者，也不可能讓一個國家頃刻之間灰飛煙滅。”希爾搖了搖頭：“殺掉絕大部分，即使有漏網之魚，也頂多是某個動手的大貴族或者將軍會被暗殺。
但如果有大量的貴族存活，反而很可能會出現復國之戰。”
希爾笑了起來：“所以，可能會有隱居的術士或者法師，絕對不會有身後沒有勢力支撐的戰士……戰士這種職業想要晉升到10級以上，可不會連戰鬥都沒參加過。
法師，其實也一樣，在這種低魔世界，想要依靠自己獨立尋找各種需要的資源，也很麻煩的。
只有術士，能這樣做。
再搞出一個無人知曉的紋章……反正奧艾賽斯答應我會直接幫我備份在符文神殿……就可以冒充那種有古老傳承的隱居術士家族了。
術士嘛……有時候，突然隔着幾代人，甚至在某些外嫁女的後裔身上覺醒家族傳承，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啦
誒嘿
我在特拉希爾都沒用術士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出現過呢！”
普爾維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理解的點點頭：“其實術士也挺好。
有些事情你要是搞砸了，還可以直接賴賬……術士嘛！情緒多變，忽冷忽熱不是很正常！”
“呼……”希爾長出了一口氣，“那個騙你上鉤的散塔林法師，真的挺有毅力！”
異界鯨甩着尾巴，非常真誠地點頭：“就是啊！”
希爾忍不住扶着身邊的石壁，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怪不得，直腸子生物從來都是朋友衆多，敵人更多。
觀察了幾天以後，普爾維決定給自己的車身紋上風鈴草。
這種只有足夠高的山頂或者更寒冷的地方纔存在的草本植物，在這個世界雖然也有，但的確罕見。
他在確認希爾頭髮上的鈴蘭有個小家族在用以後，就想到了這種在寶劍山脈上很常見的藍色與白色的野花。
沒辦法，荊棘在這個世界可是某個王室的標誌……殺戮藤蔓的形象太容易引起誤會。
茉莉公爵也是個挺有名的存在。
希爾摸了摸頭髮上那藏在澹綠色枝葉裏的小小的金銀鈴鐺……鈴鐺不滿地抖動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變成了藍白相間的風鈴草。
幸好鈴蘭向來溫柔……即使她本身更喜歡風鈴草最罕見的粉紫系列，但還是爲了希爾的感受選擇了藍白。
希爾真是感動。
對他來說，這一次的出行準備中，最大的麻煩就是……如何讓馬車的屬性不要太好。
希爾根本沒想到，只是用了拳頭大小的精金，在加上筆記本那麼大的一小塊祕銀就直接觸及了這個世界的上限。
當那個馬車廂被打上不能用的印記的時候，希爾差點說出真心話……他其實不介意世界意志直接鎖死馬車的上限。
奧艾塞斯真的用不着這麼有良心，竟然還讓他的工作成果完美呈現。
然而，希爾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在面對善意的時候，他說不出口。
所以，向來大手大腳，以本壓人的希爾，這一次只能撿起了法蘭過去的教誨……依靠大量的計算來估算出一個物美價廉的平衡點。
他甚至連鋼鐵都不能用最好的那種！
希爾默默地將從矮人那裏學來的黑鋼從材料堆裏撤下，換成了普通的百鍊鋼。
幸好可以輔助變換形態的混元液金還能用一點……但也只能用在某些重點部位。
精金最後也只有了一根手指那麼多……主要是用在裝魔法塔的夾層裏。
祕銀也只有薄薄的一片，其他都是用的祕銀的平替材料——青銅色的赭火銅合金。
飛行功能徹底沒加，連漂浮法陣都不行！
倒是可以在車廂底部加上減輕重量的法陣，但最高也只能維持在二十分之一，幸好還能用空間晶石粉末打造一個小空間。
魔法塔倒是能放進夾層……但想要用就得放出來。
想要和以前一樣，直接在船艙裏進入，絕不可能。
希爾最後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搞了個陸海兩用車……幸好防水塗層用的天然材料附加的屬性沒有超出上限！
當這輛馬車完成的時候，希爾都要懷疑人生了……他以前是不是，真的，過得太奢侈了？
希爾望着馬車的表情，讓已經接管了這個臨時交通工具的普爾維一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異界鯨看着這個內部空間只有30平……簡單的被分成了一室一廳再加個3平米的小浴室……的馬車廂，同情的看了希爾一眼……他家先生，估計很久沒感受過這麼樸素的生活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堅持下去。
他以前可是連10平米板房都住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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