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是有極限的
畢竟，下界意義裏的神靈死亡，實質上只是對應神靈被強制遣返天界了而已。
而即便真有神靈因爲特殊情況被殺，祂也能在一定時間後，復活重生。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原軌跡中的阿爾忒彌斯。
她爲了保全下界，在劇場版《俄裏翁之箭》那見了鬼的劇情中被某紅眼兔子少年親手殺死，於是萬年後再度甦醒，又在赫斯緹雅的幫助下，見到了不知已經轉世多少次的‘貝爾’。
題外話不多說。
總之，芙蕾雅如果在下界‘死亡’的話，她體內的‘神力’就會被動觸發，進而以那種‘萬能’的力量，保全其自身性命。
但相對應的，概因她違反了‘天界法則’，哪怕是被迫的，也必須離開下界。
以前，類似的例子，不知出現過多少。
芙蕾雅即便蒞臨歐拉麗的頂點，但對偌大的天界而言，也算不了什麼。
她不可能被‘特殊對待’。
所以……
“原神料理的效能，竟然可以優先蓋過‘神力’的被動觸發機制，避免對應神靈先一步被強制遣返天界？”
這個消息，凌樹（空）已經沒工夫去確認了。
此時，他直接動用原本位於巴別塔頂層那間密室中的‘傳送錨點’，來到了……
“這是哪兒？”
他有點懵。
四周圍，火光沖天，到處都是斷壁殘垣。
數之不盡的人類、精靈、獸人，還有帕魯姆……正四散逃竄，哀聲遍野。
凌樹（空）在腳邊地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傳送錨點’。
他的突兀出現，似乎還嚇到了附近幾個想趁亂渾水摸魚的傢伙。
現在的凌樹（空），可沒工夫理會這些混混一般的冒險者。
他直接偏頭看向一側，那最顯眼的……巴別塔。
沒了。
原本高聳入雲的宏偉建築，此時過半構體已經消失不見。
空空如也。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視線前方，一路延伸到腳邊……還要更往後繼續延伸的——廢墟。
曾經在地下城之上屹立千年的神之塔，倒了。
過往的它，曾是那般巍峨。
以至於凌樹（空）現在腳下踩着的，橫倒下來的廢墟，都要比周邊塔樓更高。
順勢遠眺……
“喂，你這傢伙別擋了本大爺……”
“滾！”
現在的凌樹（空），可不知道什麼叫‘溫文爾雅’。
擡手一記‘風渦劍’將礙事兒的混混擊飛之後，他看都沒看後者落地的方向一眼，而是直接開啓‘元素視野’，搜索周邊。
須知，‘元素視野’擁有着能夠看清一切能量流動的瞳力。
而降臨下界的衆神……哪怕不允許動用‘神力’，卻也都是一個個行走的超巨型核電站。
很快，凌樹（空）便在腳下得廢墟內部，鎖定了一個‘目標’。
下一刻，他毫不猶豫，直接將自身轉換爲‘巖元素’屬性，開始瘋狂刨地。
周圍的混亂動靜，充耳不聞。
就連遠處那個正在破壞城市，無比顯眼，時時刻刻都在收割生命的龐大黑影，也視而不見。
與此同時，在‘原·大樹海邊境防線’這邊……
“這傢伙，並不是安達裏士的本體。”
“只是相當於‘最高位分身’一樣的存在而已嗎？”
熒……以及一衆重返地表的戰友們，看着不遠處完全散架，已經開始步入化灰狀態的龐然大物，各自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因爲，天際高懸的那‘第二輪殘月’，依舊沒有消失。
不止如此……
看其‘以月爲弓’的幻弦之上，一枚超巨型光之箭矢，已經在緩慢地，逐漸凝聚成型。
按照那個進度去預估……
“最多還有一小時，那鬼東西就要落下來了。”
赫定習慣性地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卻用力過猛，讓鏡片都產生了些許裂痕。
“那是……”
這一刻，正當博學的裏維莉雅下意識呢喃出聲……
“那是阿爾忒彌斯的箭，僅一擊便能毀滅整個下界的……天界最強之矢。”
原本應該盡顯輕佻語氣的話音，此時卻沒有絲毫不着調的意味。
衆人循聲望去……
“赫爾墨斯神？”
“還有……”
“亞絲菲小姐？”
從不遠處一處焦土位置走來的，是一男二女三個身影。
此時，旅者打扮的男生，灰頭土臉。
而他所創建眷族內的現任團長，那位有着【萬能者】稱號的藍髮女性，則更是悽慘。
左臂，左腿，還有小部分身軀，都‘消失’了。
身上滿是血污。
講真，要不是小心攙扶着她的‘蒙面精靈’一直在對其施展治癒魔法，這位當世罕見的頂尖‘魔法道具製作者’早該沒了命。
待到這三人走近……
“熒小妹，可以拜託你幫忙治療一下亞絲菲嗎？”
赫爾墨斯神態認真，甚至脫下頭上的插羽旅者帽，微微欠身行禮，“雖然能重新連上斷肢神經的治療師有不少，但可以直接‘補全’身體缺失部分的治療師，卻只有你召喚的那位異世界原神小姑娘。”
“拜託了。”
見他這麼正式地請求……
“我的會診費可是很貴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半開玩笑的一句話，既應下了男神的鄭重請求，也絕了後續可能會出現的‘升米恩，鬥米仇’隱患。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更何況，熒很有自知之明。
她深知自己並不是智者。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
“治療師？”
“您是治療師嗎？”
“請救救我的同伴，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邊也有很多重傷員……”
“求求您了，不要讓他死。”
……
赫爾墨斯，明明以往是那麼精明的一個老陰嗶，剛剛卻做了這麼‘考慮不周’的糊塗事。
這次，他真不是在故意搞事，而是心急之下，竟忽略了‘僧多粥少’的尷尬格局。
下意識地……
“請不要在這裏外放‘神威’，麻煩事已經夠多了。”
自私的男神，只想保全自己的孩子（眷族成員）。
但他下意識的舉動，卻被熒出言制止。
這一刻，看着對方那無比嚴肅的神情……
“……”
赫爾墨斯猶豫一瞬，最終選擇沉默。
旁側，那些彷彿抓住救命稻草的倖存者，已經朝這邊擠過來了。
第一次……
遠在歐拉麗的凌樹（空），和身處大樹海邊境的熒，切實深刻……深刻到足以深入靈魂地體會到了‘魔力’的重要性。
現在，正因爲僅僅只是缺了它，量不夠。
於歐拉麗、大樹海兩地的困局之內……
直接就變得什麼都缺……什麼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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