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4章 反其道而行之
屋內傳來低音的男聲,過了片刻,辦公室的房門被人給打開了,走出來的人是穆縣長的祕術,好像姓陳,我記得剛到上河縣的時候在接待專案組的人羣裏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不過我並沒有和他說話。
小陳見我站在門口,衝我點了點頭,我看他的臉色有些無辜,我衝他笑了笑,敲了敲穆縣長辦公室的房門。
“穆縣長,身體好些了吧?”
走近辦公室,我看到穆縣長正拿着一支鋼筆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他看我進來,將筆記本合上,“好多了,案子進行的怎麼樣了?”
“還那樣!”我笑了笑,看了看屋內的結構。
屋內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卻被穆縣長打理的很整潔。衣架、辦公桌、以及洗手盆都一塵不染。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在辦公室的西邊牆壁上,看到了一尊瓷質的觀音菩薩佛像。
“穆縣長信佛?”我有些好奇的問道,這穆縣長也太牛了吧?一個黨員你就算再有信仰,也不能將佛像光明正大的擺在辦公室裏面啊,這不是違紀嗎?
穆縣長並未接話,他慢步的走到佛像前。佛像供案的角落裏有一面黃色的小手巾,穆縣長將它拿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擦拭着佛像上的灰塵。
擦過灰塵之後,穆縣長微閉雙眼,在佛像前拜了三拜,他的樣子很虔誠,他的嘴角在微微的浮動,他可能是在念經?亦或者是在菩薩面前許願吧。
片刻過後,穆縣長的額頭上泛起了溼漉漉的汗珠,我見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而且剛剛又受到了刺激,我很擔心他,急忙走到他身邊,扶住了他的胳膊。
穆縣長睜開雙眼,他長長的舒了口氣,衝我歉意的一笑,“謝謝你了,陸同志!”
我扶着穆縣長坐在辦公椅上,又從暖瓶裏面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他,我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就問:“要不去醫院看看?”
穆縣長擺了擺手,“不用了,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歇一會就好了!”
“你這個狀態......實在是不適合辦公了,有些事交給其他人處理吧?”我心想,穆縣長你也真是的,你放點權就不行嗎?公安局代局長的位置讓別人做不就好了,你專心搞好你的行政不就完了?
“哪有人啊!”穆縣長嘆了口氣,“上河縣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混日子的了,不行啊!”
“對了!”穆縣長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案子怎麼樣了?”
穆縣長轉移了話題,此時我對上河縣公安局裏面的每個人都充滿了懷疑,穆縣長也不例外,我哀聲的嘆了口氣,“啥都沒查到!這案子太邪門了!”
“麻煩你們了!”穆縣長一邊說一邊拿起辦公桌前的電話,打通之後,他問:“準備好了嗎?嗯,行,我馬上就下來!”
穆縣長很快就掛斷了電話,我問:“穆縣長要出去?”
“是啊!”他點了點頭,對我說:“縣裏不是招商引資嗎,那個集團的大老闆過來了,我要親自去省城接他,這兩天就麻煩你們了!”
“行,算不得麻煩,是我們麻煩你們了!”我伸出手來和穆縣長握了握手,說:“一路順風!”
扶着穆縣長走出了辦公室,然後幫他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之後,我見穆縣長從腰間掏出了門鑰匙,他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以後,擰了好幾圈才拔了出來,緊接着,我看穆縣長又不放心的用雙手推了推辦公室的木門,再確認真的被鎖好以後,他纔將手鬆了開。
我心想,這個穆縣長還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陳祕書拿着一個公文包遠遠的走了過來,他來到穆縣長的身邊,從我的手中接過了穆縣長的胳膊。
目送二人下樓遠去,我左右看了看四周,發現此時走廊裏正好無人。我從兜裏悄悄的拿出了膠帶,然後將膠帶粘在了穆縣長剛剛握過的門把手上面。
整個上河縣公安局,我此時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我記得程月娥曾經對我們說過,穆縣長答應她幫他丈夫翻案,如果穆縣長當時見過了那本書,心生歹意而將它偷走了,那麼也許穆縣長的指紋說不定會粘在那個存摺上面。
對我來說,任何一點希望都不能失去,將指紋提取好以後,我又回到了屍檢中心。王阿姨和老梁頭見我去而復返頗爲意外,我將粘有指紋的那兩卷膠帶交給了王阿姨,結果我想很快就會出來。
再次從屍檢中心離開,我直接回到了專案組的辦公室。韋世傑正在電腦前整理着資料,他見我走進屋子之後,則是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問我:“小川哥,有線索了?”
我點了點頭,問他:“你那邊怎麼樣?”
“真不容易啊!”韋世傑對我說:“周曉曉的檔案已經全都查出來了,而且我聯繫到了她當年的同學,你猜,她的那個男朋友是誰?”
“哈!”我笑了笑,“是江山吧!”
“你咋知道的?”韋世傑頗爲喫驚,“我以爲小凡姐才能猜得到,沒想到你也跟她一樣了!”
我有些鬱悶,我怎麼就不能想到呢?我之所以能猜到,並不是因爲我有什麼未卜先知的神通,是我在剛剛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我記得,在我和廖夢凡第一次去醫院看望周曉曉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牀頭上放了許多新鮮的水果,那些水果裏面不凡有很多在東北地區賣的很貴的品種。
周曉曉當時是被江山送進醫院的,而且我後來瞭解到,中途並沒有什麼人去探望過她,想想那些水果肯定是江山買給她的,一個說芙蓉王都是好煙的刑警大隊隊長,不惜花重金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買很多水果,而且還是個已婚媳婦,這是不正常的!
韋世傑衝我豎起了拇指,“通過周曉曉同學的回憶,周曉曉和江山原來是一對筆友,後來他們日久生情,確立了戀愛關係。他們兩個都算的上是高材生了,江山學的是地理測繪,而周曉曉學的則是國際貿易!”
我打斷了韋世傑,問他:“兩人如膠似膝,怎麼可能分手呢?周曉曉爲什麼又嫁給了大強子了呢?”
“小川哥,你錯了!”韋世傑說:“二人畢業之後放棄了南方的高薪工作,而是回到了上河縣,而且他們兩人也並沒有分手,你看!”
說話間,韋世傑從電腦屏幕上調出了一張周曉曉和江山的合照,照片的右下角印着日期,竟然是兩個月以前。
這是怎麼回事呢?而與此同時,韋世傑指着照片上的兩人,對我說:“我查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他們兩個人都是貧困生,是非常貧困的那種,他們上學的學費...都是穆縣長資助的!”
“哦?!”看來這兩個人是爲了報恩纔回到上河縣的,我問韋世傑:“穆縣長的資料你查了嗎?”
韋世傑點了點頭,“查了,穆縣長在上河縣當了30年的官兒,而且,他還是上河縣的女婿。”
韋世傑接着說:“他的岳父是上河縣的老縣長,資料來看他也是一個好官。穆縣長繼承了岳父的清廉之心,他當值期間,上河縣的GDP開始小幅度的增長起來,而且,周邊農村的村民的年收入也增加了不少,可以說,他在上河縣的老百姓眼裏,非常有地位!”
“哦?!”聽韋世傑這麼說,我感到有一陣不對勁。蘆家窩棚的村長剛領着村民鬧完事兒,這裏怎麼就出現了這種資料呢?難道說,這裏面有什麼隱情不成?
我點了一根菸,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我就在想,這個案子不管是人還是事兒,都顯得非常不正常。到目前爲止,我覺得唯一正常的那個人就只有二狗蛋子了,但是他還是個瘋子。
如果按正常思維來思考,二狗蛋子是最不正常的那個,但是,反着來看,他其實是本案裏最正常的一個人。
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話,“衆人皆醒我獨醉,衆人皆醉我獨醒!”
想到這裏,我的腦海裏靈光一閃。我們爲什麼找不到線索呢?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我們完全是從正常的角度開始出發的,但是面對非正常的案件,我們還能用正常的方法來處理嗎?
反其道而行之!剛剛在走廊上的時候,我就通過那面銅鏡聯想到了拋屍地點,我站起身,對韋世傑說:“你幫我做件事!”
我說:“你把整個上河縣的地理地圖都輸入到電腦裏面,在整個地圖上面畫一個八卦地圖!”
“我有些沒明白啊!”也該着韋世傑發矇,我覺得我自己也沒說明白。
我捋了捋思緒,對他說:“八卦不是有八個方向嗎?每個方向的距離不是都是一樣的嗎?第一個臀部和第二個臀部的發現位置我們是清楚的,你在電腦裏做一個點,然後逐漸交叉,我想應該還能發現一些端倪!”
“啊,我明白了,但是要結合衛星圖來做,需要一些時間!”
“沒問題,幾天都等了,還差這點時間不成?”
我交代完畢之後,韋世傑就開始了工作。指紋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我有點擔心廖夢凡,而且江山也住院了,正好一起去看一看他們。
周曉曉那邊我也想去看一看,這一次我準備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她,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只好動用專案組的權利了,將她強行拘捕!
滴滴滴
我剛打着了車子,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電話,原來是黃哥打過來的。
“喂,黃哥,怎麼了?”
“穆縣長剛剛去了程月娥的家,還沒出來!”
“哦?”他去那裏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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