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2章 儀式
“對不起......”江山莫名其妙的給我道了個歉，緊接着是數十秒的沉默，我並沒有接話，而是靜靜的等着他，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我聽到江山好像嘆了口氣，“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給我打電話就想說這些？！”我此時很憤怒，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冷笑一聲，“是不是想求我，等過了子時以後再抓你？”
“不算是求吧！”電話那頭傳來了“啪”的一聲，看來他應該是在點菸，少時，電話那端傳來吐煙的沉重呼吸之聲，他對我說：“算是威脅吧，梁教授和王美晴同志都在我手裏，而且，你的那位搭檔也受了重傷，我不想......”
江山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我的心裏在此時也焦急萬分，我感覺江山的狀態很不對勁，他好像對逃走並不是那麼的上心，反而給我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錯覺。
我問他：“你想來個魚死網破？”
“呵呵......”江山在電話那端笑了笑，“你們都是好人，好人應該有好報，希望你能相信我！”
“對不起，我不能相信你！”我斬釘截鐵，“你難道當我是傻子不成？”
“那你想怎麼樣？！”江山說話的口氣瞬間變的很冰冷，他對我說：“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你堅持這樣的話，我保證不了他們兩個的安全了！”
我心中一凜，看來江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他說話的口氣很決然，如果我繼續堅持我的意見的話，我還真不敢保證他到底能不能幹蠢事。
通過穆縣長剛剛和我說的那些話不難看出，他們應該是想要完成什麼儀式，他們的態度很堅決，可以看出來，這個儀式對於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儀式呢？眼下老梁頭和王阿姨又落到了他們的手裏，雖然江山答應我了，事後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但是我可不敢保證他們兩個不會半路反悔。
我拿着電話靜靜的思考了很久，江山並沒有掛斷電話，看來他非常有耐心。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此時已經過去十分鐘了，特警大約需要三個小時纔可以趕來。
現在正好是晚上十點鐘，三個小時之後就是凌晨的一點，到那個時候，穆縣長的儀式肯定已經舉行完畢了，如果他們不履行諾言的話，那他們兩人豈不是很危險？
不行！
我真坐不住了，我並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同時我也不是一個拋棄戰友的逃兵。何況他們兩人都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我不可能不管他們。
“我們做個交易吧！”想了很久，我對江山說：“用我一個人，換他們兩個，你合適！”
我接着說：“我叫陸小川，父親是部長，你清楚我的雙重身份，我當人質是最好的人選！”
“你不害怕？”江山疑惑的問我。
“哈...”我笑了笑，說：“怕什麼？我坦坦蕩蕩，不像某些人只能活在陰暗的地下室裏面！行不行，給個話！”
二十分鐘以後
我在上河縣公安局的大門口見到了江山，他此時看起來有些悽慘，頭上包着厚厚的紗布，滿臉的胡茬子，他的手裏拿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他一手抓着老梁頭的胳膊，一手則是將槍口對準了老梁頭的太陽穴。
緩緩的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我並未急着下車，而是按了一下耳朵裏面的耳塞，“小韋，事情都準備好了吧？”
“嗯！”韋世傑對我說：“放心吧，只要他到位了，我就會通知你，小川哥，注意安全，別蠻幹！”
“好的！”
孤身走下了車子，我發現公安局的大院裏，此時燈火通明。一羣披着大紅袍子的人此時正很有秩序的跪在那個粗獷的老槐樹四周，虔誠的跪拜，他們的嘴裏好像還念着什麼咒語。
由於我的位置離那顆老槐樹有些遠，再加上公安局外邊的鐵質柵欄的阻擋，此時我倒是看不清那裏的詳細狀況。
我向江山那邊走了過去，爲了放鬆他的警惕，我將我的配槍給拿在了手裏，槍口則是對準了我自己。我一邊緩慢的向前走，一邊將兩隻手給舉過了頭頂，跟他示意我是沒有威脅的。
看我走來，江山立刻將槍口對準了我的眉心，“把你的配槍扔過來，快點！”
我衝他笑了笑，有些不甘的看了看手裏面的配槍，然後我蹲下身，將手槍滑到了江山的腳下。站起身來，我衝老梁頭和王阿姨點了點頭，對江山說：“我很有誠意吧！”
“是的！”江山衝我點了點頭，然後將老梁頭和王阿姨推到了我的身前，他的槍口一直對準着我，少時，他衝我側了側脖頸，示意我趕緊過來。
王阿姨有些擔心的看着我，她的眼角流出了淚花，也許她很心疼我吧！老梁頭在我面前捋了捋柔滑的鬍鬚，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小子，一會兒見！”
老梁頭說完之後，直接拉着王阿姨的胳膊走進了我開來的車子，我目送車子遠去，走到了江山的身邊。
我伸出雙手，問他：“需要給我上手銬嗎？”
江山搖了搖頭，“算了，你很不錯，跟我來吧！”
我跟着江山走進了公安局的大院，我前腳剛走進去，江山就命令看守的人員將公安局的大門給徹底的關嚴，我止住了腳步，衝他呵呵一笑，“看來，你也害怕啊！”
“別說廢話了！”江山一直和我保持着一段安全距離，他拿着槍口指了指我的胸口，“等過了午夜，就結束了！”
“是麼？”我轉了頭看向了那顆老槐樹，夜晚的風有些大，天空中飄動着很多烏雲，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吧！
老槐樹在冷風中劇烈的搖擺着，大片的樹葉被風颳的四下散落。此時的我看到，圍繞老槐樹的周圍，站着八個拿着手握火把的老年人。而且在這些人當中，我還看到了兩個曾經的熟人。
他們一個是集財村的村長，而另一個則是那個收發室的老大爺。這些老年人的身上都披着紅彤彤的被單子，他們左手拿着一把短刀，右手握着長長的火把，他們的樣子很虔誠，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一具雕塑。
八個人的腳底下都踩着一小塊圓形的白灰點，我仔細看了看，這些白灰點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應該是八卦的方位。
緊接着，我的目光被老槐樹的根部吸引了過去。我發現，此時那顆老槐樹的根部樹幹那裏被人人爲的掏開了一個大洞，洞口大約兩米高，一米寬。洞口裏面盤膝坐着一個人，我看不清那個人的模樣，因爲那個人的身體兩側，此時分別蓋滿了黑布和白布，看起來就好像八卦的陰陽。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颳起了一陣邪風，那邪風無巧不巧的吹過了那個洞口，那個人身上的布條被這陣風吹的飄了起來，那一瞬間，我猛地止住了腳步，原來樹洞裏面的那個人，竟然是穆縣長。
江山用槍口點了點我的後背，“別看了，跟我來！”
他領着我走到了那個樹洞的旁邊，他彎下腰看了看穆縣長，跟他說：“叔兒，差不多了！”
“好吧！開始吧！”穆縣長緩緩的擡起了頭，但就在那一瞬間，他和我的雙眼四目相對，他猛地站了起來，問江山，“他怎麼來了？”
穆縣長的臉色很激動，我不清楚他到底怎麼了，不過我現在的心裏隱約的感到一絲不安，我伸出手來，摸了摸胸前的起鼓，心裏稍微的有了一點安心。
江山看了看我，對穆縣長說：“是他自己要來的！”
“可是......”我看穆縣長還想說什麼，但是江山卻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錶，他讓穆縣長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時間不多了，快點吧！”
“哎！”穆縣長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用複雜的眼神仔細的看着我，少時，他重新盤膝坐在了樹洞的下面。
就在這時，只見穆縣長雙手合十，嘴裏好像默唸着什麼咒語，隨着他咒語的不斷增加，我發現周圍的風逐漸的開始變大了起來。而且在這風中，我隱約間好像聽到了陣陣的哀嚎，仔細聽來，這聲音好像是來自於這顆老槐樹的下面。
緊接着，穆縣長的雙手開始不停的打起了手印，他的動作很嫺熟。此時，他的形象在我眼中看來，就好像一個活生生的法師，和那個和藹的縣長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隨着手印的不斷變換，我看到那八個老年人由正東開始，順時針相繼的跪倒在了地面之上，每個人在跪倒之前，都用手上的短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們將火把插在了地上的白灰點上，然後伸出手腕，讓自己的鮮血滴在了升騰燃燒的火苗上面。
鮮血滴在高熱的火焰上面瞬間的蒸發了，一道道白色的蒸汽慢慢的升騰起來。在那顆時刻，也許是因爲我長時間盯着火苗的原因，我好像在那股蒸汽裏面，看到了一個個小小的白色人影，這些所謂的“人影”來回的飄動，就好像是幽靈一樣，它們漸漸的升到了半空之中，緩緩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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