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1章 不可能
按以往來講,腳丫子被燙着了,趙作山怎麼說也得哎呀的大叫一聲,再不濟也得呲呲牙、咧咧嘴,但此刻的他就跟那雕塑一樣,我叫了他好幾聲兒,他都沒答應我!
趙作山的此舉可以說是一反常態,但也算是正常的!
案子已經過去十六年了,可能趙作山自己都已經認爲,我們警方不會再找到他了,他甚至已經忘記他就是那三起案子的兇手,把自己當做了一個正常人!
看趙作山這樣,旁邊看護的警察就想上去把他給推醒了,但我在這個時候制止了他,讓他不要輕舉妄動!
時間就這樣流逝,大約過了十多秒以後,趙作山才從那種渾噩的狀態當中清醒過來,他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急忙伸手,下意識的想要擦一下他額頭上的汗水,但他擦了一下卻發現,他的額頭上什麼都沒有,乾的要命!
他……已經忘記了流汗!
從趙作山清醒過來開始,我就一直沒問他問題,也沒有動,就坐在審訊桌前看着他的臉!
他的臉此時看起來很有意思,和剛纔的那張臉完全不同,他的那張佈滿皺紋的臉有些扭曲,褶皺的眼皮把他充滿陰鬱的雙眼給包裹在了一起,透過眼皮的那一條不寬的縫隙,我感覺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好似連接着通往地獄的通道,充滿了數不盡的罪惡!
趙作山擡頭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我這個位置,他與我四目相視,但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神直接躲開了,不敢和我觸碰!
他的額頭也開始冒汗了,但並不多,看來他並沒有緊張到什麼地步!
這時候的趙作山已然恢復了不少,他唯唯諾諾的衝我搖了下頭,就裝模作樣的大聲問我,我剛纔說的那三個名字,到底是誰?而且他還故作聰明的猜測了一下,問我這三個人是不是這個案子的死者?
說話的時候,趙作山還擡起頭看了我一眼,他想要矇混過關,他不知道我這裏已經掌握了大量的直接性證據,但我並沒有直接把這些證據給他亮出來,而是用跳躍性的方式,問他爲什麼說我剛纔說的那三個人是本案的受害人,畢竟我們警方只公佈了其中的一個,而且並沒有跟大衆說這個死者到底叫什麼!
聽我把這些話都說完了以後,趙作山臉上的汗水就更多了,只不過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很強,他爲了掩飾心中的忐忑,還特意發了句牢騷,說我們公安局這麼大的單位,也不知道在審訊室裏頭裝個空調什麼的!
而後,他就跟我咧咧嘴,說道:“我剛纔是瞎猜的!”他接着又補充了一句,指着門外問我:“警官同志,你們啥時候放我走啊,我真跟這個案子沒有關係!”
我笑着說:“你彆着急啊!”
說話間,我就從審訊桌前站起身,走到了趙作山的對面!
我把身子倚在審訊桌的桌角,雙手抱肩,就道:“想走也可以,只要你把剛纔我問你的那個問題給回答了,你馬上就能走!”
趙作山衝我大吼:“我不認識她們,你讓我說什麼?”
“哦?!”
我衝他輕聲一笑,然後回身把老朱的那個筆記本給拿在了手裏面!
翻開筆記本以後,我就把老朱這些年整理的相關資料,當着趙作山以及所有人的面都給讀了出來!
我讀筆記的聲音非常大,甚至能夠刺穿趙作山的耳膜,直達他的心靈深處!
隨着筆記的內容不斷的被我給讀出來,趙作山也逐漸的開始失去了理智,他一個勁兒的衝我搖頭,說這都不是真的,他沒有殺那些人,他是被誣陷的!
我停頓了一下,就問:“誣陷的?”我指了指筆記裏面的一些相關人員的證詞,就道:“這裏不光只有查案筆記,還有很多人的正面以及側面的證詞,他們都能夠證明,案發的時候你在現場出現過,你怎麼解釋?!”
趙作山眼神惡毒的盯着我,他衝我喊:“你們誣陷我,老子是被冤枉的,案發那個時間又不光是我一個人在那些地方出現過,你們憑什麼就說我殺了那些女孩子?那些人肯定被你們給買通了!”
我指了指筆記本上那些證人的名字,就說:“張野和朱美玲遇害的時候,有人證明你都出現在現場了,話說,那兩個地方很偏僻,出現一次也可以說是巧合,但如果是兩次的話……你說還是巧合嗎?”
趙作山怒道:“怎麼就不能是巧合了,老子當時肚子疼,找地方拉屎還不行嗎?!!”
趙作山一邊比劃,一邊在我面前唾沫橫飛的抵賴着,而且他這個人的心思還很縝密,他清楚老朱的筆記裏面,關於月月被殺的那個案子的相關線索少之又少,所以就一直拿它做文章!
趙作山說了,筆記裏面朱美玲以及張野遇害的那兩個案子,我們說的是頭頭是道,爲什麼一到關於月月的這個案子,出現的線索就開始減少了呢?
他這時候惡狠狠的問我,說:“你們是不是編不出來了?”
趙作山給我問的有些啞口無言了,爲了掩飾我心中的疑慮,我不得已只好當着他的面,背過身給自己點了一根菸來做掩飾!
老朱的這個筆記本里面記載的,我相信它全都是這個案子的真相!它所記載的這些東西雖說全部都是間接性的證據,但它已經形成了一整套非常合理的證據鏈,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但這裏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這套證據鏈是針對於張野和朱美玲的,而關於月月被殺的這個案子,卻很難和張野她們的那個案子串聯起來,它是獨立的,而此時,我最缺少的也就是月月這一部分!
目前而言,唯一能把月月這個案子跟趙作山這個人扯上關係的,就只能是月月被害的時候,兇手在她的脖頸位置上留下的那兩滴B型血了!
趙作山依舊在我面前抵賴着,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停頓,他的心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動,他不在像剛纔那樣陰鬱了,而是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嬉皮笑臉,衝我們怒罵着!
趙作山又翹起了二郎腿,而且他還大言不慚的問我還有沒有煙,說他想抽!
說話間,這老傢伙就衝我伸出了兩根手指頭,顯得格外的裝逼!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他說了一個字,“行”!
緊接着,我走到他面前,就說你想要抽菸不是不可以,我這裏有的是,夠你抽一下午了,但是……
我停頓了一下,趙作山這時候就焦急的吧唧下嘴兒,問我但是什麼啊!
我說道:“你得先配合我做一件事!”
“做什麼!”趙作山不耐煩的問道,他的態度看起來很堅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他真的跟那三起案子沒關係一樣!
我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就說你不是說你不是那三起案子的兇手嗎?現在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立竿見影,只要你配合我們給你抽一管血,立馬就知道你是不是真兇了!
我補充了一句,就說:“如果你真是真兇的話,你也抵賴不了,抽血也挺遭罪的,早說晚說你都是得交代,何必白糟一次罪呢?!”
我本以爲當我說出要化驗血液以後,趙作山會變得異常焦慮,也可以說是害怕!
但事實卻是,他非常配合的就衝我伸出了胳膊,還嚷嚷着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說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何必會怕抽血呢?!
他還問了我一嘴,說我們是不是要把犯人的DNA和他做一個對比,他勸我們趕緊做,說完事兒了,他還等着回家餵豬去呢!
說實話,我的心裏此刻早已經泛起了嘀咕,趙作山的所有舉動都是在告訴我,他跟這個案子沒有一點關係!
我此刻還是有些不死心,因爲老朱所提供的那些證據不可能是錯誤的,因爲他是死者的父親,他有一部分仇恨摻雜其中,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想要看到趙作山這個犯罪兇手被我們送上審判席的那一天,所以他不可能捏造事實!
李姐帶着兩個女法醫,給趙作山抽了一管血以後就離開了!
這段時間是空白的,所以我也沒在審訊室裏頭呆着,就開門來到外頭的走廊上,抽起了煙!
我剛把煙盒給掏出來,面前就憑空出現了一根白色的菸捲!
我看了過去,發現是老朱正在給我遞煙!
我從他手上接過了香菸,他看我的情緒不是那麼高,就安慰我說,趙作山這個案子已經板上釘釘了,他怎麼抵賴都沒用,只要DNA的報告一出來,他只能認罪!
小凡這時候走到老朱的身邊,嘴裏頭也嘀咕了一句,意思跟我差不多,說趙作山爲什麼不害怕抽血呢?這很明顯不正常吧?!
老朱對他的調查非常有信心,他說趙作山只是苦苦掙扎而已,說白了,就是抱着僥倖的心理!
他哼道:“那是在以前,現在DNA技術這麼發達,看他還怎麼抵賴……”
老朱還想再說,但就在這個時候,樓道里頭突然傳來一陣皮鞋的咔咔聲!
我聞聲就朝那邊看了過去,發現不是別人,正是剛走沒幾分鐘的李姐!
看到李姐來了,老朱顯得格外的興奮,因爲他對DNA化驗的時間根本就不懂,所以上來就問她是不是已經確定兇手就是趙作山了?!
李姐根本就沒搭理老朱,她繞過了老朱就徑直走到我面前,沒等我發問,李姐就衝我擺了擺手,指着審訊室,道:“裏面的那個人不可能是兇手!”
我心中一凜,就問道:“爲什麼?!”
李姐說道:“當年留在被害人身體上的血型是B型血,但審訊室裏面的那個人是A型血,他怎麼可能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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