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1章 爲了你,我願意裝作快樂的樣子

作者:陸小川
因爲我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小可也就沒在跟電話裏的那個人說太久,就把電話給掛斷了,而後,我在窗臺邊看到她付完錢,然後跑到賣盒飯的那個地方買完了盒飯,走回了醫院。

  這時,阿國在身後問我:“你看什麼呢啊,注意力那麼集中?”

  阿國雖然善良,但嘴卻一直不會把門,我自然沒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她,隨便糊弄了她一下,就走到了門外,等小可回來。

  兩分鐘以後,就見小可拎着盒飯跑回來了,她可能沒做電梯吧,弄的滿頭大汗的,我問她:“怎麼這麼慢啊?”

  她朝我吐了吐舌頭,開始糊弄我:“排隊唄,人太多了,諾!”

  說着,她就把盒飯遞到了我的手中,意思是讓我先進屋喂阿國,她想上洗手間。

  我已經沒有什麼食慾了,把盒飯拎回屋子以後,就問阿國能不能自己喫,她顯得挺失落的,倒是衝我點了點頭,我說:“那行,我正好有事兒,一會兒我在回來陪你!”

  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就說你去忙吧,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小可,她好奇的問我幹嘛去啊,我說安姐找我有點事兒,你如果要是沒啥事兒的話,就不要離開了!

  我懷揣着疑問跟小可告別,很快就來到了那個公用電話亭!

  我跟老闆說:“請問一下,剛纔有一個這麼高的小女生兒,是在你這塊打電話了嗎?”

  小可長的挺漂亮的,自然在老闆的心中留下了印象,我把警官證掏了出來,問道:“她打的是什麼電話啊?能不能幫我翻出來?”

  “好像是長途!”老闆把座機給拿了過來,翻動了兩下以後,就給我寫出了一個號碼!

  這是一個燕京號段的座機號碼,在看到這個號碼的同時,我當即就愣住了,因爲這個號碼我也認識,正是周阿姨他們家當年的座機號!

  “我勒個去!”我隨口罵了一嘴,心說小可打這個電話幹嘛啊?我拿起聽筒,直接給這個號碼回撥過去,但奇怪的是,這個電話目前已經是空號了,也就是說,小可剛纔一直在跟這個空號自言自語!

  我的後背當即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闆也古怪的看着我,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我問他:“你還有事兒?”

  他點了點頭,然後告訴我:“那丫頭挺怪的,她撥完這個電話以後,就在那塊自言自語,但我們這邊能夠看出來,電話並沒有打通,瞅着挺滲人的,我以爲是神經病呢,也不敢打攪她,但沒曾想,等掛了電話以後,她竟然主動給我五塊錢,還說不用找了!”

  我不自覺的朝阿國的病房那裏擡頭看去,可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小可那丫頭正站在窗臺前幽幽的看着我,她見我看到她了,當即就轉身離開了窗臺,就好像藏貓貓一樣!

  從剛纔開始,心裏頭就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我相信,小可她不可能是一個瘋子,她肯定有什麼目的!

  想到這兒,我就覺得有些不妥了,不管小可的目的是什麼,我必須要儘快的找她聊一聊,爲了周阿姨的臨終囑託,也爲了小可自己!

  從公用電話亭出來以後,我就試圖給小可打了電話,想要把她給叫下來,帶她去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再跟她說這些,可我電話倒是打通了,但接電話的那個人卻不是小可,而是阿國!

  我問阿國:“小可呢?”阿國說:“她好像去洗手間了吧?”

  我愣了一下,小可剛剛纔去了一趟洗手間,怎麼可能還去?

  心裏頭此刻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急忙飛奔一樣的跑到了阿國的病房,果然,我回到病房的時候,屋裏只剩下阿國了!

  我也沒時間跟阿國解釋了,轉身就離開了病房,因爲小可穿了一身白裙,長的又好看,醫院裏面的護士都記得她,我問了兩個小護士以後,她們都告訴我,說剛纔小可似乎朝天台走去了!

  “我的媽呀!”

  我一聽到小可上天台了,心都快從嗓子眼裏面蹦出來了,我拼了命的沿着樓梯跑到了天台,推開門,果然發現她嬌小的身子正站在天台的女兒牆邊,仰望着北方!

  風,把小可的頭髮給吹的亂蓬蓬的,她的體制固然很好,但還是把雙臂抱在了胸前,我知道,她並不是感覺到冷,更像是一種孤獨和寂寞!

  因爲不知道小可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喊她,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她的身後,然後把身上的外衣給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默然的把腦袋給轉了過來,我這時候才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很顯然是哭過了,我問她:“小可,你怎麼了?”

  她趕忙給我掩飾,說:“沒事,沙子進眼睛裏了。”說着,她還故作姿態的用手揉了揉大眼睛,蒙我!

  我抓住了她的手,溫柔的跟她說:“讓我來吧!”而後,我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後把她帶到了我的胸前,我的個子本來就比她高,她的仰着頭,呆呆的看着我的臉,看着我仔細的樣子!

  就在這時,還沒等我把她眼睛裏面的“沙子”給找到呢,那大眼睛裏面就流淌出了兩滴淚水,她好傷心,撲進了我的懷裏哭了起來,對我說:“哥,對不對,對不起,我做錯事了!”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本來想問她,是不是你給阿國下的毒,但這話都已經到嘴邊了,愣是讓我給嚥了回去!

  我想讓小可主動告訴我,不管怎麼樣,她在這個時候能夠跟我承認錯誤,很顯然她本心並不是想要這樣做的!

  我等待着她的回答,但見她一直不說,我就問道:“傻丫頭,哭個什麼勁兒呢?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不會生你的氣的!”

  見她哭鼻子的樣子我的心裏也挺不好受的,總感覺自己對不起周阿姨,沒有讓她的女兒得到幸福!

  這時,小可在我的懷裏抽泣的說:“其實,阿國姐姐當時給我催眠的時候,並沒有成功,我早就知道,蘇月月,不,也就是盧丹她其實並不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早就死了,我好難過,但我不想讓你們看到我傷心的樣子,就只好在你們的面前演戲,哥,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對不起!”

  心裏感到一陣刺痛,我還真沒想到小可在我們面前的變化,一直是裝出來的,在她內心的深處,其實還是跟在零號山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她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我,她想讓我看到她是快樂的,但卻把最痛苦的記憶,給隱藏在了心裏!

  “哎!”

  我在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其實我早就想跟小可談論這件事了,但由於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也沒有時間抽出空來跟她說,今時今日,她能主動的把這些事情告訴給我,其實對於她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這件事至少可以證明,我懷裏的小可,已經徹底的長大了!

  我跟小可說:“對不起,都是哥的錯,哥對你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你不會怪我吧?”

  “嗯……”她拼命的在我胸前搖了搖頭,然後接着跟我說:“剛纔,我發現你出現在樓底下電話亭的時候,我就知道紙已經藏不住火了,你知道嗎?我曾經逃過兩天學,專門回了一趟懷南縣的老家,我進到了那個屋子裏面,看到了好多我爸爸媽媽還有姐姐他們當年在一起的照片,哥,我好痛苦,我好想他們啊!”

  “所以,每當我心裏特別難過的時候,我都會給那個空號打一個電話,我只是想告訴媽媽還有姐姐,跟她們訴訴苦,跟她們說我現在其實挺快樂的,說完了,我的心裏也就舒服了,可這一次,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我的心好痛啊,對不起哥,我真的忍不住了!嗚嗚嗚……”

  小可在我的面前已經徹底失態了,她死命的抓着我的胳膊,力氣很大,我感覺我的胳膊都快要被她給掐斷了,但我並沒有制止她,就任由她這麼的掐着我!

  其實,小可對我這樣,也是變相的證明了,她孤獨的內心有多麼的寂寞,她的父親不知所蹤,母親和姐姐也都去世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這個哥哥是她最親最親的人了!

  然而,我這個哥哥在當初還自以爲是的覺得,只要用催眠的方式給小可找一個姐姐,她就會變的快樂了,但現在看來,我簡直是大錯特錯!

  我對小可的關懷實在是太少了,還一度給她找了一個學校讓她住在那裏,我空閒的時候,爲了跟“小凡”談戀愛,就把那丫頭扔給了盧丹,現在想來,我這個哥哥該有多麼的不稱職啊?

  我是小可唯一的精神支柱,她爲了讓我開心,在我面前一直演繹着幸福的樣子,可她的內心呢?每當她見到我跟“小凡”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時候,她該有多麼的傷心?

  她會在表面上祝福我們,但她的內心,卻早已經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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