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不要耿耿於懷
燕鶴行站在門前打量着她,眼裏閃爍着光芒。
昨夜燭火搖晃昏暗不明,現在一看才發現,他比當初更好看了。
穿着玄色蟒袍的燕鶴行玉冠束髮,天人之姿,是她從未見過的,意氣風發的樣子。
宋婉玉險些看呆了眼,很快又反應過來,回過了頭。
燕鶴行過來,自然而然的將外衫脫下往架子上一扔。
環翠見他過來,連忙行禮。
“你下去吧。”
環翠應聲。
燕鶴行走過來接替了環翠的位置。
宋婉玉正要起身,他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他們從銅鏡裏對視,看着燕鶴行這張完好無損英俊依舊的臉,想到自己之前問出的問題,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虧她還關心他臉上的傷能不能好,卻不知道他戴面具是爲了怕自己認出來。
“還在生氣?”
燕鶴行一眼就看出來了她的情緒。
宋婉玉擡手就要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燕鶴行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拽,她就被自己扣在了燕鶴行的懷裏。
手臂自身前橫過,她往後靠在他的懷裏,他不鬆手,她也沒辦法動作。
燕鶴行擡手轉了下她手腕上的玉鐲,勾脣,語氣裏帶着笑意:“還說心裏沒我。”
“我何時說過……”她擡頭,下意識反駁,接觸到燕鶴行眼中的笑意便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當,她氣憤的要抽回手。
燕鶴行忽然彎下腰來,就着這個姿勢親了下她的脣,而後鬆開了手。
宋婉玉心中一顫,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些凌亂又羞人的畫面,目光躲閃。
“在想什麼?”
“反正沒有想你。”她嘴硬。
卻不知燕鶴行聽了這話霎時臉色就暗了下來,眼神陰鬱,大手捧着她的臉,低頭堵住了她的脣。
他不滿足就這樣的淺嘗輒止,加深了動作。
直到呼吸凌亂,直到感覺到了某人不可言說的蠢蠢欲動,宋婉玉才慌亂的推開了他、
“燕鶴行,青天白日的你要做什麼?”
她的語氣裏帶着不自覺的嬌嗔。
燕鶴行的目光從她飽滿紅腫的脣上挪開,落在了那點點痕跡上面,眼神頓時有些心疼,指腹從她的鎖骨上擦過。
“疼嗎?”
這人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子。
宋婉玉沒說話。
燕鶴行忽然將她轉過身來,緊緊抱在了懷裏,她的耳朵貼着他堅實的胸膛,能聽到那生機勃勃的心跳聲,也能聽到他有些不穩的呼吸。
他說話時胸腔發出沉悶的共鳴聲,聲音裏似乎壓抑着磅礴的情緒。
“昭昭,不要再離開我了。”
“不然,我真的會將你關起來,打斷你的腿,讓你一步也跑不了。”
宋婉玉心裏一寒,直接伸手推開了他。
“燕鶴行你什麼毛病,我何時說過會離開你了?我們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我怎麼可能會再次離開?”
“還有,現在生氣的是我,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現在還不想看到你。”
燕鶴行的發瘋前兆戛然而止,氣氛被宋婉玉三言兩語完全破壞,溫情不起來也偏執不起來,他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宋婉玉指向門外:“出去,今晚不許進我的房間。”
燕鶴行一頓,道:“可是這裏是我的寢宮。”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宋婉玉直接冷臉,問他:“你是要我去偏殿睡嗎?”
燕鶴行艱難迴應:“不用,我去。”
她這才滿意,將視線放到了梳妝匣上,挑了一對紅珊瑚耳墜戴了上去,又重新染了脣脂,正要描眉動作卻一頓。
某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過強烈,根本沒有辦法忽視。
燕鶴行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脣上。
宋婉玉下意識抿了抿脣,皺了下眉,很認真的跟他說:“燕鶴行,你得給我些時間理一理這些事,我現在的腦子很亂,你我之間的事也得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你一直在我眼前,我沒辦法靜下心來。”
“還是說,你想要一直保持這個樣子?”
燕鶴行自然不想,但是他害怕留宋婉玉一個人胡思亂想,她最後得出的結論會不利於自己。
他乾脆厚臉皮了起來,裝作聽不懂她的話,笑了下:“你生的是燕鶴行的氣,我現在是君肆。”
宋婉玉被氣笑了,撈起一旁的軟枕朝着他砸了過去。
燕鶴行一把接過了軟枕,又朝她湊了過來。
“你不是說最喜歡君肆了嗎?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爲何要如此心硬?”
燕鶴行隨意坐在椅子上,又端出了往日在青龍寺裏那副清冷寡淡的樣子,靜靜地看着她道:“這麼長時間,你就沒有想過我嗎?”
想啊。
日日都在想。
天冷的時候想他有沒有穿厚衣裳,是不是又一個人站在觀雲亭吹冷風去了,又或者是不是看着書忘了睡覺的時辰。
天熱的時候想着他手腕上的舊傷會不會發癢,有沒有剋制不住撓破,藥草香包還有沒有效果,蟲子會不會又咬的他滿身是包。
看到好玩的東西會想着若是能跟他一起就好了。
回京的路上各色各樣的風景如畫,她卻覺得這些都不如她在青龍寺裏與君肆一起看過的風景。
風聲雨聲落雪聲。
每一處她都懷念至極。
他真是無恥,一開口就準確無誤的抓到了她的軟肋。
宋婉玉說不出話來。
燕鶴行又湊近了些。
“昭昭,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你確定還要因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事與我鬧彆扭嗎?”
“我想和你好好地,就像當年在青龍寺那樣,只要你想,東宮就可以是第二個青龍寺。”
“故人都在,我們總不能因爲那些流逝的時間耿耿於懷。”
宋婉玉恍然不覺,淚流滿面。
他心疼無比,溫柔的抹掉她的淚珠,又放軟了聲音。
“好了好了,早知道你會哭我就不說這些了。”
燕鶴行伸手欲要將她摟進懷裏。
宋婉玉站了起來,吸了吸鼻子:“你說的都對,但今晚還是得睡偏殿。”
燕鶴行手僵在空中。
“要不然再商量商量?新婚燕爾哪有分房睡的道理,傳出去了豈不惹人笑話,別人還以爲你這個太子妃不受寵呢。”
宋婉玉挑眉:“在你的計劃裏,我本來就是因爲漂亮被隨意選中的太子妃不是嗎?”
“昭昭。”
燕鶴行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他總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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