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海晏河清
“笑話,我堂堂一國丞相,你們未經通報便闖了進來,無論如何也得給老夫一個交代,不然都別走了。”
柳正元看着他們,威壓全開。
雖然在面對燕鶴行的時候他的氣勢確實是輸了一些,哪怕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一個比自己小許多的毛頭小子露了怯,但不得不得的是,燕鶴行確實是難得的奇才。
從他回來之後朝中幾乎是所有人都對太子殿下讚不絕口,就連街頭巷尾口口相傳的都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以前那個心狠手辣的形象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名頭太盛,也怪不得連陛下都會忌憚和妒忌。
柳正元是燕景鴻的股肱之臣,龍遊潛邸時他就已經是他的門客了,當初他慧眼獨具,一眼就看出來皇上日後必是人中龍鳳,跟對了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這一次,柳正元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開門之前,他打開了書房裏的密室,他跟燕鶴行說:“這密室只有微臣一人知道如何打開,裏面沒有其他的出口,絕對不會有人能找得到。”
燕鶴行靠在入口旁隨口道:“那這不就是一個最好的囚籠嗎?若是丞相有心引我進來甕中捉鱉,那我豈不是無路可走了?”
柳正元心裏一顫,正要開口,燕鶴行卻笑了:“開玩笑的。”
說完,他轉身便走了進去。
眼看着外面的人就要闖進來,柳正元連忙關上了密道而後打開了門。
這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柳正元能在朝中這麼多年屹立不倒,自然不是等閒之輩,要不然他和其他幾個一品官員入宮看皇上的時候,貴妃肯定已經讓人把他們扣在宮裏了。
他們都是不能輕易動的那些人。
一個朝廷的建立需要什麼,不止是需要一個引領所有人向前走的明君,還需要那些能穩定朝廷和江山社稷的官員,他們這些官員互相制衡互相扶持,纔有瞭如今穩定的朝廷。
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道理尹曼歌不是不懂。
無論是彈壓還是威逼利誘,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大臣尹曼歌都是要收爲己用的,這樣哪怕七皇子根基不穩,也一定能在那高位上穩坐如山。
只要有他們的扶持。
所以尹曼歌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些人不能輕易得罪。
柳正元也正是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纔敢如此對待這些不識好歹的禁軍。
他們不過就是尹曼歌等人手裏的狗罷了。
柳正元讓府上侍衛將所有禁軍全部打了出去。
“大膽丞相,我們可是皇上的禁軍,你竟然敢縱容侍衛與我等對抗,你這是要謀反嗎?!”
“謀反這麼大的帽子可別往老夫頭上扣,老夫府上的這些個好手,可都是陛下親自選出來的,你們在老夫的府上作威作福,老夫便是打了又如何?”
他們作勢還要上前,柳正元冷聲道:“拔劍。”
拔劍聲響起,所有人都擋在了柳正元的面前。
柳正元冷聲呵斥道:“回去告訴你們主子,相府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若是還敢放肆,就別怪刀劍無眼。”
“柳丞相!”
“還不快滾!”
柳正元直接拔劍,往前走了一步:“我看誰還敢進來!”
“丞相莫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明日我定要進宮面聖,狠狠的參你們一本!”
柳正元直接轉身進了府中,“關門,誰來都不見。”
趙統領在外站着,看着柳正元如此,身旁的親衛都露出了擔憂的表情:“統領,咱們這樣得罪丞相,萬一他日後問責。”
“你怕什麼,柳正元若是不肯歸順,日後這朝中哪裏還會有他的立足之地,不必擔心。”
柳正元回了書房之後氣的大發雷霆,“混賬東西,一羣奴才都要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了。”
柳正元看向關着的密室門,走過去將書架推開,轉動了燭臺開關。
他從那羣禁軍的態度裏面也看出了自己以後的處境。
連狗都敢咬他,他們的主子又是個什麼態度?
他只能和太子合作,也必須和太子合作,若是真的和尹貴妃他們同流合污,日後大事成就之後,怕就是他柳正元的殺身之時了。
燕鶴行神情慵懶的從密室裏面出來,瞥了柳正元一眼。
柳正元立刻跪了下去,朝着燕鶴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態度比之前徹底判若兩人。
“太子殿下,先前是臣怠慢,還望殿下海涵。”
燕鶴行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不明情況不站隊,丞相只是比較謹慎,何錯之有啊。”
柳正元自認閱人無數,就連皇上想什麼他都能猜測一二,朝中那些大臣的想法他一眼便知,可唯獨眼前這人,他是真的看不出來他想要什麼。
所有的皇子都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可他……
柳正元看着燕鶴行的眼裏多了幾分探究。
“有話就說。”
“殿下,你能不能告訴微臣,您想要什麼?”
燕鶴行正往外走,聽到這話,步子一頓,道:“我想要什麼。”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聲音淡淡:“我想要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彼時月色正好,燕鶴行從書房裏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朝着房檐上看去。
天衢便坐在屋檐上欣賞着月色,看到他出來,直接跳了下來跟在他後面。
燕鶴行做事從來不會不留後手,剛纔若是柳正元真的將藏在密室裏的他交給禁軍,天衢就會帶潛藏在暗處的影衛血洗丞相府,將所有的人全部殺個乾淨。
再然後,那一把燒起來的火就會徹底蔓延到丞相府。
如果柳正元不答應,那就說明他選擇站在了尹曼歌的陣營,同樣留不得。
但這晚相府也只會死柳正元一個人,當然了。
是刺客所爲。
無論如何,這事都牽扯不到燕鶴行身上。
算計之深,可謂巧妙。
“剛纔丞相問您想要什麼,您說的是實話嗎?”
“是,卻也不是。”
燕鶴行道:“海晏河清盛世太平是爲了天下百姓,更是爲了她所踏足的每一處都不會有危險。”
“這樣,若我不在她身邊,她仍然可以放心的去這世間任何地方。”
他……只想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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