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鴻門宴
倆人不約而同有種好久沒見的感覺。
事實上,倆人時常碰面,造成這種感覺的原因只有一個,他們之間的關係模糊不清,無法定義。
以前是夥伴或者盟友,因爲司理理對妹妹的無保留,連朋友都變得勉強。
司理理沒有說話,領着秦飛到了二樓萍聚包廂門口,表情沉靜看了他一眼,跟着拉開了包廂門。
秦飛向她點頭致意,走進包廂,裏面有兩個人,都不陌生,魏國雄和彭志遠。
“飛總,坐!”魏國雄微笑起身,招呼着秦飛坐,熱情拿捏地很好,既不怠慢,也不諂媚。
秦飛理所當然地坐了下來,看了彭志遠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彭志遠立刻就像被踩住尾巴的貓,表情猙獰着要發作,被魏國雄尖銳的眼神制止了。
“魏總,很能想象,你我還有能坐下來喫飯的一天。”秦飛笑着說,“世界真奇妙。”
“飛總,你還年輕,沒見過的事情多,我可是見怪不怪了。”魏國雄同樣笑着說,端着茶壺走到秦飛身邊,給他倒了一杯茶,“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願意談,國家之間的爭端都是可以坐下來談的。”
“這話倒是沒錯,可那得看怎麼談,照老佛爺那麼個喪權辱國的談法,大清都談沒了。”秦飛說。
“呵呵。”魏國雄笑出聲來,“飛總說話真有意思,怎麼談,總得談了才知道。”
“那魏總起個頭。”秦飛聳了聳肩,端起茶抿了一口。
從秦飛進來,說話的一直是他和魏國雄,彭志遠像是根只會瞪人的木樁杵在那裏。
他不是不想說話,可他控制不住自己,面對秦飛,他只要開口,必定是骯髒而又惡毒的詞語。
他也很清楚,魏國雄是在幹什麼,是在代表他向秦飛低聲下氣地求和。
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能爆發出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勇氣,然而有人不讓他這麼幹。
“飛總,你和志遠之間的誤會,我瞭解過了。”魏國雄淡淡開口,右手放在桌上握着茶杯,中指有節奏地敲着杯壁,“以我多年摸爬滾打的經歷來看,實在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你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年輕氣盛,誰也不服誰,這很正常。”
秦飛眯起眼睛,魏國雄說的輕描淡寫,事實真是這樣一句年輕氣盛就能帶過的?
何軍的死,只這一條,就是魏國雄把他嘴皮子說爛了流膿也不可能揭過去。
今天這頓飯,自然不是鴻門宴,他來是想看看魏國雄這幫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在臨海,他的實力肯定是沒法和他們抗衡的,最多也只是噁心噁心。
就這樣,他們就要求和了?
壞人要是都這麼膽小怕事,那就不會成爲壞人了。
“魏總,我弟弟何軍,他的死,你沒忘吧。”秦飛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隨意,隨意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爲死去的弟弟何軍抱不平。
魏國雄沒有說話,表情沒有波瀾,倒是彭志遠,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氣,眼中開始慌亂,心虛的不行。
“王大勇兄弟倆怎麼來的臨海,好端端的幹嘛要衝我下手,你也沒忘吧。”秦飛又說。
魏國雄很清楚,在這件事情狡辯毫無意義,他就是身上長滿了嘴,也不可能讓秦飛相信,王大勇兄弟和他無關。
更何況,那倆亡命徒就是他找來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廢物。
“飛總,死的人已經死了,活不了了,活的人要好好活着。”魏國雄說。
“這是在威脅我?”秦飛問,跟着嗤笑說,“魏總已經找好人了,這次是魏大勇和魏二勇?”
“飛總,不必這麼牴觸,咱們不妨拋開你弟弟的死來談。”魏國雄說。
“你說說看。”秦飛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咱們的國家在快速發展,我們都很幸運,將會迎接一個黃金時代。”魏國雄的情緒提了起來,好像年輕了幾歲,“在這樣一個時代來臨的時候,我們卻在做毫無意義的鬥爭,無疑是在浪費這份幸運。”
“秦飛,臨海很大,世界更大,你我都是聰明人,有足夠的舞臺表演。”
“我不覺得我們能成爲朋友,我只希望,我們不是敵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陽光大道。”
秦飛沒有說話,他看出來,魏國雄還有話沒說。
“鑑於之前我們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可以彌補。”魏國雄繼續說,“你是我見過做生意最有天賦的年輕人,總是能想出讓人眼前一亮的點子,要不是我很清楚你絕對不可能爲我所用,我真的願意答應你的一切條件,只要你來幫我。”
“廢話就不用說了。”秦飛插了一句。
“呵呵,好。”魏國雄點了點頭,“事實已經證明,華西百貨在我們的手裏,幾乎不可能奪走匯聯的光芒,既然這樣,索性不如把華西讓給你。”
“我說的讓,是指無條件地轉讓,我們只保留49的股份。”
“華西51的股份和經營管理權,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但也夠表達誠意了。”秦飛笑了笑說,“還有嗎?”
“還有金善園。”魏國雄沒有一絲遲疑,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他爲了突出後半句話的重要性,稍稍停頓了一下,“金善園裏的一切,包括人。”
秦飛很清楚魏國雄說的‘包括人’指的是什麼,那是司理理。
甚至他這個時候奪寸進尺,把司理理的妹妹司真真也一起要過來,魏國雄應該也會同意。
解決司理理的困境,把她從泥潭裏救出來,收穫美人恩的機會就在眼前。
秦飛沒有猶豫。
“魏總,你覺得我很缺女人?”秦飛笑問,“還是說,理理姑娘有什麼過人之處。”
隔壁包廂,司理理一個人坐在巨大的餐桌邊,顯得她很瘦小,很孤獨。
桌上擺着一個音箱,秦飛的聲音在音箱裏響着。
這是魏國雄的安排,她一直搞不明白用意,現在懂了。
她起身拔掉電源,面無表情離開了包廂,到了一樓大堂,大堂裏震耳欲聾的喧鬧讓她的心安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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