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医生不只是個职业
“通知家属,去請,派我的车去請。”县领导红着眼对警察局领导說道。
张凡坐在手术室的地上,脑袋都要塞进裤裆裡了。大半年的从医经历,拥有系统的张凡過的顺风顺水。
院长哄着、老医生捧着,虽然沒有飘飘然,但也让他有了错觉,觉得這個行业很简单,只要努力就能得到想得到的,只要加油就沒有拿不下来的手术,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可当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去的时候,他迷茫了。
“走吧,干這一行总会碰到這一天的,我們去送送他吧。”老陈一直陪着张凡,高世军和护士、麻醉师送着這位去世的警察英雄先出去了。两人走出手术室后,张凡彻底泪崩了。
手术车就停在過道中间,两位女警扶着已经昏厥過去的妻子,可是她泪流满面,身体抽搐。两边成排的警察在行礼,一位老警察抱着一個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爸爸還有血迹的脸庞,“爸爸睡着了嗎?”。
“睡着了,他累了,宝宝再看看爸爸,他是個英雄。”老警察哭着对孩子說。
“爷爷不哭,爸爸就不喜歡宝宝哭。”小手拭去了老警察脸上的泪水。
“所有人都有,敬礼,给我們的兄弟、我們的英雄送行。”警察局领导喊道。一面党旗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轻轻的就像是不愿去打扰他安静的睡眠。
高世军忙完這個急诊就走了,明天医院還有手术,临走前拍了拍张凡的肩膀,“尽力了,就不后悔,医生不光是一個养家糊口、升官发财的职业,還是一种信仰。”
张凡连着做了好几天的梦,梦中全是一個小孩子在叫爸爸,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位送走的病人,眼睁睁的毫无办法。
“他的家天都塌了。哎!”半夜惊醒的张凡点了根烟。他尽力了,可是心裡总是空落落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现出那天的场景。
“希望你在天堂幸福,再也不要有病痛、伤害。”窗台边上放了一根点着的香烟,這是给那位未曾相识的警察敬了一根烟,青烟中张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選擇了這個行业,就要面对生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你自己都過不了自己的关,怎么去和死神比赛?怎么去救死扶伤?行了,去休息几天,散散心。”巴图怕张凡垮掉,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开导。
冬日的阳光让人产生出微醺的迷醉感。张凡上门诊,看病的人不多。休息了三天,夸克县逛得的也实在无聊,边境小城异域风光熟悉了也就觉得不過如此。
手术数据刷不上去,打不开新系统,张凡也很无奈。每天翻翻书,看看课本,過完年就得报考执业医师考试。
病房裡面病号不多,李亮也很无聊。他不像张凡已经在外科确立了地位。老医生们对他谈不上冷淡,但也不热情。索性溜达着找张凡聊天去。
外科门诊的门半开着,全开风大太冷,关上门吧医院领导又得叨叨。进门看见张凡看书呢,李亮也不好意思打扰,也就拿了本书坐对面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李亮就问道:“张哥,眼看着快過年了,你今年回不回老家?”
“可能回不去了,等天热了再說吧。”张凡头也沒抬的回话道。大学的时候沒好好学习,虽然有了系统,但是很多基础性的东西张凡一知半解。现在吃喝不愁,工作不忙,重新学习以前的课本让张凡收获不少。
内科、妇科和儿科在沒有系统的帮助下,张凡看的异常痛苦,记不住看過就忘。可沒办法,必须得看。好在进入临床后对医学有了一定的了解,可以有目的地进行学习。
自从上次看到张凡开车后,陈露露有事沒事的就给张凡打個电话,弄得他不厌其烦,又拉不下脸来拒绝,好几次都沒接她电话,可对方有股子坚韧不拔的精神。
目前张凡对恋爱還沒心思,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妹妹马上就高考了,系统的要求又高,执业考试也在眼前,他压力不小。
进入十二月以后,天气更加的冷了。医院发了点年终奖三千多,巴图特意把张凡叫到办公室,又多发了两千!
今年過年张凡不准备回家了,一来一去要十来天,索性等考试完了再說。
医院发了钱,张凡上街准备给家人买点衣服邮寄回去。给钱吧老两口绝对舍不得花,索性直接把衣服邮寄回去。又给妹妹打了三千块钱,她学习紧张,花钱的地方多,他可不愿意妹妹在吃穿上克扣自己。
康桦治疗快一個疗程了,再做一周就结束了,十来天下来,到是和她的秘书唐晶晶熟悉了。挺不错的一個人,沒有一点领导秘书的架子。有时候還和张凡开玩笑,周末本来张凡打算去市裡的新华书店买点考试用书,结果接到唐秘书的电话。
“你周六能不能去市裡,我們這周要回家,要麻烦你去市裡做治疗了。需不需要让领导给巴院长說一声。”
“不用了,這周我正好不轮班。可以去市裡。”
张凡就是来报道的时候路過了一次市区,再就沒去過。路途不熟悉,做班线车要花钱,而且他又特别喜歡开车。
那就得找個导游。医院的肯定不行其它人他认识的又不多,所以他又问到:“唐主任,你周五就回市区嗎?”
“我周六才回去呢,领导早上回,我還有点工作下午自己回。”唐晶晶家在市裡。
“那要不我們一起走吧,刚好你给我带带路,我对市区不熟悉,怕迷路。”
“哈哈,你還怕這個啊,市区不大。行吧,那周六下午你来政府找我,我們一起坐车回去。”她還不知道张凡有车的事情。
确定好后,张凡就开车去加油,巴图给的油卡只能在县裡的一家指定油站加油,其他地方加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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