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哎呀,生氣了
蕭天昊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身旁的張喬陽。
張喬陽此時義憤填膺,雙眼怒瞪着前面兩人的背影,若不是兮暖心在一旁輕聲細語的安撫着,估計都要衝上去將嶽芳菲給拉回來。
“先看看吧,五師妹性子親和,若真能與大師兄相處,倒也是件好事。”
蕭天昊的內心可沒有表面上瞧着那般沉穩,他也曾一時升起過將師妹拉回來的想法,然後退回到安全的區域內繼續一起排斥戒備着葉池舟,但理智上,他卻知道這是最好了解葉池舟的方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論是作爲敵人,還是作爲同門師兄弟,他們都必須去了解葉池舟。
張喬陽難以置信的看着蕭天昊:“師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葉池舟可是公認的怪物啊!讓五師妹和他相處,他欺負了五師妹怎麼辦!”
蕭天昊微蹙眉頭瞥他一眼:“五師妹好歹也是金丹後期修士,比起我二人都不差,那葉池舟可不敢拿她怎樣。”
張喬陽無言以對,可看着前面兩人和平相處的畫面就是覺得刺眼。
終於,一行人來到山頂,守門小童連忙將幾人迎了進去。
見到曲江華,五人連忙尊敬行禮。
曲江華擡眼掃過其他四人,最後將視線落在葉池舟的身上,見他與同門一同前來,面色稍暖,開口道:“都先坐下吧。”
曲江華常年閉關,不過因爲再過些日子內門大比就要開始了,他身爲這靈玄宗第一人,自然要親臨大比,和宗門宗主一同觀看考驗這些撐起宗門未來的內門弟子,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沒有閉關,葉池舟每隔幾天都會來請安。
“再過十日便是內門大比,你們三人剛剛回來,趁此機會好好檢驗一下你們的歷練成果。”曲江華面對其他弟子,不如葉池舟這般親近,但好歹也是座下弟子,便開口勸誡了幾句。
其他沒什麼好交代的,曲江華便擺擺手,讓人都離開。
請安完畢,一行人就該分開,回到自己的院子好好的爲內門大比準備。
然而嶽芳菲卻一反常態的,纏着葉池舟,要跟着他回到葉池舟的院子。
蕭天昊見狀,皺着眉頭,雖有些不滿但最後還是沒有阻攔。
倒是張喬陽,瞪着葉池舟就像要吃了他似得,但見蕭天昊沒有阻止,便只咬牙切齒的望着兩人走遠。
出於禮貌,葉池舟沒有直接趕嶽芳菲離開,難得有個願意親近他的宗門弟子,他其實內心還是有些許歡喜的。
嶽芳菲不像兮暖心,整天撒嬌取巧,她人文文雅雅安安靜靜的,保持着合宜的距離與葉池舟說着話,一舉一動都表現出良好的教養,並沒有故作姿態的貼近,這倒是讓葉池舟對待這位師妹的感官比兮暖心好多了,於是兩人一路上倒也相談甚歡。
院子內,藺煦晟等待着葉池舟歸來,桌上擺放着他親手製作的佳餚。
視線落在桌上琳琅滿目的菜品上,他神情溫柔,腦海中滿是葉池舟。
遠遠的,葉池舟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他視線看向大門,期待着。
腳步聲越來越近,藺煦晟眉頭微蹙,這來人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個是葉池舟,那另一個是誰?
不會兒,一高一矮,一俊一美兩抹身影走進藺煦晟的視野。
臉色倏地陰沉下來,藺煦晟看着這美好的畫面,心裏扭着疼。
葉池舟面色柔和,嘴角掛着淡淡的笑,一旁的佳人專注的望着他,那小女兒羞澀心動的樣子讓藺煦晟覺得無比刺目,強烈的破壞衝動在這時涌上心頭,藺煦晟眸光突然變得凌厲冰冷,深邃幽暗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嶽芳菲,手在身後握成拳,壓抑着內心浮現的可怕想法。
深吸一口氣,藺煦晟再看向葉池舟,神情有些僵硬。
葉池舟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寒意。
不過他沒太在意,一進院子就下意識的朝着藺煦晟住的屋子看過去。
這一轉頭,就與藺煦晟晦暗不明的視線撞了個正着,葉池舟一愣,隱隱的覺得藺煦晟有些不對勁。
藺煦晟平時對待他並不像外人那般冷漠,相反,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溫柔。
可此時,藺煦晟看着他的目光,面對着他的表情,讓他不由得心一緊,有些不安。
葉池舟快步走過去,忙問道:“你怎麼了?”
藺煦晟冷着一張臉,淡淡的看了葉池舟一眼後,轉身回了屋。
葉池舟見對方都不回他的話了,是徹底慌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門關上,手足無措。
嶽芳菲看看那門,又看看葉池舟,疑惑不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藺煦晟一系列的反應讓她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那記名弟子面對葉池舟都這般沒有規矩不懂尊敬,大師兄之前可還護過他幫過他的,如此無情無義不懂感恩之輩,人品可見一般,這人果然如兮暖心所說,已經走上歪路不是個好人,絕對不能讓他繼續呆在大師兄的身邊!
葉池舟木木的看向桌子上擺放着的佳餚,心裏一酸。
不管藺煦晟現在是因爲什麼生氣,葉池舟都不會因爲對方異樣的態度而跟着生氣。
相反,藺煦晟突然轉變的情緒,讓他心裏止不住的愧疚。
藺煦晟是一直對他最好的人,不求回報的付出,堅持不懈的陪伴,但這段時間怎麼對待藺煦晟的他心如明鏡,若是換了別人來,早就不願意繼續用熱臉相對,讓他去糟蹋真心。
如今藺煦晟生氣,不願意理他,甚至可能爲此與他冷戰,這明明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但葉池舟心裏卻不住的升上恐慌和害怕,事實上,他心裏根本不想與藺煦晟拉開距離,形同陌路。
“大師兄?”見葉池舟久久沒有反應,嶽芳菲擔憂的走上前來。
此時的葉池舟神色黯然,雙眸毫無焦距的看着桌上擺放着的菜品,整個人都流露出一種失去了什麼重要東西的悲傷。
“大師兄你怎麼了?!”嶽芳菲心一痛,手放到了葉池舟的背上。
葉池舟神色一動,轉過頭來看向滿臉擔心的嶽芳菲,勉強的勾了勾嘴角,想要扯出一抹笑,可心裏那難受勁兒,卻是讓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嶽芳菲越發憂心,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葉池舟給打斷了。
“師妹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下次再聊。”
說完,也顧不得將人親自送出去,葉池舟步履凌亂的回了房。
嶽芳菲捏了捏手,憂心忡忡,可看着面前緊閉的門,她也是有心無力,葉池舟明顯不想與她多說,她自然也不可能纏着人說徒惹對方厭煩。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嶽芳菲掛心的離開葉池舟的院子,回去了。
屋內,葉池舟趴在桌上,雙眸放空,愣愣的發着呆。
另一邊,藺煦晟盤腿坐在牀上,寧息靜心,平復着自己心裏涌動的暴戾。
兩人這般奇怪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夜晚,葉池舟見藺煦晟竟然一整天都沒來找自己,心裏越發的不是滋味,坐在牀上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門,他癟了癟嘴,竟忍不住有些委屈,心裏不斷的嘀咕着——生氣生得那麼莫名其妙,還持續那麼久,哪有人這樣絕交的。
至於被唸叨的藺煦晟,當然不會生葉池舟的氣。
他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本打算立刻去找葉池舟的,但想到中午那一幕,藺煦晟眼神一厲,轉身,藉着夜色的掩飾,悄無聲息的來到內門弟子的居所。
他的到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覺,就算是金丹後期的三人,也沒察覺到他的氣息。
天色雖晚,但對於修者來說,可沒有早睡早起的說法。
兮暖心的屋子還亮着燈火,細細一聽,能聽到她正在與誰說着話。
藺煦晟靠在窗邊,垂着眸子,屏氣凝神的聽着屋內兩人交談。
與兮暖心說話的可不就是嶽芳菲嗎,因爲葉池舟一事,兩人也算是成了閨中密友,當然只是嶽芳菲自以爲是的這般認爲,所以關於自己感情的事兒,或是些小女兒間纔會討論的話題,她都只會和兮暖心說,兩人關係自然也越發親近。
嶽芳菲從葉池舟的院子回來後,被蕭天昊叫走。
一直到大家都休息了,她纔有機會來找兮暖心,正好兮暖心也沒有睡,兩人就這麼坐在牀上,親密的靠在一起,聊起葉池舟的事。
說起葉池舟,自然也要說一說藺煦晟。
經歷今天中午發生的事,嶽芳菲越發確定兮暖心說的話是真的。
這個記名弟子藺煦晟,呆在葉池舟身邊絕對是不安好心,兩人似乎找到了共同話題,把藺煦晟給貶得一文不值,當然,兮暖心還要維持自己對竹馬突然改變的痛心和憂慮,而嶽芳菲性子溫和,自然也不可能直接氣憤填膺的指責藺煦晟。
所以兩個都不會直說的類型,便在屋內可笑的裝模作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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