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冷待
只不過……一擡頭看過去,總覺得兩人現在的情況似乎有哪裏不對?
葉池舟歪頭看了半天,才發現藺煦晟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從頭到尾,自齊慕朝出現到現在,他好像都沒有給過對方一個眼神,這和昨天完全不一樣,昨天齊慕朝雖然話挺多,大多時候都在自言自語,可藺煦晟好歹會注意到他,甚至用點頭以作迴應。
齊慕朝似乎也感覺到異樣,微蹙着眉頭狐疑的盯着藺煦晟看了半晌。
可藺煦晟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對方的注視,葉池舟一擡頭,他便看了過來,眼中是還未散去的冷意,並未顧及齊慕朝就在旁邊,他走過來幾步,低頭望進葉池舟帶着複雜情緒的眸子裏,問道:“師兄?怎麼了?”
葉池舟看了看一臉疑惑的齊慕朝,覺得現在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於是暫時將疑惑按壓在心底,葉池舟開口道:“要不,我先去參加比試?”
“我陪你。”藺煦晟不願葉池舟離開自己的視線,既然葉池舟想去參加比試,那他自然要陪同着一起去,至於那齊慕朝,竟然被他給忽視了個徹底。
眼見兩人要離開,齊慕朝連忙跟了上來,走到藺煦晟的另一邊。
“阿晟,你也要參加比試?如今你是什麼修爲了?我怎看不出來?”齊慕朝依舊似話癆一般的,一邊走一邊說,不過臉上笑容卻淡了不少,增添了些許探究的意味。
藺煦晟依舊無聲,若是對藺煦晟瞭解一些的人來看,這纔是藺煦晟最正常的狀態。
誰都入不了他的眼,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冰冷得沒有一絲人的生氣。
葉池舟眉頭微蹙,見齊慕朝的神情漸漸黯淡下來,便忍不住的用手肘杵了杵藺煦晟。
藺煦晟低下頭,目光專注又溫柔,似在詢問。
葉池舟撇撇嘴,示意讓他看齊慕朝。
藺煦晟還真看了一眼,但那一眼,葉池舟形容不出,在冰冷之中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
一些讓他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不太好的東西。
藺煦晟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回頭就見葉池舟皺着眉頭盯着他看。
“怎麼?”藺煦晟低聲問道。
葉池舟看了半天也未看出什麼,便暫時拋之腦後,看向擂臺邊的負責人。
齊慕朝神色一動,主動道:“既然我們都要參加比試,那就一起去如何?”
葉池舟想了想,點點頭。
老把人忽視在一邊也不太好,畢竟齊慕朝雖然自來熟了些,但也的確是個不錯的人,藺煦晟收了對方的禮,算來也是欠了一個大人情的,而且這人情還是用在了他身上,算來算去,也是他欠着齊慕朝了。
於是,葉池舟揚起溫和的笑容,主動道:“既然這樣,就麻煩齊道友了。”
將他們的身份牌遞給齊慕朝,齊慕朝便朝着負責人走去,將三人的名字寫入卷軸之中。
很快,三人就分配到了對手。
齊慕朝先上場,葉池舟和藺煦晟在下方看着。
齊慕朝的實力天賦不錯,完全擔得上一個天之驕子的名號。
如今不過三十四,竟已有金丹後期修爲,根基穩固,靈力醇厚,估計在金丹後期有不短的日子了。
想到這,葉池舟不由得走神。
“你們相識的時候你幾歲了?”葉池舟突然問道。
藺煦晟回道:“九歲。”
葉池舟點點頭,這般算來,兩人相識的時間可不短,頓時,心裏又有些不太舒坦了。
“阿晟,之前……齊慕朝給你送過很多東西?”葉池舟試探着又問道。
藺煦晟點點頭,神情冷漠,也不知道是對問題不在意還是對送東西的舉動不在意。
“……我也送過不少東西……”葉池舟微不可聞的嘟囔了一句。
看來,這件事不是壓下去了這根刺兒就能忽視不見的。
葉池舟不知道自己糾結着這件事到底有什麼意義,但就是忍不住想知道藺煦晟到底怎麼看待他和齊慕朝相似的舉動,他並不希望兩人如今的情分之中參雜着別的東西,比如報恩什麼的。
藺煦晟自然是聽到了葉池舟那如蚊吟般的一句,他低下頭,挨近葉池舟的耳邊。
“師兄,不一樣的,雖有所送,卻不一定收下。”
齊慕朝說的沒錯,他的確送了很多東西給藺煦晟,但他卻沒說,自己所送的東西有多少被藺煦晟收下,相識至今,齊慕朝送與他的東西,幾乎都被他拒絕了,而有些對於他來說的確有用之物,他也想盡辦法以交換的法子來換得。
你來我往,自是誰也不欠誰,藺煦晟並不是願意輕易呈他人之情的人。
可你……是不一樣的……
葉池舟眨眨眼睛,忍不住對着藺煦晟一笑。
藺煦晟這意思是不會跟他客氣嗎?
畢竟只有親近之人才不會因爲誰付出誰得利誰該回報誰該還債而斤斤計較,他們之間的情誼付出,永遠都是一筆算不清的人情債,也正因爲如此,才能糾纏一輩子……
臺上的齊慕朝輕易贏得了比試,連忙轉頭看向兩人所站之處。
和諧又美好的一幕撞入眼簾,齊慕朝因爲贏得比賽而揚起的笑容淡了下來,眸光變得有些深晦,看着兩人之間無言的親暱,好像其他的一切都踏不進這個小世界,齊慕朝抿了抿脣,跳下臺子走到兩人身邊,葉池舟倒是對着他笑了笑,但藺煦晟依舊只看着葉池舟,不曾給他一抹目光,第一次,齊慕朝感覺到自己的多餘。
齊慕朝收起笑容,臉上能看得出明顯的失落和黯然。
隨後他也不再和藺煦晟搭話,就這麼靜靜的一個人站着,仰着頭看着臺上的比試。
葉池舟並未多在意,很快就到他的比試了。
說來,參加鏡空祕境的人除了得提前有記錄,也就是送至各宗門手中的鏡空門牌之中需要刻錄參加比試的人名字,還需要滿足另外兩個條件,必須是從未曾進入過祕境,且年齡不得超過五十歲的年輕修士。
似葉池舟等人天賦異稟的修士雖有,但數量可不多,所以葉池舟贏得很輕鬆,他的對手連他一招都接不了,臺下的齊慕朝看着,不由得感嘆出聲:“葉道友果然厲害,不愧是曲仙尊的親傳,這般年紀竟然已有金丹大圓滿的修爲了。”
藺煦晟並未迴應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臺上閃耀的人。
葉池舟跳下臺子,笑着走過來。
之後的比試接連不斷,不過三人都未曾輸過一場,有的上臺便自動認輸,有的想要拼上一次但還是輸了,葉池舟觀察看來,參加比試的人大多都在金丹期,不過能達金丹後期者屈指可數,想想也是,五十歲以下就能突破到金丹後期者,可都能立足天才一列,而這個世界,天才同樣是鳳毛麟角。
單說這次參加比試的一千多人,能達金丹後期者連三百人都沒有。
所以說來,別看這比試人多,葉池舟三人倒是不怕得不到好名次。
再加上特殊規則下,連輸五場者便失去資格,這一天下來,人數就少了三分之一。
慶典大比總共持續十天,從早辰時至晚酉時。
三天後,原一千多人便只剩下一半,而這一半大多都是有些本事的修士,這比試自然也不再輕鬆,葉池舟有意隱藏自己的修爲,比試起來自是有所保留,倒是有幾場比試耗費了些時間,藺煦晟與齊慕朝也是如此。
對手越來越強,比試時間也越長,耗損的靈力自是越多。
所以幾人比試之間的時間間隔也拉開了,爲了保證能全力應對下一場比試,葉池舟決定每場比試之間至少休息兩刻鐘的時間,用來恢復靈力,同時也多去其他擂臺看看,瞭解一下競爭對手們的實力。
三人實力強勁,如今未有敗局,在那記載着名字的卷軸上,三人成績都排在前列。
其他靈玄宗的弟子,蕭天昊和張喬陽本身實力強勁,又都是金丹後期,成績自是不錯,其他人葉池舟印象不深,也只是隨意看了下那名字之前掛着靈玄宗三字的人,發現靈玄宗二十人,如今未有一個弟子被淘汰,只是有幾個的積分並未在前三百之列。
葉池舟倒不太在意,收回視線後,便與藺煦晟齊慕朝一同去看別人的比試。
時間又過了三天,距離比試結束,也只剩下三天時間。
而這三天時間,比試更加激烈,畢竟那些天之驕子們,可都是奔着那前八十個名額而來的,只是單純的進入前三百,人家可看不上眼。
比試的倒數第二天,葉池舟和齊慕朝站在擂臺之下,雙雙看着藺煦晟的比試。
“阿晟對上的是萬靈山的大弟子,如今已有妖丹大圓滿的修爲,這場比試,怕是有些艱難。”齊慕朝看了一眼與藺煦晟比試的女修士,有些擔憂的說道。
葉池舟並未搭話,依舊認真的注意着臺上情況,心中並無多少擔憂。
藺煦晟的實力連他都摸不清楚,不過,妖丹大圓滿又如何?就算是元嬰期藺煦晟也有一戰之力。
“說起來,我是挺好奇的。”
因着接連而來的比試,齊慕朝剛開始三天雖然與他們同行,但因爲藺煦晟的詭異態度,以及葉池舟隱隱的疏遠,齊慕朝似乎找不到說話的人,這一天下來他都沒能與兩人好好交談過,這讓他有些氣惱和尷尬,於是後面幾天他也不曾再來尋他們。
今天,齊慕朝特意來找他們時,藺煦晟正好上臺比試。
不過似乎已經不太在意之前遭受的冷待,齊慕朝主動的找葉池舟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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