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康姨母大鬧墨語巷
盛墨蘭一直瞧着自始自終只坐在課堂之上的康樂兒,甚至連小解都不去,因爲去的必經之路的兩旁也是種滿山茶和海棠花。
“康樂兒,你怎麼不同大家一起休息玩樂呢?”盛墨蘭故意關心地問道。
“盛…盛先生,我比大家稍笨些,需要更加用功些。”康樂兒楚楚可憐的說完便又繼續安靜地看起書卷,盛墨蘭只能識趣的離開。
就這樣過去了五天,康樂兒依舊是離花叢遠遠地,完全不給讓自己過敏的機會。
“她太謹慎了,知道自己過敏,連小解都不去,自始自終就像長在凳子上一般,我今日差點沒忍住讓她去替我採摘一朵花來當藥理解學用。”盛明蘭無奈的說道。
“真的是如履薄冰的日子過多了,這般的心思重,看來是我們想的太天真了些,她對此花過敏自然是想方設法的避着些,實在不行,我採摘一些放在課堂之上吧。”盛墨蘭說道。
“不可啊,我才發了話不許這羣女娃娃採花的,都怪我太蠢了,只想着怕她們給花糟蹋完了,全忘記了若大家採摘了帶進學堂裏,不就能離康樂兒近些了嘛。”呂錦歌捶着自己的腦袋後悔的說道。
“沒用的,她若不去碰觸花粉或者近距離置身其中,倒也是能避開的,就怪我考慮的不太周全。”盛如蘭也煩心地說道。
“看來只能另想它法了。”盛墨蘭看着一院子的山茶花嘆息道,可是心中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說到底還是狠不下來。
兩日之後,所有的女娃娃再次回到了學堂之上,盛墨蘭她們也開始放棄山茶花的計謀了,卻沒想到康樂兒趁沒人注意的功夫從山茶花叢中小解回了學堂。
待下午盛如蘭的刺繡課上,康樂兒的臉上,手背開始出現紅點紅斑,大片大片的蔓延至脖頸之上,坐於她旁邊的胡敏靜嚇得尖叫的遠離開來,課堂之上一片喧嚷,盛明蘭盛墨蘭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盛墨蘭並不知道康樂兒去過山茶花叢中,奇怪的瞧着正把脈的盛明蘭。
“先生…我渾身泗癢難受,記得從前被姐姐傳染過一次也是這般感覺。”康樂兒說完,旁邊的千金小姐們一聽傳染兩字都嚇的四散逃開,畢竟此時的康樂兒滿臉都是紅點點,着實是不好看。
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康姨母帶着幾個丫鬟婆子趕了過來。
“爲何上了一節課便成了這般鬼模樣,莫不是你這課堂之上有何古怪?”康姨母見勢也不打算帶去前院看診,一味撒潑攀咬起來。
“你亂說什麼,這麼多女娃娃,偏偏就你家姑娘有了怪病,說不定是從自己府上染來的,還不快些領去前院治病,休要在這胡謅撒潑。”呂錦歌瞬間便站起來朝康姨母喊道。
“我家樂兒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如今在你這待了一下午便得了病,你去哪都佔不上一個理字吧,就算你是郡王府千金或者國公府娘子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吧。”康姨母倒是一點也不示弱。
“康姨母,樂兒如今治病最要緊,大夫我已經請到前院了,咱們讓孩子先看病吧。”盛墨蘭唱白臉上前好心勸說道。
“對呀對呀,看起來這麼嚇人,還不去讓郎中看看,倒叫我們坐在這害怕着。”鄭苑和所有的女娃娃都站的遠遠的說道。
“快去吧,若真有傳染性,我定告訴母親今日是康樂兒母親不讓給郎中瞧病。”韓語嫣也生氣的朝康姨母說道。
“一羣小賤蹄子們,見勢就這般猖狂,拿着官位壓誰呢,我爹爹可是配享太廟的,我會怕了你們。”康姨母朝女娃娃們喊道。
“母親,我們…”康樂兒見大家紛紛指責遂想開口卻被打斷。
“小賤人,閉嘴。”康姨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康樂兒連忙低下頭。
“康姨母,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帶着康樂兒前去讓郎中瞧瞧,咱們可不能耽誤了孩子的病情。”盛墨蘭朝着康娘子大聲說道,隨即又朝着課堂裏的女娃娃說道,“剩下的人可別想偷懶了,我且陪着她同去看看,你們好生坐在這跟着先生該刺繡刺繡,該學禮儀步學着。”說完也由不得康姨母再想張嘴,同盛明蘭迅速一起攙扶着康樂兒起身往外院走去。
“我且告訴你們幾個,若她是因爲在你們這邊感染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病,定是要你們一個個負責到底,休想打發了讓我帶回去。”康姨母跟在後面罵罵咧咧道。
“康姨母,郎中正在前院候着,咱們一起進去吧?”盛墨蘭見康王氏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遂開口問道。
“小賤人,怎麼就你事情這般多。”康王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康樂兒,隨即撞了一下盛明蘭徑直走了進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待請來的胡郎中號完脈,觀察了一番康樂兒,看了周圍人一眼坐下來慢慢說道,“這個女娃娃先天體質差,又是自孃胎裏帶的花癬病,亦或是風癬病,或是絮癬病,如今又是百花開放的春季,要想好好恢復,定是要在屋裏好生將養着,避免出門接觸這些會造成癬病的東西。”
“那這種病有沒有傳染性?”盛墨蘭問道。
“有無傳染性全然是靠距離,若想不被傳染,就要避免與患病之人有肌體接觸。我看你這裏是個學堂,最好的方法是讓女娃娃回府將養着。我去寫個藥方子,按劑服用,至於何時能恢復便要看這女娃娃都體質和將養方法。”盛明蘭起身迎着胡郎中前去圓桌處寫方子。
“康姨母,如今這種情況,也只能勞煩您將樂兒帶回去將養着吧,畢竟這一院子都是官家女眷,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是擔不起的。至於學費銀兩,我可以退還給您。”盛墨蘭好生說道。
“哼,沒用的廢物,跟你那小娘一模一樣,我領你回去做什麼?回去再給我那一屋子都傳染傳染?真晦氣!”康王氏嫌棄的罵罵咧咧的說完,起身便招呼着丫鬟婆子便要離開。
“康姨母,這孩子可是您府上的姑娘,如今就這般不管不顧是不是有些不妥啊?”盛墨蘭追了上去說道。
“一個有手有腳的賤種丫頭,難不成還指望我擡着大轎子過來接她不成,有那命沒?”康王氏說完又朝着康樂兒吼道,“蠢東西,若要將你那傳染的什麼癬病帶回院子裏,我定饒不了你同你那賤種小娘還有那小雜碎兒。”康王氏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留盛墨蘭不可思議的呆在原地良久。
“她就這般甩手走了?”盛明蘭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獨自抽泣的康樂兒,無語的朝盛墨蘭說道。
“你這母親就這樣對待你的死活嗎?”盛墨蘭喫驚的看着康樂兒問道。
“她從來都是如此,將我姐姐嫁給那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員外時也是這般狠心,姐姐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我要是不聽她的話,她....她便日日打我們。”康樂兒說完便嚎啕大哭起來,
“你爹爹就這般容她胡來,隨意鬧出人命也不管嗎?”盛墨蘭震驚的問道,王大娘子再怎麼討厭自己和林小娘,也頂多是過過嘴癮,從來也不曾算計別人的性命。
“爹爹的姨娘那麼多,一年一年的往府裏迎着新人,對於大娘子在府裏的行爲,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她如何打罵我們,不管不顧。”康樂兒將自己的衣袖挽起,那瘦弱的胳膊上竟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盛墨蘭和盛明蘭互相看了一眼,吸了一口冷氣,眼中全是不可思議和些許恐懼。
“你們倆如今是知道我母親待你們有多好了吧!康府每年帶着身孕的屍首擡出後門的就有好幾具,連尚在腹中未成形的孩童都不放過。”門外面上完課送完學生的盛如蘭同呂錦歌一同走了進來,盛如蘭淡定的說道。
“一個人竟然可以這般無法無天的作威作福,究竟是誰給了她這般藐視王法的本事?”盛明蘭憤憤不平的說道。
呂錦歌看了一眼盛墨蘭兀自說道,“從前我在西京,見個不長眼的頂多是拖着去打一頓,可不曾像她這般厲害,果然還是你們東京的更有本事。”
盛家仨姐妹如今也習慣了呂錦歌的言語方式,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言歸正傳。
“那如今她怎麼辦?”盛如蘭看了一眼康樂兒說道。
“那隻能是我們親自給她送回去,總不可能自家的姑娘不開門讓回家吧。”盛墨蘭說道。
突然康樂兒拔下自己頭上簪子頂着自己的脖頸,“你們若今日送我回去了,不如讓我現在便死在這裏算了。”說完便要朝自己脖子上扎進去。
幸虧露種小桃幾個丫頭眼疾手快的將那康樂兒手裏的簪子搶了下來,盛墨蘭又招呼了一個蠻力婆子上來給她按住,不由着她亂來。
“你這個短命的小孽畜,康府不給你當人,你想死拉上我們做什麼,蠢出天際的王八,虧得我們好心留你到現在,左不過現在給你綁了送回康府,想死了自己回去上吊,服毒,抹脖子。休要在這墨語巷裏做些噁心人的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妖,我叫你們整個康府從此沒有安寧日。”呂錦歌跳起來罵道,盛墨蘭一臉懵的瞧着她這番說法,還以爲王若弗來了。
“你在這玩命鬧事兒,是不是那康王氏叫你如此做法的?”盛明蘭上前怒斥道。
“求求你們幾個貴人救救我吧,若我今日活着出去了,我小娘弟弟終究是活不了的,讓我死了換他們倆一個出路吧。”康樂兒一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連蠻力的婆子此時都按不住她那小身軀了。
“你以爲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那康王氏會放過你小娘和弟弟了?愚不可及,我猜你姐姐康兆兒也是這般受了威脅才嫁於那老員外做了妾,你想想若真是那康王氏說話算數,如今爲何還要在你身上來一遭這般窩囊事兒,今日你若死在我學堂裏了,牽扯我關了學堂門,吃了官司,但是你確定自己就能保下你小娘和弟弟了,這人兩眼一閉,雙腿一蹬,可就是什麼都沒有了!”盛墨蘭痛心疾首地說道,她畢竟是魂穿來此的,說什麼也接受不了好好的一個人如此輕薄自己的性命。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我能怎麼辦,我生來便是個錯誤,小娘日日被呵斥的連個下人都不如,弟弟還那般小,我若不聽那王若與的。。。我不聽她的能怎麼辦。”康樂兒崩潰的大哭起來。
盛家三姐妹此時互相看了一眼,瞧着都是生出來惻隱之心,臉上也露出憐憫之意。
“就說你如今是要死還是要活,痛快的給個說法。”呂錦歌倒是無比鎮靜,只是坐那不緊不慢的開口問道。
“我...我當然不想死,可是如今我還能活命嗎?”康樂兒淚眼朦朧的擡首看着呂錦歌問道。
“錦歌,你是有主意了?”盛墨蘭不解的問道。
“主意是有了,現在就要你們仨回去找你家老太太使勁了。”呂錦歌看着盛家仨姐妹,嘴角上揚說道。
“怎麼說,你能不能別天天賣關子了,着急死人了。”盛如蘭抱怨地看着呂錦歌說道。
“瞧你那憋不住勁兒的急性子,也難怪從小都吵不過墨姐姐。”呂錦歌說道。
“錦歌,休要作弄如兒,快些說主意。”盛墨蘭瞧了一眼被嗆得啞口無言的如蘭,遂催促道。
呂錦歌慢悠悠的走到康樂兒旁邊,用嬌嫩的小手擡着康樂兒的下巴仔細瞧了瞧她的眉眼說道,“生的也是個俊俏的好模樣,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一般的惹人憐惜,如今也有十五六了吧?”
“已有十五了。”康樂兒小聲說道。
“今日給你尋個去處,一個是嫁於一普通男子爲正妻,他沒有大富大貴的出生,倒也能過好小日子;另一個是富貴人家的小妾,這人吧長得倒是模樣可以,但是同你爹爹一般一日一日的納着妾,你去了能衣食無憂,但是大院子裏的爭寵爭鬥也是伴隨一生的。”呂錦歌說道。
“姐姐如今都不知是死是活,小娘爲妾也苦了一輩子,若可以選擇我不要那富貴,我不要做妾!”康樂兒抹乾眼淚昂着小臉堅定的說道。
“行吧,那什麼康姨母不是窮的日夜的去你們孃家打秋風嗎?我讓人給銀子準備足了,就當他康家賣了一個女兒得了,但是這件事得讓你家老太太出面去說,我可沒那功夫去同這樣糟心的人家多說一個字!”呂錦歌說道,盛墨蘭瞧着她那樣子,心裏一暖,錦歌的意思是要她祖母這樣的長輩前去說親事兒,彩禮又豐厚,這貪財的康姨夫肯定是同意的。
“那如今她怎麼辦?”盛明蘭同意呂錦歌的說法,但是又看着跪在那的康樂兒發了愁。
“送去我府上吧,待你們家老太太那邊信準了,我便讓人給她送去西京,那康王氏可進不了我的後院。”呂錦歌端着茶盞子說道。
“先生,王若與並不知道我對山茶花過敏,因爲你們,我也同自己賭了一把。”從後門上了馬車的康樂兒突然低聲對盛墨蘭說道。
盛墨蘭看着走的越來越遠的馬車,不禁好笑起來,原來這設局的不止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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