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瘋婦燒書院
“怎麼了，你們怎麼這般慌張？”盛墨蘭扣着脖頸處最後一粒釦子好奇地問道。
“好像是墨語巷那個方向走水了。”海棠驚恐萬分的說道。
“啊？”盛墨蘭大驚失色道，隨即齊衡陪着她帶着海棠露種趕緊趕了過去，待她們到的時候盛明蘭盛如蘭和呂錦歌也前後趕了過來。
今日杜靜苒還留在王嬤嬤處過夜的，盛墨蘭看到眼前燒黑了門頭，想起還住在裏面的一老一小，心跳都快停了，不顧一切地就往裏院尋人，其他人趕緊追了上去。
“乾孃，苒姐兒。”盛墨蘭是哭着找到那祖孫倆，看到她們倆沒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好在是打更人發現的早，火勢沒有大燒起來，只可惜的是聲聲慢和步步吟已經被燒成一堆廢墟了，旁邊的桃李閣也燒了一大半，如今還在燒着。最幸運的是王嬤嬤的內院離着遠，中間還由內湖隔了一座石橋。
“好好的怎麼就走水了呢？昨日咱們走的時候是沒有明火的呀。”看着眼前還在燒着的火，幾個人苦着一張臉看着眼前黑乎乎一片。
“難道咱們喝多了哪裏的蠟燭被踢翻了？”呂錦歌自我懷疑地說道。
“我睡前同嬤嬤都查看了一番，蠟燭都蓋了。”披着外袍一臉惶恐的杜靜苒堅定的說道。
“難不成是誰來縱火燒書院嗎？”盛明蘭忐忑不安地看着所有人說道。
“大人，我們在牆角抓到了這個瘋婦。”不爲同幾名小廝押着一個頭發亂七八糟，身上臉上髒兮兮臭烘烘的人過來。
“燒死你們，燒死你們。嘿嘿嘿嘿嘿嘿。。。”只見那婦人一邊瘋瘋癲癲亂笑，一邊嘴裏還念念叨叨的。
“她是誰啊？”呂錦歌嫌棄地看着這個滿身不知是糞便還是泥巴的臭烘烘的女瘋子問道。
“給她臉擦乾淨，我看看是誰在這裝瘋扮傻。”盛明蘭看着眼前被燒成灰的書院，氣憤地說道。
墨語巷的蠻力婆子何嬤嬤上前按住那女瘋子，隨即又伸手剝開她亂糟糟的頭髮，沒曾想這女瘋子張嘴就咬住何嬤嬤的手，疼的老婦人大叫起來，這瘋婦咬的都出了血也不撒嘴，盛墨蘭嚇了一跳，齊衡將其護到身後。
“我聽說抓到縱火之人了？”顧廷燁帶來些官兵走了進來，看到被燒焦了房子，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就是這個瘋婆子，還咬人。”呂錦歌看到顧廷燁來了，連忙上前告狀道。
“大娘子，這瘋婦牙口這般好，一看就是年紀輕輕的。”何嬤嬤託着血淋淋的右手說道。
“多叫幾個人，給這瘋子擦擦臉，看看是何人，仔細點別被咬了。”盛如蘭招呼了幾個婆子丫鬟按住，拿着那沾了水的帕子給這女瘋子臉上的污穢擦了乾淨。
“怎麼…怎麼是你。”盛如蘭瞧着那眉眼和兇狠的樣子頗爲眼熟，拿着蠟燭走近了些纔看清楚，隨即喫驚地說道。
“是誰？”盛墨蘭的眼神還是不太好，天還未亮透，她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看不太清楚，再加上那婦人頭髮凌亂糊了一臉。
“康元兒！怎麼是她。”盛明蘭上前瞧了個仔細，賀弘文一把拉住她，怕那婦人又發瘋。
“那她是真瘋還是裝瘋？”呂錦歌第一次見到這個害了盛墨蘭難產的女子，如今還縱火燒了書院，隨即生氣的問道。
“看着眼神呆滯混濁，面部癲笑癡狂，真瘋的可能性比較大。”賀弘文上前將那婦人仔細瞧了瞧，隨即同大家說道。
“看她這般瘋癲也問不出什麼話來，先將這瘋婦送到衙門裏去。”齊衡同顧廷燁說道。
“正好讓我的人順道便押着去了，省了那王大人再跑一趟。”顧廷燁招呼了幾人前來捆了那康元兒，只見她還在伸着脖子如一條發瘋的犬狗一般想撕咬人。
“她怎麼瘋成這個樣子了？”盛墨蘭看着被連拖帶拽押走的康元兒忍不住唏噓起來，畢竟上次見她還是那般高傲不已，白眼看人的大家娘子。
“誰知道在那莊子上過得是什麼日子，這些主兒一旦被扔到莊子上不管不顧的，那些個下人對待她們還及不上對待一隻狗一隻貓，想來她那性子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瘋了也正常。”盛如蘭冷冷地說道，看着自己同姐妹們費了心血經營的墨語巷成這般樣子，心裏窩着一肚子氣。
“大人，火已經全部熄滅了，就是現在有些嗆人，我已經讓人先進去收拾殘局了。”火雖然熄滅了，但是害怕還有些廢墟砸住人，便是一羣有裝備的人進去收拾整理。
“哎！我的畫。”盛墨蘭突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讓元若給他找來的書畫大家的傑作，剛剛美滋滋地掛在桃李閣還沒幾日，便叫這康元兒一把火全燒了。
看到盛墨蘭淚眼汪汪地看着桃李閣的方向，齊衡上前擁住她安慰道，“墨兒，沒事，我過些日子再去給你尋更好的畫作只要人沒事就好。”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她都瘋了還不消停，就該當初跟她母親一起捆了送到那慎刑司去。”盛明蘭看着被燒燬的一切氣的發抖，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一把火燒了的是盛家仨姐妹和呂錦歌好幾年的心血和回憶。
京都衙門審理此案，因爲這康元兒還是王家兒媳，雖被送了莊子上，但是還是個平妻，所以王家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賠了好大一筆銀子，還被學堂裏這些高官家的孩子們回家抱怨了學堂被王家的女瘋子燒燬了，誇大其詞了些，人云亦云到最後變成盛家仨姐妹爲了搶救學堂，都受了傷，更是讓人爲她們抱不平，王家也因爲此事備受詬罵，連王家舅母的女兒原本談好的一門好親事兒也黃了。
墨語巷停課整修，正好盛家仨姐妹同呂錦歌便想着用王家賠償的銀子，再加上這些年賺得銀兩決定將墨語巷好好規劃裝修一番，學堂的孩子也順勢將一年中的兩月休假先提前休了。
“祖母，想想那晚真是幸運，我們幾個人也是吃了酒的，原本想着住在桃李閣算了，但是好在錦歌心心念叨她的陽哥兒，我們索性也都回去了。”盛明蘭趴在盛家祖母膝前撅着嘴說起康元兒火燒墨語巷的事情。
“實屬是你們幾個孩子幸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當那惡婦將墨語巷的黴運一把火燒光了，以後便是好日子了。”盛家祖母比幾年前看起來要老了不少，但是身子骨倒是還不錯，說話也是有力氣的，看來站在她旁邊的海大嫂子確實是孝順的很。
“祖母，瞧着您如今精神十足，我們姐妹幾個真是高興。”盛華蘭也在旁邊開心地說道。
“江南待着舒服，溼潤，再加上你們的大嫂心細的很，我這享福的很。”盛家祖母拍了拍旁邊站着海大嫂子說道。
“祖母，我們都沒去過江南，您同我們說說都有什麼好玩的趣事兒，還有我剛纔喫的那糕點是什麼，口感怎麼這般細膩。”盛如蘭看了一眼旁邊的盛墨蘭，開口說道。
壽安堂裏歡聲笑語又回來了，老太太兒孫繞膝，孫兒的孩子們也都在院子裏開心地跑來跑去打打鬧鬧的，一片熱鬧又溫馨的畫面。
墨語巷的修葺也在持續中，找到木工瓦匠按照盛家仨姐妹和呂錦歌日夜忙碌爭爭吵吵最後定下來的方案圖施工着，幾個人隔兩三天前來巡查一次，上心的很。
閒了的這些日子，盛墨蘭便陪着齊慈萱和杜靜苒在慧雯處待着，有時候一呆便是一天，慧雯和盛墨蘭閒了沒事還會聊起她們之間的小祕密，再吐槽吐槽如今的生活，不過時間太長了，倆人也已經習慣了這大宋的生活，倒是忘記前世的日子，回憶起來就像看過的某場電影，讀過的某部小說一樣陌生又熟悉，忽遠又忽近的。
“齊慈萱這個孩子可比你聰慧多了，也比你好看多了。”慧雯看着遠處和杜靜苒一起靜坐描大字的小姑娘說道。
“她倒是會挑好的選擇長，主要還是因爲你這些年在她身上下了功夫和心血，將這孩子教的好。”盛墨蘭喝了一口茶感激地看着慧雯說道。
“小太子年紀比她小，要不然她可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慧雯瞧着齊慈萱那張小美人胚子的長相說道，“我那些年本想着是有個小娃娃打發時間，沒曾想越養越喜歡，她貼心懂事倒是像你。”
慧雯說完最後一句話，盛墨蘭擡眼瞟了她一眼，隨即暗自竊喜。
“心疼吧，好好的學堂被一把火燒光了，看你這些年結下的樑子那麼多，活該。”慧雯看到偷偷樂的盛墨蘭沒好氣的說道。
“公主～她是女瘋子，我能將她如何，也不知道爲何非要揪着我不放，瘋了還這般記恨着，還好沒有傷住人，倒是燒了幅好畫，叫人心疼壞了。”盛墨蘭嘟着嘴埋怨地說道。
“你給人母親送進了慎刑司，她不記恨你記恨誰。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治了她的罪，誰叫你們盛家顧這顧那，偏偏不顧自家姑娘的性命，還是活該。”慧雯沒好氣的說道。
“事已至此，她也食了惡果，瘋的很，從前也是那般愛漂亮的女子，再見她污穢不堪，倒也是可憐的很。”盛墨蘭亂七八糟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她突然想起前世的林噙霜也是在那莊子受着虐待，病死於那，好在此生還算有個好結局。
“母親，公主娘娘，我們寫完了。”齊慈萱朝着她們倆甜甜地喊道，旁邊的杜靜苒也是一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去屋子裏喫果子吧，都是你們倆愛喫的。”盛墨蘭寵溺地朝倆人說道，便瞧着倆姑娘手拉手的往屋子裏跑着，不時還傳來齊慈萱銀鈴般的笑聲。
“那個孩子如今同你很親，我沒選錯人。”慧雯說道。
“嗯，我很喜歡她。”
“再過些時日，我準備去趟錢塘，那個孩子要同我回去一趟，她該回去給雙親上柱香了。”慧雯說道。
“嗯，該是她做的，她當真除了駙馬，別無親人了嗎？”盛墨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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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你與駙馬是個好人。”盛墨蘭喃喃道。
遠處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看樣子明天還是個好天氣，盛墨蘭也該回家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還有多少個冤孽仇家的，別再冒出一個女瘋子就好。
女子學堂已經全部完工，四姐妹驗完工十分的滿意，張燈結綵的佈置了一番，準備中秋節那日開張大吉。
“四姐姐還玩神祕呢，她說給咱們的女子學堂換了個新名字。”盛明蘭看着紅布蓋住的門頭同旁邊幾人說道。
“快快快躲起來，要放鞭炮啦！”呂錦歌捂着耳朵笑靨如花的跑了過來。
今日來捧場的人很多，就連曾經的學生鄭苑也挽着鄭大娘子前來道喜，大家都站着門口等着吉時的到來。
隨着噼裏啪啦的聲音響起，紅布被盛長柏一股子大力揭開來了。。
“清漣書院。”顧廷燁大聲讀出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齊衡喃喃自語道，“是出於周元公的詞曲裏的？”爲了公平，連齊衡都不知道這個新學堂的名字。
“四妹妹取的這個名字不錯，做人便要同這荷花一樣，也是你們需要教這些孩子們該知曉的基本做人的氣節。”盛長柏點着頭說道。
盛墨蘭得意的揚着小臉，開心極了，她的學堂終於又能讓孩子們來聽課了，還是煥然一新的。
“走吧走吧，大家快些進去沾沾喜氣，孩子們也趕緊去看看你們的新學堂，你們的四個先生可是卯着大心思給你們的大驚喜。”齊衡和顧廷燁幾人招呼着大家趕緊進了院子，盛家仨姐妹同呂錦歌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一笑，挽着彼此的胳膊開心地跟着人羣進了清漣書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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