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皇權更替
缺少了耳目的顧氏就更不知道了,她還以爲邵元鬆出了遠門,近日都不在家中呢。顧氏沉浸在即將管家的美夢中,每天想着如何安排人手,如何壓制年若,開心的過完了月子最後一天。
因爲孩子身體不好,如今又大缺人手,滿月宴自然是暫時不辦了。按照以往的習慣,顧氏絕對不會主動去找年若的。但這一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顧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年若的情況,可以的話,自然要再炫耀一下邵元鬆對她的寵愛。
這日一早起來,顧氏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憐兒精心爲她搭配着首飾,看着鏡中的美人道,“姨娘今日真美,可惜三爺不在,不然今天我們斂華院就熱鬧了。”
顧氏不置可否,只是又仔細在臉上擦了些胭脂,讓自己更加明豔照人。
“哥兒如何了?”顧氏問道,眉宇間也現出一絲憂愁,如今最讓她擔心的就是孩子的身體。
“許是知道姨娘今日開心,哥兒的氣色也好了許多呢”奶孃抱着孩子笑呵呵的回道。
顧氏接過孩子見他果然睡的香甜,心中也放心了許多,“把哥兒包好了,一絲風都不能透,知道麼?”
其實今天不抱孩子也可以,但沒有孩子,怎麼能挑釁年氏,給她更大的打擊呢?顧氏開心的想着,愉快的道,“哥兒滿月也該有個名字了,總不能一直哥兒哥兒的叫着,一會兒要記得提醒三奶奶催催三爺,少爺的名字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要多上些心。”
又檢查了一遍確保孩子包的嚴實,顧氏起身道,“走吧!”
因人手還未到位,軟轎暫時不能用,顧氏只能和孩子一行慢慢的往若水齋走,隨着若水齋越來越近,顧氏的心情也越來越開闊,年氏和那小鬼僥倖沒死,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裏去,如今恐怕都不需要她再多做什麼手腳,只要在年氏面前多露露臉,管家的時候稍微壓制壓制,讓她心思鬱結,說不得根本就活不了多少天。
顧氏自顧自做着美夢,待看到若水齋中一片熱鬧時,不由皺起眉頭,年氏的心這麼大?那可不行。
年若今天心情確實不錯,畢竟悶在屋裏一個月,如今總算解禁,整個人都鬆快了許多。
綠綺和焦尾帶着幾個小丫頭歡快的忙碌,除了伺候年若沐浴,還要把主母的東西都收拾到正房去,這邊的廂房以後就是小少爺的屋子了。
這事兒還是邵元鬆主動提的,年若有心阻止,但看着一大早就坐在牀邊逗弄孩子的邵元鬆,也不好在下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
焦尾進來有些遲疑的看向還在梳妝的年若,“三奶奶,顧姨娘過來請安……”
年若插簪的動作一頓,眼神也冷了下來,“叫她等着。”
年若不是聖母,若只是跟邵元鬆爭寵的問題,她可以視而不見,甚至拱手相讓,但顧氏可是要把她和孩子置於死地的……
邵元鬆感覺到年若的不悅,也皺眉道,“她怎麼來了?”
“她是姨娘,來給我請安不是正常的麼?”年若淡淡的道,“還是爺捨不得?”
邵元鬆一噎,這一個月來,除了生產那天對他刻骨的恨意和前幾天無法抑制的悲痛,之後年若對他一直都是不鹹不淡的態度,如今竟能讓年若情緒外露,可見對顧氏的厭惡。
邵元鬆現在是一點委屈都不想年若受,何況是自己惹的麻煩,訕訕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打發她走。”
“不必了。”年若淡淡的道,“她是爺的人,來給我請安總是名正言順,還是爺捨不得她在我這裏受委屈,依舊像以前一樣免了正房的請安,要做出個兩頭大的局面來呢?”
邵元鬆徹底閉了嘴,他算髮現了,年若現在火氣大的很,無論說什麼都是被炮轟的結局,誰讓他之前做事太混賬呢。
若水齋和斂華院勢同水火,綠綺和焦尾自然不會對顧氏客氣,只讓她站在門口等着。
然而顧氏從進了邵宅開始就不斷挑釁年若,自然是未將正房放在眼裏,如今更是管家權都要到手,哪裏會乖乖等着,何況正房氣氛如此輕鬆,她怎能容忍?
憐兒自覺上前撥開阻攔的綠綺和焦尾,顧氏抱着孩子一邊走一邊道,“姐姐一向寬厚,怎麼可能明知二少爺身子不好還叫他在外面吹冷風,別不是你們兩個丫頭擅作主張吧!”
因顧氏拿着孩子做箭牌,綠綺和焦尾不好硬攔,就叫顧氏進了正廳,竟還要往內室裏走。
“顧氏!”年若冷冷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安分點,在外面等着!”
“綠綺,她既然怕孩子着涼,你就把孩子抱進來。”年若接着道,“我也是孩子的母親,正好也讓我先看看孩子。”
顧氏臉色一變,她對年若做了什麼,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就看若水齋這一個月流水般的各種補藥進來,就知道孩子不好,她又怎麼敢冒險把孩子交給年若,年若已經徹底失去了三爺的愛重,若破罐子破摔跟她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能。
綠綺可不管顧氏想什麼,年若吩咐了,她便執行,上前就從顧氏手裏抱孩子。結果剛碰到孩子,就被顧氏激動的一巴掌扇過來,“放肆,你一個賤婢,也敢碰小少爺!”
說罷立刻跪下對着內室門口道,“聽說大少爺一直不好,累得三奶奶一直勞心,連家都顧不上管,妾又怎敢讓三奶奶勞累,今天過來一則是想向三奶奶請安,二則是想稟告三奶奶,請三奶奶安心休養,好好照顧大少爺,其他的繁瑣事妾會替三爺和三奶奶分擔!”
雖然擺着弱勢的姿態,但話裏話外彷彿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年若諷刺的看着邵元鬆鐵青的臉色,心想,這就是一直以來你覺得善良寬厚,對正房百般忍讓和體貼的顧姨娘。
顧氏見內室沒了動靜,心中得意,哼,想拿孩子要挾我,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底氣,越想越開心,繼續開口道,“但還有件事情卻是要麻煩三奶奶的,如今哥兒們都已經滿月,也是該賜名的時候,三奶奶如今常見着三爺,還要麻煩您催着些,畢竟名字也是大事……”
正說着,感覺內室的簾子被掀開,顧氏嘴角彎起一絲得意的笑,沉不住氣了吧?臉色想必也非常好看,這麼想着,顧氏擡起頭,“姐……爺?!”
顧氏得意的表情還停在臉上,驚訝的脫口而出,“爺怎麼在?”
……
邵元鬆信步走到了若水齋,年若正摟着兩個孩子假寐,聽到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回身看向邵元鬆。
她雖不再管事,但宅子中那麼大的動靜,連她院子裏也少了一半的人,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邵元鬆在牀邊坐下,依次摸了摸趟在牀裏面睡的熱乎乎的女兒和兒子,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
但看到年若面無表情靜靜等待的樣子,愉悅的心情中又漫出一絲苦澀來。在他們之前親密無間的時候,她早就主動出言詢問了,可現在她只等着他做主,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她便也不再打聽了。
自己種的惡果,自然自己品嚐。邵元鬆苦笑着嘆了口氣,俯身將人圈進懷裏,假裝沒有察覺到年若的抗拒,開口道,“這宅子裏凡是跟大房有牽扯的,我都拔了。另外,我已經叫李牙婆過兩天送人來,你到時也出了月子,就受累挑挑人,或者你有覺得合適的,遣人直接找來也行。”
讓她挑人……年若看着邵元鬆,大宅子裏用人非常謹慎,誰挑進來的誰就先入爲主的是主子,更何況按照自己的喜好□□,用起來總是更順手的,目前爲止,由她親自挑的人也就只有綠綺和焦尾和張媽媽幾個得用的。
“斂華院那邊呢?”年若平靜的開口,那邊也被拔了近一半的人手。
邵元鬆擡起頭來,深深的看着年若,“不管你懷疑多少次,我會一直告訴你,你永遠是我邵家二房的女主人,除了你,我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權利。”
“顧氏是我犯的錯,我沒辦法回到過去讓它不發生,所以我只能去改正,去彌補,她遲早會從我們邵家消失……”
“遲早……”年若勾了勾嘴角,“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呢?”
邵元鬆看着眼中壓抑的情緒和嘲諷,卻慢慢的笑起來,她總還是無法完全無動於衷,不是麼?
擡手拂開年若額邊的碎髮,邵元鬆俯首抵住她的額頭認真的道,“半年,不,四個月,我答應你,不會超過四個月,我就會讓她徹底離開我們的生活。”
察覺到懷中身體的軟化,邵元鬆開心的同時又覺得心酸,不管面上如何堅持抗拒,她的身體還是在訴說着她的留戀,這一次,他一定要守好這份珍貴的感情。
邵元鬆情不自禁的低頭去含那粉紅的脣珠,卻被對方倔強的偏頭閃過,邵元鬆也不強求,溫熱的脣落在纖細的脖頸上緩緩描摹。
脖頸上柔軟的觸感讓年若心慌意亂,雖然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做妻子應盡的義務,但依然無法讓自己的心情平靜,聽着耳邊漸漸粗/重的喘、息,年若忍無可忍的伸手將人推開,“爺若難受,去找個丫鬟吧。”
邵元鬆冷不防被一把推開,年若恨恨的翻身背對着他。
無奈的看了看支起的帳篷,邵元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什麼,起身走到門口,然後靜靜的回頭想看看年若的反應,他想知道,自己還有多久才能重新攬佳人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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