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玩的花的最大成本
事實上這件事雖然從頭到尾,到處都充滿着“買”的意味,但早在訂婚之前、早在相親時候的第一次見面,陸子堅就已經給這件事定過調子:只要劉桂萍不想嫁了,這件事隨時可以取消、可以終止。
願意把錢退回來,可以,事實上就算不退,陸子堅又哪會爲難?
反倒是劉桂萍自己始終在提。
她不是什麼善於作僞演戲的性子,這隻能說明,在她心裏,是的確這麼認爲的——只不過這個“買”之於她來說,已經跟強迫、跟屈辱,都沒什麼關係了,反倒好像成了她的驕傲,在她看來,更近乎於是她跟陸子堅之間法定婚姻關係的一種超強的證明和背書,是她的立身之本。
你看,我是你買的東西啊!你都買了,拿回家去吧!
然而……當然,陸子堅心裏很明白,思念是有的,別離的煎熬是有的,這一切,都絕非她的誇大其詞與賣可憐,那都是有的。
只不過,那應該並非主因。
劉桂萍只是感知到了強烈的危機感,她在堅決捍衛自己的利益。
別覺得改開之後,城裏的老闆們玩的花,事實上人性如此,擱哪裏都有貧富,只要有貧富,人的天性是不會變的,擱在平成縣這種窮困的地方,人們也一樣玩的花——八十年代就有富起來的城裏人養小蜜了,但同樣的,八十年代就有農村的萬元戶們娶兩個,甚至三個老婆了!
但無論城裏還是鄉下,無論兩個還是三個,大老婆就是大老婆!
往大了講有法律約定的結婚證,往小了講有家人與情理約束的婚禮,而往下論,還有大老婆普遍嫁過來的早,孩子自然也就生得早——這些東西,給了所謂正妻、大老婆,最大的心理憑恃。
但是現在,劉桂萍還沒嫁,靳曉燕已經生了一個男孩。
最慌的只怕還不是她的家裏人,反而是她自己!
然而,迎着她那滿是哀求的眼神兒,你又能說出什麼樣子的拒絕的話呢?
陸子堅抿起嘴,看着她,問:“想好了?”
她回答的堅定不移,“想好了!”
而且馬上就又補充說:“我早就想好了,要不是你說讓我繼續上學,要不是其實我也想考大學,其實我早就想嫁過來了!”
她忽然在牀上跪坐起來,膝行半步,撲到陸子堅懷裏,抱住他,少有地把自己的感覺表現得如此的濃烈、如此的直白,而又如此的奔放,“子堅,你知道嗎?我原來也認爲上學是天底下頂頂重要的事情,可是自從有了你,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能比你更重要的呢?”
說着說着,她竟不知怎麼就流下淚來,陸子堅愣了一下,趕緊擡手,溫柔地幫她抹掉眼淚,她自己也擡手扒拉,但嘴上的話,卻一刻不停,“我就想嫁給你,給你當媳婦兒,給你生孩子,別的事情,我已經完全不感興趣!”
“我過去是有多喜歡學習,你是知道的!而且我是退過學的人,我知道重新回到學校,有多難得,但是現在,我不行了,我完全定不下心來了,我上課,我喫飯,我睡覺,我不管在做什麼,都在想你!”
她擡頭,淚眼婆娑,抓住陸子堅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子堅,你能感覺到嗎?我這心裏,滿滿的全都是你!”
陸子堅把她抱入懷中,喃喃滴說:“我知道。我知道。”
前後兩世,他已經少有如此動情的時刻。
向來嘴上笨拙不善言辭,也基本上很少刻意的去表達自己情感的女孩兒,忽然用瞭如此一大段一大段的話,來訴說着她內心深處那濃到化不開的愛戀,卻反倒是好像一下子擊中了陸子堅的心臟。
“好!結!”
陸子堅抱着她,在她的耳後、脖頸上反覆地親吻着,說:“咱結婚!就像你說的,擺幾桌,請請幾個重要的人,年前吧!年前咱就把這個婚給結了!”
說到這裏,他身子稍稍後仰,看着劉桂萍,“不哭了好不好?”
此刻的劉桂萍,雖早就已經是淚流滿面,卻又分明是已經抿着嘴角笑了起來,她也不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點着頭。
她一笑就有倆酒窩,好看極了。
陸子堅再次把她抱進懷裏,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柔聲呵哄。
但她也就剛停了哭,陸子堅卻又來了興致——主要是情動,但一別半年,陸子堅也着實是有些想她了,這時候把她一絲不掛地抱在懷裏,肢股相接,那私處的潮熱還直接就吻在陸子堅的大腿上,以他的性子,能撐得住纔怪。
他實在是愛極了劉桂萍的這一身美肉。
而等到兩人第二次雲收雨歇,已經又是將近四十分鐘之後了,這回劉桂萍是徹底地癱在那裏,動不了了。甚至足足歇了十幾分鍾之後,她也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甚至已經沒力氣起來收拾衛生什麼的。
她最大的力氣,也就是偎在陸子堅懷裏,手指在陸子堅的胸口不斷地畫着圈。
而陸子堅卻只是稍稍一歇,就開始勸她。
說是勸,其實是解釋,“咱結婚歸結婚,但生孩子這事兒,就還是不急。你也別眼饞你曉燕姐,她都多大了?她是70年生人,比我大了七歲呢!再不生孩子就晚了,年齡一大,生孩子就有風險,所以她着急,想先要一個!”
“但你就還是要先上學,而且要認真學習,考到首都去,等到大學畢業了,你想生幾個,咱就生幾個,反正我交得起罰款!”
這一哭又一笑,緊接着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牀事,應該是讓劉桂萍最近心中的焦慮,一下子都給宣泄出來了,又更何況,陸子堅既然點頭,在她而言,頓覺心中的大石頭一下子就被挪開了,於是這個時候,她就點頭,說不出的溫順乖巧,“嗯。我都聽你的。我繼續上學。”
甚至她還悄悄地給自己找補,“其實……我不喫醋。我知道你跟曉燕姐的事兒,就算結婚了,我也保證不喫醋!曉燕姐想給你生孩子,就生唄,將來如果建春姐想生,她也生,我哪裏會喫這些醋?我就只是想你,想跟你更近一點兒,可偏偏,我還上着高中,你這一走就是半年,我想你想的實在難熬……”
陸子堅失笑,伸手掐掐她的小兔子,“還說不喫醋!三句話離不了你曉燕姐生孩子,你這叫不喫醋?”
她被一言戳破,無法反駁,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腦袋埋進陸子堅懷裏,“其實……就一點兒!那……我是你未婚妻啊,你的第一個孩子都不是我給你生的,我肯定控制不住有點喫醋嘛!我以後不這樣了,我保證……”
陸子堅聞言“哈”的一笑。
你瞧,這就是女孩子。
這就是玩的花的最大成本。
劉桂萍的性子已經夠好了,在兩人之間的關係裏,也已經足夠弱勢了,但她依然會喫醋、依然會受不了——而最關鍵的是,只要你是真的喜歡她,不是那種純粹的肉體關係,你就不可能對她的感受完全置之不顧。
要哄,要勸,要安撫。
而此刻陸子堅下意識地想到的是——明年九月,自己的第二個孩子就會出生了,而劉桂萍對此還一無所知,如果她知道了,不知道這個醋又會喫成什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