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懲罰文彥博
今日陽光很燦爛,照的遠近光明一片。
整個鎮遠城的人都出來了。
從山頂到山谷中,人們自發前來迎接凱旋的鉅子。
幾個被擒的首領狼狽跪在山頂,看着一面大旗緩緩上來。
大旗下那個年輕人神色從容,面對歡呼輕輕擺手微笑。
“他就是李獻?”一個首領問道。
“除去他還有誰?”
“好生年輕!”
“哈維的使者說李獻還在慶州,我們被騙了。”
“哈維爲何要騙咱們?”
“李氏的人來拉攏咱們,咱們沒拒絕。”
李獻走上山頂,“寬夫呢?”
曹倚行禮,“見過鉅子,老……寬夫說累了,回去歇歇。”
這個文彥博!
李獻莞爾,目光轉動,看到了幾個首領。
幾個首領急忙諂笑解釋……
“我等被哈維的使者哄騙了。”
“鉅子,我等絕不敢與您爲敵啊!”
“咱們若是不來,哈維斷絕了咱們的商道,咱們連鹽巴都喫不到。”
曹倚問道:“鉅子,如何處置這些人?”
“要想富,先修路。鎮遠城百廢待興,人手不嫌多。當下最要緊的是開荒和修建屋子,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給誰住?”
曹倚不覺得鉅子會優待這些俘虜。
“後續來的流民。”
……
李獻到了山谷中,發現妻子走動時有些小心,不禁愕然,“你這是……”
“可能有了。”蘇唯說道。
李獻愣住了。
前世今生,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梁沫也愣住了。
這陣子蘇唯和她交往,絲毫看不出有孕在身的跡象。不對,她喝的茶……好像很淡。
“醫者看過了嗎?”李獻解釋道:“不是懷疑你的醫術,而是……”
“醫者不自醫的道理我懂,看過了。”蘇唯微笑道,眼中多了些心滿意足。
“讓寬夫去慶州交涉,接收移民和各等物資。”李獻吩咐道,隨即把注意力轉到了妻子身上。
“可不敢亂跑,另外,從今日起,除去散步溜達之外,其它事都停了。”
李獻不知曉孕期需要注意什麼,憑着本能在護着妻兒。
“街坊那些婦人有孕了依舊幹活呢!”
“她們是她們,你是伱!”
做丈夫有些手足無措的歡喜,但卻不知該如何,唯有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重視。
文彥博接到命令後,對來給自己送戰利品的韓琦說道:“看你有些不滿,怎地?被欺負了?”
“去慶州是個苦差事,弄不好會被呂夷簡收拾,鉅子怎地讓你去?”韓琦有些好奇。
“鎮遠城初立,一千將士來自於定北軍,對鉅子敬若神明。民夫們卻不同,大多想歸家。端獻族人心初附,那些人就指望着能在鎮遠城內部弄個好職位……所謂一團亂麻,爲何亂?”
文彥博指指胸口。“亂在人心。”
“你今日是故意的。”韓琦恍然大悟。
“鉅子需要弄個人來立威,我是鉅子麾下第一人,我犯錯被趕去西北幹苦差事,那麼,鉅子安排那些人去做些不如意之事,誰敢置喙?”
“哎!”韓琦嘆息,“弄的那麼複雜作甚?”
“不復雜,人心就散了。”文彥博笑道:“再有,有默契最好,若是公開挑明此事,難免互相尷尬。”
“你們都是聰明人。”韓琦有些失落。
“你不蠢。”文彥博安慰道:“你只是歷練少了。鉅子此次帶着你去歷練,可有收穫?”
“收穫巨大!”韓琦說道。
“我明日才走,慢慢說……”
李獻沐浴之後,出來召見衆人。
文彥博稟告了他走後鎮遠城的一些事兒,其中重點提及了端獻族有些人給自己送禮。
“弟子沒拒絕。”文彥博含笑道。
有人質疑,“爲何不拒絕?”
韓琦看傻子似的看着那人,“彼時拒絕,若是那些人惱羞成怒怎麼辦?”
那人:“……”
智商上的缺陷顯然很難彌補,那人嘟囔了幾句,這才弄明白。
內部開始分裂了。
不是矛盾分裂,而是代表利益不同的分裂。
李獻對此有心理準備,而且樂見其成。
派中無派,千奇百怪。
“那些錢財罰沒。”李獻給出了處置方案,“那些行賄的人,鞭責十,十年內不得升遷。”
“鉅子,太重了吧?”有人提出異議。
“不重。”李獻說道:“知曉爲何賄賂屢禁不絕嗎?”
他看着衆人,“皆因行賄之人受罰不重所致。我便是要所有人知曉,行賄的後果,比受賄更重!”
不如此,不出十年,李獻敢打賭自己的麾下將會形成自己一套獨特的行賄受賄套路。
到了那時再想嚴管就晚了。
行刑是公開的,十幾個貴族被退掉下裳,露出光溜溜的臀,在圍觀下受刑。
“一!”
鞭子閃電般的抽在臀上,悶哼聲中,多了一道紅色痕跡。
李獻和文彥博在遠處看着這裏。
“鉅子不怕他們怨恨?”
“他們只會感到慶幸。”
十鞭子很快結束了,十餘貴族看着頗爲不滿,但梁沫一番話卻令他們覺着自己逃過一劫。
“今日有人告知我,李德明在陣前令人拖死了十七個俘虜,知曉鉅子是如何迴應的嗎?”梁沫問道。
十餘貴族低頭,眼中有恨意。
“他令人把一百七十個俘虜揪出來,套在麻袋中,令麾下騎兵縱馬把他們踩踏爲肉泥。”
梁沫看着這些蠢貨。“你們該感到慶幸自己沒生出不該有的念頭,否則,明年山谷中的野草想來會長的更爲茂盛。。”
那些眼中的恨意轉爲恐懼。
當你無法令人尊敬自己時,那麼,讓他們畏懼你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此去慶州,記住了,不卑不亢。那些東西是我們該得的。”
“弟子記住了。”
“另外,呂夷簡還沒走,他若是見你,你長個心眼就是了。不過我算是白擔心了。”李獻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笑道:“呂夷簡想從你嘴裏套話,難於登天。”
“鉅子,哈維那裏……”
“那條老狗是想攪混水。”李獻譏誚的道:“若是大宋戰敗,那麼他便能用鎮遠城作爲誘餌,讓那些勢力反目,自己坐山觀虎鬥,順便能賣些高價貨。若是大宋勝,呂夷簡定然不會放過咱們。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我鎮遠城會成爲此戰扭轉乾坤的那股力量。”
“那條老狗頗爲狡黠,不過此刻卻不好翻臉。”文彥博說道。
“他會害怕的。”李獻微笑道。
“弟子有些期待他跪在鉅子身前乞憐的模樣。”
文彥博笑了笑,“弟子聽了此戰經過,覺着呂夷簡的指揮疑竇頗多。”
“當我率軍出現後,他的目的就一個。”李獻平靜的道:“寧可戰敗,也不肯讓我扭轉乾坤。”
可呂夷簡沒想到的是,宋軍右翼竟然聽從了李獻的指揮,逆轉了戰局。
“這人吶!爲了自己所謂的道,便能把這個天下當做是犧牲嗎?”
文彥博微怒。
犧牲,祭祀上被宰殺的牲畜。
“此刻還不算什麼,以後,你會看到更多瘋狂的表演。”李獻想到了多年後的大明。
彼時儒家已經成了一個籠罩在中原上空的巨無霸,帝王不合心,不是落水死就是戰敗。
京城失陷,士大夫們聞訊狂歡。
那個想從咱們身上割肉的蠢貨朱由檢終於死了。
死得好!
隨後,清兵的馬蹄踏遍大江南北,他們又改頭換面,給自己腦後披上一條豬尾巴,撅着屁股,很是遺憾無法自稱爲奴才。
“當滅了儒學。”文彥博森然道。
“我的目的從不是殺死儒學。”李獻搖頭,“是儒家!”
……
文彥博被責罰了,第二日就灰溜溜的帶着百餘騎出了鎮遠城,據聞是去慶州那邊和呂夷簡打擂臺。
“慢些。”
李獻難得早上不操練,陪着蘇唯在木屋外散步。
王賀就在不遠處,叼着一根嫩草靠在樹幹上,嚴大和他說話,說十句王賀就哼一聲。
有人來稟告,說昨夜有人行竊被抓住了。
這等事兒按理到不了李獻這裏,但不知怎地,就是來了。
李獻笑眯眯的把事兒丟給妻子,自己帶着狼崽子在邊上溜達。
狼崽子耷拉着尾巴,衝着邊上散養的一羣雞齜牙,被李獻看了一眼消停了。
它忘不了被主人刷牙的慘痛經歷,每次只要它吃了不該喫的東西,主人就會給他刷牙。它想反抗,可‘養父’來福在邊上咆哮,示意它必須要服從主人的吩咐。
狼崽茫然看着山頂,它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爲是對是錯。只記得自己剛到主人身邊時,整日都在反抗。
可如今它卻漸漸習慣了在各種約束下活着,甚至還習慣了偶爾喫點熟食。以及,被以前的食物人類撫摸後眯着眼,表示自己很愜意,很享受。
狼崽子覺得自己錯了,興許,遠方纔是自己的歸宿。
“三花!”
李獻回身招手,手中拿着一塊肉乾。
對了,還有三花這個名字,狼崽子並不知道代表着什麼,只知道每當主人這麼叫時,自己就該屁顛屁顛的跑過去……
肉乾塞進嘴裏,狼崽子覺得沒有新鮮的肉好喫。但它擡起頭,努力讓僵硬的尾巴搖起來。
日子,好像並沒有那麼艱難。
只要你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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