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隔空喊話 頂級花瓶
兩人剛還在討論跟馬二爺彙報的事情,後者不經唸叨,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大壯哼哼哈哈一通掛掉電話,對陳一鳴說道,“走吧,晚上飯轍有了,我老子居中牽線,有人專門點名請你赴宴。”
陳一鳴奇怪道,“我這纔回魔都,二大爺怎麼知道的?”
大壯不以爲然道,“我能從魔影打聽事,我爸就不能在鉑爵安插幾個坐探啊?”
陳一鳴笑道,“你們爺倆真有意思,擱這兒拍無間道吶?”
大壯起身招呼陳一鳴一起走,邊走邊問,“啥無間道,有這電影嗎?”
陳一鳴不小心說漏了嘴,只好含糊着回答,“我構思的劇本,警察和黑幫互相派臥底的故事。能勞動二大爺出面,對面什麼來頭啊?”
大壯一聽是劇本就沒了興趣,直接跳過前半句答道,“電話裏沒說,估計不是官面上的,也許是哪個大老闆吧。
你不知道,這些天小美都忙瘋了,幾個資方不停地推薦演員過來,有他們自己旗下籤約的,有拐彎抹角找關係鏈過來的,還有直接拿錢開路帶資進組的,反正就是一個亂。
柱爺,伱得早早拿主意拍板纔是,不然這樣下去可不好收場。
現在外頭還只是捕風捉影的一點點風聲,再過些日子撕逼撕到明面上,輿論可就不好控制了。”
陳一鳴聳聳肩答道,“你得習慣,商業大片現在這樣纔是正常發展,像《魔都假日》、《1951》那樣風平浪靜纔是異數。
所以我才只定了女一號和男二號,沒辦法,前期籌備時間太長,距離開機時間太久,我就是現在把演員定下來,你以爲後面就不會出變故嗎?
撕唄,撕到開拍前有個結果就行。
這片子裏頭就沒有少男少女人設,圈裏的中青年演員業務能力還是有下限的,對我來說只要是專業演員,誰來都行,區別不大。”
大壯按亮了自己的愛車,兩人一左一右上車,馬自達啓動朝着南城開去。
“我說你怎麼一點兒不着急呢,原來是穩坐釣魚臺啊。
不過你這樣給人家留下話把了,帝都小王前兩天隔空跟你喊話,忠告你多些聚焦少些炒作,離電影上映還有十萬八千里,現在就霸佔頭條太惹人煩。”
陳一鳴笑噴了,這是哪跟哪啊。
“我沒得罪過王小剛吧,之前只有一面之緣,話都沒說幾句。
不過那次接觸下來,感覺他確實挺傲的,全程都是拿鼻孔對着我。”
大壯笑着解釋,“大王當晚就給我打電話,說是本來要跟你直接聯繫的,可是你電話關機。他說小剛那是炒作他的災難大片呢,話說得有點過頭兒,讓你多包涵。
要說炒熱度還得是大王,當初《將愛至死》跟《魔都假日》對上,我跟他配合得多默契,心照不宣完全無需交流。
再看現在這小王,只有一個字,糙!”
陳一鳴嘆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大壯嘲他,“誰讓你樹大招風呢,新聞標題上只要掛上陳一鳴,就有點擊量。演員的新聞只要沾上《木蘭》,就能起熱度。”
陳一鳴悠悠說道,“高處不勝寒吶,看客們最喜歡把人捧到天上,然後再看着他從高處墜落,摔得越狼狽越慘烈,看客們就越高興。”
車子在暮靄茶室停下,兩人下車來到茶室隔壁的淮揚菜館,這裏算是馬二爺的“據點”,喝茶談事喫飯首選都是這裏。
被前臺妹子一路引到最大的一間包房,兩人進去之後,卻發現房間裏只有3個人。
馬二爺跟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人對坐在窗邊的兩個單人沙發上,正在喝茶閒聊。
那個男人身側,還坐着一個漂亮妹子,頭側着看向窗外,只露出半個側臉。
然而只是側顏,也已是驚人的美貌,皮膚白皙眉眼精緻,頂着一頭烏壓壓的黑亮長髮,搭配着素色的連衣裙,一片歲月靜好的感覺。
注意到兩人進來,窗邊的3人齊齊扭頭,男人稱得上一個儒雅的評價,而妹子的正臉比之側顏更加令人驚豔。
反正陳一鳴以一個導演的眼光看來,眼前這個妹子很“仙”,屬於那種人設不清晰很難歸類,但是放在電影裏可以直接提分的頂級花瓶。
女演員可能會反感花瓶的定位,但是這個詞在導演這裏,其實是褒義的。
不是每個女演員都能成爲花瓶,大屏幕是很苛刻的,一點點瑕疵都會被無情放大,能扛得住多個角度特寫鏡頭的審視,纔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花瓶。
至於頂級花瓶,那已經是導演心目中繆斯女神級別的存在,更加可遇而不可求。
陳一鳴頭一次在一個妹子身上,發現那種純粹東方式的“仙”,他覺得這妹子只靠這張臉,就能在華國娛樂圈穩穩端上一碗飯。
驚鴻一瞥之後,陳馬二人默契地一個偏頭向左一個扭頭向右,避開了正對面妹子的直視。
馬二爺把兩人叫過去坐下,給旁邊的一男一女做介紹。
中年男人姓金,名晨飛,是來自帝都的一個大老闆,用二大爺的話說,就是華國文化地產的先行者。
年輕妹子叫安西西,金老闆的教女。人看上去一團孩氣,其實是87年出生已經24歲了,去年剛從堅果留學歸來,目前在帝都電影學院讀碩士。
背景一亮,陳馬兩兄弟就大概清楚對方的來意了,脫不開是《木蘭》的選角唄。
想想也是,外界又不知道《木蘭》是木蘭辭的魔改版,安妹子的年齡,跟詩裏的木蘭不是正合適?
寒暄過後衆人來到房間中間的圓桌落座,上菜之後邊喫邊聊。
金老闆不愧是搞“文化地產”的,知識面很廣博,而且頗爲健談。
安妹子則是另一個極端,微笑端坐很少張嘴,既很少喫也很少說,倒是把花瓶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
男人聊天,不外乎是古今中外四個字,因此話題很快就被扯到陳一鳴的項目上。
金晨飛端起酒杯伸過來與陳一鳴碰一下,感慨地說,“陳導,從你年初拿到奧斯卡,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拍歷史大片。
如今怎麼樣,被我猜中了吧。
華國的大導演,無論如何都要拍一部華國曆史片,沒有例外。”
陳一鳴泯了一口吐回一半,伸手指了指馬二爺,“金老闆這回可猜錯了,真不是我有什麼大導演情結,完全是被馬叔趕鴨子上架。”
馬二爺笑着插話打圓場,“也不算完全猜錯,我給一鳴看了4個本子,他獨獨挑中了花木蘭,他要是真心不想喝水,我還能強按頭不成?”
金晨飛開懷一笑附和道,“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馬董築巢引鳳,陳導順水推舟。”
馬家父子湊趣地跟着呵呵,陳一鳴面帶微笑沒有接茬兒,靜靜地等着金老闆表演。
他倒要看看,金老闆哪來的底氣,在主演定下1個月之後,還能幻想着出手撬牆角。
陳一鳴穩坐釣魚臺,馬二爺作爲中人不能把貴客撂在那裏,藉着轉桌子的機會,他把話題拋給了專心當陪客的安西西。
“小安喫菜,感覺你筷子都沒動幾下,是菜式不合胃口嗎?”
安妹子抿嘴微笑搖頭,象徵性地夾了一筷子百合,然後又開始靜坐了。
暗中觀察的陳一鳴反倒覺得有些意思了,似乎金大老闆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呢,正主看上去毫無進取之心吶。
過去半年,陳一鳴被大壯強拉硬拽着參加過幾次圈內飯局,屏幕上的所謂女神也近距離接觸過幾位,不能說美麗新世界,只能說心靈大受震撼。
安心喫飯的不是沒有,但是做派也不是安妹子這一款的,這都有些落大馬董面子的嫌疑了。
陳一鳴對此只能得出一個結論,人家妹子也是被逼着來的,這是衝着自家教父耍性子呢。
自見面起一直遊刃有餘的金老闆,這下子也有些繃不住,他略帶歉意地朝馬二爺笑了笑,重新把話題帶到陳一鳴身上。
這次他不再兜圈子,單刀直入地說道,“陳導,我們西西在堅果學的是表演,夢想也是做一個好演員,她對陳導你特別崇拜,不止一次跟我說,希望出現在陳導的電影裏。
西西,之前你說起木蘭還頭頭是道的,現在拍木蘭的大導演近在眼前,你怎麼沒話講了呢?”
幾個男人都朝妹子看過去,結果人家眼一垂頭一低,視線全在身前的空盤子上。
包房內的氣氛無比尷尬,陳一鳴都有些同情金老父親了,當爹的攤上這種四處漏風的小棉襖,不可能不破防。
漂亮妹子可以永遠十六,陳一鳴這個大男人不能沒有風度,他主動開口問道,“我倒是對安小姐的想法很感興趣,請問在你眼裏,木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回安西西有了反應,頭擡起來了,眼皮依舊垂着,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一個我想要成爲的女人,感性、衝動、相信直覺,勇敢地選擇一條未知的道路,並始終保持堅定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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