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烟柳十八栋
秋衣目光一闪，随即笑道：“這裡不太清净，我們换個地方谈。”
看来被我猜对了。
秋衣他们的目光在老板娘身上沒错，可這几日缘来客栈死灰复燃，大有称霸河口道的势头，秋衣定然也看在了眼裡。尤其是卤鸡蛋问世，恐怕给了河口道居民不小的冲击。
我若是猜的不错，缘来客栈的异常给了秋衣不小的启发，他多半還打算弄一個经济民生类的期刊，而且是只打算在本地发行。
秋衣胃口很大呀，前些日子西门抽风的新闻就是他负责的，他要是觉得河口道太小，大可借助這几件大功劳申請去总部。
给老板娘的专刊计划是要全国推广的，他還打算推陈出新，弄一個新的渠道出来，只怕所图不小。
若是被他做成了，文阅阁工作的中心就要从侠与美女转移到经济上来。毕竟侠士少有，美人可遇而不可求，唯独发财，是人人都在意的。
不過不知秋衣是单从缘来客栈就看出来這些，還是已经谋划已久了。若是前者，我就不得不佩服這人的前瞻性了。
换個地方，自然就是去对面的青楼。出来时，孔老夫子還在秋苑外侯着，秋衣见孔老夫子也在，顺带捎上了孔老夫子。
孔老夫子在前引路，我和秋衣在后，三人两后一前出了文阅阁，绕過前面的房子，方一拐头，我就看到了一條烟柳小巷。
偌大一個湖泊俨然就藏在后面，五步一柳十步一槐，密密麻麻挤在河岸，房屋依着山水而建，大有自水中长出的势头。
這边河岸有不少小舟，船头立着的都是些秀气的女子，她们穿着花衣裳，撑着颜色不一的纯色伞，是为第一道风景。
第二道风景是湖中央的画舫。画舫上面挂着不下百盏灯笼，顶上五人方可合抱的七彩花苞煞是引人眼球。
這第三道风景，当属对面从湖中拔出来的阁楼。阁楼风格各异，如十八枝交相争艳的花朵。有的似烈日般火红耀眼，有的似秋水般冷寂阔然，有的似霜月般冰冷动人。
我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一十八栋。
秋衣见我一脸惊讶，笑着解释道：“东方小友，此地名曰烟柳十八栋，名字缘何而来，一眼尽可收于眼底。”
烟柳十八栋，好一個烟柳十八栋！
“你看对面的十八栋阁楼，每栋阁楼裡都住了一位姑娘，個個才艺双绝。每人手下還有几個婢女，這些婢女大多文武双全，你若是想登上阁楼，還得摆平那些婢女的刁难，方才可以乘船跨湖登上阁楼。”秋衣指着一一给我介绍道。
這青楼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吟诗作对的地方呀。
“秋先生想必是哪位姑娘阁楼裡的常客吧。”
秋衣终于是露出了文人的些许桀骜：“对面红色那栋阁楼裡有位醉玲珑，我常去她那裡。”
我滴乖乖，我常去她那裡，是不是表示他哪栋阁楼都可以入得，单单喜歡去醉玲珑那裡。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呀。
孔老夫子却是不满秋衣的观点：“醉玲珑那妮子脾气太大，我還是比较喜歡思十五，乖巧懂事，嘴巴又甜。”
我就静静看着眼前這二位互相装逼。
他二人讨论了一番醉玲珑好還是思十五好之后，终于想起了我還在這裡，一同转過身来，齐问我道：“你觉得哪個好些?”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未来的老板，谁都不好得罪呀。
“這個，我暂时還未见過這二位姑娘，光凭借你们的一片之词，难以评判。”
“那去醉玲珑那裡。”秋衣毕竟官要大一些，他一锤定音。
秋衣在前，我与孔老夫子在后，三人来到一艘小船前，秋衣笑道：“小葵，不知你家小姐今日可方便，秋某带两位朋友過来坐坐。”
“方便方便，我家小姐說了，只要是秋先生来，何时都是方便的。快上船来，我送你们過去。”
秋衣一马当先，先上了小船，孔老夫子对我說道：“你先上去。”
我也不客气，叫小葵的女子用伞把我拉了上去，還不忘道了句：“公子小心些。”
孔老夫子上来的时候，小葵說的则是孔先生小心。如此看来，除了我之外，她都认识。
小葵摇着船桨缓缓载着我們渡湖，缓缓来到了湖中央，从画舫旁边经過时，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葵瞧在眼裡，知道我是第一次来，解释道：“画舫平日很少用，每逢如中秋元宵這样的节日时，這裡就热闹了，十八位姑娘中会有一位进那朵花中表演，夜裡看着，活脱脱一位下凡的仙子。”
秋衣也轻轻颔首，回忆道：“去年元宵节时，玲珑一支‘归风’可是迷倒了不少青年才俊。”
小葵则是谦逊道：“我家小姐不擅舞，比不得思姑娘跳的。”
想是看着我的头发奇怪，小葵看我的时候总是憋着笑容，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秋衣看出了她的好奇，投其所好道：“东方小友，你這头发是什么回事?”
“呃呃，我老家那边流行這样的发型，所以。”
孔老夫子皱眉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
他本還想說道几句，秋衣瞪了他一眼，孔老夫子便立马闭嘴了。
小葵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船桨上，一时清风吹皱碧波，两岸柳叶依依，再无人言语。
那栋耀眼的阁楼已经近在眼前，精致的楼梯螺旋垂下，只能供一人行走。小葵利索的纤绳绑在围栏上比较粗的一根柱子上，而后回眸一笑：“到了。”
小葵在前，我們四人顺着楼梯怕了上去，二楼门口处宽敞不少，足够容下我們四個人。她满心欢喜的朝着裡面喊道：“小姐，秋先生来了，同行的還有孔先生和东方公子。”
“什么，你怎么不找叫我。”這声音欢脱的响起，我就听见噔噔噔的跑步声，随即咔嚓一下，门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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