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拒絕了
是因爲這個人嗎？
陳青源轉眼凝視着站在寶劍旁邊的離瑾舟，眼神鋒利，欲要將其看透。
片刻後，定虹劍外面的那層腐敗痕跡褪去了。
遇主蛻變，色澤如新。
鏘——
拔地而起，懸於離瑾舟的面門，輕吟震動，歡喜雀躍。
寶劍的每一次嗡鳴，都是在和離瑾舟進行着交流。
通過定虹劍的闡述，離瑾舟曉得了很多事情。
按理來說，定虹劍即使再怎麼珍貴，也不可能扛得住數百萬年的歲月之力的侵蝕，期間不知會承受多少次的磨損。
舊古末期，太微從一堆廢鐵之中尋出了一件靈韻之物。雖然那一縷靈韻微弱到難以探查，但還是被太微發現了，以大神通之術進行修復，且熔鍊了諸多珍石。
如此，定虹劍纔可保存至今。
“倒是該好好謝謝他。”
離瑾舟踏進紫辰殿的那一刻，便已感受到了昔年佩劍的氣息，這讓他萬萬沒想到，甚是激動，甚是震驚。
伸手握住了定虹劍，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法則力量。
直到這時，離瑾舟才真的確信了寶劍尚在，不是幻境，並未被歲月之力抹除。
“不是寶劍認主，而是......歸於原主！”
陳青源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以他的經驗而言，足可肯定這一點。
心臟一震，很是驚訝。
換言之，這個穿着樸素的青年，便是定虹劍的原主，那位遠古時期的絕代劍神。
譁——
這個結論一出，於陳青源的內心深處激盪起了一層風浪。
很快，陳青源恢復了冷靜，僅是眼神較爲複雜，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見識到了這麼多古老時期的蓋世人傑，陳青源或多或少有了一點兒免疫力。
“這一世，再陪我走一段路程吧！”
離瑾舟對着寶劍而語，將其視爲了前世今生最爲重要的夥伴。
寶劍入體，便是歸鞘。
轉身之際，恰好與陳青源再次相視。
周圍的那些劍修，還處於論道感悟的狀態，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劍神。”
陳青源一語道破了對方的身份，神色凝重，語氣低沉。
這人居然可以推測出自己的來歷，離瑾舟的眼底深處掠過一抹訝異之色，不作回答，應是默認。
許久，陳青源再言：“沒想到時隔六百餘萬年，劍神還可轉世。”
“你的名字？”
看來這人很熟悉遠古歷史，不是泛泛之輩，離瑾舟立於高臺，微微低眉，看着下方不遠處的陳青源，興趣漸濃。
“陳青源。”
面對這種人物，沒必要隱瞞自身，如實回答。
“原來你就是陳青源。”
聽到這個名字，離瑾舟臉上的表情明顯有變，有驚訝，有意外，有敬佩等等。
雖說離瑾舟復甦以後，沒去刻意打聽當世有名的人物，但不管去哪裏都能聽到“陳青源”這個名字，當真是如雷貫耳，想不知道都難。
上古戰神，以凡人之軀鎮壓帝屍，距離彼岸僅有一步之遙。
轉世重來，展現出遠超上古時期的天賦。取道果，鎮壓魔淵；借帝兵，引發當世的神橋之戰，具體情況世人不知；漓海之戰，初入神橋，鎮殺十一位古族老祖，真實戰力直逼準帝。
一樁樁，一件件，猶如神話故事，那麼縹緲虛無，讓人不可置信。
“我聽過你的事蹟，很佩服。”
離瑾舟發自肺腑的稱讚道。
“劍神之名，久仰。”
陳青源回讚一句。
“時代雖變，但關於遠古時期的痕跡，世上少見，你從何處知曉與我有關的事情？”
這一點，離瑾舟產生了興趣，開口詢問。
“聽一位前輩所言。”陳青源雖處於下方，但氣勢不弱於劍神，平等對話：“說起來，那位前輩應該與劍神相識。”
“哦？不知是哪位道友？”
離瑾舟略顯詫異，好奇之意再漲，又問。
“空。”陳青源願爲其解答疑惑。
“是他！”
聞聲，離瑾舟的眸光閃爍了數下，臉上波盪起了一縷複雜的神情。
似是回想起了往事，離瑾舟沉默了小片刻。
“他願意與你談論遠古歷史，看來你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離瑾舟沉聲道。
“還可以吧！”陳青源輕輕點頭。
“多年未見了，很想和他見上一面，喝兩杯酒水敘敘舊。”
聽這語氣，離瑾舟與空應該不是仇敵關係，估摸着還算得上朋友。
“劍神與空很熟悉嗎？”
陳青源好奇那段古老的歷史歲月。
“他是我的手下敗將，曾向我邀戰七次，皆敗。”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離瑾舟的臉色十分平淡，毫無波瀾。
“什麼？”
陳青源確實聽得十分震驚，語氣驚詫。
“他乃證道帝君，劍神再強，也不至於如此吧！”
緊接着，陳青源發出了質疑。
“他證道之前，不是我的對手。後來，他登帝了，時常來尋我飲酒，順便以境界相壓，滿足那點兒變態的成就感。”
說起這事，離瑾舟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譏笑嘲弄的味道，以及一絲感慨。
“呃......”陳青源啞然：“遠古時期之末，三帝同尊。若劍神的實力遠高於空，爲何證道之人非你？”
“因爲我拒絕了。”
離瑾舟大大方方的說起了那段舊事，眼裏沒有悔意，淡漠如水。
“什麼？拒絕了？”陳青源的眸中盪漾起了驚訝的波瀾，刨根問底：“劍神能否詳說，爲我解惑。”
“那一世，我只輸給了一個人，心服口服。多年後，某個傢伙以另類的手段證道，斷了天下豪傑的前路，令人氣憤。那人不甘命運，尋到了我，打算與我合謀，撕裂天道法則。”
“我婉拒了那人的提議，不是不敢，而是不願。第一次嘗試到了失敗的滋味，第一次放下了手中劍，發現周圍的風景甚美，漸漸失去了那份一往無前的攀登之意。”
“拒絕，對那人和對我自己，都是一個好的選擇。在之後，那人便找上了空，謀劃大道，締造傳奇。”
回想那段璀璨的歲月，劍神感慨甚多。可能是看在陳青源不是俗人的份上，所以才聊了這麼多。
“你說的那人，是......汐？”
聽了這個故事，陳青源的心情較爲複雜，緩緩說道。
一個刻在靈魂深處的名字，突然在這種時候聽聞，直接讓離瑾舟略微失了分寸，身體輕輕一顫，瞳孔迅速收縮，脣瓣下意識抿住了，雙手緊握成拳。
眼中迸射出了蘊含複雜思緒的眸光，落到了陳青源的身上，炙熱如火，十分迫切。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你莫非認識？”
離瑾舟說話的語氣，不再似之前那樣平淡，明顯激動，明顯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