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靈瞳》下

作者:輕舟憶南
阿菜拿着玉牌回到出租車公司,電梯裏的一批鬼衝了過來,嚇得阿菜閉上眼睛掏出玉牌擎過頭頂,半天睜開眼睛,才發現衆鬼對他全跪了下來:原來這個電梯所在之處是這棟大樓的極兇之位,建成第二年就發生了電梯事故,衆鬼都是死於這場事故中,爲了避免再次發生事故,所以他們自發沒走,都留在這警告世人,但世人看不見他們,一片苦心留在這也是白搭。好不容易遇到阿菜這個“明眼”的,他們當然高興極了,想通過他去告之示人:遲早,這個極兇之位還要發生一次同樣的電梯事故,還要死人。

  阿菜被他們舍已爲人的精神所感動,自告奮勇去找出租車公司老闆,卻吃了一通癟,差點被亂棍打出。

  接着是廁所裏的分娩女鬼:她本是出租車公司的老闆祕書,被老闆搞大了肚子,在廁所分娩時難產死了,冤情難申所以才陰魂不散。

  所有鬼的新仇舊恨都算在這個老闆頭上,阿菜用老者的玉牌讓老闆開了天眼,和衆鬼一道好好捉弄了老闆一番,讓他同意關閉掉電梯選址重建,並花錢請人超渡衆鬼,衆鬼把他嚇了個“下半身不遂”受到應有的報應後才放過了他。

  阿菜第一次帶領衆鬼做怪,興奮得到半夜才睡着,到了凌晨模模糊糊醒來,竟看見女主人呆呆站在牀尾看他睡覺。

  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女主人是坐自己的車死的,當然可以有怨報怨。何況,自己平時被女主人欺壓慣了,心中懼意倍增,阿菜嚇得只好閉上了眼睛裝睡。

  半天偷偷睜開眼睛:女主人已經不在牀尾了,正要鬆口氣,突然發現女主人卻跑到了自己牀頭,睜着一雙死不瞑目的血眼,彎着腰,垂着長長的頭髮罩到了自己面前。

  阿菜嚇得大叫一聲,拉開被窩準備躲進去,卻發現女主人竟身着白袍從自己被窩裏爬了出來,整個人冷冰冰地趴在阿菜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阿菜不敢掏出玉牌,只好跪地求饒,說發生車禍是自己的無心之失。女主人卻擺了擺手:“不關你的事,車子是那個臭男人弄壞的。他就是想要我死。是他殺了我,他纔是罪魁禍首。”

  阿菜這才徹底鬆了口氣:“那你找我想怎麼樣呢?”

  “替我報仇。”女主人冷冰冰地說道。

  鬼報仇可以不負法律責任,但讓阿菜去報仇卻是兇人罪。阿菜想起老頭的恩威並施的話,對女主人不敢施威,只好苦苦勸說。但女主人卻不聽這一套,說阿菜不幫她,她就天天纏着阿菜。

  最後,女主人讓阿菜盯着她的眼睛,她要讓阿菜用她的靈瞳去看她所看到的事:

  只見男主人又是光着身子壓着一個女人,女人身上的衣物這次是徹底被扒光,正是阿菜的心上人阿蘭。阿菜今天光顧着帶領衆鬼鬧事,卻忘了去照看阿蘭,竟被這個色狼主人趁虛而入,阿菜怒火中燒,懊悔不止,大叫一聲開車衝到了阿蘭的住處。

  果然,主人的車就停在阿蘭樓下,趁阿菜神魂激盪的時候,女主人輕易地控制了阿菜的**,摸到了汽車底下,同樣地在車上做了手腳。

  等阿菜清醒過來,男主人已經將車開走,還沒行駛多遠就聽見轟地一聲,車子炸成了碎片。接着男主人的魂魄從車上疑惑地下來,而女主人則歡叫一聲離開阿菜的肉身,衝上去跟他撕打了起來,一對冤家一起沒入了地下。

  這時,阿蘭也穿好衣服出來,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十分害怕,阿菜抱着她:“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人再會來欺負你了。”

  兩個月過後,阿蘭與阿菜結婚,倆人過着公主、王子般的幸福生活。

  可導演卻沒有讓事情結束。

  一天,阿蘭正在換衣服,一個西裝革履的人過來祝福阿菜,並讓他代簽一個小文書。阿菜看後十分奇怪,死去的老闆和老闆娘所有財產都劃到了阿蘭名下。

  來人解釋道,按照本國的遺產法,夫妻雙方有一方死亡,共同財產就會自動歸於另一方名下。女主人死了,財產都是男主人的,男主人死了,所以財產都是阿蘭的。

  阿菜驚呆了:阿蘭和男主人竟祕密結了婚,結婚時間正是女主人死後不久。這時候阿蘭出來,抱着阿菜親了一口:“親愛的,什麼事啊?”

  阿菜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阿蘭的眼睛,通過靈瞳,阿菜竟看到了阿蘭所看見的另外一副畫面:

  這次攝像機運用的是阿蘭的雙瞳,剛進城市,對一切都覺得新鮮,但這一切的新鮮都不是自己的,都是屬於自己的姐姐。

  自己姐姐對自己百般刁難,自己嘴上不說,可背地裏卻做了一個布娃娃寫上姐姐的名字狠狠地用剪子撕剪。

  同樣是姐夫偷窺自己洗澡的那天場景,可在阿蘭眼中卻是另外一副景象:自己從樓上看到姐夫進來,故意脫衣服洗澡,把洗浴室開一條門縫,在裏面大聲唱歌,哄得那個色狼姐夫對自己偷窺。色狼姐夫在門外把自己脫得光光滑滑,臨進門還欲蓋彌章地打了個電話給老婆撒謊。

  誰知這個謊被老婆發現,帶着司機回來大打出手。阿蘭跟姐夫還沒快活到一半就被姐姐打斷。

  再一幕更是驚心動魄,竟是阿蘭同姐夫苟且時暗示姐夫除掉自己姐姐。傻乎乎的姐夫對這個小姨子言聽計衆,真的在阿菜汽車上做了手腳,害死了女主人。

  可兩個人還是心有不安,因爲還有一個半知情人沒死:那就是阿菜!何況阿菜這個笨蛋還不知道倆個人祕密結了婚,一直把男主人當成了QJ犯,時時護着阿蘭。

  男主人一不做,二不休,也想用同樣的方法除去阿菜;可在阿蘭的眼中:有點變態的姐夫只是愛戀自己年輕的身體,可年輕帥氣又有點傻傻的阿菜纔是真心對自己好,反正自己和姐夫結婚的目的已經達到,下一步如何想辦法除去姐夫把所有錢拽在自己手中,再跟阿菜結婚,這纔是自己在考慮的事情。

  兩個人那天正在同牀異夢玩施虐,卻被阿菜當成了QJ打了起來。混亂中阿菜祭起了姐姐的遺像,阿蘭和男主人都看到了女主人的鬼影從像片中升了起來,嚇得男主人奪路而逃,阿蘭先是怕了一下,後來竟讓她到了一條妙計:

  本來自己是想讓阿菜殺掉自己姐夫,可憑阿菜膽小的性格他是斷然不敢,現在看到自己姐姐冤魂不散,阿蘭竟然繼續裝可憐,等待時機。

  女主人的冤魂從遺像中被阿菜放出,第一個找的人不是阿菜,而是自己的親妹妹,阿蘭又是花言巧語又是哭着裝可憐,終於把姐姐騙倒,發誓要殺掉自己的丈夫。後面女主人找上阿菜,逼阿菜出手之類的事就跟阿蘭完全無關,表面上看她是局外人,其實她纔是策劃一切的幕後人,而其中阿菜,不過是一顆小小的棋子而已。

  現在阿蘭看到阿菜奇怪的眼神,愣了愣:“你怎麼了?”

  阿菜笑了笑,親了下去:“沒什麼。”

  三個月後,先後死了女主人,男主人的汽車又摔死了阿蘭,汽車的新主人阿菜對外宣佈這是輛不吉利的汽車,把它和阿蘭一道火葬了。

  三年後,成爲公司所有者的阿菜西裝革履,冷麪無情,影片一開頭訓斥他的同事被他安排來給自己擦車,恣意捉弄。同樣的雙瞳,同樣的攝像機拍攝手法,可看得人心中發冷: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阿菜選了一條不歸路。

  車開後,擦車人打了個冷顫,暈乎乎地傻站了一下,走了,在他身後冒出三個人來:男、女主人、還有阿蘭。三個人向阿菜開車的方向招着手,歡迎已經變成和他們一樣的阿菜回來。

  一道火光印紅了三個鬼影的面龐,擦車人大呼小叫地向爆炸的方向奔去,等鏡頭轉過來,卻成了四個鬼影沒入了地下。

  影片最後打出一行字: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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