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爲您披荊斬棘(18)

作者:混喫等死中
佛系防盜中

  日子居然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兩三天。

  紀無塵無事的時候就會待在上清殿,夏朗也不會走出上清殿,兩個人待在一起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待在一起,有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有的時候夏朗甚至懷疑,那個十五天期限是不是假的,但是他看着手上逐漸消失的生命線,才能把自己拉回現實。

  原來......是真的。

  他的生命,真的在一天一天流失。

  如果你的生命正在倒計時,你會做什麼?

  也許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但是夏朗覺得,這樣的日子就很好了。

  他沒有什麼想要完成的夙願,因爲他的生命中只有師尊一個人。

  最後的時光,能和師尊待在一起,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魔教似乎也陷入了一片沉寂中,蠻尤一直沒有傳出消息,平靜讓人似乎以爲他已經消失了。

  突然有一天幫我,紫月又出現在了上清殿門口。

  “我又來找你喝酒了,”紫月笑眯眯的提着酒壺說:“我搶了一個長老一罈上好的女兒紅,要不要過去跟我一起喝?”

  夏朗眼睛一亮,好酒他也喜歡:“好呀!”

  “那跟我走吧,”紫月笑眯眯的無視了一遍的紀無塵,帶着夏朗揚長而去。

  紀無塵眉間又有了一絲藏不住的煩躁,還沒有來得及叮囑夏朗早點回來,突然接到了傳信說,大長老請他過去一敘。

  紀無塵只好先過去處理正事了。

  紫月拉着夏朗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酒就在這裏了,”紫月笑眯眯的指着一根歪脖子樹的樹根說:“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來挖吧!”

  “三!二!一!”紫月突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好像是鏟子的東西,但是夏朗定睛一看,居然發現是一把刀!

  紫月拿着刀,突然向着毫無防備的夏朗捅過來!

  紫月的刀如閃電般捅出,但是沒有想到夏朗比他動作更快!

  夏朗剛剛看起來還是毫無防備的樣子,但是手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出現在了紫月的面前,抓住了紫月的手腕。

  “我就知道,”夏朗的語氣平靜的像是知道這事情一定會發生一樣:“你是臥底。”

  紫月被抓住,並沒有感到奇怪,反而還笑了一下:“你怎麼會知道?我覺得我這個臥底還做的不差啊,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過我。”

  “其實你一千年之前就已經露出馬腳了,”夏朗說:“只是我當時沒有說時間跟你算賬罷了。”

  “哦?”紫月的手還被夏朗緊緊的捏在手腕中,不過他似乎毫不在意:“願聞其詳。”

  “我當時在樹上偷聽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存在,爲什麼沒有把我抓出來?”夏朗說:“身爲一個女子,告白的時候被人偷聽,難道不是應該惱羞成怒纔對嗎?”

  “這個問題我記得我當時就跟你解釋過了,”紫月坦然說:“因爲那篇禁地除了紀無塵承認的人以外其他人都進不來,所以我就默認你是紀無塵的熟人啦~”

  “這就是你第二個漏洞了,”夏朗冷笑一聲:“以我師尊的修爲,你都感覺到了有人,他怎麼會感覺不到?”

  他本來以爲那篇禁地裏面有什麼壓制修爲的禁制,後來才發現根本沒有,而連紫月都感覺到有人,紀無塵不可能不知道他在哪裏,所以只有一個可能性:“因爲你知道我在那裏,所以才把我的氣息屏蔽了對吧。”

  “而且,我之所以會去那裏,也是因爲你”夏朗說:“那白狐,是你放出來的吧。”

  “居然被你發現了,”紫月大方的承認了:“對,沒錯,我是故意引誘你去那裏的,因爲我想認識你。”

  “認識我?”夏朗嗤之以鼻:“是誘惑我去清陵池吧。”

  ——故意把紀無塵要去清陵池的消息隱晦的透露給他,這樣他們就有機會讓他進入清陵池,放蠻尤出來了。

  夏朗疾言聲色道:“所以我師尊也是你動的手腳?!”他可是記得,紀無塵封印所給的玉佩,是紫月給的。

  “這你可高估我了,”紫月說:“如果你說那玉佩的話,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如果我在上面動手腳,可瞞不過紀無塵的眼睛。”

  “不可能!”夏朗說:“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師尊怎麼會——”

  他突然想起他剛進入清陵池,看到紀無塵滿身是血躺在那裏的時候,彷彿血液都凝固了。

  如果重來,他用盡任何代價,也不想看到這一幕了。

  “真的不是!”握着她的手突然開始用力,紫月的手腕喫痛,失聲叫了一句:“我只是給蠻尤帶了一句話而已,告訴他了紀無塵的弱點是什麼而已。”

  “是什麼?”夏朗覺得匪夷所思,他跟在紀無塵身邊那麼久,都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弱點,怎麼紫月就會知道?

  “是什麼,蠻尤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紫月說。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樣在夏朗面前響起,夏朗如遭重擊,放開了紫月的雙手,狠狠的倒退了兩步。

  紫月失去了力氣,狠狠的倒在了地上,臉色很難看。

  但是夏朗的臉色比他更難看,他大口的喘着氣,似乎這空氣讓他窒息。

  腦海裏的記憶如同瘋了一樣在腦海裏盤旋,他強行穩住自己不倒下,試圖繼續和紫月對話。

  “你......你都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的可多了,”紫月說:“我知道,你師尊對你有非分之想!”

  她倒在地上哈哈大笑:“你知道嗎!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雖然在外人眼裏也許很不明顯,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誰家的師尊只收一個弟子,還同吃同住?誰家的師尊拘着自己的弟子,不允許他出去見世面?誰家的師尊會在喝藥的時候嘴對嘴的給弟子渡藥!?”紫月彷彿已經失去了心智,大聲喊道:“只有你不知道!傻瓜!你被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騙的死死的!他用心不純,他不配爲師,他更配不上你對他的好!”

  紫月強撐着從地上爬了兩步,爬到夏朗面前,拉住他的褲腳:“他有什麼好?他憑什麼值得你爲他這麼付出?你爲他揹負了莫須有的罪名,你爲他在清陵塔裏苦守了一千年!現在你好不容易出來了,他對你還是這個態度!”

  “他不值得啊!!!!”

  夏朗的褲腳被紫月緊緊的拉住,他腦袋被紫月的話吵的鬧哄哄的,一時間彷彿有無數人在跟他說話,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問紫月:“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紫月鬆開了夏朗的褲腳,以一個極不淑女的人字的形狀躺在了地上,剛剛的怒吼彷彿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問我爲什麼......”紫月喃喃道:“我也想知道爲什麼啊。”

  一行清淚從她眼前劃下,紫月的聲音突然開始變化:“因爲......我喜歡你啊.......”

  夏朗震驚的看見面前的紫月的身形竟然在慢慢的變化,然後最後化成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的樣子和紫月七八分相像,但是明顯比紫月多了一份英氣:“你爲什麼,從來不看看身邊的人呢?”他的嗓音沙啞,艱難晦澀,和紫月如同黃鸝般的聲音根本沒有辦法比,但是夏朗知道,這是他真正的聲音。

  紫月,竟然是個男子。

  “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紫月說:“從你從樹下跳下來的那一刻,我就喜歡上你了。”

  他本來只是按照組織要求做任務,把紀無塵如珠如玉看護的弟子勾引到樹林裏,讓他看見樹林裏發生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想到,就在夏朗從樹上跳下來的那一刻,他的一顆心,也就此淪陷。

  “我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做任務了,”紫月說:“因爲我看不下去了。”

  “我再也做不到冷眼看你爲紀無塵出生入死,而他什麼都不知道,還對你這個態度,”紫月說:“清陵池裏面有多風險,蠻尤都跟我說了,他說,你差一點也要死了。”

  夏朗根本沒有想到劇情居然會這樣發展——紫月,喜歡自己?

  “所以你今天,根本就沒有打算殺我,對不對?”夏朗問。

  “對,”紫月說:“我今天引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準備。”

  “可是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夏朗問。

  “因爲如果你在原地的話,你新收的那個小徒弟就會死掉,然後他們就會嫁禍給你,”紫月說:“以你現在的風評,如果那個小徒弟死了的話,你就怎麼也都洗不清了吧......”

  “我.......”夏朗一下失語,不知道魔教居然這樣用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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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你的小徒弟會好好的,”紫月說:“我動用了我的權利,說今天的計劃有變,刺殺你那個小徒弟的人已經被我調走了。”

  “可是如果這樣,你難道不會.......?”夏朗有所耳聞,魔教對於背叛者的懲罰從來都不會輕的。

  “我會死,”紫月坦然的笑笑:“而且會死的很慘。”

  見到紫月這麼大方的承認了,夏朗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關係,咳咳,”紫月說着吐出了一口血:“我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蠻尤手裏,只要他意念一動,我們無論在那裏,都得死。”

  他把血吐出來,笑着繼續說道:“你看,這就是蠻尤給我的懲罰。”

  夏朗看着紫月現在的樣子,有些茫然。

  他......被人用性命保護了。

  “我已經留好了遺書給紫月閣,說我千年之前就受了內傷,實在是撐不住了,找了一個地方坐化了。”紫月說:“你放心,他們不會怪在你頭上的。”

  紫月連正派的事情都已經想到了。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紫月說:“你可以殺了我嗎?”

  夏朗茫然若失的眼神突然一怔:“你說什麼?”

  “我們魔族有個說法,”紫月說:“殺死我們的人,會把烙印留在我們的心底。”這本來是方便魔族尋仇的方法,但是紫月卻不這麼想。

  “能讓你永遠留在我心裏,那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紫月輕聲道:“殺了我吧,要不然我會被蠻尤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夏朗用顫抖的手拿起了地下的劍。

  看着凜冽劍光,紫月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笑了起來:“對,拿起劍,捅進我心裏吧。”

  “不要害怕,”紫月輕聲說:“我很開心。”

  ——我的生活從來沒有光,是你給了我第一道光,爲了這一點明滅的希望,我願飛蛾撲火。

  顫抖的劍尖捅進了紫月的心房,紫月最後輕聲說了一句話之後,就帶着滿足的笑容離開了人世。

  感受到紫月真的已經沒有了呼吸,夏朗鬆開了劍。

  劍柄落地的那一刻,夏朗大叫出聲。

  “啊——”

  誰能想到,這是這個傳說中殺人如麻無惡不作的逆徒殺過的,第一個人。

  ——一個,愛他愛到願意背叛自己的信仰的人。

  “離開紀無塵好不好,他不值得。”紫月最後的話響在夏朗耳邊,夏朗的腦海一片混亂,踉踉蹌蹌走了幾步之後,終於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腦海裏的記憶飛速的過着,夏朗痛苦的捂住了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上清殿的,他只知道自己躺在牀上的那一刻,感覺時間在瘋狂倒退。

  那些他以爲已經忘卻的記憶,全部涌來。

  王子殿下紳士優雅,但是似乎沒有看到新婚妻子的窘況,依舊笑意清淺的在前面迎接賓客。

  “啊……”

  有女賓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差點摔倒,卻在下一秒被夏朗扶住。

  “漂亮的女士可要小心一點啊。”夏朗笑的溫柔體貼,手放在女賓腰圍上一點的地方,是標準的紳士手:“您今天這麼好看,可不要摔倒了。”

  【你能看得見前面女賓快摔倒了,難道就不能往後看一下自己的新婚妻子也顫顫巍巍嗎?】

  女賓看着俊美的新郎,肉眼可見的紅了臉:“謝.......謝謝!”

  而看到新郎背後那個即使是造型師精心打扮後,還是能看出長相一般的新娘,表情就沒有那麼好了。

  這個女的憑什麼擁有這麼完美的王子殿下!

  李芳美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紳士的扶起了面前的女人,眼睜睜的看到面前女人在未婚夫面前紅了臉,卻拿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強忍住自己內心波濤洶涌的衝動,勉強維持住了表情。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優秀又溫柔體貼的丈夫,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而她,又是多少人嫉妒的對象。

  像是察覺到了李芳美的異樣,夏朗很快的收回手,揮手輕輕的握/住了李芳美的手:“怎麼了,不開心嗎?”

  他認真的看着李芳美,像是最溫柔的情/人,卻不能給戀人一絲絲的安全感。

  【對啊,怎麼可能會開心呢,所有人都覺得你配不上你的未婚夫,所有女人都對你投以憤恨的表情,你的戀人只要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能收到萬千迷戀的目光,而你卻什麼都不是。

  【這樣的他,真的屬於你嗎?】

  【快努力一把啊,要不然你的戀人可能會被別人搶走了啊】

  【快點......黑化啊.....】

  夏朗笑的還是那麼溫柔,注視着李芳美的眼神還是那麼chong溺,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位俊美的新郎官,究竟在想什麼。

  夏朗是世界某五百強企業的董事長,著名的鑽石王老五,長相俊美,父母雙亡,家財萬貫。是所有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和所有少女們期望的那樣,有一天他開着邁巴赫去鄉下兜風,偶然撞上了趕着牛車到城裏趕集的鄉村三無少女李芳美,李芳美把他的車撞了之後不但不賠償還扇了他一巴掌,罵他是該死的有錢人,夏朗卻對她一見鍾情。然後就是狗血的歡喜冤家誤會分手未婚妻來找等等橋段,兩個人最終在一起了,終於到了要結婚的時候了。

  “千萬不要離開我好嗎。”王子殿下笑容淡淡,說着最美妙的情話:“我存在在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因爲你啊。“

  【我這麼愛你,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的啊】

  【所以,不要大意的讓我永遠屬於你好不好啊】

  平凡少女用力的點了點頭。

  所有的最好最夢幻的好事都集中在了李芳美的身上,所有人都說她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好事,讓夏朗能愛上她。

  結婚戒指被緩緩戴到了她的手指上,夏朗俯下/身親吻着她的指尖,柔/軟的髮絲垂落到指間的細縫裏,癢癢的,涼涼的。

  “寶貝,我愛你。”

  夏朗當着所有賓客宣佈。

  同時沐浴在戀人溫柔的目光和旁邊女人憤怒的目光下,李芳美只覺得自己像是處於冰火兩重天中,卻沒有辦法和任何人訴說。

  一切負面的情緒都被壓在心裏,發酵成洶涌的黑暗。

  【可是,都這樣了,還沒有動靜嗎】

  【讓膽小的農村小白花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還是有點難啊】

  【該再加把火了】

  婚禮結束的酒會上,夏朗和李芳美兩個人金童玉女,給來往的賓客敬酒。

  “阿朗,祝賀你結婚。”他們行到一桌的時候,一個穿着鮮豔的紅色禮服的女生站了起來,給夏朗敬了一杯酒。

  “謝謝你。”夏朗道謝:“阿雅,你最近過得好嗎?”

  女生表情一僵,嘴上卻說:“都還......ting好的。”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表情的黯淡。

  李芳美在夏朗背後,默默地攥起了拳。

  面前的女生是夏朗的青梅竹馬,喜歡夏朗很多年,和夏朗家世相當,驕傲明豔,美麗的像一朵玫瑰花,和勉強只能算是一朵街邊野花比起來的李芳美對比,簡直天上地下。

  但是夏朗卻沒有注意到,只是半邊嘴角微翹,繼續和那女生說道:“有空去看望令尊令堂,對了,好久沒聽你彈琴了,不知道你的勃拉姆斯第四交響曲彈得怎麼樣了?”

  女生表情一亮,連忙答道:“還是有問題......我前奏部分總是把我不好感情,還要請夏朗哥哥多指導我一下了!”

  “沒問題,以後有空聊。”夏朗從不知道什麼叫做撩完就收,繼續給李芳美拉仇恨:“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祝我和芳美白頭到老吧。”

  女生只覺得面前的紅酒苦澀至極,可是面前是夏朗,縱使是毒/藥,她也甘之如飴。

  聽到戀人在和青梅竹馬討論自己根本插不上嘴的話題,後面的李芳美身子微微的顫了顫,被夏朗敏銳的注意到了,回過頭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看着穿着潔白婚紗的妻子:“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不開心?”

  【天吶好婊啊怎麼能這麼婊,還有臉問爲什麼?】

  【婚禮當天當着妻子的面和另一個女人討論她聽不懂的話題實在是太秀了】

  【哇如果這是女生簡直是婊中之王】

  “怎麼可能......我很開心,這是我出生到現在最開心的一天。”李芳美低頭躲過了夏朗看過來的目光,夏朗只當她害羞,並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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