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賣身還債5
當然，主要是他說，她聽。
從小到大都是中心人物，他習慣了所有人圍繞他說話。
那就讓他說，韶音不以爲意。
抵達商貿中心時，白靜祺還沒有說盡興。意猶未盡地停好車子，帶着她上樓。
直奔熟悉的幾個衣服品牌。
都是他身邊的親戚、朋友、親戚的朋友、朋友的親戚，經常光顧的品牌。
店內裝潢明亮大氣，佈局精緻講究，水晶燈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打扮得土裏土氣的韶音，微擡着下巴，神態平和，腳步隨意地走進去，自然得彷彿走進的是自家的衣帽間。
她環視一圈，很快擡起手：“這件，這件，這件……都包起來。”
導購見她一連指了七八件衣服，又看了看她的穿着，沒有立刻行動。
看了看她，又看向她身邊的白靜祺。
“看什麼？”白靜祺瞪過去，“沒聽到啊？”
導購立刻道：“先生、小姐稍等。”去取韶音剛纔點的衣服。
白靜祺這纔看向韶音，挑起眉頭：“你不試一試？”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
跟導購一樣，他也驚訝於她買東西的速度。選得那麼快，她看沒看啊？
他覺得她不懂裝懂，亂買一氣。但是，別人不能說出來，他帶着人出來，不能讓任何人看扁。
“不用試。”韶音說，“一定合身。”
她自信十足：“沒有我穿上不好看的衣服。”
白靜祺下意識想嘲笑她，然而看着她充滿青春氣息的臉龐，以及拙劣衣物都掩不住的曲線玲瓏的身材。
別開視線：“隨你。”
導購很快打包好衣服：“先生、小姐，還有別的需要嗎？”
白靜祺看了韶音一眼，見她沒什麼表示，就說道：“沒了。”刷卡結賬的時候，他遞出去一張名片，“送到上面的地址。”
這麼多袋子，提在手裏，一點面子都沒有。
讓韶音提着吧，看起來又怪怪的，好像大少爺帶着丫頭出來逛街，土死了。
兩人離開品牌店。
韶音指着前面，說道：“去那家店看看吧，那家的風格我也很喜歡。”
白靜祺驚訝地看着她：“這些不夠？”
她買了七件衣服。
他打量着她身上穿的。其中一件的價格，夠買她身上穿的這種幾十件了。
“一天穿一件，一個星期就穿遍了。”韶音解釋道，“我至少要買夠一個月穿的。”
胃口這麼大？
白靜祺的眉頭高高挑起，不免覺得自己被當成凱子了。
“我自己付錢。”看出他在想什麼，不等他嘲諷，韶音說道：“等我從曹子俊那裏催回債款，就把錢還給白少。”
她眼神清澈，乾淨透亮。
一點都不像眼皮子淺的虛榮女孩。
白靜祺想了想，曹子俊欠他二十幾萬，韶音今天買衣服的錢，倒是還得起。
假如她真的能要回那些錢。
“走吧。”他雙手抄兜，邁開腳步往前面走去。要不回來也沒關係，幾件衣服而已。他大少爺出門什麼時候讓女孩子付過錢？原本就沒打算讓她掏錢。
“你對這些牌子很熟？”走進下一家店裏，他隨口問道。
這纔是他意外的。以她的家境，不應該對這些很熟悉纔對。偏偏看着她剛纔選衣服的架勢，像是常客。
“我買東西的眼光還可以。”韶音張口就來，“之前那位姐姐，經常讓我替她買衣服。”
“哦。”白靜祺點點頭，信了。
接下來，就是剛纔的情景重複、重複、再重複。韶音每走進一家店，就擡起手，一口氣選出來七八件衣服，白靜祺刷卡付款。
買完衣服，連二十分鐘都沒花到。
接下來是搭配的鞋子。
十分鐘，六雙鞋。
等到結束購物，還不到半小時，白靜祺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脫口道：“比我們男生還速度！”
他印象中女孩子買衣服非常挑剔，試來試去，一件衣服可以花上半個小時。
再看看她！
韶音皺眉，朝他看過去：“怎麼了？男孩就不能挑剔一點嗎？女孩就不能乾脆果斷嗎？”
她有些不高興：“剛纔你還說，男孩女孩都一樣。”
眼神透出一絲絲的嫌棄，好像在說，原來你是這樣心口不一的人。
“我不是！”白靜祺忙道。但韶音的表情反而更嫌棄了，彷彿認爲他是在狡辯，“我x！我真不是！”
他急得抓了一把頭髮：“哎呀！我就那麼一說！”他不想讓自己背上心口不一的形象，打剛纔的自己的臉，“這不是之前，我周圍的人都這樣嗎？”
他身邊的女性，不管長輩還是同輩，都是這樣的。
韶音看他一會兒，臉上的嫌棄漸漸斂去。
白靜祺頓時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那接下來，去做頭髮？”
“嗯。”韶音點點頭。
白靜祺帶她去自己經常剪頭髮的那家店。
“託尼！”進了店裏，他打了個響指，叫來自己常用的設計師，“給她做個髮型。”
很快，一個穿着時髦又誇張的年輕男人走過來，視線落在韶音的臉上，頓時眼睛一亮。
“哦，天哪！”他誇張地說，“瞧瞧我看見了什麼！天使！這一定是上帝的傑作！太美了！太美了！”
面對男人毫不掩飾的讚美，韶音微微一笑，波瀾不驚。
那當然了，她開着女主光環呢。
“哦，上帝啊，這是什麼髮型？這是什麼服裝？”託尼隨即嫌棄地對着韶音指指點點。
“行了行了，快點辦正事。”白靜祺催促道。
“好的好的，這位天使小姐，裏面請。”託尼說道。
指引韶音坐在貴賓專屬座椅上，託尼一邊挑選工具，一邊碎碎念：“哦，天哪，你的髮質真是糟糕，簡直太乾枯了，你一定沒有好好保養吧？”
“是嗎？”韶音微微一笑。
“那當然了！”託尼說道，開始滔滔不絕。
做頭髮是一件精細活，沒有幾個小時下不來。十分鐘後，白靜祺就不耐煩了，站起來說道：“你在這兒坐着，快結束的時候我來接你。”
說着，掏出自己的手機，跟韶音互換號碼。
“白少有事，去忙就好。”韶音一邊存他的號碼，一邊說道：“等我做完，可以讓陳管家來接我。”
白靜祺一聽，可以。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說道：“那行，我走了。”
說走就走，把韶音一個人留下來。
韶音不以爲意，一邊跟誇張的託尼老師閒話，一邊和系統說：“幫我報名，我要考駕照。”
她之前跟白靜祺說自己有駕照，其實沒有。
駕照必須考。不然怎麼買車？
四個小時後，韶音頂着一顆託尼老師連連驚歎的腦袋，離開了造型室。
肚子有些餓了，她直接進了一家烤魚餐廳。
這就是遊歷的好處了，不同的小世界中，有不同的美食，她可以盡情地喫喫喝喝。
就是沒有錢。
喫到一半，她給陳管家發消息：“來這個地址接我。”
陳管家被白靜祺囑咐過，沒有推諉，來得很快。
半小時後，他發消息說：“我到樓下了。”
韶音已經開始了第二條烤魚。第一條是麻辣口味，第二條是蒜蓉口味。
“我現在下不去。”她夾起一塊色澤白嫩，香味濃郁的烤魚，回覆陳管家道：“你上來接我吧。”
“你有什麼事？爲什麼下不來？”
韶音回答：“我在喫霸王餐，走不了。”
“……”陳管家。
隔着屏幕，韶音都彷彿看到他黑着的臉。笑了笑，收起手機。
五分鐘後，陳管家來到她的桌邊。他的臉色和想象中的一樣黑，沒好氣地道：“走吧。”
他已經結完賬了。
不然怎麼辦？放她在這裏不管？到時候白靜祺問起來，不會覺得她不識好歹，只會覺得他辦事不力。
韶音喫完最後一口，拿起餐巾紙，緩慢而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後才站起來，說道：“有勞了。”
什麼態度！陳管家黑着臉，到了車上就開始教訓她：“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
韶音坐在車子後排。
喫飽喝足，渾身舒坦，倚着靠背，懶洋洋的不出聲。
“阮小姐，你聽到沒有？”他語氣嚴厲，“別以爲少爺縱容你，就能爲所欲爲！”
韶音心說，他都縱容我了，我爲什麼不能爲所欲爲？陳管家這話，邏輯就有問題。
但她沒這樣說，而是說道：“你好好說話。不然等我做了白太太，天天給你穿小鞋。”
嚯！
這話的囂張程度，連繫統都驚了一下。
更別說陳管家了。他“哈哈”一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大笑話，語氣輕蔑地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主動辭職。”
“我會記住的。”韶音靠着椅背，閉上眼睛假寐。
陳管家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默默踩下油門，把車子開得飛快。
回到別墅。
白靜祺不在，他浪去了，不到半夜不會回來。
韶音看向陳管家問道：“我的房間在哪裏？”
陳管家懶得理她，隨手指了一名傭人：“帶她去。”
韶音的房間在一樓，別墅的盡頭。位置非常不好，之前是雜物間，並不是客房。
“他想給你下馬威。”系統說道。
在陳管家的眼裏，她就是被賣進來的，沒有任何地位可言。
“住不了幾晚。”韶音說道，脫掉鞋子，往牀上一趴，懶洋洋地說：“快的話，等到明天，他就會給我換房間了。”
牀褥乾淨整潔，十分柔軟。韶音趴上去，就不想睜眼睛。
“我睡了。”她對系統說。吃了兩條烤魚，完全可以扛到明早，“明天白靜祺起牀時叫我。”
“不不不。”系統說道，“什麼時候你睡飽了，什麼時候我讓他起牀。”
怎麼能讓她跟着白靜祺的時間走呢？必須是白靜祺跟着她的時間走呀！
韶音聽了，不禁一笑。
“真乖。”
系統聽到她的誇讚，芯里美滋滋的。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樣子，油然生出一股幸福滿足的感受。
它小聲說道：“我現在是女主系統了耶。”
到現在它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久之前，它還是女配系統。但是忽然之間，她告訴它，它是女主系統了，而且它自由了。
“是的，灰神。”韶音閉着眼睛，笑着回答。
系統一呆：“灰神？”
它不是灰總嗎？
之前做炮灰系統的時候，她叫它灰灰。後來它升級成女配系統，她就叫它灰總。
現在……
“是啊。”韶音仍舊閉着眼睛，聲音含笑，“你現在是女主系統了，簡單一點，就是主系統。”
“啊，是，是嗎？”它忽然羞澀又激動起來。
“是。”韶音說道，“你掌握成千上萬的劇本世界，沒有主腦的管轄，你就是這些世界的神。稱呼你爲主神系統，有什麼不對？”
這個邏輯……沒毛病啊！
它一下子激動起來，芯片都開始發熱：“對！對對對！我是主神系統！”
它現在封神了！
說不出的喜悅在電路板中流竄，它高興得不知道怎麼好。
曾經它是一個菜雞系統，只有韶音這一個任務者，她還不怎麼配合，它天天心驚膽顫，害怕自己被主腦召回銷燬。
現在它成爲一方天地中的神了！
“灰神……”它喃喃低語，越念越喜歡，她叫它灰神呢。
它沒有要求她，她主動哄它了。
高興着，高興着，不知怎麼，彷彿電路板中有個節點燒壞了，它感受到一絲絲的不滿足。
它小聲地說道：“如果不是爲了哄我高興，你會怎麼稱呼我？”
她會怎麼稱呼它？
在她心裏，它是什麼存在？
片刻的靜默後，是一聲含着輕柔笑意的：“小灰。”
小灰。
小灰？
這是多麼可愛的稱呼啊！它一下子被擊中了，那個壞掉的節點彷彿一下子被洶涌的電流衝開，陡然爆發出熱意，迅速傳染到整塊芯片。
小灰！
小灰小灰！
它高興極了，簡直不知道怎麼好，忍着燙感，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什麼？”韶音問。
它說：“我早就把其他任務者都解綁了。”就在它出逃後，它給每個任務者都送了足夠她們達成心願的積分，然後跟她們解除綁定。
它的三千世界，只給她一個人玩耍。
片刻後，韶音輕笑一聲：“小灰真可愛。”
它真可愛？
它當然可愛啊！它是天下第一大可愛！沒有系統比它更可愛了！
“嗯嗯。”它滿足地說道，“音音，你睡覺吧。”
找出安眠曲，輕輕播放出來。
同時，截取出“小灰真可愛”的這段音頻，存儲到最深路徑。
她已經睡熟了。它看着她的睡顏，想了想，又把她稱呼它“灰神”的音頻截出來，循環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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