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賣身還債10
白靜祺黑了臉,才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她成功討回了曹子俊的債務,贏了賭約。
他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
在他這裏,原本也不是什麼事。再看着面前女孩笑盈盈的臉龐,氣不打一處來。
擡起手掌,就按了上去:“你答應我什麼來着!”
說好了不搞事!
可她見到曹子菡,都幹了什麼?
韶音把臉一扭,避開他的手掌:“白少在說什麼?”
“裝傻是吧?”白靜祺氣得,本來有些熄滅的怒火,騰的重新燃起,“你見了曹子菡,都說了什麼,你忘了?”
“我沒忘。”韶音打開他伸過來的手,“我只是不知道,白少是因爲哪句話生氣。”
還能是哪句話?白靜祺冷笑一聲,不再掐這個滑不溜秋的傢伙,抱起手臂,衝她揚揚下巴:“你不是很聰明?你猜猜看!”
他真的生氣了。
韶音站定腳步,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容,從塑料袋裏抓出一顆橙子,朝他遞過去:“這是我用第一桶金買的水果,請你喫。”
她滿臉真誠地說:“只請你一個人喫哦。”
“……”白靜祺。
他看着她白嫩嫩的手心,又看着她手心裏託着的圓滾滾的橙子,只覺得離譜。
離大譜。
“你覺得我這會兒有心情喫橙子?”他瞪大眼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表情不可思議。
韶音眨眨眼睛,看着他,輕聲道:“我想跟你分享。”她的眼神真誠極了,“我頭一次催債,沒想到很順利。我想,這一定是因爲白少。”
還用說嗎?那肯定是因爲他啊!
白靜祺瞪着她,就見她歪了歪頭,表情無辜又純真:“我只請你一個人喫,別人都不給。”
別人?還有什麼別人?
白靜祺順着她的視線,朝身後看去,正看見陳管家吩咐傭人的身影。
“……”
收回視線,他瞪着她,只覺得氣得胸口疼。
罵她?她臉皮這麼厚,他罵得口乾,只怕她也不會往心裏去。打她?他大少爺還沒有打女人的惡習。
“啪”的一聲,從她手上抓過橙子。
尤不解氣,伸長手臂,“嘩啦”一聲,把她手裏的塑料袋搶了過來。
既然只給他一個人,那就全都給他!
“是不是那句,我說是白少的女朋友?”被搶走橙子,韶音並不生氣,摸出手機,翹起手指,解鎖屏幕,“那我跟她說,我是開玩笑的。”
“用你說?”白靜祺奪過她的手機,關掉屏幕,又扔回去。
等着她解釋,滿天下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他像是暴怒的獅子,毛都炸起來。塑料袋挽了幾下,固定在手上,然後憤怒地空手扒橙子。
失敗。
他扭頭看向身後:“給我切橙子!”
“是,少爺。”陳管家走過來,接過塑料袋。
離去之前,冷冷地看了韶音一眼。觸犯了少爺的逆鱗,這一回,她死定了!
韶音沒注意他。看着白靜祺,試探着問:“如果我說,只是開個玩笑……”只見白靜祺的表情瞬間變換,她連忙改口,“不是不是!”
白靜祺瞪着她,冷冷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是我的錯。”她低下頭,“我第一眼見到白少,就被白少吸引了,沒忍住……”
她擡頭看他一眼,又飛快低下頭,一口氣說道:“白少人好,大方,闊綽,我忍不住,有了貪心。是我癡心妄想,想當白少的女朋友,都是我不對,對不起!”
她深深鞠躬。
白靜祺看着女孩誠懇的姿態,很想說,你也知道是癡心妄想?那你還這麼幹!
然而光線灑落下來,在她的發心輕柔跳躍,折射出烏黑柔順的光澤,使得她看上去十分柔順。
雖然知道她是裝的,她本性並不柔順,然而不由自主的,他心軟了一下。
繃起臉,他讓自己看上去沒有消氣的樣子:“我說過什麼?不許在我面前表白!”
不然就把她趕走!
韶音擡起眼睛,聲音輕輕的:“白少,真的要趕我走?”
白靜祺繃着臉。
“可是,白少剛剛收了我的橙子。”她瞄了瞄他的手心。
此刻,他的手心空空如也。但是在不久前,他挽着一塑料袋的橙子,是她買的。
那又怎麼樣?白靜祺很想說,難道她以爲,一袋橙子就可以賠罪嗎?但是看着她無辜純淨的眼眸,沒有說出口。
“少爺,橙子切好了。”這時,陳管家端着一盤切好的橙子,走了過來。
白靜祺立刻別過頭,去接橙子。
果盤裏,汁水飽滿的橙子被切成小方塊,碼得整齊漂亮。盤子邊緣擺着精緻的小叉子,他拿起一把,一連叉起三塊橙肉,送入口中。
還行,挺甜。
“再在外面胡說八道,有你好看!”一連吃了小半盤,他才住了口。瞪了韶音一眼,端着盤子,大步走了。
韶音在他身後道:“謝謝白少。”
“就這?”小灰目瞪口呆,看着白靜祺的身影消失在門裏面,難以相信,就這樣結束了。
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說的就是白靜祺了。
“我也沒想到。”韶音也很驚訝。
邁起步子,往別墅裏面走去。擦過陳管家身邊時,對他微微晗首:“記得收拾我的房間。”
她和白靜祺的賭,她贏了。
“最遲明天我要住。”她說道。
陳管家繃着臉,不說話。
韶音不在意。腳步不停,從他身邊擦過。
他樂意不樂意,都得爲她收拾一間房間出來。
白靜祺端着半盤橙子,回了房間。
坐在電腦前,把餘下的橙子喫完,仍然不解氣。
不僅不解氣,這會兒沒有那張清麗靈秀的臉龐在面前晃着,心裏的怒氣反而加深了。
搞什麼飛機?
他花了一百萬,倒是買了個祖宗回來?
拿出手機,撥打程四的電話。
“喂,白少。”電話很快接通了,傳來男人諂媚的聲音。
白靜祺轉着叉子,懶洋洋的,帶着一點不高興的聲音響起:“一百萬花的開心嗎?”
“開心,開心!”男人連忙答道。
白靜祺冷笑一聲,道:“但你送來的女人,我用着不開心。”
嘴裏殘留着橙子的香甜,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邪門的女人,買個橙子都那麼甜。
“什麼?”電話那頭,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忙說道:“她不聽話?那我教訓她!”
轉叉子的動作停下,隨即又恢復。
白靜祺皺着眉頭,聲音淡淡:“隨你。”
掛了電話。
身子往後一倚,兩隻腳搭在桌沿上。
雙手交疊在腹部,望着天花板。舌尖掃過口腔,清除着殘留的橙子香甜味道。
教訓她?爲什麼不?
她膽大包天,擺了他一道又一道。
很快,韶音接到程四的電話。
“阮明音,你爸爸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男人在電話裏怒吼。
韶音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我要他的手幹什麼?”
能做飯,能洗衣服,還是能倒垃圾?
一隻除了賭錢,什麼都不會的手,她要來做什麼?
電話那頭,程四一愣,隨即大怒,說道:“行,你等着!”
十分鐘後,韶音接到了阮大勇的電話。
“喂。”她接通電話。
“阮明音,你想死啊?!”電話裏,聲音非常嘈雜,呼喝聲,拳打腳踢聲,男人的痛叫聲。
挑了挑眉,韶音說道:“你又賭呢?”
“你管老子?”男人的聲音裏摻雜着斷斷續續的痛叫聲,顯然那些拳打腳踢的聲音,是落在他身上的,“讓你好好伺候白少,你幹了什麼?!”
“哎喲,別打了!”話落,他慘叫一聲,衝着什麼人哀求。
不多會兒,電話被一個陌生男人接過去:“阮小姐,不想你爸爸被打死,就乖乖聽話。”
伴隨着的,又是一聲拳腳落在皮肉上的聲音。
“嘶。”小灰吸了口氣,“他真的在捱打。”
不是演給她看的。
剛纔程四掛了電話後,立刻叫人去找阮大勇。找到之後,二話不說,先狠狠打一頓。
“嘖。”小灰髮出一聲,“他們可真狠。你爸爸已經被打得內臟出血了。”
不僅如此,阮大勇的左腿脛骨和兩根肋骨,都有了斷裂的跡象。
“馬上去跟白少認錯,聽到沒有?”男人被打得太疼了,急不可耐地呵斥道。
“不去。”韶音聲音漠然。
阮大勇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驚愕半晌:“你,你不孝!”
哪有眼睜睜看着爸爸捱打的?
“嗯。”韶音掩飾都懶得掩飾。
她是一個賭徒的女兒。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她的爸爸是一個賭徒,是一個氣死了妻子、把女兒賣給賭場老闆的人渣。她的血液裏,有一半流淌着這種卑劣的因子。她不孝順,很奇怪嗎?
不僅不奇怪,還很合理。
甚至沒有跟他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幹得漂亮!”小灰道。
這種垃圾爸爸,爲什麼要孝順他?
他不賭錢,什麼事都沒有。妻子會活着,女兒會以優異的成績考進大學,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現在這樣,都是活該!
阮大勇又打了幾次電話,韶音都沒接。
她沒有拉黑他。阮大勇如果想打電話給她,會藉手機給她打,她拉黑一個號碼,還有別的號碼。
沒必要。
賭場內。男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爬不起來。
他蜷縮在地上,試圖去抱程四的腿。被程四一腳踹開,頓時打了兩個滾。
他不敢抱怨,爬回來,跪在地上,哀求地說:“那個死丫頭片子,她不聽話啊!”
程四滿眼輕蔑和厭惡地看着男人,像瞧一條癩皮狗。冷冷看他一眼,便收回視線:“帶他下去。”
既然親情對她不管用,程四就要採取別的招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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