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強取豪奪20
大小姐鎩羽而歸,很不高興。一回到家,就對韶音說:“你出個主意,讓他快點贖你!”
她不是鬼主意多嗎?那她出個招兒!
說完後,她在韶音牀邊坐下,氣得嘴脣緊抿,眼裏閃動闇火。
她原本的目的是收拾薄晉言,結果沒有收拾成,只把韶音帶了回來——帶她回來有什麼用?當場用槍指着她的頭,薄晉言都不服軟!
“有點難哦。”韶音擰開保溫杯,接了杯溫水,小口小口潤着嗓子,“他那個人,你也知道,又狠又絕。我已經在你手裏了,他不會着急贖我,只會做好準備,一把將我拉回去。”
唔。
舒服。
溫水滑過乾渴的喉嚨,她不自禁眯起眼睛。第一次被兩方大佬你爭我奪,新鮮極了。
“所以呢?你有沒有辦法?”蔣依蘭擡頭,看着她道。
韶音睜開眼睛,搖搖頭:“沒有哦。”
老實說,蔣依蘭已經錯失了最好的時機。之前在工廠裏,蔣依蘭不應該心慈手軟的,如果她真的命令蔣達給她一槍,薄晉言有七成機率當場下跪。
但蔣依蘭心軟了,或者說她大概沒想過真的傷害她,而這一點被洞察力驚人的薄晉言捕捉到了。
“你不是點子很多嗎?”蔣依蘭瞪她。之前看她怎麼當牆頭草的,怎麼玩弄薄晉言的,鬼點子一個接一個,現在怎麼沒有了?
“那……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蔣依蘭瞪着她,半晌道:“算了。”她等不及了,心頭那口氣沒出,憋得她不行。
皺眉半天,忽然揚起頭道:“你給他打電話!跟他哭,就說我虐待你了,讓他快點救你!”
韶音瞅着她,不說話。
“怎麼?”蔣依蘭問道。
韶音便道:“好,我給他打電話。”
薄晉言這會兒也回到別墅,並且查看了傷口。
萬幸,並不嚴重。他上了藥,清理了自己,然後坐在書房裏,整理思緒。
蔣依蘭,首先劃過腦海的是這個名字。本來沒有被他放在眼裏的墨道大小姐,卻數次給他製造麻煩,這讓薄晉言感到極爲不快。
緊接着,想到韶音被她綁走,薄晉言眼神一暗。他還想到蔣達拿槍指着她,但卻沒開槍。又想到蔣達一開始不讓人捆她,還回答她的問題,並在對話中稱蔣依蘭爲“蘭蘭”。
蔣達對她很寬容,蔣依蘭對她也不夠狠。脣齒間涌出一個猜測,他緊緊抿住了,但卻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她最好沒有背叛他!
“嗡嗡嗡——”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薄晉言投去一瞥,看到來電顯示,不禁一怔。
緊接着,他接起來:“喂。”
“你回去了嗎?”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算不上關切,但也不全然冷漠,就跟平時差不多。
薄晉言眼瞼垂了垂:“嗯。你呢?”
“我還好。”韶音回答道,“蔣小姐恨的人是你,對我並不壞。”
一下愣住,眼中劃過意外。
這個回答,出乎薄晉言的預料。
他猜到她在那邊的處境不會難過,但沒猜到的是,她會坦誠。本來懷疑是她透露兩人的地址,引來蔣達等人。現在,他不確定了。
“是嗎。”他微微握緊手機,淡淡道:“那就好。”
“嗯。”韶音的回答也淡淡的,“你不用擔心我。我除了不能出門之外,別的都可以。”
她在給他報平安。
不僅薄晉言感到意外——他以爲她會跟他哭訴,求他快點救她,在蔣依蘭的威逼利誘下。
坐在牀邊,距離不遠的蔣依蘭,此刻也面露愕然:“你——”
“噓。”韶音對她比了個手勢。
蔣依蘭皺了皺眉,忍住了沒問。
只聽她繼續對電話裏說道:“我覺得你其實可以穩住。只要你等得起,別來救我,你猜蔣家會讓我白喫白喝白住多久?”
“三年,五年?”她帶了點笑意地說道,“他們會發現我真沒用,原來薄晉言並沒有那麼在意我,只會費水費米,然後嫌棄地把我攆走。”
“到時候,你就會得到我啦!”她語氣輕快,“不費一兵一卒,哪怕一毛錢!”
蔣依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會這麼說。
電話那頭,薄晉言也黑了臉:“等我!”
三年五年?他等不起!而且,她太天真了。如果他是蔣聞志,就會到處宣揚“薄晉言的女人在我手上”“薄晉言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到時候,他的臉往哪擱?
“我很快接你回來。”想到談戀愛訣竅,他補充了一句,才掛斷電話。
嘟嘟嘟。
聽到忙音,韶音將手機放下,擱在桌上。
“打完啦!”她對蔣依蘭說道。
蔣依蘭皺着眉頭:“他會加快速度救你?”
她聽着,怎麼不像呢?
電話裏,韶音還勸薄晉言等一等,難道這是反向操作?
“不會。”韶音誠懇地回答,“他知道我過得不錯,雖然急着撈我,但會更加用心準備。”
蔣依蘭一愣。
“你什麼意思?”她問,一個猜測在心頭浮現,有點不敢相信,“給他通風報信?!”
韶音微笑,點了下頭:“是的。”
唰!蔣依蘭猛地站起來,睜大眼睛,指着她道:“當着我的面?!”
韶音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點頭。
“你!”蔣依蘭猛地變臉,揚手就要給她一耳光。
韶音抓住她的手腕,表情是真摯的:“蔣小姐,我現在拿的是薄晉言的錢。”
所以,她向着薄晉言,有錯嗎?
“雖然我心裏向着你,但我必須得遵守職業道德。”她言辭懇切地說道。
蔣依蘭會體諒她嗎?手腕一掙,瞪大眼睛,怒喝道:“滾!!”
滾去哪裏?當然不可能離開蔣家。
韶音又住回了蔣達的隔壁——住別的地方,蔣依蘭和蔣達都不放心。
臨走之前,韶音對她說了一句:“蔣小姐,我很有職業道德,你現在雖然生氣,但是以後如果你要用我,你會用得非常放心。”
她多有職業道德啊!
拿誰的錢,爲誰辦事,不用擔心她背叛。
蔣依蘭理都不想理她。
韶音住回去的第一天,見到了蔣達。
“謝謝你送的漫畫。”他對她很客氣,沒有因爲她是被蔣依蘭抓來的,就冷眼以對。
他知道她能喫,還知道她喜歡餐後喫水果,讓李進每天給她送飯,當天的新鮮水果也給她帶一些。
“你安心住着。”他說道,“不會有人爲難你。”
如果她夠聰明,就會跟之前一樣,老老實實,不作妖不搞事。這樣的話,在薄晉言贖她之前,在蔣家的日子不會難過。
“我記得了。”韶音對他點點頭。
她安心扮演一個被搶奪,被利用的籌碼。
主要是也沒什麼給她摻合的了。
薄晉言那邊,不用她多說什麼。而蔣依蘭這邊,她再說什麼,短時間內她也不會聽了。
五天一晃而過。
“爸爸的電話爲什麼打不通?”這天,蔣依蘭嘟着嘴,第三次撥號。
然而,仍然沒有撥通,電話裏傳出無法接通的提示音。她放棄了,改爲撥打蔣達的電話。
只是,撥打了幾次,也沒有打通!
“去哪兒了?”她盯着手機屏幕,皺着眉頭自語。
三天前,蔣聞志出去辦事了,蔣達跟他一起。她要支點錢,準備跟蔣聞志打個招呼。
“小姐!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一個急慌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得蔣依蘭皺起眉頭,走到門口,斥道:“亂喊什麼?”
才說出口,就見一個衣衫破爛,鼻青臉腫,渾身掛彩,像是被痛毆過的手下跑進來。
她愣了一下,臉色陡然變了,走下臺階問道:“出了什麼事?”
她在家裏一向不管事,什麼情況會喊到她這裏來?想到蔣聞志和蔣達的手機都打不通,蔣依蘭心中涌起不好的預感。
“蔣爺和少爺失蹤了!”
蔣依蘭腦子裏嗡了一下,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你說什麼?什麼失蹤了?在哪裏失蹤的?”
手下的嘴巴張張合合,蔣依蘭一個字都聽不見,她直覺這件事跟薄晉言脫不開關係。
一把推開手下,拿出手機,撥打薄晉言的電話。
很快,那邊接通了:“得到消息了?”
“薄晉言!”蔣依蘭咬着牙,“你把我爸爸怎麼了?”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帶上人,到這個地方來。”
說完,掛了電話。
蔣依蘭的臉龐猙獰起來,猛地摔了手機:“薄、晉、言!”
帶上人?誰?
想都不用想,韶音被蔣依蘭拉上車,駛出蔣家大門。
一陣風馳電掣,半個小時後,韶音見到了薄晉言。
“人我帶來了!”蔣依蘭把韶音往前一推,“我爸爸呢?”
薄晉言對韶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到身邊來,然後看向蔣依蘭道:“跪下。”
蔣依蘭一愣,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這時,韶音已經走到薄晉言身邊。
他抓過她,摩挲她的手腕,發現她並沒有消瘦,抿了抿脣,看向蔣依蘭道:“跪下,認錯。”
居然敢綁他。
居然敢踢他。
居然敢拿韶音威脅他。
這全是蔣依蘭的罪過,她不磕三個響頭,今天從這裏走不出去。
蔣依蘭的臉色變了又變,美麗的臉龐因爲憤怒、羞辱而猙獰:“薄晉言,你不要太過分!”
此時此刻,薄晉言成爲她生命中最可恨的人。
薄晉言的回答是淡淡挑了下眉。
沒有商量,她今天必須跪。沒有人能招惹了他之後,還能全身而退。
蔣依蘭心裏憋氣,異常艱難的處境,打破了她有生以來的認知。她,蔣依蘭,蔣聞志的女兒,有一天居然需要向別人下跪,毫無尊嚴可言。
但是爲了爸爸,她不能不跪。
忍辱負重,她雙膝一沉,跪了下去,低下頭道:“對不起。”
薄晉言沒作聲。
“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薄先生,對不起。”她又說道。
薄晉言淡淡說道:“滾吧。”
“我爸爸呢?”蔣依蘭站起來,問道。
薄晉言道:“在外面。”
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蔣依蘭抿着脣,轉身走了出去。
不信他也沒用。爸爸和蔣達都被抓了,靠着她,什麼也做不了。
好在薄晉言還算守諾,蔣依蘭走出大樓,就看到了臉上掛彩的蔣達,以及面帶疲憊的蔣聞志。
“爸爸!”她雙眼涌出水光,撲了過去。
樓上。
韶音和薄晉言面對面。
正要說什麼,忽然電話響了。韶音拿出來一看,是蔣依蘭打過來的。
看了薄晉言一眼,見他沒阻止的意思,就接通了:“喂。”
“我愛我爸爸,所以我願意爲了他下跪。”電話裏,女人的聲音冷誚,“薄晉言可沒有爲你下跪,還將你丟給拿槍指着你的人。”
韶音扭頭,看向薄晉言。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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