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 章
兩名西裝男跟在她身後，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說着什麼。鄭夢夢漫不經心地聽着，一手抄兜，率性邁着步子，隨口應一句。
韶音目送她的身影不見,才收回視線，低頭看着手裏的黑色卡片。
眉頭挑了挑,她道：“鄭夢夢夠大方啊！”
難怪很多女孩認她當大姐頭。
比如邱雲菲等人。
小灰道：“那你賺了。這張至尊卡不僅不用預訂位子,喫飯還不要錢。”
韶音驚訝道：“免費啊？”
“是。”小灰說道,“這是鄭夢夢給自己人的，一共發出去不到十張,拿着這張卡,可以在店裏隨意點餐，並且賬單記在鄭夢夢名下。”
韶音面上露出思索：“自己人？”
她什麼時候成了鄭夢夢的自己人了？
還是說，這是鄭夢夢在爲上次的事情變相道歉？
不管怎麼着,她現在一點芥蒂都沒有了。沒什麼是大喫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喫幾頓。
她來到孟少維訂的位子上，玩了會兒手機，見時間到五點了，就給孟少維打電話：“喂，哥。”
“嗯。你到了？”
韶音輕聲回答：“是。你忙完了？”
“忙完了,一會兒就到。”大概是妹妹的聲音太輕，孟少維不自覺放緩聲音。
韶音便道：“哥，你想喫什麼？我先點菜。”
“點不了。”孟少維剛下樓,坐進車裏，“鬆意庭每天提供的菜品是固定的。”
說白了，上什麼喫什麼。
“可以的。”韶音輕輕地道，“我有鬆意庭的至尊卡。”
孟少維正發動車子，聞言腳下沒了輕重，一下子踩到底，他連忙鬆開：“至尊卡？你怎麼有？”
“鄭夢夢給我的。”韶音乖巧地道，“她跟我說，可以想喫什麼點什麼。哥，你想喫什麼啊？”
他想喫什麼？孟少維想喫的多了。
他是個喫貨，但這是能在妹妹面前暴露的嗎？
“你看着點吧。”他說道，“我一會兒就到。”
電話掛斷。
韶音挑挑眉，叫來服務員，點了兩道今日提供菜品之餘的招牌菜。
孟少維在四十分鐘後來到。
有幾年沒見，他跟記憶中有些不一樣了，看上去更成熟了。
高高大大的骨架，看上去比賀雲昊還高一點。不過，相貌沒有賀雲昊俊美。
“哥。”韶音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雙臂交疊，放在桌上，乖得像小學生。
孟少維一見如此，腳步不由得放輕了，走過去坐下：“嗯。”
他打量這個幾乎成了陌生人的表妹。
小時候倒是一起玩過。他不愛跟女孩子玩，但因爲是妹妹，所以耐着性子帶她玩。只是，沒過多久，姑姑去世，很多事情就變了。
他記得當時，爸爸跟他打招呼，說妹妹會住到家裏來，讓他好好照顧妹妹。
他還記得，自己去喬家，安慰她不要太傷心了，又說他們會對她好的。但她那時呆呆的，他對她說了很多話，她大概都沒聽進去。
“點好菜了？”他問。
很多事情，多想無益。既然已經過去了，而她也安然無恙地長大了，就不必再提起。
韶音點點頭：“嗯。”
很快，菜就上來了。比限定提供的菜品多了兩道，而且是孟少維喜歡的兩道。
他眼睛一亮，幾乎按捺不住激動。
“你果然有至尊卡。”他拿起筷子，矜持地探出去。
韶音點點頭：“嗯。”
孟少維已經喫上了，邊喫邊問：“聽我爸說，你要經營酒店？”
韶音點點頭：“嗯。”
怎麼總是嗯？
孟少維擡起頭，直接問道：“你要人還是要錢？”
“都不要。”韶音說。
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文件袋，放在桌上。
孟少維愣了一下，看着那份文件袋，又看看她：“什麼意思？”
韶音便道：“我什麼都不懂，只是不甘心東西被我叔叔糟蹋，所以我要了過來。”
孟少維看着她。
“我想找懂的人幫我經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知道找誰，只好找你了。賺了錢，分我一點就行。”定爲了男人的需求，然後纔是其它。
半夜時分，韶音口渴醒來。
牀邊空蕩蕩的，男人不知離開多久了。
“他在樓下坐着。”小灰說道，“他有什麼心事，坐在陰影裏，很令人着迷。”
這也是劇情的一部分，“喬書音”因爲見到賀雲昊沉寂、傷心、自棄的一面，而對他生出憐惜，想要溫暖他、治癒他。
可能是同病相憐，也可能是別的什麼，總之這一晚過後，她漸漸動了心。
“哦。”韶音接了杯水，喝完又回到牀上，拉起綢緞薄被，美美地閉上眼睛。
小灰暗戳戳道：“那個，金絲雀要在主人難過的時候陪伴他啦。”
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當發現主人難過時，會想盡辦法安慰主人，讓主人開心起來。
它提醒了她，韶音便不能裝作若無其事了。坐起來，醒了醒神，下牀穿鞋。
啪嗒。啪嗒。
腳步聲順着樓梯而下。
客廳裏，賀雲昊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沉浸在黑暗中，濃郁的消沉氣息裹住周身。
聽到腳步聲，他沒有回頭，而是繼續喝酒。
“賀先生。”韶音慢慢走過去，站在沙發背後，探頭過去，“這麼晚了，怎麼不睡覺呀？”
女人柔軟馨香的氣息，沖淡了夜裏的苦澀與沉鬱。
賀雲昊拍了拍身邊：“過來。”
韶音便繞過沙發，坐在他身邊。
剛坐下，一隻鐵箍般的手臂伸過來，將她緊緊攬住。
“賀先生在爲什麼而難過？”韶音好奇問。
劇本上沒寫，可能是爲了營造男主的神祕感，也可能是作爲伏筆，爲後面的白月光做鋪墊，總之沒寫他因爲什麼而難過。
賀雲昊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攬得更緊了些。
“我不配知道嗎？”韶音就問道。
賀雲昊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垂眼看她。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我不配”。第一次，他以爲她謙遜卑微，對她很憐惜。但是，第一次聽到，他的感覺變了。
也許，她並不謙遜，也不卑微。這只是她的話術，她以退爲進。
“你配。”他收回視線，又喝了口酒，“我只是不想說。”
韶音便又問：“是我不配讓你想說嗎？”
賀雲昊：“……”
再也喝不下去了。
他覺得懷裏的小女人有種狡猾的可愛。
“你配，你當然配。”他道，將酒瓶一扔，摟緊她，肆意索取。
半小時後。
“我配得到的東西呢？”她偎在他懷裏，聲音微重。
他只說她配，但是並沒有告訴她。
“不是已經給你了？”賀雲昊道。
給她了？給她什麼了？韶音撇撇嘴，說道：“不說算了。”
頓了頓，“你不說，我倒是有話跟你說。”
賀雲昊很好奇：“什麼事？”
“我外公要見你。”韶音道。
她口吻隨意，彷彿只是隨口一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賀雲昊怔了一下，大腦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你外公要見我？”
“是啊。”韶音輕輕點頭。
賀雲昊又問：“他爲什麼要見我？”
韶音沒說話。
趴在他胸口上，用髮梢掃他。
賀雲昊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頑皮，臉上動情之色消退，變得淡然而無情，抱着她坐起身，然後放開她：“太晚了，你該睡了。”
韶音順勢站起：“好的。”
轉身往樓上走去。
她如此痛快，反而讓賀雲昊不太舒服，猶如拳頭打進棉花裏，沒有一點反饋。
“你怎麼跟外公說？”他坐直身體，看向她道。
韶音站定，回身挑眉：“就說你不願意呀。”！hsy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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