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銀甲少年
長槍急急地向着林君書扎來,林君書只得雙腳用力,整個人向後猛然倒去。
握緊手中大刀,御氣刀光的法決拼命運轉。
大刀脫手,從馬腹插入,連馬帶人地貫穿進騎兵的體內。
戰馬受創,卻依舊帶着餘勢撞向了林君書的身體。
巨力透體,林君書感覺自己的肋骨都快被撞斷。
手上已經沒了可用的武器,林君書強忍着劇痛,伸手拽向中刀的騎兵,電光火石之間扯下了他腰間的佩刀。
還不能停下!
林君書轉身,御氣刀光的法決再次強行催動。
刀光閃過,擊中了剛剛調整好姿勢,馭馬轉過身來的騎兵。
雖然這一招經過了張角的改良,對污染度的提升很低,但對精氣神的消耗依舊不小。
短時間內的多次使用,林君書已經感覺到自己兩腿有些發軟,加上隱隱作痛的胸部,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得下幾輪。
“或許當時發現了異常,直接原路返回,離開山谷另選他路就好了?”
現在再想這些已是無用,林君書向胡健看去,撐起金光的胡健也已經輕鬆地解決掉了兩名騎兵。
可不論是林君書的御氣刀光,還是胡健的金光咒,都不是可以長時間連續使用的能力。
對方皆是騎兵,就算自己這邊搶到了馬匹,也根本躲不開他們的追殺。
而如果放棄了谷口的地勢,興許胡健還能多撐一會,林君書這樣只有一個進攻型技能的,大概一輪衝鋒後,人就沒了。
林君書走向墜馬的騎兵屍體,將屍體身上的長刀與腰間的佩刀拔出。
手持雙刀走回了谷口,再次與胡健並立。
“看來是我小瞧了你們,你們看上去不太像是雜兵啊。難道你們是黃巾軍中的高級將領?說出你們的名字,兄弟們拿了你們腦袋換了賞,到時候給你們一個體面的安葬!”
何屯長見到二人的表現不驚反喜,黃巾主力據說覆滅在了皇甫嵩將軍手上,大部分黃巾軍軍士都選擇了投降,只有小部分殘黨逃脫。
上面下了命令,要剿清黃巾殘黨,徹底地滅了黃巾之禍。若這二人真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升任軍候的事那不是板上釘釘了?
二人默不作答,握緊着長刀,利用難得的時間恢復着體力。
看二人不配合,何屯長揮了揮手,身後又是一組四人的騎兵出列。
“不說嗎?沒關係,等本將活捉了你們慢慢拷問!不是會妖法嗎?我看你們能在我士兵的衝鋒下,堅持個幾輪!”
舉起的手臂再次揮下,伴隨着戰馬嘶鳴,新一輪的衝鋒再次開啓……
位於青州與冀州兩州交界之地,一座荒涼的山谷谷口躺滿了士兵的屍體。
幾匹失去了主人的戰馬在遠處遊蕩,人與馬的鮮血侵染了谷口的土地,讓原本的黃土染上了一團團紅褐色的血污。
林君書半跪在地上,肩部多了一條被槍刃挑出的傷口,深可見骨。那是爲了保護懷中的布包,失誤沒能避開騎兵的槍擊所留下的。
手中的長刀已經脫力掉在了地上,林君書劇烈的喘息着,多次使用獻祭精氣神的御氣刀光,他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旁邊的胡健,身上的金光已經碎裂,手臂上開始鑽出一條條細小的觸鬚。
地面足足躺了十幾名士兵的屍體,他們竭盡全力擋下了四輪衝鋒,而再下一次,他們都沒有再次舉起長刀的力氣了。
“很好,你們很好,居然讓我損失了這麼多人馬。看你們這個身手,在黃巾軍中,就算不是渠帥,也起碼到了統領一級了吧?你們兩人的頭顱,就由本將來親自收下吧!”
看到二人已經徹底沒了反抗的能力,那何屯長終於一拍馬腹,拎着槍慢悠悠的靠了過來。
“君書,等一下你往山谷裏面逃,剛剛我故意放過去了幾匹戰馬。你搶到一匹就向着我們來時的路跑,我會擋住他們。記住,一直跑,不要回頭!”
胡健對着身旁的林君書說道,說完認真的看了一眼林君書懷裏的布包。
“天師……就交給你了,等安全了,你再找機會帶着天師去南華山吧。”
熟悉的晦澀咒語再一次在耳旁響起。
熟悉的場景,相似的話語,最初遇見的那位黃巾大漢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林君書的腦海。
又是金光咒!又是相背而馳的逃跑!又是該死的山谷!
自己又只能如同當時那般,依靠着他人的犧牲狼狽的逃竄嗎?“不……我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林君書伸出手拍在胡健的肩上,打斷了他的吟唱。
“老胡,讓我試試好嗎?讓我試試!如果不行,再聽你的!”
胡健不明白他想做什麼,在現在這樣的局面下,又能有什麼扭轉局面的辦法?
但看着一臉懇求之色的林君書,他還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長刀再握緊一些,做出了隨時馳援的準備。
林君書長呼了一口氣,“果然,穿越者還是避免不了嘴遁救場的局面嗎?他與那時追殺的軍士不同,這個心臟的屯長只爲利益。可以通過利益打動,那就有忽悠……就有說服的餘地!”
林君書向着馬上的將領走去,心中已將說辭想過了幾遍。
“何屯長是嗎?我有一筆交易想和你談談。”林君書一臉淡然的說道,儘量的讓自己表現的胸有成竹。
“哦?交易?你覺得你殺了我這麼多士兵,現在你倆都要落在我的手上了,你還能跟我談交易?”馬上的將領輕蔑地笑道。
“爲什麼不能?”林君書笑着搖了搖頭,“你所做之事,無外乎求權求利,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就憑你?”何屯長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林君書一番,“你一個黃巾殘黨,現如今黃巾已滅,你就是張角的親生兄弟,與我而言也不過一顆頭顱的價值,還有什麼好談。”
“哈哈哈哈哈!”林君書仰頭大笑,“屯長,我何曾說過我是黃巾?我不過是有一交好的黃巾兄弟罷了,此行聽聞黃巾覆滅,特意接他與我家師處避難。你再仔細看看,我像黃巾嗎?”
何屯長見他這般模樣,不由仔細打量起來。
黃巾軍將士多少寒苦出身,可眼前之人不僅留了一頭怪異的短髮,血污下的皮膚更是白皙細嫩,不像黃巾軍,倒像是哪家豪門士族的子弟。
他所用的法術似乎也與尋常的黃巾不同……
何屯長被林君書一番話牽動了心思,不由遲疑了起來。
“你說的‘家師’是指何人?你又要與本將談什麼交易?”
“成了!”見他意動,林君書心中大定。
“我師從潁川水鏡先生,家師乃隱居高人,精通奇門、經學,與諸多世家交好。我與潁川荀氏的荀文若、琅琊諸葛氏的諸葛孔明、吳郡陸氏的少主陸伯言皆是至交好友。亦與參與黃巾討伐的騎都尉曹孟德、中山靖王之後的劉玄德相交甚深,更是與家師一道拜訪過四世三公出身的司隸校尉袁本初。”
“若何屯長今日放我兄弟離開,我必向故友舉薦屯長,到時候別說一個小小的屯長之位,就算是軍候、校尉也不是難事!”
何屯長頓時被他洋洋灑灑的一頓輸出驚住,那什麼隱士高人他沒聽過,但潁川荀氏、琅琊諸葛氏、吳郡陸氏可都是豪門大族,更別說還扯出什麼漢室皇親、四世三公……
如果他真的認識他所說的那些人……
“你所言,可是屬實?”何屯長一臉嚴肅的問道。
見話術奏效,林君書立馬說道:“當然屬實!”
他可是把記得的知名人物都拿出來編了一遍了,看何屯長貌似仍在猶豫,林君書立馬補上了最後一擊。
“我來冀州,也與統領剿滅黃巾之亂的皇甫嵩將軍有過一面之緣!”
這個他倒是沒有說謊,他確實見過皇甫嵩,只不過是站在張角身後。
聽聞林君書之言,何屯長終於下定了決心。
“倒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讓我在這裏遇見了大人物。”何屯長面色怪異的說道。
“好說好說,今日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何屯長髮達了,不要忘記小弟便好。”林君書順勢恭維着,只要解了眼前這局,這混賬屯長的賬,以後有的是機會算清。
“可惜了啊……你既然所交如此廣泛,我今日又已與你結仇,斷不能讓你將我所做之事走漏了!”
話音未落,何屯長便猛然挑起長槍向着林君書刺來!
“臥槽!這劇本他媽的不對啊!”
變故突生,胡健立馬持刀向前,可何屯長這一槍太急,趕不上了!
就在長槍臨身之際,遠處一柄長劍急急飛來,一劍擊斷了槍刃。
一匹白馬竄出,馬上少年銀鎧熠熠。
少年長槍一挺,比何屯長凌冽萬分的槍芒刺出,瞬間貫穿了何屯長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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