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慘勝
劉關張三人對視一眼，關羽、張飛二人身上青玄二色氣勢率先騰起。
淡淡的萬民之氣開始在劉備身上環繞。
玄黑之氣率先向着劉備靠攏，青碧色氣勢緊隨其後。
兩股氣勢與萬民之氣相接，原本淡薄的萬民之氣立馬竄起了一截。
關羽、張飛二人的氣勢逐漸縮小，反之劉備的萬民之氣逐漸的壯大了起來。
關張二人的臉色也隨着氣勢的萎靡慘白了起來，劉備原本呈現無色的萬民之氣，也開始出現一縷縷青、黑的雜色。
臉部已憋得通紅，劉備艱難的開口：“林道長！”
林君書手結雷祖印，黃天之勢瞬間騰起，向着萬民之氣包裹而去。
兩股氣勢剛一接觸，在劉備的主動配合之下，黃天之勢迅速地吞噬起萬民之氣。
吞噬的過程比林君書預料中還要順利，不同氣勢間想要相互融合需要匹配的契機，而吞噬，就算對方盡力的配合，也難以完全壓制住本能的反抗。
就像關羽、張飛二人將自己的氣勢作爲燃料供給給劉備，他們三人也同樣承受着莫大的負擔。
或許是因爲黃天之勢源於萬民之怨，萬民之氣又生於心懷萬民之志，本源皆源於民衆，來自民生。在吞噬萬民之氣壯大黃天之勢的過程中，林君書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僅是血氣上涌，臉上微微泛紅。
作爲中轉的劉備承載了最大的壓力，隨着最後一縷萬民之氣被黃天之勢吞噬，原本臉色通紅的劉備已面無人色，脫力之下徑直向着馬下摔去。
關羽、張飛二人連忙催馬上前扶住劉備，同樣一臉虛弱的張飛看向林君書。
“道長，乾死這個三姓家奴！”
黃天之勢環繞着林君書，膨脹到一個誇張的程度，集劉關張三人之力，已經能與呂布的血氣隱隱分庭抗禮。
嚴格來說，凝聚四人之勢的黃天也依舊不及呂布，但林君書所繼承的黃天之勢卻直接來源於鉅鹿最終之戰的張角，或許在那時，張角就在林君書的心中埋下了黃天的種子。
本以隕落的黃天之勢在林君書身上重現，雖然現在的黃天相比張角，虛弱的可憐，但憑藉着它曾與蒼天對立的位格，也足以給予林君書正面與呂布抗爭的機會了。
林君書回頭看向張飛，沒有接話，只是重重地點下了頭顱。
“小老鼠，你給我的驚喜真是越來越多了。你的氣勢居然可以抵擋住我的血氣？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來，快將你那一擊打出來給我看看！讓我看看，你們四人用命換來的最後一擊到底夠不夠資格擊敗我！”
呂布看着黃天包裹中的林君書，神色逐漸癲狂，被雷法擊破的粘稠血氣也再次涌出，將呂布吞噬，僅露出一隻透露着瘋狂神色的眼珠。
林君書面色平靜，無悲無喜，一步踏出，整個人飛昇而起。
黃天開始圍繞着林君書緩緩轉動，力量在匯聚，黃雲翻騰之間，他，便是這片天中唯一的主宰！
林君書伸出手指，高舉天空。
“雷霆降世，雷公即我，萬鈞加身，諸邪避易！”
“轟隆——”
晴空之中，炸雷響起。
一道道驚雷憑空出現，自九天之上轟然落下。
樹立的指尖一如神之一指，萬千雷霆感召而至，匯於一身。
手指放下，林君書周身也纏滿了耀眼的雷光，束髮的木簪轟然碎裂，長髮飄起，宛如雷神現世。
被雷光暈染成淡藍色的眸子望向呂布，“將軍，可敢接吾一擊？”
方天畫戟直指天空，“來！”
“太平道術·雷決·雷神破——”
林君書的身影轉瞬消失於原地，纏繞在林君書周身的黃天瞬間被拉至錐形。
呂布神色一變，林君書已經側身閃現至他的近前。
方天畫戟猛然揮下，林君書擡起左手握向戟杆。
“咔嚓——”
手骨斷裂，數根手腕粗細的血肉觸手驀然從林君書肩部生出，代替扭曲變形的左臂托住了下砸的畫戟。
終於，艱難地接下了這沉重的一擊。
近在咫尺的雙瞳似有雷霆噴涌，林君書淡然的聲音在呂布耳畔響起：
“現在，該到我了。”
右手猛然擊出，按在了呂布心口，覆蓋呂布周身的濃稠血氣驀然炸裂，粗壯的雷光破體而出。雷法穿體，無數的電光在呂布周身跳躍。
呂布緊咬着牙關，表情猙獰，嘴中不住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響。
但這並非是林君書真正的目的，右手搭上方天畫戟，御氣刀光的法決拼命運轉。
“給我去！”
寒光飛閃，方天畫戟驟然飛出，只留下緊抓戟杆扯出了一手鮮血的呂布。
“你……你個區區……”
呂布艱難的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試圖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別急，還沒有結束。”林君書神色淡然。
一踩赤兔馬頭，翻然後躍，空中法決連掐，那黃天之下的一式道法再次重現。
“黃天化雨，潤澤我民——”
“太平道·萬邪歸吾！”
三道氣息與劉關張三人相連，三人的污染度瞬間驟降，原本瀕臨耗盡的體力迅速回升。
僅僅維持了瞬息，污染度飆升的林君書連忙斷開了道法。
黃天散去，身形落地。
剛剛墜於劉關張三人身後的林君書還未站穩身形，密密麻麻的血肉觸手便砰然從體內鑽出，瞬間裹滿了半個身子。
林君書一邊從物品欄中掏出僅剩的三顆【可疑的白色肉團】向着嘴裏塞去，一邊連忙言語模糊地拼命喊道：
“玄德公——”
立於前方的三人氣勢再次蓬髮，向着還未完全恢復身體掌握的呂布飛馬奔去。
繞後奔襲，“唰唰”兩劍刺出，雌雄雙股劍從呂布後腰插入。
“哇呀呀呀——”張飛怒吼着，迎着呂布將丈八蛇矛捅進了他的心腹。
一道奪目的刀光閃過，呂布勉力擰身，避過了迎頭一刀。
大刀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右肩。
久違的劇痛向着呂布襲來，身體竟然發出了瀕死的信號。
“雜碎——”
呂布雙眼瞬間血紅，暗紅的粘稠血氣從傷口處擠出，向着三人噴去。
狀態不佳的三人不敢硬接，連忙抽刀而退。
雌雄雙股劍抽出，帶出兩道血箭。
青龍偃月刀拉下，扯出透骨的傷口。
丈八蛇矛剛要拔出，卻被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掌緊緊握住。
“吼——”
呂布擡起頭顱，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嘶吼，右拳猛然揮下，向着張飛的腦袋砸去。
同樣強弩之末的張飛已經無力躲閃，憤怒的一拳擊中他的臉頰，將他從馬上擊飛。
貫穿胸腹的傷口被陡然撕裂，鮮血噴灑而出。
“三弟！”
“翼德！”
劉備、關羽立即催馬，擋在了張飛身前。
呂布卻不再靠近，鼓足全力，將手中丈八蛇矛直直向着劉備擲去。
關羽一拖大刀，縱馬來擋，將直飛而來的蛇矛險險砸開。
赤兔一聲嘶鳴，身上火焰升騰，載着重傷的呂布一步飛躍至崖壁，向着虎牢關方向踏壁而逃。
“休走……”
林君書不忍放過擊這殺呂布的機會，向着赤兔奔去的方向跑出了兩步，剛想施展雷法攔截，瀕臨極限的身體卻突然一陣痙攣，踉蹌着栽倒在地。
林君書拖着扭曲的左臂艱難從地上爬起，用完好的右手將再次冒出的細小觸鬚，一根根按回體內。
關羽將重傷的張飛帶回，劉備也緩步來到了林君書身邊。
“道長，讓他去吧，讓他去吧……你已經盡力了，我們……勝利了！”
林君書擡起頭來，看向滿是破碎的地面，看向一地散落的殘屍，看向重傷脫力的衆人。
“勝了……我們勝了……我們……勝了嗎……”
繃緊的精神驟然鬆懈，強烈的虛弱感瞬間上涌。
林君書眼前一黑，終於筆直地向着身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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