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祭黎民
在乾瘦男子的帶領下，林君書幾人來到了司徒別院的地窖前，偏房的柴屋後藏着一扇隱蔽的木門，這個就是他們用來關押百姓的地方。
周圍土地顏色深深淺淺，異常斑駁，像是被經常翻動的樣子。
“這些都是相國……啊呸！都是董賊逼着我們乾的，您大人有大量，請一定饒過我這條狗命啊！”
乾瘦男子一臉的驚慌，手中的鑰匙晃得叮噹作響。
“開門。”林君書擡了擡下巴，語氣平淡。
乾瘦男子不敢多言，哆哆嗦嗦地打開了木門上的掛鎖扔到了一旁，艱難地拉了木門。
“門開了，他們都在下面了，您……您看……”乾瘦男子擠出一張難看的笑容，望向林君書。
林君書看了眼乾瘦男子，“走前面。”
四人順着灰暗的石梯而下，石階的盡頭是一處鐵門，乾瘦男子再次掏出鑰匙，試了很多次，終於伴隨着門栓老化的“嘎吱”聲，門開了。
衆人走進地窖，地窖比林君書想象中還要大上不少，約莫有數百平米的樣子，也不似林君書在荒村中遇到的那間簡陋的地窖，牆壁與地面都貼了石料，甚至還留了專門的透光井。與其說是地窖，在林君書看來，不如說是地牢。
右手邊用木柵欄隔出了兩間單人的牢房，一個牢房空着，另一個牢房隱約能看見一個靠着牆角的人影。
大廳中有着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百姓，看到有人進來，立即全都驚恐地縮到了牆邊，抱成了一團。
地牢裏充斥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仔細看去，黑青石料的地板上被挖出了道道溝壑，溝壑中還殘餘着不少暗紅色的斑駁血跡。
地牢正中間的地板中有一個碗口大小的圓坑，圓坑裏似乎放着一顆木雕的心臟。
林君書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乾瘦男子，“你們將洛陽地過來的百姓關押在此，又說是奉了董卓的命令，董卓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這……這……”乾瘦男子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林君書的目光。
“不想說嗎？那好吧，不爲難你……”林君書緩緩擡起了右手。
“等……等等！我說！我說！”乾瘦男子大汗直流，連忙慌張地開口。
“董……董賊讓我們收集長安城附近流散的百姓，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舉行儀式……我們在這裏發現了一個別院，也不知道是誰的，打探下來裏面只有一個人守着，就……就合計着將這間別院佔據了下來。”
林君書聽到儀式二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洛陽皇宮中那十二刻穿在長杆上的人頭，心裏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你說的儀式是什麼？效果是啥？還有，原本守着這座別院的人呢？被你們殺掉了？”
林君書身上的氣勢陡然爆發，乾瘦男子“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如同倒豆子般將自己知道的說了說來。
“董賊讓我們將抓到的百姓活剮，在人死之前用流出來的鮮血澆灌那顆木心，等灌夠一百個活人鮮血之後，在長安城方圓五里範圍內就地掩埋！至於效果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我們只是奉命辦事，但是我從來沒有動手殺過人！我只是幫忙跑腿，掩埋屍體……”
“還有您要找的原本守在別院的那個人也還活着，我們頭兒看他打死不肯說出這間別院的主人是誰，認定了別院後面一定有大祕密，想從他口中掏出祕密後再向董賊請賞，他受盡折磨也沒有開口，所以一直還活着，就在旁邊木牢裏關着……”
“我知道的都對您說了啊！您可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啊！”
乾瘦男子不停地以頭搶地，撞得“咚咚”直想，流血順着他撞破的額頭滴下。
林君書毫無所動，看向堆擠成一團的人羣，“這個人說，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可以告訴我，他說的是真的嗎？”“你……”乾瘦男子擡起了頭來，睜大眼睛望向林君書。
那些百姓不清楚林君書的身份，不敢開口，卻有不少人向着跪立着的乾瘦男子投去了怨毒的目光。
“你看，情況一目瞭然，不是我不給你活命……”
話未說完，長刀已在手。
凌冽的刀光一閃而過，醜陋的頭顱高高飛去。
“是你本身就不配活着啊……”
人頭落地，濺起幾聲短促的驚呼。
人羣中突然有人叫道：“阿嬌？阿嬌！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一名消瘦的青年從人羣中站起，雙目直直望着林君書身後的少女，緩緩地走了過來。
林君書側過身子，拉着貂蟬退到了一邊。
青年的步履越來越快，最後急撲了上來，一把將少女攬進了懷裏。
“阿嬌！阿嬌！你沒事！你沒事！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你有沒有哪裏受傷？”青年滿臉淚水的抱着懷中的少女，激動地問道。
少女不停的搖頭，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熱淚奪眶而出，“阿炎，阿炎！我沒有事！他們什麼都沒有對我做，我被這位俠士所救，只是之前的衣服被劃破了，俠士借了我一件長衫。阿炎，不要哭，不要哭……”
看着抱頭痛哭的一對年輕情侶，林君書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些擠在牆邊的百姓，見到了這番場景，也都紛紛起身，慢慢地圍了過來。
林君書沒有打擾他們，他不知道這羣人在這裏待了多久，自己沒來之前他們又都經歷了些什麼？是不是也有着至親之人在他們眼前，承受了剛纔那隻畜生口中的折磨，絕望中痛苦地死去。
未經其事者的安慰不過是柔弱的清風，吹不進那一顆顆滿是傷痕的心。
林君書牽過貂蟬，向着地牢深處走去，來不及管那地上疑似血祭的儀式道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關係到他們能不能重新聯繫上王允，能不能成功地進入長安城。
刀光劃過，掛鎖應聲而落，林君書推開了木牢大門，走了進去。
那個“躺”在牆角的人，已經快要看不出人形，他的四肢都已空空如也，兩根粗壯的鎖鏈貫穿了雙肩釘在牆上，將他掛起。
渾身上下佈滿了猙獰的傷口，不少的傷口已經腐爛，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右邊的眼角已經被剜出，就扔在他的不遠處，地面上撒落着十幾顆帶血的牙齒。
他的胸口還有着微微的起伏，顯露着他依舊還活着的這個殘忍的事實。
林君書擡起手，想要施展一發回春決，卻突然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個人已經沒救了，就算是他全力施法，也已經救不回來了。
聽到了動靜，那人微微地抽動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了僅剩一隻的眼睛。
眼神迷離地朝着林君書望了半天，眼睛才終於恢復了一絲神采。
“道……道長……你是林道長？你……終於來了……”
感謝“世界星海”老闆的慷慨打賞！
兄弟們，本來到剛剛見到木牢裏的人，字數就夠了，可以斷章了。但我忍住了！沒有斷章！
還是有進步的，對不對？
謝謝大家的木北的支持，謝謝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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