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入長安
“我這裏還有一些乾糧,便都分於你們,避開長安城方圓五里的範圍,儘量的……活下去吧。”
林君書將馬車中剩餘的乾糧全部取出,挨着分發給衆人,又跟兩名身形的他和貂蟬相似的百姓換了兩身粗布短衫。
衆人接過糧食,紛紛與林君書拜謝離去,唯有一名帶着三四歲幼童的婦人,帶着孩子跪倒在了林君書身前。
“請先生救我們娘倆性命!妾身本爲南陽人士,與先夫育有一子。其父早亡,我攜幼子來投奔遠親,卻逢此變故,幸得先生相助,方逃得生天!”
“可時局動盪,親人盡喪西遷途中,我們孤兒寡母獨自逃生斷無得生之機,願先生收留!我與孩兒定不負先生大恩,餘生結草銜環相報!”
婦人拉過孩童,二人埋頭便磕。
林君書趕忙制止,將二人從地上扶起。
“並非我不願意幫助你們,而是我自身也不過就是一個不斷被裹挾着向前的野道士罷了。我還有着特別危險的事情要去做,你們若是跟着我,纔是真的毫無生機了。”
婦人聽見林君書的回答,原本充滿期許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伸出手來輕輕地摸着孩童的頭,不再說話。
孩子擡頭望向母親,那掩蓋不住的憂傷深思,讓單純的孩子手足無措。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能笨拙地安慰着母親,“娘……孃親,不……不難過,孩……孩兒聽話。”
婦人看着懂事的孩子,終於忍不住落下淚水,側過臉去,頻頻地抹着淚珠。
“唉……”
看到眼前這番場景,林君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手上剩下的銀錢拿出,全部遞給了眼前的婦人。
“你們往東走吧,我們一路自東而來,路上危險不多,只有着許多的流民。若是你們能走到洛陽,洛陽城外或許還有着十八路諸侯聯軍的軍隊駐守,你們可以去找一名叫做……曹孟德的驍騎校尉,就說是一個叫林君書的道人,拜託他幫忙安置下你們娘倆。”
林君書又從袖手中抽出三張符紙,對着符紙輕輕一吹,符紙飄在空中自動地疊成了三隻紙鶴。
幼童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林君書笑了笑,將紙鶴放進了他的手中,“這三隻紙鶴,每隻都蘊含了我的一劍之力,若途中遇到歹人,可以將其扔出,或許能解一時之危。這輛馬車也可以贈予你們,我們暫時用不上了。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些了。”
“恩公,謝謝恩公!”夫人又帶着幼童朝着林君書拜了又拜。
被林君書扶起後,林君書將馬車的隔門扔到了一旁,將母子倆扶上了馬車。
林君書與貂蟬看着馬車漸漸行遠,終於沒有了身影。
貂蟬開口道:“她們很難活着到洛陽的。”
林君書收回了視線,“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救得了所有人,事實是往往殫精竭慮或許也什麼都改變不了,我只是爲求問心無愧而已。”
貂蟬歪着腦袋,看着林君書,似乎是在思考着他所說的話。林君書瞥了她一眼,“好了,快去換衣服吧,完了還得再做一些僞裝。就是馬車沒了,你得跟我一起,跑步到長安城去了。”
將手中的短衫遞給了貂蟬,二人回到別院,各自找房間換好了衣服。
二人從房間出來,彼此都看向了對方。
雖然一身粗布的短衫穿在了貂蟬的身上,甚至還有些不合身,但依舊遮不住她出塵的容顏,妥妥地扔進難民堆裏,只要長了眼睛的生物,都會第一時間將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這樣就行了?”貂蟬擡起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向着林君書問道。
“當然不行!”
林君書去到院中,捧回了一捧沙土,拉過貂蟬,就在她臉上、手上一陣亂抹。
直到貂蟬一張絕世容顏都快被他抹的分不清五官了,這才停下手來。
“嗯,這樣應該差不多了。”林君書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
“道法·血肉掌控!”林君書手掐法決,奇怪的道術施展。
只見他臉部突然扭曲了幾下,臉型變得更加瘦削,眉眼更加柔和了一些,嘴脣也微微變薄。
法術過後,林君書微調的臉上,雖然五官的變動並不大,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完全判若兩人,便是之前對林君書頗爲熟悉的趙雲在此,若是不仔細辨認,恐怕也認不出來了。
看着貂蟬投來的詫異眼神,林君書理直氣壯的說道:“怎麼了?作爲一個正經的道士,我會一兩手掌握自己身體的道法有什麼奇怪的?別看了,這個在你身上用不了,不然我哪還用費這麼大功夫?”
就貂蟬那高達六級的污染度,就算能力被暫時封印了,林君書也不覺得自己這個主要用於自己身體掌控的法術能對她起到什麼作用。
再次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大問題,林君書與貂蟬正式地離開了別院,向身上套上風行咒,朝着長安城疾馳而去。
長安城外依舊圍滿了想要入城的百姓,林君書帶着貂蟬默默地混進了人羣中。
入城的過程比林君書想象的順利很多,許是最近都是洛陽過來的百姓,守城的士兵只是對他們稍作盤問,就將他們和其他百姓一同放了進去。
可進了城裏,他們也沒有獲得自由,而是在士兵的安排下,一同被帶到了一處有着軍士巡守的營地。
“你們這些從洛陽過來的百姓,暫時都先待在這裏,那邊的營帳,一個營帳裏住八個人。到了飯點會有人給你們送喫的,現在城中全是從洛陽遷移過來的人,太師有令,後到的流民都要先集中在這裏,後面再慢慢安置,不要到處亂跑啊!”
領着他們過來的士兵交接完畢,向着他們敷衍地交待了一聲便自行離去。
來到這裏的幾乎都是歷經磨礪,好不容易趕到了長安的窮苦百姓,見此狀況也不敢多說什麼。
有喫的,有住的,就已經不錯了。
太師都下令了,他們這些死裏逃生的百姓,還能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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