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道離別
他內心除了替那些枉死的不值，之外竟然再無別的波瀾。
沒有了第一次殺人時的恐懼，沒有第一次殺人時的愧疚，沒有共情......
這便是成長的代價嗎？
蘇墨仰天長嘆......
我只是看到...便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呵，聖母了！
算是...給你們報仇了......
你們也可以安息了吧......
忽然，那死去的柳城身上泛起了紅光，燃起了無名之火。
“業火？”
暗紅色的火焰，燒的格外的內斂，似乎只是在燃燒這具屍體，對別的東西沒有絲毫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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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焰火的燃燒之中，柳城眨眼化爲了灰燼。
風一吹，那堆灰燼被楊滿了虛空......化爲點點光芒消失不見。
那點點光芒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虛影......
“這些是......”寧白雪看着這些出現的虛影，癡癡開口。
白髮化神老人輕嘆了一口氣：
“......釋懷的怨念!”
這些虛影擠滿了這整個殿前的上空，顯得有些悲涼。
道道虛影看着這片朗朗晴空，目露迷茫之色......
萬里晴空，豔陽高照......
一道懷抱襁褓的虛影眼中迷茫之色漸漸散去，四下環顧中，看到了下面場中那渾身白衫且束髮秀氣的稚嫩身影。
那人眼中複雜，真摯，充滿同情......
這懷抱襁褓的虛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看向下面場中那人的目光中極盡柔和感激。
虛影對着蘇墨漸漸彎下了腰......
那虛空之中的道道迷茫的虛影眼中的迷茫緩緩褪去，皆看向了下方場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道瘦弱且剛毅，挺直而柔和的身影......
他們慢慢的也似乎都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一道劍客虛影看着下方場中的蘇墨，張了張嘴，似乎想起了蘇墨蘇墨還欠他一壺杏花村.....
只是人家連自己仇報了......算是抵了吧......
劍客虛影對着蘇墨揮舞了幾下兩袖空手，似乎那手中還有劍一般......
看着蘇墨不解的神色，劍客虛影哈哈一笑。
而後嘆了一口氣，對着蘇墨彎下了腰......
一道垂垂老矣的虛影目光怔怔的看着場下的蘇墨，是那道熟悉的氣息......
是那晚疼惜的安慰......
“奶奶還說......要給你煮餃子喫呢......”
“你還說...要來喫奶奶煮的餃子呢......”
那目光...是不捨啊......
一道小巧的虛影，回過神來。
小小虛影低頭的目光看向了下方場上白衣翩翩的蘇墨和手持長槍而立於場上的應王......
那個不像那天晚上一樣渾身黑衣，而是一身白衣如同她親人一樣的人。
和那個偉岸而立，胸懷壯闊的男人...只是立在場上，卻猶如立在天地之間的男人！
“哥哥......”
“爹爹......”
應王目光呆滯地看着虛空之上那道小小的虛影，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搖搖欲墜。
“童童......童童......”
“我可憐的童童......”
“我可憐的...女兒......”
應王目光緊緊的盯着那道小小虛影，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那個乖巧的人影便消失不見。
“童童...童童......”一道人影飄然入了殿前場中，長髮凌亂，像是許久未有過打理。
來人容顏絕色，身姿高挑。只是那蒼白哀傷的臉上掛滿了淚珠，看着虛空之上的小巧虛影，痛哭流涕！這一身修爲，卻也換不回自己的女兒回家！
“孃親......”
小小虛影看着場下的三人，展顏一笑......
這一笑猶如春日甦醒...如百花齊放！
“童童...回家了......”
那數以千道的虛影在皇宮上空，皇城中的百姓有人看向那道道虛影時。
百姓議論紛紛，皆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直到有人在那茫茫虛影之中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一婦人看着一道屠夫模樣的虛影掩面而泣。
“那是......我家孩兒他爹，那是...我家孩兒他爹！”
“孩子...孩子......”婦人轉頭向着屋內哭喊道：“快出來...快出來...再看看你爹...再看看你爹......”
一個孩童從屋內跑出出來，被婦人拉着跪在地上，看上虛空之上的那道虛影。
“爹爹......”孩童喃喃輕語。
虛空上那屠夫模樣的身影也看到了下方的親人，咧嘴一笑......
孩童那懵懂的思緒中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流着淚，對着虛空深深的拜了下去......
“孩兒......”
“恭送爹爹......”
一羣學生模樣的人紛紛跑出學堂，看到了虛空之上那道先生模樣的虛影。
學生們在學堂之外，如同在學堂之中一樣，前後排開入位，席地而坐。
對着天上的先生，如以往在學堂之中一模一樣的，搖頭而吟誦起了往日先生教他們，而他卻不願學的弟子規：
“弟子規，聖人訓，
首孝悌，次謹信。
泛愛衆，而親仁。
有餘力，則學文。
父母呼，應勿緩。
父母命，行勿懶。
父母教，須敬聽。
父母責，須順承。
冬則溫，夏則凊。
晨則省，昏則定......
虛空之上那位先生模樣的虛影，見了噙淚而笑......
學生們對着虛空深深拜了下去......
“學生等......恭送...先生......”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癱坐在街邊，舉着酒壺，看着天上那茫茫虛影中的一道倩影。
目中無盡深情！
而天上那道柔弱的倩影看着這書生，微微一笑，那笑中包含着無盡的柔情與不捨......
“這一世...”
“虧待你了......下一世，我絕不再做書生......”
“咱們......”
書生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含入口中，舉酒服下。
天上的倩影見了，搖頭微嘆......
“......來生再見！”
“來生...再見......”
整個皇城陷入了一種安靜，一種不似無聲卻絕對的安靜。
各種道別，緩緩上演！
人間各有苦，處處也有情......
又何不像你我？
我們皆是這茫茫大世中的一道縮影，有人苦，有人樂......
各有苦樂中，尋找那抹看似虛無...卻可能與之相伴一生的情愫。
寄以深情，
抱以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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