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無解之傷
“聽說你們與外界之人大戰了一場，我過來看看。”
道樺聽蘇墨這麼說，立刻十分感動，可隨即又想到在鬼門之中分別時，顧雨身上沒有亮起傳承光輝，而後在神域之外一直沒有等到蘇墨和顧雨出來，立刻有些憂慮的問道：“顧雨她......”
“我們都出來了！”蘇墨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道樺鬆了一口氣。
蘇墨轉頭見到道樺身旁的老婦人，立刻朝着老婦人行禮，“晚輩蘇墨，見過前輩。”
老婦人好奇的看了蘇墨一眼，微微頷首：“你是莫山高的七弟子？”
“家師正是院長！”蘇墨恭敬的說道。
老婦人點了點頭，又仔細的看了蘇墨一眼，似乎看出了蘇墨神魂的問題。
“你快死了！”老婦人十分坦率的開口說道。
道樺臉色一變，猛的看向蘇墨。
蘇墨神色平靜，像是對於老婦人的話沒有絲毫意外。
只是心中的被壓制着的悲傷情緒似乎隨着老婦人的一句話又被調動了起來。
一旁的慧空法師看了一眼白衣白髮的蘇墨，深深的嘆了口氣......萬法皆虛幻，生死不由人。
“少爺不會死的！”小丫頭擡頭看向那老婦人，認真的說道。
“哦？是嗎？”老婦人低頭看向緊緊抓着蘇墨衣角的小丫頭。
小丫頭直視着老婦人，神情倔強。
道樺怔怔的看着蘇墨，緩緩開口問道：“什麼情況？”
“出神域時出了一點問題，沒事。”蘇墨微微搖頭像是滿不在乎。
“是因爲鬼門的規則嗎？”道樺問道。
鬼門有一個等價交換的規則，這也是他回到道宗之後向師尊問起來才知道的。
要得到什麼就要留下什麼，他一直以爲蘇墨和顧雨都留在了神域中，也一直在心底種下了一顆愧疚的種子。
當時他們和成安安先接受了傳承，明明看到顧雨身上沒有亮起傳承光輝，可蘇墨卻說他和顧雨都出了鬼門。
再看蘇墨如今的狀況......鬼門終究還是在他們一行人中留下了一人。
只不過是由顧雨，換成了蘇墨......
道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他看出蘇墨不想多說，轉頭看向小丫頭，對着蘇墨問道：“這是？”
“我是少爺的丫頭......”小丫頭替蘇墨回答了道樺的問題。
蘇墨笑着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頂，寵溺的看着小丫頭。
“如今形勢如何了？”蘇墨看了一眼山下，向道樺問道。
“我師尊和對方的一個老怪大戰了一場，最後祭出了護宗靈器才拼了一個兩敗俱傷！”道樺嘆了口氣說道。
“對方什麼修爲？”蘇墨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開口問道。
“化神之上！”道樺神色凝重。
蘇墨心一沉，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第一批下界之人居然有化神之上的存在。
他甚至不知道化神之上叫什麼......
蘇墨忽然又想到自己在雪域中殺的那個叫雨齊之人口中的雨族九長老，那個九長老必然也是化神之上的修爲。
......第九界的根基似乎有些薄弱了。
“既然已經兩敗俱傷了，他們爲何還不走？”蘇墨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關鍵問題。
道樺聞言一愣，仔細想了想脫口而出：“他們似乎在等什麼......”
蘇墨猛的看向道樺，神色僵硬。
“他們在等上界舉族而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瞬間手腳冰涼。
原本蘇墨以爲上界舉族而下的時間不會那麼快，可對方盤踞在道宗山下，說明他們舉族而下的時間不會太久，也許很快。
一旁的老婦人聞言臉色一變，一步跨出消失不見，似乎去宗族說這個事情去了。
如今道十二重傷，唯有將這件事情告知宗族，讓宗族做打算了。
道樺看向蘇墨開口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蘇墨微微搖了搖頭，如今自己瀕死，所剩的時日已然無多。
這天下往後的事情似乎跟他的關係不大了。
他現在只想在僅剩的時間裏去看看這世間的風景。
人之將死，其鳴也哀......最後時間所看的風景，又能有多美呢？
似乎看出了蘇墨的想法，道樺深深的一嘆，天下將亂，他又能保證自己還能活多久呢？
如今這天下又有誰能保證自己還能活多久呢？
似乎有一種無邊的淒涼在地上蔓延，直至蔓延至整個道宗。
“你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道樺看着蘇墨，還是開口問道。
蘇墨緩緩的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多說什麼，可看到道樺眼中的關切之色，還是開口道：“神魂破碎......”
道樺一愣，神色僵硬。
神魂破碎，無藥可治！
小丫頭擡起頭，看着蘇墨的滿頭白髮，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哀傷。
“沒事，我只是求一個道心無悔罷了。”蘇墨灑脫一笑，像是無所謂一般。
道樺深深的看着蘇墨，忽然開口說道：“道宗有一處神泉，可以滋養人的神魂，你要不隨我去試試？”
這神泉在道宗的祕境之中，除了歷代宗主，絕不可能讓外人進入，就連他自己都沒進過祕境。
他也只是聽道十二說起過。
道樺自然知道自己要帶蘇墨進道宗的艱難......可他還是對蘇墨這般說。
因爲在鬼門中時，蘇墨給了他一瓶療傷的丹藥。
蘇墨看向道樺，微微搖了搖頭。
自己的神魂是破碎，並不是靠一個神泉來滋養神魂能有用的。
蘇墨早已翻遍了書院的萬卷藏書，他知道這世間只有一種東西能救自己，那便是......
......彼岸花！
可惜，世間早已沒有彼岸花了......
“試試吧！”道樺說道。
蘇墨還是搖了搖頭，可小丫頭這時卻拉了拉蘇墨地衣角。
蘇墨低頭看去，見小丫頭滿臉期翼的看着他，“少爺......試試吧。”
蘇墨能猜到這處神泉一定是道宗的絕密之地，不願意讓道樺爲難。
其次他不忍心丫頭那滿臉的希望變爲絕望，故而還是搖頭拒絕。
這時，一華服老人忽然出現在了幾人身後，目光看着蘇墨開口道：
“我帶你去神泉。”
幾人轉頭看去，道樺一愣，隨即大喜：“師尊，你恢復了？”
自己帶蘇墨進祕境也許進不去，可若是師尊帶蘇墨進祕境神泉就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了。
道十二揮了揮衣袖，點了點頭道：“恢復了！”
“怎麼忽然間就恢復了？”道樺有些狐疑的問道。
道十二沒有回答道樺的問題，而是飄然走到蘇墨面前，一身道法玄妙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墨看着眼前的道十二，似乎在面對整個仙道。
“我帶你去神泉吧！”道十二悠悠的說道。
“前輩爲何要幫我？”蘇墨問。
“因爲，我欠莫山高一個人情，早就想還他了。”道十二仰頭看向天際，慢悠悠的說道。
小丫頭立刻又扯了扯蘇墨的衣角，滿臉的懇求，“少爺......”
蘇墨看向小丫頭，那張小臉上的哀求之意，緩緩轉過頭朝着道十二一拜：“蘇墨謝過前輩！”
道十二點了點頭，一揮手，瞬間和蘇墨一同消失不見。
道樺和小丫頭紛紛高興了起來，唯有一旁的慧空大師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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