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ABO(6)
自從知道機甲可以自行改裝以後,容戎就深深愛上了這項活動。
安格斯經常就看着容戎給紅火火挑選武器,一挑就是一下午,就像是在給心愛的女人挑選衣服一樣。
“你是變態嗎?”安格斯問道,“沒有任何一場比賽你用過三種武器以上,可你卻足足安了二十種!”
容戎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張開嘴,安格斯打斷他:“不準說你有錢!”
“好吧,”容戎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可惜,不過他還是非常配合地回答道,“我只是覺得這樣會讓我比較有安全感。”
可是你的對手卻會非常沒有安全感!
安格斯想大聲吼一句,可他忍住了。對於這種熱衷於在剛一上場,就將全身武器亮出來,用那數量多到能閃瞎人狗眼的武器來挑戰對手神經的蛇精病,他不想……自取其辱。
“下次排到我的時候,請手下留情一點。”
這一次,容戎答應得十分痛快:“好的。”
此時距離容戎第一次進入虛擬世界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他不僅將精神力提升到了ss,更是一口氣將排名升到了前一百位,他的不敗神話也使他成功成爲了新賽季的第一黑馬。
改裝完了機甲,容戎原本是打算再排一場試試手感,手環終端卻在這時提示他,有一份快件需要本人親自查收。
容戎算算日子,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東西,沒再磨蹭,跟安格斯打了聲招呼就下了線。
容戎急匆匆下樓,卻發現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樓下客廳裏,奧哈拉元帥和夫人正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什麼東西。奧哈拉夫人淚眼婆娑,手裏拿着手絹不停的抹眼淚,奧哈拉元帥也是滿臉嚴肅一言不發。
容戎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下樓的腳步一頓,在樓梯上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父親,母親……”
奧哈拉夫婦聞聲轉過身來,感覺到他們的視線齊齊落在自己身上,容戎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種罪惡感。
他看了一眼被奧哈拉元帥拿在手裏的,鑲着標誌着帝國第一軍事學院的金色薔薇花邊的錄取通知書,心裏道了聲果然如此。
他摸了摸鼻子,眼神四處亂瞟始終不敢去看還在哭泣的奧哈拉夫人,小聲說道:“對不起。”
“啊?”聽到他的道歉,原本還在抽泣的奧哈拉夫人噎了一下,看着垂着小腦袋沒精打采的寶貝兒子,她慌慌張張抱住他,問道,“寶貝兒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要道歉?”
這下輪到容戎不明白了,他從奧哈拉夫人的懷裏掙脫出來,眨了眨眼睛:“您、您不是在生氣?因爲我偷偷報考了帝國軍校的事情?”
“怎麼會?”奧哈拉夫人睜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破涕爲笑。
明明前一秒還哭得像個淚人兒,下一秒就突然笑了起來,容戎表示女人什麼的真是太難懂了!
“親愛的,我只是太高興了。”奧哈拉夫人眼睛紅紅的,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模樣,最後還是奧哈拉元帥將妻子攬進懷裏,她才抽抽搭搭地說,“嗚嗚嗚,元帥,我們寶貝太有出息了,憑自己的實力就考上了帝國軍校。這本來是件大喜事,可我就是忍不住哭啊嗚嗚嗚,寶貝長大了,都不需要我們了。”
容戎:“……”鬧了半天,你們夫婦兩個是在介意這個?
奧哈拉元帥繃着臉安慰了一會兒妻子,然後將目光轉向容戎,聲音沉沉道:“報考軍校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自從摸清奧哈拉元帥傲嬌的表皮下有顆兒控的心後,容戎便再也不喫他這兇巴巴的一套了。
“我只是想看一看憑自己的能力能走到哪一步而已,”他低下頭,讓自己的聲音聲音聽起來無比失落,“我想證明身爲奧哈拉元帥的兒子,即使我只是一個omega,也可以做得很好。如果因爲這樣惹得父親不高興的話,那——”
“怎麼會不高興,我爲你驕傲來來不及。”讓容戎露出這樣的神情,奧哈拉元帥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他直覺應該是自己嚴肅的樣子嚇到了容戎,於是立刻掩脣咳了一聲,放緩了語氣,“爲慶祝你考上帝國軍校,我還想在家裏辦一場慶祝晚宴,你覺得怎麼樣?”
開玩笑,這麼大張旗鼓的話,豈不是讓他的計劃直接就付諸東流了?
容戎眼皮跳了跳,實力拒絕。
“不不不,”他連連搖頭,唯恐奧哈拉真的將這個打算付諸行動,“父親,我只想低調地進入學院,好好學習製造機甲。在此期間,一點都不想因爲我的身份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奧哈拉元帥愣了愣,硬漢表面下的玻璃心受到一萬點傷害,連表情都裂開了,“你的身份讓你感覺到了麻煩?”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戎連忙擺手解釋道,“父親你帝國元帥的身份太過尊貴,如果我頂着元帥之子的名頭入學,一定會引來很多心思不純的人。這樣的話,不僅不利於我去結交真正的朋友,甚至可能還會影響到正常的學習生活。”
容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奧哈拉依然有些猶豫:“可你是個omega……”
“製造系和機甲系不一樣,那裏大多都是beta,只有少數的alpha和omega,所以父親你就放心吧。”
拉着奧哈拉的袖子晃了晃,容戎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奧哈拉的心理防線一下就被打破了。
“好吧,”奧哈拉元帥終於妥協,不過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最低要求,“詹姆斯上將的次子伊西瑟今年報考了帝國軍校,同樣也是製造系。他是一個強壯的beta,你們小時候又一起玩過,如果有他陪着你的話,我還能放心一些。”
容戎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他笑嘻嘻地從奧哈拉的手裏抽回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一手拉着奧哈拉,一手挽着母親,朝着沙發走去。
“父親大人,你就別操心了,你是不是忘了溫斯頓也在帝國軍校了?他可是機甲系年年第一的天才,有他罩着我,你還擔心什麼?”
“還不就是因爲有他在我才——”
恨鐵不成鋼的埋怨脫口而出,然後在容戎和奧哈拉夫人兩人同樣不解的注視下,奧哈拉元帥臉色稍變,將剩餘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奧哈拉夫人依依不饒,還在追問:“小溫斯頓他怎麼了?”
“哎呀,他沒怎麼,就是今天晚上要來喫飯。”匆匆地看了一眼容戎,見他神色如常,似乎沒有因爲之前的話而多想,奧哈拉元帥悄悄鬆了口氣,趕緊岔開了話題。
“咦,小溫斯頓今天要來嗎,那你不早說!”奧哈拉夫人跺了跺腳站起身來,“我得趕快吩咐下面多準備幾樣小溫斯頓喜歡的菜品,都怪你這個老東西,知道消息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都幾點了。”
溫斯頓夫人絮絮叨叨地離開了,留下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容戎因爲奧哈拉元帥之前的話,隱隱覺得他好像是知道了什麼,可又不敢確定,正猶豫着該不該套話的時候,就聽奧哈拉元帥嘆了口氣,反倒先開了口。
“艾凡赫,現在你的母親不在這裏,你能和我誠實地說一下,你選擇報考的帝國軍校的真正原因嗎?”
容戎怔了一下:“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奧哈拉沒有說話,直視他的眼睛,當從他的眼睛裏只看到了清澈與毫不掩飾的疑惑時,暗暗鬆了口氣。
“不是就好。”他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了一句,然後目光放緩,寬大的手掌在容戎的頭頂摸索了兩下,“艾凡赫,聽父親的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能讓你丟掉自我。你的靈魂是屬於你自己的,懂嗎?”
艾凡赫究竟會不會懂他不知道,可在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容戎卻懂了。他做出一副懵懂的樣子看着奧哈拉,心裏卻是掀起滔天波浪。
奧哈拉知道了,從一開始,奧哈拉就是知道的!他知道沐思禮的存在,知道溫斯頓對沐思禮的感情,甚至知道艾凡赫是爲了他們纔去的帝國學院。
容戎的這個猜測很快就被證實了。
當天晚上,溫斯頓如約而至。晚餐過後,便被奧哈拉元帥叫到書房密談。
他們談的當然不會是容戎即將進入帝國軍校就讀的事情,因爲早在之前容戎就要求所有人不可以告訴溫斯頓這個消息,他要給他一個驚喜。
那他們談的是什麼呢,答案顯而易見……
容戎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奧哈拉被推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時的畫面。
沒有任何一件事能逃過這個偉大的帝國元帥的眼睛。也許在他的眼裏,他們的愛恨情仇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幼稚可笑,可他有什麼辦法,最陷於其中無法自拔的卻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明明知道勉強是沒有用的,可他還是做了。賭上了一個軍人的尊嚴,放棄了身爲元帥的公正與榮耀……
艾凡赫啊艾凡赫,你究竟是多麼愚蠢的一個人,爲了一個根本不值得去愛的男人,你浪費了多少真正值得珍惜的感情?
“在想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一下將容戎拉回現實,他聞聲轉頭,就看到溫斯頓正輕輕幫他晃着鞦韆的繩子。
“溫斯頓!”
少年驚喜地睜大眼睛,竟是不顧還在晃動的鞦韆,一下跳了下來。
“小心!”溫斯頓心跳停了半拍,直到看到少年宛若精靈般輕巧地來到身邊,才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指責,“鞦韆還沒停就往下跳,很危險的知道嗎,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了。”
容戎吐了吐舌頭,一臉認真接受批評,但絕不改正的樣子。看溫斯頓還有要訓他的意思,就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在想你。”
“你爲你這麼說我就……額,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在想你啊。”
月光如水,傾瀉了一地銀光。說着最單純的情話的少年臉上泛着微紅,卻還是執着着仰頭看着他,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眼裏世界彷彿除了他就再無他人。
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拒絕得了這樣的目光。
在這個帶着些許微涼的夜,溫斯頓聽到自己的心跳驀然亂了一拍。
“溫斯頓?”
少年的聲音將他的神志喚回,溫斯頓臉色閃過一絲慌亂,當目光在觸及到少年略顯單薄的衣衫時,才恍然驚醒似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披在了他的肩上。
容戎好奇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擡起頭看向溫斯頓,眼睛亮得恍若充滿繁星。
“這就是帝國軍校的制服嗎?”
見溫斯頓點頭,容戎忍不住又摸了摸,小聲念道:“真好看。”
看到他難掩憧憬的神態,溫斯頓的腦海裏忽然劃過奧哈拉元帥的面孔,想到他們剛剛所說的話,溫斯頓的身體不由一僵,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了幾分痛苦的歉疚。
——艾凡赫對你的付出瞎子都能看得見,他是個omega,還有一年就要成年了,我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感情。
溫斯頓許久都沒有說話,容戎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對,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累了嗎,要不我們回房間?”
“不,我不累。”溫斯頓勉強扯了扯嘴角,伸手替他將被風吹亂的碎髮理好,“我聽母親說,你昨天陪她出去逛街了,還買了很多東西?”
“嗯吶,買了可多呢。”一提到這個容戎就忍不住興奮起來,“我和伯母的眼光非常一致,每次看中的都是同一種東西,所以就乾脆每樣都買了兩個。”
目光落在雀躍的少年身上,溫斯頓再次深切得意識到容戎是一個omega,是一個完全被寵愛養大的少年。每天都待在家裏,需要被人用心照顧,接受的教育也是結婚以後安安分分待在家裏生兒育女,從未想過外面廣袤的天空。
他知道這不是容戎自己的選擇,這也不是他的錯,這個時代的大環境本就如此,他只是……
想起沐思禮笑着和他說要一起去前線,永遠並肩作戰時的場景,溫斯頓垂下眼睛。
他們不一樣。
這麼想着,溫斯頓之前那一瞬間產生的悸動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吶,我說的話是不是讓你感到無聊了?”看着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溫斯頓,容戎眼睛彎彎,微笑着道,“對不起,我只是個omega,有時候你說的很多東西我都聽不懂,而我說的又沒什麼意思。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假如我不是個omega,就算是個bate,那也很好。至少,至少我還有機會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經歷風雨與陽光。”
說這些話的時候,容戎明明是笑着的,可卻無論是誰也能看出其中的苦澀。
溫斯頓抿起脣角,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聲音沙啞地說道:“不,艾凡赫,你不需要因爲這個和我道歉,因爲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真的嗎?”容戎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這是在他們訂婚之後,溫斯頓第一次做出這種類似於誓言的承諾。他看了溫斯頓許久,輕輕靠在了他的胸口,輕聲問道,“溫斯頓,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容戎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就好似從天外飄來的一樣。
話裏頭帶着小心翼翼與擔憂試探。
聞言,溫斯頓眼睛閃了閃,手也抱住了容戎的肩膀。
“會的。”
他聽到自己這麼說。
也許他永遠不會愛上容戎,可他會照顧好他。
在他的懷裏,褪去愛慕僞裝之後的少年,眼神裏卻帶着隱隱寒光。
他一開始一直以爲,引起這段感情糾紛最大的原因是源自於艾凡赫對溫斯頓畸形的愛,可如今看來,溫斯頓也並不能置身事外。
既然不愛,那就不要承諾。正是因爲溫斯頓的優柔寡斷、自以爲是的承諾,纔給了以前的艾凡赫一次次的希望。
一句輕巧的安慰之言,他可能說過即忘。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卻上了心,把這些話當做誓言一般,日夜捧在心尖,宛如自己的人生信條。
所以,纔在得知真相之後變得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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