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ABO(24)

作者:白衣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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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戎覺得自己真是個好哥哥,他的便宜弟弟處心積慮綠走了他的渣男未婚夫,可他不僅不計前嫌,還對他噓寒問暖。試問世界上還有他這樣的小天使嗎?

  不,當然沒有,他可是獨一無二的。

  “沐思禮,我這裏有甜茶,你真的不進來喝一杯嗎?”

  容戎再次打開房門,向站在他房間外的沐思禮問道。

  同一個問題,五分鐘內問了三遍,饒是沐思禮這種最擅於做表面功夫的人也忍不住破功!

  沐思禮沒有什麼溫度的目光落在容戎臉上,試圖從其中找出一點對方不懷好意的蛛絲馬跡,可是沒有……容戎看他的目光真誠坦然,清澈得好像不含一絲雜質,就像是在明晃晃地提醒他,他自己的心思有多麼陰暗狹隘一樣。

  可沐思禮是真的想不通,難道世界上真的會有容戎這種心胸寬廣的聖母,愚蠢得連他和溫斯頓的關係都不介意,還巴巴地過來請他喝茶?

  沐思禮眼神閃爍,眼中劃過一絲複雜之意,最後還是別過頭,生硬地拒絕了容戎的好意。

  再次碰壁的容戎看起來非常失望,但他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着點點頭便關上了房門。

  房門被輕輕釦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沐思禮卻魔怔似的盯着門把手,感覺好像下一秒這扇門又會被人從裏面拉開,然後走出一個人來問他要不要喝甜茶一樣。

  “……”沐思禮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黑着臉把視線從門上移開,暗罵一聲智障是不是也會傳染,不然他怎麼可能會下意識期待起容戎會不會再次出來。

  時間滴答滴答悄然過去,沐思禮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房間,心想難道這傢伙終於知難而退,不再白費心機——

  “轟!”

  就在沐思禮有的沒的胡思亂想的時候,星艦側翼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地面一陣劇烈顛簸,沐思禮的身體反應極快,立刻抓住了旁邊的門把手,推門閃身鑽了進去。

  容戎彼時正狼狽地擦着身上的甜茶,見沐思禮進來,剛“咦”了一聲,就見沐思禮從腰後掏出一把槍,面色冷凝地上膛,然後二話不說拉着他的胳膊向外走去。

  “怎麼了……啊——”

  容戎話音未落,艦體的另一側又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隆聲,這一次帶來的震動比上次還要劇烈,容戎抑制不住地往一邊傾倒,重重撞在了堅硬的星艦內壁上。

  頭頂的紅色警報系統響了起來,尖銳的警鳴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起來!”沐思禮冷冷地將容戎拽起來,帶着他穿過幾條四通八達的金屬通道來到大廳。

  “艾凡赫!”

  幾乎是兩人的身影一出現,拉法爾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容戎循聲望去:“老師,你也過來了?”

  拉法爾蹬蹬跑了過來,仔仔細細把他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受傷後鬆了口氣,然後凝重地按住他的肩膀,給他說起現在的情況。

  “我們受到襲擊了,對方是聯邦的四艘戰鬥艦,情況並不樂觀。”

  拉法爾話音一落,容戎就立刻反應過來他們的行蹤應該是被人泄露了。

  爲了不引人耳目,軍方這次特意爲他們安排了一艘改裝過的民用星艦,十分低調。而且四艘聯邦戰鬥艦如果想要悄無聲息地經過第四軍區警戒線,沒有內應的話,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很明顯,第四軍區裏一定有內鬼。

  容戎和拉法爾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可如今情況緊急,根本不是去管這些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想想怎麼脫身才對。

  他們乘坐的星艦已經褪去民航用艦的僞裝,開始與聯邦戰鬥艦互相開火。一顆顆火球般的彈藥劃過黑幕,碰撞後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如密集的煙花般怒放。

  除此之外,星艦的二號門已經打開,數十架機甲飛了出去,迅速與對面派出的機甲交上了手。

  “長官,燃料倉被擊中,氮氫燃料所剩不多了!”

  一個士官匆匆忙忙過來彙報,被他叫做長官的男人眼神一暗。

  “求救信號發出去了嗎?”

  “報告長官,已經發出去了。溫斯頓少校的第九分隊剛好就在附近,他剛剛回復說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就能趕到。除此之外……海茵上校的艦隊不知如何也得到了消息,發來訊息說正在預備空間跳躍,不過隨後那邊便失去了信號,所以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空間跳躍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我們等不到了。”男人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他沉吟幾秒,轉過頭對沐思禮和負責拉法爾的警衛人員說道,“離我們最近的救援隊伍還有二十分鐘才能趕來,在此之前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們兩個負責保證專家周全,現在立刻帶他們去救生艙那裏,我會指揮星艦做好掩護,送他們安全離開。”

  “是!”

  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廢話,沐思禮和另一個叫做伊日的士官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帶着容戎和拉法爾迅速離開,目標明確地朝着救生艙口而去。

  戰火還在繼續,且愈發激烈兇猛,聯邦方面顯然知道拖下去對他們不利,下手無比狠厲,四艘本就適合戰鬥的飛艦相互配合四面夾擊,龐大笨重的星艦在其強大的火力壓制下很快便被突破了防線。

  星艦的晃動愈發嚴重,容戎甚至覺得自己能聽到頭頂的金屬支架傳來的斷裂聲。他們飛快穿過安全通道,不久便來到了救生艙,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頓時愣住了。

  一顆輕型戰鬥艦專配的v-9型炮彈穿透了星艦厚重的艦體,正好紮在一臺救生艙裏,沒有爆炸,卻生生地刺人眼球。

  一時間,這片不算大的空間裏只能聽到他們四個人沉悶的呼吸,直到沐思禮回過頭,目光在容戎和拉法爾只見徘徊:“怎麼辦,只剩下一個救生艙了。”

  軍部不會爲士兵準備救生艙,所以從一開始,這裏也只有爲容戎和拉法爾準備的兩臺救生艙。如今一臺損毀,那……

  拉法爾突然拉過容戎,將手中一直拎着的密碼箱鄭重其事地塞進容戎手裏,沉聲道:“艾凡赫,你還年輕,也很有天賦,未來的成就也一定在我之上。拿好這個箱子,趕快走吧!”

  看着這個爲帝國殫精竭慮,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不睡覺只搞研究,一年裏生生熬禿了頭的拉法爾,容戎嘆了口氣:“這次試點沒了誰都不能沒有老師,所以還是老師您——”

  “……走、吧。”

  看着突然冒出來打斷了他們師徒情深,直接將拉法爾一手刀劈暈過去的沐思禮,容戎慢吞吞將剩下兩個字說完,然後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幹得漂亮。”

  沐思禮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你們讓來讓去,太浪費時間。”

  嗯嗯,沒錯,他當然理解,他纔不會誤以爲是某人想借機行事,除掉他這個礙眼哥哥呢~

  容戎權作不知沐思禮的那點小心思,配合着他和伊日將拉法爾擡進救生艙,設定好路線後,從外面按下了彈出鍵。

  救生艙飛速彈出星艦,劃出一道並不起眼的弧線,在星艦的火力掩護下,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宇宙中。

  送走了拉法爾,剩下的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伊日提議道:“要不我們回去和大部隊匯合?”

  哪裏有什麼大部隊,他們兩撥人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四十幾號人,更別說絕大部分還在外面駕駛機甲戰鬥。

  可即使如此,也總好過在這裏守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會爆的炮彈來的要強。

  伊日提議後,沐思禮沒有表態,而是把頭轉向容戎,詢問道:“你呢?”

  容戎不假思索地說道:“你去哪我就去哪。”

  沐思禮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搞不懂容戎在整什麼幺蛾子,但他沒有說話,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這一來一往,最多也就六七分鐘的時間,誰曾想到七拐八拐,眼看就要回到大廳,卻在一個通道和幾個迎面而來的聯邦軍撞上了。

  他們三個人裏面只有容戎穿的是軍校制服,聯邦軍中有人眼尖,指着容戎喊了出來:“就是他,抓活的!”

  容戎站在沐思禮的身後,他明顯看到沐思禮在那幾個人朝他們撲過來的時候身體一頓,本應輕而易舉攔下一招,卻硬生生側了側身,假意肩膀捱了一下,將躲在他身後的容戎露了出來。

  果然是他的好弟弟!

  容戎心中笑了一聲,迅速彎腰從軍靴裏掏出一個小瓶,對着衝在最前面的那個聯邦軍擡手就是一陣狂噴。

  大兄弟,防狼噴霧瞭解一下,專爲柔弱omega愛心打造。

  “啊!”

  被容戎噴中的男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捂着臉連連倒退摔倒在地,直接擋住了他身後其他人的道路。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負責斷後所以並沒有看清前面發生了什麼的伊日已經閃身到了前面。

  伊日看一眼捂着肩膀的沐思禮,擡手卸掉了一個聯邦軍的胳膊,側頭衝着他大喊:“這裏交給我,快帶專家離開這裏!”

  沐思禮嘴角緊抿,帶着容戎向後退去。

  剛走到拐角,就聽到通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秒,一個拿着槍的聯邦軍就從裏面衝了出來。

  沐思禮就站在拐角處,那人剛一露頭,就被沐思禮以閃電般的速度按在了持槍的手腕上,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扭身閃到他身後,雙手扼住他的脖子,“咯嚓”一聲脆響後,來人的脖子便軟軟地垂下。

  沐思禮面無表情地把人摜在地上,拉起容戎的胳膊把他帶離了現場。

  嘖嘖嘖,他這個弟弟真暴躁,哪裏有點正經omega的樣子。

  安全以後,沐思禮就鬆開了容戎的胳膊,可容戎卻反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沐思禮腳步一頓,意外地回頭看他。

  容戎朝他揚起一抹微笑:“你真厲害,怪不得溫斯頓會喜歡你,和你一比我就像是個拖油瓶一樣。”

  聽着容戎透露着絲絲羨慕的語氣,沐思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爲什麼,爲什麼!?他當初刻意接近溫斯頓,不就是爲了有朝一日看到容戎痛苦不堪,肝腸寸斷的樣子,從而享受報復這對父子的快感嗎?可是現在誰來給他解釋一下,爲什麼容戎看到他這個情敵,非但沒有任何怨憤嫉恨,還一副崇拜不已的智障表情?!

  沐思禮突然間有些迷茫了,他不明白如果容戎根本不在意的話,那他自認爲是報復的手段還有什麼意義。

  不知不覺間,沐思禮停下腳步,可容戎卻越過他的肩膀,一眼看到了出現在他身後,肩上扛着一個小型火箭筒的粗壯男人。

  “小心!”容戎瞳孔一縮,大喊一聲,一把將沐思禮撲了出去。

  畫面彷彿在那瞬間卡成了一幀一幀的慢鏡頭,沐思禮眼睜睜地看着一枚銀色的炮彈擦過他的髮絲,旋轉呼嘯着衝了出去,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頭髮燒焦的刺鼻氣味。

  下一秒,時間恢復,炮彈打在他們身後的牆上,直接轟開一個成人能夠穿過的大洞,而沐思禮和容戎也被爆炸餘波衝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通道里的燈發出了滋拉滋拉的亂響,掙扎了一會之後最終還是無力地暗了下來。在最後的光亮消失之前,容戎撐着胳膊擡起頭,恰好看到那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光頭男人扔掉了手中的筒炮,朝着他們這裏一步步走了過來。

  “走。”黑暗中,容戎隱隱約約看到沐思禮撐着牆壁站了起來。

  可能是因爲容戎之前說過的話,可能是因爲來人真的抱有殺心,也可能沐思禮只是單純被摔懵壞了腦子還不清醒,總之他做了一個在容戎看來既意外又愚蠢的決定。

  “你聾了嗎?”見容戎還沒有動,沐思禮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冷冷問道。

  好吧,這下連戲都懶得跟他做了。

  容戎聳聳肩,順着那位壯士炸開的大洞直接鑽了出去,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再往前走,應該就是廚房了。

  四周黑黢黢的,應該是因爲星艦受損太重,電路出現了問題。大概從一分鐘前開始,星艦就停止了晃動,容戎可不會天真的以爲是聯邦軍善心大發停止攻擊,唯一的可能就是星艦已經被聯邦軍佔領了。

  而他,就是那羣人正在狩獵的對象。

  容戎打開終端,上面依然停留在他和海茵十四分鐘以前的通話界面上,可對方的名字下面卻閃爍着暫無信號的提示,想來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士官所說的,海茵正在空間跳躍。

  正想着,突然,容戎毫無預兆地一個彎腰,一道拳風順着他的耳邊擦了過去,打在了一團空氣上。

  “什麼鬼?!”

  在容戎身後偷襲的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人明明剛纔還在悶頭查看終端,怎麼會知道他在身後?

  而更讓他崩潰的還在後頭,他伸出去的拳根本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人一把捏在手腕上,他喫痛鬆手,卻不料下一秒中指便被人攥住,緊接着一股鑽心的痛直衝大腦。

  “啊!”他痛叫出聲,一睜眼,卻不知剛剛還背對着他的年輕人什麼時候已經轉了過來,一雙勾人攝魄的桃花眼光波流轉,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爺套麻袋打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喫手指呢,就這樣還學人偷襲?”

  這個印在他們資料上,據說常年混跡於實驗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omega,嘴裏說的盡是他聽不懂的話,可手上的動作卻是又狠又辣,半分鐘後,偷襲的聯邦士兵就只能被按在地上瘋狂摩擦了。

  把人打得差不多了,容戎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對這具孱弱的身體很是不滿。近身格鬥向來是他的長項,可這具身體卻發揮不出十分之一,手腳無力,全憑他一身技巧,回頭系統再敢給他……算了,等做完了這個任務,說不定就沒有下個世界了。

  容戎撇了撇嘴,再次掏出噴霧,對着地上的人又是一陣狂噴,然後在對方發出嚎叫前,隨手撈起一塊木板把人拍暈了。

  做完這一切後,容戎在廚房庫房裏一陣翻箱倒櫃,最後騰出櫃子鑽了進去,然後開始在心裏默數。

  大概又過了五分鐘,廚房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容戎仔細辨別着來人的腳步聲,然後在對方離開前一下推開櫃門。

  “沐思禮?!”

  聽到容戎的聲音,沐思禮腳步一頓,隨後艱難地轉過身,似乎完全沒想到他竟然會躲在櫃子裏。

  容戎急急忙忙跳了出來,緊張兮兮地上前扶住他,卻沒想手剛碰上沐思禮的袖子就立刻就溼了。容戎的手微微一抖,他趕快打開終端照明,然後下一秒就被沐思禮的慘狀嚇到了。

  “關掉。”沐思禮艱難地喘了一口氣,把手按在容戎的終端上,容戎聞言立刻識趣地把終端收了起來,之後感覺肩膀一重,是沐思禮整個人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我們進到櫃子裏躲着吧,還有幾分鐘救援的人就到了,他們不會找到我們的。”

  “沒用的,他們找不到你,就會炸掉星艦,總之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到達第四軍區的。”沐思禮的頭軟軟地靠在容戎身上,他受了很重的傷,說起話來都很費勁。

  聽他說完,容戎面露苦色,詢問道:“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等死唄,或者祈禱自己一會兒別被炸死。”沐思禮突然咳了起來,牽動了傷口,身體抖得厲害,卻愣是一句呻|吟,一個疼字兒都沒說出來。只是之後,他便像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似的,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無不諷刺地嘲道,“你果然是個禍害精,只要和你扯上關係就永遠沒有好事情!”

  這要是以往,沐思禮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以爲自己和容戎這次死定了,所以索性不再僞裝下去?

  見容戎沉默不說話,沐思禮變本加厲地繼續刺道:“你怎麼不說話,艾凡赫你怎麼就活得這麼窩囊?被我搶了未婚夫,還在這裏被我罵,你就真的什麼想說的都沒有,就這麼低着頭任我欺負?”

  容戎終於擡起頭,說得卻完全不是沐思禮想聽的話,他只是說道:“你就是個傷員而已,我和你較什麼真?”

  沐思禮一下就噎住了,他目光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才確認容戎真的是這麼想的,這讓他很是鬱卒,之前的那種憋悶感又涌了上來。

  “你這個人真是、真是……”有病。

  沐思禮最後還是把剩下的兩個字嚥了回去,他被容戎扶着坐了下來,突然眉頭一皺,想起一件事:“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外面趟着個人,是你乾的?”

  “是啊,”容戎點了點頭,“我進來的時候他沒看見我,我就拿防狼噴霧噴了他一臉,然後趁着他睜不開眼,一板子把他敲暈了。所以你看,就算你不在,我也能保護好自己。”

  “嘁。”聽容戎說起他那下三濫的手法,沐思禮就忍不住嗤之以鼻。因爲失血,他身上冷得厲害。再過幾分鐘,這裏將會被炸成碎片,他實在不想將生命的最後最後幾分鐘留給容戎,便索性靠在牆上開始閉目養神。

  可沐思禮纔剛閉上眼沒有幾秒鐘,容戎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沐思禮本來不想理他,可容戎卻變本加厲,從他的肩膀到胸膛到腰腹,一雙手到處摸來摸去。

  沐思禮煩不勝煩,睜開眼睛正要問他在幹什麼,就被眼前的場面震得失了語。

  容戎手裏正握着兩個拇指大小,晶瑩剔透的玻璃球,而其中一個已經逐漸化爲液態的水一樣的東西,隨着容戎的手上的動作,一層薄薄的,勻稱妥帖地貼在了他的身體表層。

  沐思禮被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但他立刻就回過神來,厲聲喝道:“這是什麼?”

  容戎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幫他往身上穿,一邊解釋道:“這是我之前突發奇想要研究隱形機甲時的衍生品,類似於透明防護服,穿上以後看不出來,卻耐高溫冷凍,還有一層能量罩。唯一的缺點就是有時間限制,最多隻能堅持十分鐘。”

  “嘿嘿嘿,別忘了我可是機甲製造師,只要有我在,我們兩個——”

  “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來救!”

  也不知道是容戎的哪句話刺激了沐思禮,他惱怒地揮開容戎的手,容戎被他推得猝不及防,手裏的另一個玻璃球咕嚕嚕滾了出去。容戎迅速擡頭看了他一眼,眼裏除了詫異似乎還有什麼其他的情緒翻滾,沐思禮被他看的一陣心慌,胡亂撇開目光。

  突然,毫無預兆地,腳下的星艦開始地動山搖似的不斷震顫,聯邦軍似乎已經放棄搜索開始炮轟,伴隨着頭頂不斷掉落的金屬板,還有巨獸磨牙般的聲響,星艦的地面終於不堪重擊,呻|吟着斷裂塌陷了——

  容戎和沐思禮之間的腳下出現了一條裂縫,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沐思禮那一側便驟然下沉掉了下去。

  “沐思禮!”容戎撲到斷隙的邊緣,抻着頭往下看,謝天謝地,應該是星艦底部凸出來的一處地方攔住了他們,沐思禮並沒有掉出去,但他似乎被摔暈了,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樣下去終歸不行,過不了兩分鐘,整個星艦就會徹底被撕碎甚至爆炸,如果不穿防護服,到時候他們兩個都得交代在這裏。

  可是……容戎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以及身後的斷壁殘垣,沒有時間猶豫了,他咬了咬牙,毅然決然地朝着沐思禮那邊跳了下去。

  用腳先做了一個緩衝,然後迅速利用落地滾卸了力,雖說設想很好,但要用這個身體真正做出這個動作有些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後,容戎的腿和腳疼得幾乎要斷掉,可他還是咬着挪到了沐思禮的身邊,忍着劇痛繼續幫沐思禮套防護服。

  沐思禮還隱隱留有一絲清明,他艱難地開口:“只剩這一個了吧……我不、不要……”

  容戎沒有理他,不由分說地把他套了進去。他們現在所站的地方隨時可能被捲入太空,防護服的後面有一個小型推進器,可以把沐思禮送到上面暫時安全的地方。

  容戎的替半昏迷的沐思禮打開推進器,卻不成想突然被沐思禮拉住衣袖。

  “爲……什麼?”沐思禮臉色蒼白如紙,沙啞的聲音裏是滿滿的不解。

  容戎笑起來,在他升空前,輕聲說道:“笨蛋,因爲你是我弟弟啊。”

  容戎的話猶如一道閃電,劈開了沐思禮長久以來的迷茫。他看着離他越來越遠,明明疼得臉都扭曲了,去還在強裝微笑的容戎,腦子裏混亂如麻,心更是不知爲什麼酸澀得無以復加。

  他知道的,原來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知道他的身份,他知道他的祕密,他甚至可能還知道他不懷好意的目的!

  這算什麼?!爲什麼明明看透了一切,卻放任他繼續做下去,然後一直忍氣吞聲?

  因爲你是我弟弟啊……

  那個人失落中又夾雜着溫柔的聲音不自覺地在耳邊響起,沐思禮胸口一滯,氣悶得可怕,甚至沒有察覺到有一道溫熱的液體驟然滑落。

  蠢貨,那個人果然一直都是蠢貨。他憑什麼一廂情願要當他的好哥哥,他可是一直都不曾把他當做哥哥看待的啊!

  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沐思禮腦海中最後的畫面卻是一年的那一夜,酒吧繚亂的燈光下,少年驀然擡頭,紅暈燒遍臉頰,目光亮晶晶地仰望他……一瞥驚鴻,不復當初。

  在苦苦支撐了一分鐘後,伴隨着吱啞無力的悶響,這艘算不得大的星艦在聯邦軍的一番狂轟亂炸後終於分崩離析。

  因星艦解體,容戎所站的地方很快危險起來,大量部件、碎片從上面墜落,迫使容戎不得不縮在角落裏,以防發生頭破血流當場去世的慘劇。

  時間大概又過了幾十秒,外面激烈的交戰聲突然停了下來,容戎心念一動,果然聽系統和他彙報說沐思禮已經被溫斯頓就走的消息。

  “嗯。”容戎應了一聲,一點都不意外,或者說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系統見他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噴他:“宿主,星艦殘骸很快就要爆炸了,外面的救援隊伍以爲這裏沒人,已經撤退了,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

  “跟爸爸說話怎麼可以這麼沒大沒小。”容戎涼涼說着,眼角餘光瞥到他一直開着的終端界面終於有了變化,他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某人果然從來沒有讓我失望。”

  “???”系統滿頭問號,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令他頭大的一幕。

  ——夭統壽了,他家宿主自殘辣辣辣辣!

  火紅的戰甲在太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痕跡,徑直飛進了一隊戰鬥艦羣,最後在其中最大的那臺戰鬥艦前緩緩降速。

  戰鬥艦的艙門緩緩打開,溫斯頓收起戰甲抱着昏迷不醒的沐思禮大步跨了進去,早已在此待命的軍醫立刻上前開始檢查。

  “他怎麼樣?”溫斯頓面容嚴肅地問道。

  軍醫以最快的速度給沐思禮檢查了全身,鬆了口氣,轉頭回道:“大多都是皮外傷,雖然看起來比較嚴重,但修養一些日子就能養好,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溫斯頓稍稍鬆了口氣,突然又聽軍醫說了一聲奇怪,他尋聲看去,問道,“怎麼了?”

  “他外面穿着的這個是什麼?”軍醫挑起沐思禮衣服外面那層薄薄的膜,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是什麼新型防護服嗎?”

  “不……”溫斯頓皺了皺眉,這是什麼他也從未見過,沐思禮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就在這時,外面進來匆匆忙忙進來一個士官:“報告長官,拉法爾博士已經醒了,可、可他卻說他的學生並沒有乘坐救生艙出來,應該還在星艦上,是一個叫做艾凡赫的機甲專家。”

  “艾凡赫!?”溫斯頓的腦袋嗡了一下,他的眼睛驟然睜大,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被軍醫挑起放在一邊的薄膜,喃喃開口,“是他……”

  容戎也在星艦上,可他卻把他拋下了?

  如果沐思禮身上的東西真的是容戎給的話,那豈不就意味着在他救走沐思禮的時候,容戎可能就在不遠的地方看着,而——

  溫斯頓身體陡然一震,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到底是做了怎樣天大的蠢事!

  溫斯頓轉身就向外面走去,身後有人追了上來:“少校,你現在去也沒有用了!星艦就要爆炸了——”

  就像是爲了迴應那人的話一般,他們剛剛走到窗前,外面就傳來一聲驚天巨響,即使隔着這麼遠他們都收到那股令人心悸的震盪。火紅色的蘑菇雲在茫茫宇宙間爆開,爆炸的餘暉瞬間染紅了半邊太空,令衆星光芒都黯然失色。

  溫斯頓失魂落魄地站在玻璃前,大腦一片空白,心卻在不斷下沉下沉,像是落進了無底深淵。

  死了,容戎他死了,是他沒有救他,是他親手斷送了他。是他親手揉爛了撕碎了那個人對他的期盼與信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他。

  溫斯頓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爲什麼好像每一次自己都會覺得對不起容戎。

  是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就被趕鴨子上架標記了沐思禮那一次?是容戎哭得傷心絕望提出退婚的那一次?還是更早的時候,當容戎用全心依賴的眼神看着他,脣如桃夭,低語輕柔,他其實就已經入了那人的魔咒……

  “啊!快看,那是海茵上校的機甲嗎?!”

  就在溫斯頓深深沉浸在自己感情裏的時候,一個士官突然大聲喊了出來,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惹來無數圍觀。

  “在哪在哪,銀色的機甲,我天,真的是海茵上校!”

  “海茵上校剛執行完十七區的任務,現在不應該是在回總部的路上嗎,爲什麼會在這裏?”

  “空間跳躍,肯定是用了空間跳躍!”

  “別逗了,從十七區到這裏的空間跳躍至少也要半個小時,可從我們接到求救信號到現在,不過也就二十幾分鍾而已,怎麼可能辦得到?”

  “海茵上校可是體能ss級的superman,做出點超常規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好嗎!”

  “哎呀你們別吵了,難道只有我在意海茵上校是從星艦那裏飛出來的,所以他到底救沒救得了那個機甲專家嗎?”

  “……救、救了吧。”

  “可那麼大的爆炸……”

  氣氛一時間再次沉悶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從剛剛開始便一直一言不發的溫斯頓的身上。

  溫斯頓的喉結微微一動,啞着嗓音道:“連接海茵艦隊的通訊,就說我要與他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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