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節 楚國之大戰略 作者:未知 昭陽的態度似乎在項汕的猜測之中。 項汕繼續說道:“魏國爲什麼想要姜氏齊地,因爲那裏有一個天然良港,楚軍水師幫助秦軍轉移姜氏齊地的齊民,就是從那處天然良港走的,沿着海岸線一直往東,到了萊州再直行不足四百里,就到可到辰國海岸。” 昭陽點了點頭:“確實是處妙地。” “對,魏國非常想要,我從辰國軍營那裏聽到了魏軍私下的討論,若有此港,魏國來往辰國僅需三十六,若是輕帆快船,順風只須八個時辰。” 聽項汕這麼一說,昭陽眼睛之中閃出光彩:“辰國利益巨大?” “何止是大,眼下辰國實際控制僅爲三分之一,但所得之利總量末將測算過,已經不低於楚國國庫半年的收益。” 楚王這時也說道:“秦國那白暉每次作戰必獲得極豐,他是越打越強,爲強楚必須學習秦國。寡人慾用楚國在辰國的所有的利益來換取秦國幫助楚國拿下東南沿海。” “王上英明,辰國再好,幾國去分難免有分配不公,而且利益也未必握在自己手中。攻略東南,依秦國在辰國用的法子,那麼獲利也相當巨大。” 項汕也說道:“糖,東南爲天然糖田。而且東南多山,多山必有藥材,必可以種茶樹。末將以爲,辰國的利益足可以換來秦國的尋藥之術,以及種茶的技術。再加上東南沿海風平浪靜,海里的鹽,魚也巨大的收益。” “借用秦大河君白暉的一句名言:沒錢,那裏來的精銳。” 昭陽不解:“這與攻魏有何關係?” “老令尹,不是攻魏,而是滅魏。趁魏國將力量放在辰國,移至莒城之時。魏國眼下正在遷都,雙都之魏說是強,實在弱。防衛力量被一分爲二。若是一軍攻大梁、一軍攻陶邑,魏國必不能兩全。” “可楚國,也沒有這麼多兵力?” 項汕說道:“韓國有。” 昭陽公再問:“還沒說,爲何要攻魏?” “滅魏有三大好處,第一破壞秦、韓、魏的三國聯盟。特別是秦、魏之間的無稅商貿。臣在辰國學到一些,秦這國一招太可怕,等秦國控制了魏國的商之時,魏國怕是一半都落在秦國之手,秦國可兵不血刃拿下魏國。” 昭陽點了點頭:“這個老夫也想到了,魏國眼下無人織布,因爲秦國的布匹更便宜。魏國的鐵匠也開始在秦人的匠坊作工,因爲自己打造鐵器,打一件賠一件。魏王想要海外利益,怕是也源於此。” 項汕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是,秦國在海外的利益實在太可怕,爲楚國可以安穩發展,依老令君與秦國的新盟,秦不攻楚總共還有十七年,但楚國也要早作準備。” “所以?” “所以,秦軍出海,只有兩條路,大江、大河。楚軍若是控制了大江、大河,楚國在接下來的十七年與秦國談判也能佔到一些優勢。” 昭陽點點頭:“在理。那最後一條?” “最後一條就是趙國,臣也是無意中在秦國學到了一招。” “講講。” 項汕說道:“在肥邑,中山遺民雖是投靠,但卻未必歸心。姜氏齊地的齊民爲躲避戰亂而北上,他們也未必是歸心。強秦派出武安君白起以雷霆之勢橫掃東胡大軍,但這種威懾也是有時效和。” “對。”昭陽認可項汕的話。 項汕很是佩服的感慨了一句:“白氏兄弟不愧是當世大才,齊民、中山遺民、以及極少秦國,在肥邑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任何一方都無法壓住另外的兩方聯手,奇蹟一般的在肥邑形成一種無比和睦的情景,但三方依在暗中競爭,卻沒有見不得光的事情。” “竟然有這等事……”昭陽如迴光返照一樣的竟然坐了起來。 項汕點了點頭:“確實有。若單獨兩方有對抗,卻擔心第三方趁機出手,所以也只有小衝突。” “你的意思是?” 項汕很鄭重的點了點頭:“天下大勢,想要對抗秦國只有一條路,天下爲三。” “爲三!”昭陽的眼睛都亮了:“此話有理。” 項汕繼續說道:“天下爲三,這個理論並非末將想出來的,此計依舊源自秦國大河君白暉,昭陽公可想眼下秦國之勢,秦在北方佔據趙國出雲,卻是趙民、林胡、秦人。而河套,卻是林胡、義渠、秦人。往西,雖然沒有足夠的情報,但末將猜測是烏氏、義渠、秦人。” “這……”昭陽顯然沒想到這一點。 項汕卻有足夠的理論依據:“再說巴蜀,巴蜀眼下實際上秦人、蜀民、九濮。還有西南,西南是九濮、秦人、滇池百族。” “還有,秦國有數術。其中就有一句,三角形爲最堅固之形,三足鼎最穩等理論。” “天下爲三!”昭陽點了點頭。 楚王說道:“這天下爲三,必然是秦、趙、楚三國。趙國經趙主父勵精圖治,是眼下唯一可以獨自與秦國對抗,但卻弱於秦國的強國。我大楚,可借秦之法,開發東南,若干年之後,楚必可與秦一戰,但未必可勝秦,但卻有趙。” “妙計。所以伐魏,是爲了滅魏。但能勝嗎?” 項汕說道:“依白氏兄弟之兵法,我楚軍可以姜氏齊地擺空營,然後主力祕密回彭城,從彭城以雷霆之勢突襲趙國新都,眼下只需要說服韓國從都城出兵,直撲大梁。魏國縱然不會滅國,只要殺死魏王以及魏國公族,便是大勝。” 楚王也緊接着說道:“魏兩都,必是財富無數。” “說服韓國。” 楚王點點頭:“對,說服韓國。” 昭陽想了想說道:“臣老了,怕是沒到韓國就會死在路上,臣推薦黃歇,此子雖然年輕,卻有才。相信他可以說服韓國,臣再有一個建議,王上派人去秦國,想辦法拖住白暉,只要白暉不動,此計便有保障。” 楚王來到昭陽的牀邊,坐了下來之後,很是認真的問道:“昭陽公,這不能與秦分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