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五節 要打嗎 作者:未知 蒙驁問白暉:“大河君,要打嗎?” 白暉揹着對着蒙驁,手背後站在地圖前已經足足有一柱香的時間了,不說話,一動也不動。 蒙驁認爲白暉在思考。 事實上,蒙驁這副軍事地圖有點亂,比起白起親自制作的地圖還是有差距的,蒙驁的地圖有他自己的風格,蒙驁自己看的很明白。 白暉不行。 白暉需要花時間去認真的端詳每一處細節。 又一柱香過去了,白暉總算是把主要的問題看明白。楚軍眼下的可能聚集之地,秦軍有可能使用的路線,以及每條路線最大的通行量。 並不是有路,就能夠讓大軍通行的。 小路、山路、亂石灘等,都會影響大軍的通行速度。 白暉轉過身來,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之後問道:“我兄長怎麼說?” 蒙驁回答:“武安君已經下過一道軍令,各將謹守營盤,可防禦,不可出擊。更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挑釁楚軍,絕不可主動出戰。” “恩!”白暉點了點頭。 白起這命令估計是朝堂上那些傢伙的意見,秦國十年不攻這盟約他們準備遵守到底。 秦與楚國又增加的十年,秦國顯然也不打算破壞。 可這麼多兵馬駐紮,消耗的糧草是巨大的。 白暉又問:“靈渠完工,還需要多少時日?” “初通船還需要二十天,完全完工還需要七十天左右。”蒙驁回答之後又補充了一句:“糧草充足,非常充足。” 白暉再問:“以蒙將軍所見,第一戰的戰場在何處對我大秦最有利?” 蒙驁示意左右退下。 那怕都是他身邊的人,這種高級別的戰略意圖蒙驁是不會讓人知道的,唯有白暉,白暉這種特殊身份,自然是可以知道一切的。 白暉也示意自己身邊的人退下之後,蒙驁說道:“以眼下大秦的兵力與秦楚邊界的勢態,可以再打一次垂沙之戰。” 白暉搖了搖了頭:“收拾一下,祕密隨我北上。” 蒙驁遲疑片刻後問道:“大河君以爲末將選的地點不好?” “不,若是秦楚對決,這地點非常好。安邑在我手,葉邑在我手,若再來一次垂沙之戰可以耗盡楚國最後一滴血,打掉楚國全部的戰爭潛力。” 白暉解釋之後,蒙驁追問:“那麼,大河君爲何搖頭?” “因爲有另一套戰術。” 白暉在地圖上一指:“我兄白起引一路兵馬,從漢水南下。宜陽、大梁、野王、長平的兵力是爲了防禦趙國的。藍田大營的兵馬纔是這次攻打楚國的主力,沿漢水而下。” 白暉連說了兩次漢水。 蒙驁猛然間明白了,蒙驁卻更加的疑惑:“大河君,這戰術已經用過一次了。” “誰規矩,一個好的戰術不能使用兩次?” 蒙驁有點急了:“大河君,天下人皆知臨淄之戰,沿漢水南下就是爲了攻打郢都,楚國不可能不防備這一線。到時,會是苦戰。藍田大營,並非……” 蒙驁停下了,有些話是不能隨便說出口的。 藍田大營眼下在秦軍全部的序列之中,只能算是準一流軍團,與宜陽軍團、雁門關軍團、長平軍團相比,無論在訓練上、裝備上、補給上都差半級。 也就是能和新港的守備軍團差不多。 攻打楚國郢都這樣級別的大戰,主力軍團不上戰場,這怎麼講得過去。 白暉笑問:“靈渠集結這七萬兵馬,比藍田營如何?” “只強不弱。” 蒙驁這不是狂妄,而是他這七萬兵馬當中有三萬巴蜀精銳、一萬魏軍精銳、兩萬韓軍精銳以及一萬宜陽營精銳,還有三千四衛二等兵,一千一等兵。 以及吳人兩千,越人兩千。 從裝備、訓練、伙食上與長平、雁門軍團持平,是秦軍一流的部隊。 白暉笑了笑:“好了,交待一下隨我北上,這場仗要打也在半年之後,沒什麼可急的。先穩住形勢,靈渠修好,這裏屯積糧草,訓練兵馬。就這樣。” “諾!” 白暉已經第二次要求蒙驁和自己祕密北上,蒙驁只好接下命令。 蒙驁安排了所有事務之後,只告訴了五個級別夠高,而且絕對忠心的將軍已經將祕密離開,其餘人並不知道蒙驁離開的事情。 秦王沒走,因爲秦王等着喫荔枝,只差半個月就成熟了,秦王準備留下半個,然後再走。 白暉親自去秦王的住處。 “王兄,喫什麼荔枝。” “是你說好喫的。” “王兄,你不能留下,你必須回咸陽,這事沒得商量。”白暉拉着秦王就準備往外拉。 秦王一推白暉的手:“我知道你的打算,你不想讓爲兄上戰場。” 白暉靠近秦王壓低聲音:“王兄,這裏是首戰之地。” 秦王乾笑兩聲:“行,爲兄不待在這裏,爲兄回南港如何?” 白暉臉皮抽了抽。 秦王把門關上,拉白暉回到屋內:“你們兄弟果真瞞着天下人,真正的首戰之地是南港北上之軍,對不對。” “不對。就是這裏。”白暉非常肯定的反駁了秦王的猜測。 秦王坐了下來,一臉笑意的看着白暉,他知道白暉沒說實話,這次真正的戰略調動兵力會超過四十五萬人,真正的作戰計劃,只有白起、白暉知道。 可以說,眼下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起的作法不但要騙過天下人,連同秦國的朝堂也一樣騙。 只有這樣,纔沒有人能夠推算出白起真正的戰略意圖。 “王兄,這裏一定會變成戰場的,我相信楚軍肯定最多會在半年之內,不低於十五萬兵馬會來攻打這裏。” 白暉再勸,秦王依舊搖了搖頭。 白暉有點急了:“王兄,怎麼樣你纔會離開。” “一個地名,就要一個地名。” 秦王也是懂戰略的,秦王也不多要求,一個地名他就知足了。 白暉連着作了數個深呼吸,這才走到桌前拿一杯水,然後坐在秦王身旁後手粘着水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寫完之後也不管秦王是否看清楚就將整杯水倒在地上,將那字跡毀掉。 西糜。 秦王臉都變白了,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西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