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讓子彈飛一會兒
在齊樂逸和顧秋走後。
趙桂芬讓兒子小遊在家照顧爸爸，她則帶着女兒瑤瑤出門抓藥。
路上，瑤瑤問起，“媽媽，這個哥哥比媽媽還要厲害嗎？”
趙桂芬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不然你的鼻炎媽媽我爲什麼會帶你去慶雲市看，而不是媽媽自己給你看。”
“伱忘了，之前你生病了，可都是媽媽幫你看的。”
瑤瑤似懂非懂的道：“我知道了，就像我會畫畫，哥哥不會，但哥哥會做飯，我不會。”
趙桂芬笑而不語
接下來的日子裏。
趙桂芬在重複以往生活節奏的同時，又多了一項任務。
就是煎藥。
每天雷打不動。
可滿心的希望，卻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趨於黯淡。
趙桂芬擦了擦程建華嘴角的藥漬。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
藥也喝了五副。
但丈夫的病絲毫不見起色。
按照以往她的瞭解，凡是齊樂逸所開的藥，最遲三天之內，最快幾個小時，必定見效。
“建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程建華竭力的吐出一個字，“好……”
彷彿這一個字，已經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趙桂芬聞言，心跌落谷底。
這個樣子，那能叫做好，和之前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漸漸的，趙桂芬對齊樂逸起了埋怨之心。
她知道這樣想是不對的。
人家本可以不來，是自己請求。
現在病沒好，不應該怪罪人家，人家本身就不是治療這方面的專家。
當時人家來之前都說了，試一試。
並沒有說保證治好。
趙桂芬本身就是醫生，也知道沒有哪個醫生敢打包票。
她只能不斷開導、安慰自己。
最終，她選擇去詢問齊樂逸。
齊樂逸卻絲毫沒有感覺奇怪，“趙姐，彆着急，這病時日久，藥喝下去一時半會兒不見效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不是開了十五劑，喝完再看。”
對於趙桂芬的關心則亂，齊樂逸表示理解。
趙桂芬帶着歉意的道：“小齊，實在對不住，你看我，我也是個醫生，怎麼就想不通呢。”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就宛如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承載着她全部的希望，實在不願放棄，更不想放棄。
齊樂逸道：“沒事，你如果不放心，等會兒下班，我再和你回去看看。”
趙桂芬搖搖頭，表示不用了。
在藥喝完之前，她不會再胡思亂想。
等趙桂芬走後。
顧秋湊近，低聲道：“師哥，趙老師也是心急，你別生氣。”
齊樂逸道：“這有什麼可生氣的，這要是換成你……”
聲音戛然而止。
顧秋眨眨眼，追問道：“換成我怎麼樣？”
齊樂逸道：“沒什麼，等會兒喫什麼？”
其實他想說，要是換成你病了，我比趙桂芬都急。
只不過想想覺得不吉利，還是不說爲好。
顧秋卻不依不饒，“師哥~，每到這個時候，你總用喫什麼來回避問題。”
她嘟起嘴巴，拉着齊樂逸的手袖，“說嘛說嘛，我想聽，就說一句，換成是我，你會怎麼樣？”
齊樂逸根本抵擋不住她的撒嬌攻勢，瞬間敗下陣來。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嘻嘻嘻，我也是。”顧秋滿意的點點頭，“現在你可以請我喫飯了。”
齊樂逸反問道：“我有說過要請你喫飯嗎？”
顧秋手指翹起，“真男人，永遠不會眼睜睜看着女人買單。”
齊樂逸聞言，緩緩的閉上雙眼。
顧秋大笑而起，不可自抑。
——
“媽媽，藥好了。”
小遊走進臥室朝正在給爸爸擦臉的媽媽喊了一聲。
趙桂芬放下手裏的毛巾，出去將藥端了進來。
這已經是最後一副。
趙桂芬的心情，卻從谷底緩緩升起。
就在五天前，丈夫艱難的告訴她，身上沒有之前那麼疼了，也感覺到了些許知覺。
這一次，丈夫不像是在故意安慰自己的樣子，而是身體真的有所好轉。
趙桂芬知道，藥起作用了。
於是在喂完藥的第二天。
趙桂芬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成了齊樂逸接待的第一個患者……家屬。
齊樂逸沒有貿然開藥。
而是在中午下班之後去趙桂芬家一趟，把脈問診後，確定病情好轉，這纔開方。
“趙姐，效不更方，加黃芪30g，我再開二十劑。”
“好好好，等會兒我就去拿藥。”趙桂芬點頭如搗蒜。
而程建華也沒有之前一開始那麼激動。
——
坐在診療室來複診的方茗芳表情有些古怪。
因爲她對面的趙醫生，給她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和往常都不太一樣。
要細說區別，那就是之前的趙醫生眉宇間總是帶着化不開的憂愁。
可今天的趙醫生的臉上，卻再見不到那濃濃的愁苦之色，反而有些喜色縈繞。
方茗芳道：“趙醫生，家裏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
趙桂芬眉頭一挑，“怎麼會這麼問？”
方茗芳道：“我看你很高興的樣子，和我說話嘴角都往上翹，笑的太明顯了。”
趙桂芬扭頭朝掛在牆上的鏡子掃了一眼，還真是。
“我丈夫的病有起色了。”
“是嗎，那可太好了。”方茗芳由衷的替她感到開心。
她來醫院的次數很多，本身也是外向性子。
一來二去，就和趙桂芬熟絡起來，也知道了她家的情況。
其實在這永源鎮一畝三分地，真要說有什麼祕密，不見得。
這整個衛生院，年輕人或許不清楚，但在他們老一輩那裏，跟透明似的。
方茗芳道：“去哪個醫院看好的？”
趙桂芬道：“沒去，我找同事幫忙看的。”
方茗芳頓時來興趣，彷彿窺探到了什麼大祕密一樣，身子往前伸。
趙桂芬見狀，笑道：“就旁邊那個，齊樂逸，你之前不是還和我說過，人長的白白淨淨，還想介紹給你孫女。”
方茗芳難以置信的道：“他？趙醫生，你們中醫不是越老醫術越好，那小年輕我看着剛畢業沒多久啊。”
趙桂芬眼神一變，“或許他是例外吧。”
隨即又在心中唸叨一句：我希望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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