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前因後果
齊樂逸看向小李和何醫生。
兩人露出無奈的笑容。
齊樂逸只好說道:“你先彆着急,和我說說他怎麼了。”
老嫗道:“還要怎麼說,人不就躺在這嘛,你快給看看。”
“是啊,我爸都成這樣了,你怎麼還問東問西的。”
“趕快看吧,人命關天啊。”
患者的一兒一女也開了口。
恰在此時,呂涯匆匆趕來。
患者家屬一見到呂涯,神情瞬間激動起來,紛紛上前,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呂叔叔,伱們這的醫生怎麼回事,不看病人,淨東拉西扯的。”
“呂叔,我爸可是和你從小玩到大的,你不能見死不救。”
“快讓這個小中醫救人。”
“老呂啊。”老嫗上前,“別的我不說了,反正老趙這病,你可得看好了。”
呂涯對他們的言語不置一詞。
更連看他們一眼的心思沒有,而是自顧自的走到牀前,看向躺在牀上的老趙。
他和老趙是一個村的,還是鄰居,關係屬於穿開襠褲長大的那種。
後來隨着年歲越長,各自結了婚,也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相互之間的聯繫就越來越少。
沒想到再見時,兒時好友竟成這般模樣。
形若枯槁,氣若游絲。
呂涯道:“要想治病,就得先弄清病因,老趙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有什麼好隱瞞的,齊醫生就在這,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如果你們還想救老趙的話,就快點說。”
呂涯開了口。
患者家屬面面相覷。
最終還是老嫗道:“說就說,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們家老趙是中風。”
齊樂逸道:“什麼時候?”
老嫗道:“過完元宵,具體時間我也記不太清了。”
齊樂逸道:“有沒有去醫院?”
老嫗道:“沒有。”
齊樂逸道:“爲什麼不去?”
老嫗道:“我姑那有個土方子,說是專治中風。”
齊樂逸眉頭一挑,“什麼土方子?”
他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老嫗語塞,她有些想不起來了。
幸好她大兒子的記憶力還算不錯,上前說道:“用大黃半斤,黑豆三升,水六公斤,和豆一起煮熟,每天喝個兩三碗,就能治療中風。”
齊樂逸道:“有誰被治好過?”
大兒子道;“我姑說有,我姑能騙我們嗎,你這醫生真是的。”
齊樂逸道;“那後來呢?”
事實的結果已經擺在眼前,患者根本沒有好,不然也不用來找他了。
大兒子道:“後來我有個朋友告訴我,這方子沒用,不然我爸早好了,他那有一個,讓我試試。”
齊樂逸聽到這,只覺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
但他還是壓了下來。
大兒子繼續說道:“我想着我爸都這樣了,試試也好,說不定有效果呢。”
“我朋友就把方子給我,用那什麼通聖散、四物湯……還有黃……黃……黃連解毒湯,對,是黃連解毒湯,把它們合在一起喝,效果極快。”
“就是……就是……”
齊樂逸眼神一變,怒視着他,“就是怎麼樣?”
大兒子心中一怯,脫口而出,“就是喝了一兩個月,我爸說越來越困,想睡覺,我們就沒喝了。”
“後來我三叔說他也有個土方子,我二舅也有,我姐的公公的朋友也有,我們就都試了試。”
齊樂逸差點氣炸了肺。
這算什麼?
把人當試藥機器?
別人試新藥都給錢的,還慎之又慎。
你們不但不給錢,還濫用?
齊樂逸咬牙切齒的道:“後來呢?”
大兒子道;“你這醫生什麼表情啊,我們也不懂。”
不懂你們亂喝個他媽的藥啊。
齊樂逸差點想給他一拳。
隨後齊樂逸再度詳細詢問。
得知病人除一開始的半身不遂、四肢麻痹、精神昏憒外。
再增喑啞不能言,氣冷手足寒。
“你快救救我爸啊,還問什麼,該說的我們可都說了。”女兒連聲催促。
齊樂逸置若罔聞,深吸一口氣,坐到牀前。
視其舌,切其脈。
六脈如蛛絲細。
齊樂逸眼睛一眯,半晌無語。
結合脈症來看,患者已病入膏肓,不可救也。
呂涯見狀,低聲問道:“齊醫生,他怎麼樣?”
齊樂逸站起身,道:“病有表裏虛實寒熱不等,藥有君臣佐使大小奇偶之制,他們所服的藥毫無根據考憑,所以導致這病越來越重。”
“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們不想聽,快治啊。”大兒子急不可耐。
齊樂逸瞪了他一眼,直截了當的道:“我的建議是……”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
齊樂逸緩緩道:“轉院。”
說轉院都是客氣的,不然他直接就說回去準備後事了。
“什麼,轉院?”
“你這算什麼醫生?”
“我們來找你,你告訴我們轉院。”
“不行,我們就認定你,你必須治。”
“呂叔,你說句話啊。”
“你們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呂涯大手往桌上一拍,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將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此刻的呂涯,形如暴怒的狂獅。
“一口一個救你爸,你們那是想救你爸嗎?你們那是不想人財兩空。”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就全指望着老趙那點退休金活着嗎。”
“生怕治不好病,還把這麼多年喫的退休金全給花出去,所以才用那什麼狗屁土方子治。”
“現在好了,人變成這樣了,纔想起來來醫院,早幹嘛去了。”
呂涯手指着他們,一個一個的指了過去,“老趙辛苦了一輩子,沒想到養了你們這幾個畜生。”
這一刻,他不是以院長的身份,而是以老趙朋友的身份。
話音落地,衆人臉色大變。
這也說的太難聽了。
老嫗怒道:“呂涯,你說的什麼話,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們。”
呂涯瞪着她,“你以爲你是個什麼好東西,當初老趙沒嫌棄你帶着兩孩子,娶你進門,就你乾的那些破事,擱我,早他媽和你離婚了。”
呂涯這一開了口,就再也收不住。
那嘴跟機關槍似的,叭叭叭,罵的對方根本還不了口。
看得出來,呂涯早已對這家人滿腹怨言。
一時之間,病房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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