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我帶着異世的愛奔向你(一)-錄
城郊一所僻靜的診所裏,一個男人躺在一張純白的安樂椅上靜靜的等待着……
一個女人蹬着踢踏的細高跟鞋,整理了一下稍短的*裙,微笑着走了過來。
“我要的是醫生……”男人有些疑惑。
“我就是醫生!”趙小玉一字一句道。
男人有些不信,“那爲什麼你穿*服?”
趙小玉嫵媚地笑笑,沒有答話,天知道,她壓根就不是做醫生的料,而且還是個心理醫生。
這是她的家族小店,她想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管得着嗎?
她儘量保持着職業笑容走了過去,坐在旁邊,不多廢話,對安樂椅上的男人說,“好,我們……開始吧!”
她扶了扶眼睛上那副厚厚的黑框眼鏡,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精緻的懷錶,開始左右搖晃,男人的眼神也開始尾隨着懷錶搖擺的頻率左右移動,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和起來,“好……就這樣,把注意力集中在表上……看着它……輕輕的擺動,儘量放鬆思維……一,二,三……說說你看到了什麼……”
看着手裏的懷錶出柔和的光芒,在溫暖的小房間裏,左右搖擺着,那男人晃着圓圓的腦袋,眼珠子骨溜骨溜直轉,連打了幾個哈欠,卻還是兩眼放光,精神好似頂好!
趙小玉心想,“這樣都還催眠不了你?連我都快睡着了……”
屋內靜默異常,晌午過後的陽光,總是讓人有些懶洋洋,一個小時過後,她不覺有些眯眯眼,有些昏昏然……
睜開眼,卻如到了另一個虛空。
“咦?我怎麼會在這裏?”
紅牀帳暖夢**!
趙小玉環顧四周,訝異得看着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石牆上,紅木綠窗格外一片芳草的香氣,撲面而來,幾顆繁星熹微的星光,伴着月亮的清輝灑進這屋子。
她低頭一看,咦?我怎麼穿了古代的衣服,還這般……她看了看那低開的蝤蠐鑲黃領,露出一抹雪白,在外面那襲紅輕紗長裾衣的掩映下,愈美麗絕倫。
一面銅鏡一晃而過,看着鏡中那張麗人面,若桃粉黛鬢如雲,硃紅脣,巧笑倩倩,美目回眸一笑生媚……她喫驚不小,天!即便沒了那眼鏡,她也絕不可能如此美貌吧?
她不敢伸手掐自己的臉,便如吹彈可破,這美麗,即便是片刻停留在她這張資質平平的臉上也好。
她蓮步輕移,繞過了那鍺褐色的大屏風,豁然開朗,房中環境甚是雅緻,散着霧氣,顯得有些朦朧。
一把古檀木琴端正的放在小案几上,通透如雞血石一般,卻擦拭得很乾淨,不留一絲灰塵。旁邊擱着一個暗黑色的小香爐,騰騰冉冉繞樑之上,是迷醉人心肺的迷迭香。
啊,居然有個男子,如此隨意慵懶地半躺在這紅紗牀上,可那模樣卻依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只知道是個妙有姿容,若檀郎又若鹿溪子般的男子。
“你……你是誰?”她不覺輕問,許是見了如此儒雅風流的男子,連自己的聲音也溫柔了許多。
“小玉兒,我一定要你今生難忘……”那人似在她耳邊低低淺淺的傾訴,那聲音帶着低沉的磁性,如夢寐般蠱惑而誘人。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我好似在哪裏見過你?”她有些心急,生怕他突然消失無蹤一般。
男人輕揚嘴角,雙脣輕動,如耳畔呢喃……
玉兒,玉兒……
那聲音突如琴音一轉,一聲一聲,變作幾個不同的聲音,若有若無在耳邊輕吟,似痛苦般喘息,又似纏綿的呢喃,令她渾身顫抖,忍不住想逃,稍稍退後一步,轉身卻又似進入另一個虛空。
那是一片長長的草坡,月光下,碧草青青,夜風寒涼,一個男人容貌依然朦朧,似乎便在近前苦嘆,若痛苦*。
“我對不住你……我……我不能,我過得了你這關,卻始終過不了自己……”
“你你……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她心中說不出的慌亂,推開他,可那人卻那麼熟悉,熟悉到令人窒息。
她閉了眼,不願睜開,卻聽另外一個聲音在低低淺淺傾訴,心中狂跳不止,再睜開眼,眼前卻是金鑾御殿,花團緊簇,朦朧的陽光下,近處走來一個男子,大手溫柔地拉了一個女子的柔荑,二人緩緩走到一棵桃樹下。
“玉兒……你我二人不若定下一個約定如何?”又是一個容顏陌生而感覺熟悉的男人,他沉穩而誘人的聲音傳過來,卻是笑着對那粉紅紗白裙的女子如是說。
怎麼那女人的名字裏也帶了一個“玉”字?
“什麼約定,我的郎?”那女子擡起一張芙蓉美玉般的臉,聲音嬌嬌怯怯若黃鶯輕啼,有如天籟。
趙小玉初見那張臉,心中一驚,不由退了兩步,驚得張大了嘴,兀自又看。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男人折了一根桃樹枝條在手,吟道。
那佳人輕輕一笑,聲音婉轉玲瓏,郎君,你看你看,我在花間爲你一舞!那女子巧笑倩兮,輕紗羅袖一舞,空靈旋轉,身子帶着紗裯飄帶,跳起了掌上舞,宛若仙子輕盈!
咯咯咯——
玉兒,你好美!陽光下,那紛紛揚揚的桃花瓣撒了一地,是那男子柔柔的笑,卻笑得人心痛。他伸出手去撫摸那女子的臉龐,宛若愛撫一朵嬌豔的花。
趙小玉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兩個人,恍惚間竟然覺得那男人的手卻像是摸在她的臉上,頓時如揪心般疼痛,她跑過去,揮着手,問:“……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怎麼不回答我?”
那兩人好似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桃樹下,依然妾舞郎笑,羨煞旁人。
既然得不到答案,趙小玉不願再看,不願再聽。
她捂了耳朵,心中留下的全是痛。這痛悄悄漫滅,快將她吞噬。她不明白何以那聲音不斷傳來,亂人心智。
“叮——”一陣刺耳的鈴音,她醒了過來,眼睛卻還盈着淚,又是這個夢?
這……這個夢,自從未婚夫走了之後,便一直跟着她,時不時的出現,似乎在暗示着她什麼?那夢……居然如此真實,讓人難以忽視。她那狂跳的心臟,撲通撲通,一聲接一聲,令人一陣大口喘息,總算定下神來,卻突感身邊異樣。
“啊——你幹什麼?”尖叫聲讓眼前那肥男人埋在她胸前的圓腦袋擡起,是剛纔那個正需要被催眠的病人。
他聽她驚叫,心虛地停住了那隻正在解她*裙上的第二顆鈕釦的手。
***,你算什麼東西,敢喫老孃豆腐!
趙小玉驚得大叫一聲,安樂椅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啪——”一聲被壓壞了,兩人同時滾到了地上。
她又一次如此大意,居然在催眠病人的時候,催眠了自己。
真是失敗至極!
她顧不得疼痛,使出喫奶的力氣,一把將趴在身上的男人掀翻在地,上前對準那人的命根子就是一腳,惡狠狠的罵道:“***,老孃這裏像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嗎?你這*不識字嗎?招牌上不是寫着‘趙氏心理診所’嗎?你這*——居然跑老孃這兒來耍流氓,你……你***不想活了——”
男人驚得下破了膽,自知理虧,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一邊往外跑,一邊罵道,“要不是你這女人先勾引我,好好的跳什麼*?就你這貨色,老子才瞧不上眼呢?神經病——”
“我我……我幾時跳舞來着?”趙小玉有些支支吾吾,又想起那桃花紛飛中的美人倩笑一舞。難道自己方纔真的跳舞來着?也許吧!畢竟是八年的舞蹈底子,即使她不是美人胚子,也是個極好的舞蹈苗子。
可即便方纔自己真的跳舞來着,也絕對不是在這個病人面前跳的,朦朧間她憶起剛纔那個男人柔柔的笑,笑得竟是如此窩心呢?這眼前的“豬頭”哪能比?
那“豬頭”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沓票子,扔在那壞了的躺椅上,許是怕麻煩吧!他悶悶道:“算老子今天倒黴,若是今後老子聽了什麼有關今天的風言風語,定要你這女人好”
這話分明是帶着威脅的,但好歹他也是商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都不怕,就怕失了臉面。
什麼叫“就你這貨色——”?趙小玉覺得這句把自己比作貨物的話,並不能讓人想到呂不韋那“奇貨可居”的美豔朱姬,而是徹徹底底侮辱了她的她隨手脫下高跟鞋就朝那“豬頭”扔了過去,對着人家的背影大吼了一聲,“滾——”
趙小玉,24歲,正宗的中國人,三年前一場意外,家裏雙親連同未婚夫統統集體去地府報到了,只給她留下一個心理診所——家族產業。
她勉力支持,從事心理醫生的工作都三年了,冥冥之中,卻還是忘記不了跳舞。這心理醫生的主業功底倒還不如那舞蹈副業,如今連這診所的房租,還要*時不時的舞蹈客串掙回來的票子賙濟。
電話依然在響個不停,她爬起身來,還是把那些鈔票捏在了手裏,雖然方纔差點就被*給……,可還是不能爲了自個兒的面子,奮力得撕了這麼多粉粉紅紅的票子。
讓她做個實實在在的妖女,倒有可能,但要她做個貞潔烈女,勒緊褲腰帶過活,卻還是沒能那麼高尚。
一看來顯,竟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妖女”吳菲菲。
不過也多虧了是她,若不是這救命電話,方纔還不知道會怎樣?
她一想到那*的“肥豬手”在身上游蕩,竟不覺汗顏。
“喂——”她有些氣悶,聲音聽上去病懨懨的。
“小玉——你在幹什麼呢?”電話那頭傳來那妮子,低低淺淺的聲音,還是那般嬌滴滴的,讓人聯想到她那同樣嬌滴滴的容貌。
“我正在打蒼蠅呢——啪——啪!”她呵呵一陣傻笑,隨手將方纔的那一沓票子拍向那辦公桌面。要不怎樣,總不能說是遇到*佔便宜了吧!
“哦,這些天挺悶熱的,聽說會有雷陣雨呢!有蒼蠅是正常的,那……那……你那裏有沒有蚊子?”吳菲菲聲音竟有些支支吾吾。
“沒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無厘頭?”趙小玉皺了皺眉頭,只要吳菲菲這妮子有一搭無一搭的顧左右而言它,就必定是有事相求。
“你能來金華大酒店咖啡廳28座嗎?”那頭吳菲菲的聲音很小,似乎是故意壓低了說的。
“幹嘛?要我現場跳一支舞嗎?多少錢?”趙小玉瞄瞄那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夕陽落山了。
“不是了——那個……就是……”
“到底是什麼?如果不是跟ney有關的,你別找我!最近本姑娘命犯桃花,今晚如果沒事,我可不想四處難竄!”一想起方纔那幕,趙小玉又心驚膽戰。
“小玉啊——你怎麼眼裏就只有錢啊,難道你唯一的朋友我,也命犯桃花你都不管嗎?”吳菲菲在那頭低聲懇求。
“什麼——”趙小玉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看來這妮子又看上哪個帥哥了,但願這次別像上次那樣八卦,只不過空歡喜一場。
“嗯嗯——好!就這樣!”
“什麼時候?”
一番交頭接耳……“十分鐘,十分鐘!來晚了人就走了!”電話那頭吳菲菲的聲音有些着急。
不知這丫又看到了誰呢?是貝克漢姆還是“碟中諜”?
吳菲菲,24歲,有些花癡卻又膽小怕事,成天像只綠頭蒼蠅一般亂竄,四處尋找帥哥,一心就像嫁個有錢人,要想找個既帥又有錢,還得有素質的男人還真不好找!
沒聽《單身情歌》這麼唱的嗎?“世界上垃圾的人到處有,極品的還真難找一個,愛要越挫越勇,恨要徹底執着……”
看在她越挫越勇的份上,趙小玉幾乎每次都“捨命陪君子”,稱職地扮演“護花使者”這一角,沒辦法,誰讓她們是鐵桿好友呢?
“好好好——就是颳風下雨,打雷閃電我也來!”經不起好友苦苦相求,趙小玉顯然忘記了剛纔的失誤,撿起剛纔掉在地上的懷錶,連*裙都來不及脫,便箭一般衝了出去……
媽的,就是上吊,也讓老孃我喘口氣吧!真是遇到你姑奶奶了!
十分鐘後。
電梯停在了金華酒店第18層,趙小玉緩緩走進去,擡眼一看,抿嘴笑笑:“這咖啡廳名字倒容易勾起人遐想,居然就叫‘我在18樓等你’”。
咖啡廳里正放着《卡薩布蘭卡》舒緩的曲子,廳臺正中坐着一名男歌手,嗓音低沉嘶啞的唱着英文,悠揚而旋轉,讓人忍不住想曼妙一舞:
我以爲在看卡薩布蘭卡時,你愛上了我
在點着燭光的裏克咖啡館裏的吊扇下牽手
我們躲在聚光燈照不到的陰影裏
你的眼裏映着摩洛哥的月光
隨着電影在我那輛舊雪佛萊裏變着魔術
噢!卡薩布蘭卡的親吻依舊
但沒有了你的嘆息,那吻已不成吻
請來卡薩布蘭卡找我
隨着時光流逝,我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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