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美人如花隔雲端(四)-長生錄
她有些忘乎所以,竟要點頭,卻忽然瞄見令狐行一張冷臉,就像包黑子轉世,念道:“聖子一出,五毒盡滅。”
趙小玉有些聽不明白,但也不免內疚,“我怎能見了新歡,便忘了舊愛呢?看令狐行這呆瓜,竟同未婚夫那樣,被自己偶爾的移情別戀氣得胡言亂語了?”
她愣愣地盯了令狐行一會兒,有些厚臉皮的問:“你在喫什麼醋?”
令狐行只覺得怒火快要從胸口噴出來,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這個人明明就是個五毒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世人都不容,她居然一口一個“小白”,叫得這麼親熱,還想跟着人家遊江南?拳頭不由得握緊,吼了一聲:“我沒有——”
許是她被自己嚇住,倒也識趣,縮了回去。
古代男子都愛女子柔順忠貞吧!這疑似“小白”也好,令狐行也好,都應該如是。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好!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表現表現?這欲擒故縱的把戲有誰不會?
趙小玉想着,竟然突然換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輕輕垂,對白衣男子道:“多謝公子美意,小女子現下還不能跟你走,銀子多少倒是看得輕的。”
她一邊這麼說着,一邊顫巍巍地伸出手假意遞出那張突如其來的兩千兩銀票。
看我視金錢如糞土,夠忠貞了吧?
辰弒看了看趙小玉手裏遞出的銀票,微微蹙了蹙眉,眼裏閃過一絲詭異,但一見她把那張銀票攥得可以擰出水來,不由得又笑了,道:“姑娘不必過謙,若是姑娘喜歡的,在下說送,便真的送了。”
趙小玉聞言,心裏頓時樂得開了花,擡起頭,又故作嬌羞地看了男人一眼,聽男人的聲音卻好似空靈一般玄妙純美,心道:“天!世間還真有這種討人歡心的美男子,‘在下說送,便真的送了’,還真是知道我趙小玉愛財如命的心意。可不知爲何頭怎麼暈暈的?”
她又看了看令狐行,甚至有些得意,那神情彷彿在說,瞧,是人家硬要送我的。不是我不還給人家。開始無視令狐行鐵青的容顏,遊不成江南,有這麼多飛錢票子倒也何意的!
不知是被手裏的一沓票子樂暈了頭,還是被男人的甜言迷了心志,似乎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就用去了一大半,軟軟的,提不起勁兒,剛走到草蓆邊坐下,卻見樓上跳下一個女人來,手裏突然多了一把長劍,冷冷的看着她。
竟是那“奇花閣”的南美人。方纔已經趁那牛仙客看向樓下當兒,放了*在茶水裏,現下已經被藥翻了,反正這半年多來,該打聽的,都打聽到了,也不枉自己出賣色相這麼久,現下也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了。
她所做的一切,若說是爲了五毒教教主,不若說是爲了眼前那男人,看他突然又生出花花腸子來,她雖然有些不樂意,倒也只好由着他,只把怒氣全撒在他想勾搭的這小美人身上,再也坐不住,在樓上提劍飛了下來。若是他們打起來,她倒可找時機結果了這個女人。
趙小玉本就是個不甘示弱的主兒,愣是把那女人給頂了回去,心道:“什麼看?沒見過我這麼靚的嗎?嫉妒,八成是嫉妒,她一定是方纔那‘小白’的姘頭,看見她男人對我好,氣不過,想殺人啊?”
不想那女人盯着趙小玉看了一會兒,再看了看她手裏的銀票,忽然就笑了,笑得莞兒,竟像一朵開在薄霧裏嬌豔的芙蓉,忽明忽滅的,讓人琢磨不透。
細看她的模樣,倒也不俗,明眸皓齒,一雙媚眼,一身海藻藍衣紗裙,低開的領子,露出若隱若現的豐滿*,透着一身妖媚之氣,長長的黑挽了浮雲髻披在身後,果然不愧稱之爲——南美人。
她輕輕走向那白衣男子,便如踏着芙蓉一般,輕靈而豔媚,看見男子看向她,立即低下了頭,低低地喚了一聲:“師兄——”
白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頜,卻對令狐行道:“看來這如來道士似乎不樂意我帶這位賣身葬爺的玉兒姑娘走啊?那麼在下只有斗膽偷香一試了!”遂又有些挑逗的看向了趙小玉。
偷香?什麼香不香的?
趙小玉有些惡俗的想象這男人在打她什麼主意,開始有些不樂意,對於自命不凡的男人,她是一概厭惡的。
你以爲你長得帥,錢多人靚就了不得嗎?也得看姑奶奶我願不願意啊?
這世上,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就算是小湯哥亦或是貝克漢姆,也不能強迫她怎樣。
她有些氣惱,人一賤,便要被人看輕,便一本正經道:“我不會跟你走!你別做美夢了!”
她把錢揣進兜裏,覺得沒有必要把這戲演下去,反正也被這人看穿了,踢踢草蓆下的人,打算走人,卻不見草蓆下那人反應,難不成又睡着了?這一下,竟然耗掉了不少力氣一般,整個人坐在了地上。
令狐行感到了來人眼裏的挑釁,看他渾身邪氣,又看見趙小玉轉瞬便煞白的臉龐,心裏一驚,莫不是中毒?
他即刻擋在趙小玉身前,冷言道:“我不會讓她跟你走!”
拂塵一掃,看似輕輕揮出,腳下的沙塵、樹葉卻被掄起了一個圈,倒像是一塊石子落入水中,平靜的湖面立即盪漾開一圈圈漣漪,繞在令狐行與趙小玉的身側四周,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
氣浪一浪高過一浪,恰似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渦旋,以令狐行腳下站立的位置爲中心點,層層疊疊向四周推去,如一陣大風颳過,地上的樹葉渣滓,被捲了起來,打着圈,轉了又轉,像是被人操縱的八角布偶,左右翻轉撕扯着薄如蟬翼的葉片,霎時間,風力強勁,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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