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親情兩難顧 當愛誰（十）-長生錄
“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趙小玉越覺得不對勁選的
吳菲菲支支吾吾道：“瑁……瑁……”忽地深吸一口氣，擡起頭道：“壽王殿下，他不願再交換回來了。這次瑤若隨我一同回來，便是要你同玉環姐到底有多相似。適才她已經來見過你，連她這個日日貼身的侍婢都幾乎分辨不出你與玉環姐的真僞，相信皇上也分辨不出……”
趙小玉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這樣展，難以置信道：“菲菲……你的意思是……讓我代替楊玉環，長留宮中，而真正的楊玉環和那個什麼壽王李瑁就從此雙宿雙棲？”她不敢相信這種殘忍的安排，竟然是出自自己好友的口中。但事與願違，吳菲菲果然重重地點了點頭，忽而握住她的手，似在說服她道：“小玉，你就這樣留在宮裏不好嗎？反正你一直都是這麼愛財如命的，這宮裏，憑藉皇上對玉環姐的寵愛，皇上也一定會待你百般恩遇的，這是多少娘娘們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小玉你……”
話未說完，卻聞“啪——”地一聲，吳菲菲的臉上頓時顯出了一個碩大的五指印。
趙小玉正用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她。
因爲氣惱，她的手甚至還沒有放下，就已經開始不住地顫抖。
空氣，似乎在那一刻，凝滯在了兩人之間。
半晌，趙小玉才長長喘了一口氣，只覺得心如刀絞，脣齒寒涼道：“真不敢相信，方纔這些話，竟然出自我最好最好的好友之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真秉淳的花癡菲嗎？”
吳菲菲似乎也有些惱怒，昂起頭，看着好友，大聲道：“你信不信都好！小玉，我一直當你是我朋友，不過，你要明白，人是會變的！自從我穿越來到古代，一直孤苦無依，甚至淪落到要沿街乞討，還要受男人的欺負，好不容易，我才得遇貴人，搖身一變，從一個人人唾棄的乞丐婆，變成了韋昭訓的女兒，即便是收養的，也可以不再受人氣！”看着趙小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吳菲菲聳聳肩，冷笑自嘲道：“不要那樣看着我，有什麼奇怪？我從未對你講過這些，和你的經歷比起來，我哪裏能有你幸運，不僅吃了一顆神奇的珠子，穿越後更搖身一變，變成了名垂千古的四大美人之一，你輕輕招招手，便有一大堆的男子聽你號令，博你歡顏選的你的令狐哥哥也罷，風流聖子也好，至少，你遇到的，都是些真心待你好的人！”
她頓頓，直起身來，走到牀下，似乎在回憶往事。趙小玉本在後悔出了好友，在打她的那一瞬，便開始暗自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打花癡菲了。可聽聞她這樣講，心中更自氣惱，道：“我不知道你遇到這麼多事，可是……不管怎樣，你也不該不顧我的感受，要我代替那什麼楊玉環強留在宮中啊，再說，我吃了那珠子，就變得跟楊玉環相似，我也不想啊！”
她把這些話吼了回去，越覺得自己這一個多月以來，原來一直都被人**於股掌之間，而這個人，竟然還是自己的好友——花癡菲，想起昔日在現代的時候，兩人無話不談，相依相伴的情形，心頭一酸，淚水開始涌了上來，在眼眶中打轉。
哪知，吳菲菲更加歇斯底里，淚水奔涌而出，吼了過來，道：“趙小玉，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很多上都寫女主穿越好，穿越後如何如何，更得到真心人相待，白頭偕老……全是屁話！我自來命苦，在現代總是不敢去面對，不敢去追求自己所愛，剛一追求，又遇上了莫名其妙的殺手！來到古代我吃盡了苦頭，從韋紹訓認我做義女的那一天起，我便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爭取到我想要的東西。如今承蒙皇恩浩蕩，我總算可以明媒正娶做壽王妃。身爲他的妃子，我豈能不隨他的心願？”
趙小玉憤怒不已，又將淚花狠狠嚥了回去，冷冷笑道：“菲菲，我這是第一次打你，以前，可都是你打我的……不過，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打你，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愛慕李瑁並沒有什麼過錯，不過，有兩點你錯了，強求來的愛情是沒有結果的，你爲他做這些，他難道就會愛上你嗎？這是你一錯，你更錯的是，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成全你自己，這就是錯上加錯！你以爲我趙小玉眼裏只有錢嗎？”她瞪着吳菲菲，良久，才艱澀道：“從此以後，你我……情誼已盡，你……好自爲之吧！”她冷冷地說完，心灰意冷，連牀上的財物也沒有拿，便抽身而走。
吳菲菲一臉錯愕，半晌纔回過神來，忽而嚎啕大哭，哭喊着，撲過去，拉住趙小玉道：“小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壞，是我錯了，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原諒我這一次吧！不要走，不要走！”趙小玉心中難受，卻還是努力甩開她的手，又向前跨出幾步，冷冷道：“如果你還念你我多年的情分，請讓我走！我要自由！否則，我就去把一切實情告訴皇上。”此時此刻，趙小玉心中忽地對辰弒百般思念起來：若是他在這裏，一定會毫不猶豫帶我遠走高飛的，他施展的輕功的時候，總是那樣瀟灑，一定會帶我飛過這高高的紅牆朱瓦，帶我到一個自由的地方。如此一想，更自難受，想到自己被困皇城，倍感委屈，真想大哭一場。
但聞“撲通——”一聲，趙小玉回過神，低頭一看。
但見吳菲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索性半躺在了地上，死死拽住了趙小玉的腿不放，道：“小玉，你別走，太遲了，瑤若已經回去稟告壽王，壽王此時必定已經把玉環姐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了，縱然你去告訴皇上，皇上也不會相信的，反而……會弄巧成拙，小玉，你也會有生命危險……”趙小玉聞言淚眼迷離，卻神情堅定，道：“如果要我一輩子在這裏做皇帝的妃子，我情願現在就死！”
吳菲菲面色一滯，漸漸鬆了手，神情無比淒涼悲絕，道：“好……你走吧，我再也不會攔着你了，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我穿越與否，只有壽王一個人對我好……只有他對我好了……”
趙小玉愣了愣，心中也涼了一大截，沒想到，至交好友，會爲了愛情，同自己決裂。她猶疑了片刻，轉頭看看吳菲菲呆滯地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張了張嘴，又覺得再也無話可說，便拔腳往外走。
此時落霞已經逐漸退去，偶爾一兩朵橙紅的雲彩，輕輕飄在空中，有兩顆早起的星星已經掛在了空中，晶亮晶亮的，*在一起，似乎在附耳傾訴着相互的心事。
趙小玉一個人走在漢白玉石欄邊上，看着那兩顆星星，回想起昔日同好友花癡菲的過往，心中百感交集……
“小玉啊，你說……你說，在你家陽臺，這個時候，太陽都還沒有落盡，也可以看見星星嗎？怎麼我什麼都看不見？”吳菲菲着急地用天文望遠鏡張望着。
趙小玉笑笑道：“你鏡頭對着大街上，怎麼能看得見星星？”
吳菲菲俏皮地吐吐舌頭，道：“你這望遠鏡這麼大，這麼早用來望星星是白費了，還不如我找找帥哥呢！”她又轉過身，把眼睛湊近那望遠鏡，調整倍數，繼續向遠處的街區望去。
趙小玉一拍她的腦袋，道：“花癡菲，這個稱呼跟了你這麼多年，還真是當仁不讓呢！就知道看帥哥，你這個看法，我怕有一天給人告**呢。拿來拿來，讓我來幫你找找……”
吳菲菲興奮不已，轉頭道：“找帥哥啊？”
趙小玉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道：“你沒得救了，找星星啊！”她把眼睛湊近高倍望眼鏡，調準焦距，不多一會便道：“來，來……你來看，這顆星星好像你哦！”
“哪裏？在哪裏？”吳菲菲把頭湊過來，用趙小玉讓出來的另外半邊鏡孔望過去……
“啊，哪裏在像我？我這麼瘦，那顆星星肥嘟嘟的，好醜啊，倒是像你，嘻嘻……”
“胡說，我趙小玉這種睿智型的怎麼能像那傻乎乎的星星呢，我說這顆肥嘟嘟，傻乎乎的像你，花癡菲，旁邊那顆瘦瘦的，閃爍不停的，像我了！”
“小玉，你瞎說，我纔不信你呢，那顆傻的像你……”
“像你！”
“像你！”
……
“小玉，你知道嗎？人死之後，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的。以後我哪天死了，你一定能在望遠鏡裏看到我！”
“花癡菲，你想我變成長生不老的老妖怪嗎？你死了，我也差不多了，我們都上天去相會了，怎麼還會在下面看星星？”
記得何曾時，兩人曾無比親密地湊在一個望遠鏡旁看星星。那一日的星星出來的特別早，也如今日所見一樣。回往事，只是如今已經物似人非。
“死……”趙小玉心頭猛然間閃過一絲不祥的預兆。
“小玉，你知道嗎？人死之後，都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星的……”
心中的臟器忽然沒來由的狂跳不歇起來，趙小玉想起吳菲菲剛纔爲情所苦，茫然失措的神情，心中一驚……
“花癡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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