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騎在熊背上的女娃娃
李孝恭喝着酒水一直與李道宗講着話，這個李道宗一直板着臉，並且與這個此刻狂放的匹夫保持着距離。
說來也是李孝恭喝下一口酒水狂笑時張着血盆大口，令人不忍直視。
李泰應付着隨宗正寺而來的一羣長輩。
再看向閻立本，張陽又道：“閻大匠，我們村子以後還要建設一個書院，也要擴建工廠，今年的冬季很忙碌。”
說罷，閻立本也沒有講話。
張陽低聲道：“說來魏王殿下久居驪山，宮裏的人也照顧不到，朝中休沐期間您也可以來驪山住着。”
閻立本喝下一口酒水，“太液池的擴建還要老夫看着，分不開身。”
擱下手中的酒碗，這閻大匠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宮裏的事情還沒有落定之前他是不會來驪山住的。
想要挖閻立本，至少要等他完成太液池的建造。
聽聞陛下的話語，侍衛躬身行了一禮便匆匆安排人吩咐下去。
感情這個處默沒有住在長安城，以後也要住在那酒肆中。
李世民終於還是沒有登上泰山，這位天可汗在泰山的腳下停下了腳步，只是遠遠看着，三天後啓程回了長安城。
這位皇帝很有誠意地先是齋戒了三日，沐浴焚香。
李泰的侍衛匆匆而來，“縣侯，陛下到了。”
先前聽說陛下要登臨泰山，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對，現在陛下前往泰山沒有人站出來反對，也沒有人站出來支持。
聞言，李世民稍稍搖頭，“山東當地的士族獻給朕的，除此之外朕聽聞了一件事。”
搖籃裏的兒子安靜地酣睡着。
張陽面無表情給他解釋着。
瞞了她這麼久，兄弟兩人也一直在給他做掩護，現在知曉了這等事，人家多半不好接受。
“不必了。”李世民雙手負背，“擺個祭壇，朕就在山下祭拜一番。”
李泰放低自己的聲音，“聽侍衛們說昨日新婚，昨日處默成婚就帶着他的妻子回了酒肆，以後還要在酒肆裏忙活。”
三人坐在一起，看着不遠處的田地低聲說着話，處默講述着事情的前因後果。
程處默身上還有些傷痕，耷拉着臉走來，“你們來啦！喝酒不？”
外公這個稱呼，是自己這個做爹的教她的。
夫妻倆洗漱完，便早早入睡了。
李玥看了看坐在一旁打着瞌睡支撐着腦袋的稚奴與小兕子，點頭道：“我們也回家。”
夫妻倆各自看着自己的書卷，喫着夜宵。
夫妻倆帶着孩子們離開李泰的宅院，張陽回頭看一眼，李孝恭也攙扶着李淵走了出來。
諸如此類的傳言很多。
一直在酒家打下手，做這種下人活的竟然是當朝大將軍程咬金的兒子。
張陽瞭然點頭。
“那我還是去練筋骨吧。”
屋外是冬日裏的風在呼號，有些許風從窗戶裏漏進來，吹得油燈的火苗在遙遠。
“魏王殿下想什麼呢？”
畢竟這頭熊餓了就會回家，村子裏也由着她撒野了，總歸都是她孃的家業。
第一天練筋骨，第二天起牀就覺得渾身痠痛得不行，現在只能趴在熊背上了。
“朕聽聞范陽一地出現了很多反抗世家的聲音，還有太原的人向趙郡李氏討債，如此一來現在世家之間已經亂成一片了。”
聞言，張陽越發驚疑，“這是怎麼？還差點把房子拆了？”
聽到話語，她才合上書卷，放鬆着眼睛，“朝中寫奏章爲何一直不用標點？”
張陽點頭道：“處默經營酒肆也無妨。”
河西走廊收復了，遼東四郡之地也奪下了，更何況安西都護府已經建立，安西四鎮也得以收復。
小清清嬉笑着解開這三頭小生靈套在脖子上的繩子，讓它們可以自在行動，最後又騎在熊背上，帶着它們離開。
張陽望着倒了一面牆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一場婚事算是結束了，一大家子回到了驪山上。
“和以前一樣就好，沒什麼大不了的。”張陽最後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張陽端了一盆熱水，讓她洗臉，“行書有行書的規矩，寫奏章也有自己的行文規矩，哪裏都能像我們驪山這般接受新事物這麼快。”
“聽說昨日新婚夜，也不知道怎麼了，差點就把房子拆了。”
張陽頷首道：“要是這件事與驪山沒有關係，陛下就不用說了，現在任職太府寺卿，我現在要想的事情越來越多，無心再想其他的事情。”
張陽嘆息道：“與我有何關係。”
李世民聞言走出了車駕，他的目光遠遠看着那座巍峨的高山。
李世民頷首道：“朕疼愛自己的外孫女有什麼錯？你也不用覺得朕失之偏頗，朕給了承乾的兒子一卷王羲之的真跡。”
皇帝車駕在官道上緩慢前行着，李世民坐在車駕內閉着眼小憩，身體隨着車駕的晃動而晃着。
一個祭壇放在泰山腳下，李世民身着天子冠服，手拿一卷書朝着泰山躬身行禮，閉着眼躬身三拜之後，將書籍投入了祭壇中燒燬。
李泰擺手道：“清早不喝酒。”
這兩天這座酒肆難得沒有開張營業。
李世民倒也不在乎她的稱呼，也能夠感受到她的敬意，“嗯，便送你了。”
李玥正在廚房做着宵夜，等她端着碗而來，不出所料做的就是最簡單的疙瘩湯。
張陽神色嚴峻地喝下一口酒水。
“想要改變朝堂哪有這麼容易。”
張陽回頭看去，這天可汗已經不請自來，到了近前。
與其在學寫字上經受精神折磨，她更願意經受筋骨上的折磨。
李泰的婚事一直到了亥時才結束，這一次弟弟妹妹玩得很盡興。
貞觀一朝的國力正在上升期，但凡李世民任性一些，他現在就登臨了泰山，舉行了封禪典禮。
李世民的侍衛帶着三頭牲口而來，這三頭牲口個頭不大，身上的毛髮黑白相間，這三個小生靈邁着謹慎的步伐，脖子上套着繩子，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
清冷的山風吹過時，聽到孩子們的嬉笑聲又不覺得冷了。
小清清看到這三個小生靈甚是喜歡，礙於母親的交代，她拘謹地行禮，“謝外公。”
而這一次天可汗只是對泰山遠遠地祭拜。
張陽好奇道：“那也是陛下游獵所得？”
倆人一邊低聲說着話，一邊走下山。
李玥很滿意這個知書達理的弟媳。
從秦始皇開始已經有七位帝王登臨過泰山，算上漢代的四位帝王，隋文帝一個，李世民要是登臨他就是第七位登上泰山的帝王。
都怕皇帝大興土木，貞觀初年到現在李世民算是勤儉的。
魏王的婚事忙完，還要忙着太府寺的奏章，看着奏章上的內容盤算來年開春要種植的作物。
李泰的組裝工作已經快到了最後的階段，騎在熊背上的女兒又不知道跑哪裏野去了，不過有熊大看着她倒也能在用飯的時候，將她準時帶回家。
原來這胖子擔心的是程處默，張陽狐疑道：“他能有什麼事？”
有人說這是陛下怕落人口舌，也有人說這是陛下覺得自己得位不正。
程處默憨憨笑道：“倒也不是，這面牆本就不牢靠，昨夜和那婆娘吵了一架，她動起手來就把牆面折騰塌了。”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張陽發現這兩人對成婚後的生活有很多疑惑。
如今驪山正在做着一件大事，李泰要將蒸汽機與流水線結合在一起，如此一來流水線就不需要人力來操作了，驪山的生產力也能因此提升一大截。
閻大匠的眼神中這纔多了幾分中肯。
張陽頷首點頭，“陛下游獵回來了？”
聽到要回去了，稚奴與小兕子這纔來了精神。
閻立本皺眉思索道：“上月，袁天罡去一趟龍首原之後就去見了陛下，說是龍首原乃長安城城北的三九臨射之地，乃龍首山主脈源頭，爲此陛下還與袁天罡一起走了一趟龍首原，據老夫所知這種地方最合適用來建設宮殿。”
心中好奇，張陽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新婚夜拆房子是什麼習俗嗎？還是你們的夫妻生活這麼彪悍。”
李泰好奇問道：“需要本王出點銀錢修繕嗎？”
小清清趴在熊背上，如今她的四肢痠痛，“爹，我不想和紅拂嬸嬸練筋骨了。”
這女兒是一點都不懂她孃的苦心，按照李玥設想女兒的老師都是各個方面一等一的人物，教授她兵法與身手的正是李靖夫妻倆人。
知道了閻立本心中的憂慮，張陽低聲道：“若陛下真有此心，我會進諫的，再怎麼說還有鄭公在。”
大唐的這位天可汗終究沒有登臨泰山封禪。
張陽從家裏的藏書閣內出來，就瞧見李泰坐在華清池邊發呆。
等到了山下，出了村子走到酒肆邊上，就看到了一臉沮喪的處默。
閻立本又道：“老夫雖說是個工匠，修繕建設殿宇也是分內之事，只是修鑿太液池已經費了許多人力，擔憂的是陛下要再修宮殿，生出奢靡之心。”
“這是朕遊獵所得，送給皇后的弟子。”
泰山就坐落在齊魯平原之上，東臨大海，西靠黃河。
張陽正看着眼前衆人將粗壯的鐵杵連接到流水線車牀的末端。
一場祭祀就這麼結束了，這位皇帝遠遠看着泰山許久。
不多時就有三兩個工匠來修繕牆體。
張陽和李治打開了水閘，攔住了華清池上游的水源，放光池中的水，要把池子好好打理一番。
他站定之後也看着熱火朝天的一幕，低聲道：“朕去了一趟泰山。”
看張陽若有所思的樣子，李世民狐疑道：“這些事情你當真不知道？”
“晚上不要看太久，對眼睛不好。”
翌日，李泰大婚後的第一天，正是上午時分，這胖子就帶着他剛新婚的結髮來驪山上問候。
到了十月的下旬，關中飄起了第一場雪，李泰帶着閻立本瞭解驪山的建設成果，這位閻大匠便回了長安繼續安排太液池的開鑿。
“姐夫，我們去看看處默。”
閻立本這兩天可以住在驪山，不過眼下還不是朝中休沐，三兩天之後還要去長安城。
侍衛又道：“已經派人入山，陛下現在就可以登臨。”
張陽低聲道：“不想學也可以，你以後就專心學寫字。”
也就在這天，聽聞陛下離開了長安城，前往了泰山。
泰山位於山東，現在道家儒家等崇拜的中原高山，他們將天人合一的思想寄託在泰山。
小清清也從熊背上坐了起來。
張陽坐到媳婦身邊，“賓客都走了。”
“這件事與驪山有關係嗎？”
都是已經成了婚的人，以後三個人坐在一起聊的天也不一樣了。
冬日裏的關中彷彿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聞言，李玥低聲道：“朝臣還是太過守舊了。”
除卻中原還有種種舊問題沒有擺平，李世民的皇帝生涯中的功績也不菲了。
說是冬日裏去遊獵，誰會遊獵去泰山？
要歇一段時間才能繼續練，張陽帶着女兒看李泰與工匠們將一個個碩大的鐵器組裝起來，寒冬下這種場面看着別樣的熱鬧。
“陛下，泰山到了。”一個侍衛在車駕前道。
現在這位皇帝也足以有資格登上泰山封禪，但這一次來泰山走得很匆忙，一來沒有羣臣相隨，二來也沒有讓禮部準備，也不像是去封禪的樣子，這位皇帝到底在想什麼？
隊伍行進了一個月，從潼關一路走過鄭州，過了泗水便可以遠望泰山。
張陽搖頭嘆息，“陛下不該這麼寵孩子的。”
現在三人都已經成婚了，李泰對這個最早成婚，並且頗有經驗的姐夫問了許多事。
關中又到了十一月，隆冬時節的關中很是寒冷。
“這些事情確實與你沒關係，可一旦有了亂象又該如何？”
“出現亂象朝中平亂就可以了，至於要如何平亂全由陛下說了算。”
李世民笑道：“朕得到自己想要的，你也得到你想要的，至於他們的死活朕與你都不在乎。”
身體不舒服，今天暫更一章，實在抱歉。明天會正常更新的，爭取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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