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家中订下美人约
船刚停下,便有巡盐弓手从巡盐官船上跳了下来,进得船舱左右查看了一番,连同边边角角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又打量了几人一番,见几人皆是士子装扮,便跳回官船悻悻离去。
“什么官差,不過是穿着官服的强盗罢了!”待那缉盐的官船走开,同来的刘姓秀才骂道。
“刘兄何意?”安维轩不解。
“安贤弟年纪尚小了些,不大清楚這其中缘故。”同来的谢秀才细說缘故:“這些缉盐的官差看似禀公办事,实则是在见人行事见机行事。”
“见人行事?见机行事,是为何意?”安维轩越发的不解。
唐秀才說道:“实话与你說罢,安贤弟這些官差也就见我們是来应试的学子才不敢放肆,若是寻常商贾免不得要敲诈勒索一番,遇上些不懂规矩死心眼的商客,這些官差敲诈不成,便要栽赃了。”
那解秀才冷哼道:“這些杀才不从人身上榨出些油水岂能干休,遇到那不会来事的商贾,這些巡盐兵丁会带着私盐去诬陷栽赃,下了盐司的牢房再来敲诈。”
原来如此……
上一世這一世,活了两世几十年,只听以前的旧闻說過,现下倒是开了眼,安维轩心中不禁叹道這個时代真是黑啊……
去府学贡院登名造册倒也顺利,安维轩录籍时,那录籍的书吏不免多看了几眼,倒也沒有别的事情发生,一行人登名录籍過后在府城寻了個酒楼简单的吃了顿午饭便折了回来,毕竟秋试在即,都沒有去伎家耍乐的心情。
回到县城东门下了船,彼此拱手道别各自归家,相约八月一起再往府城。
且說安维轩到了家中,却听闻家中正堂有悲悲慽慽的哭泣声传出,不禁好奇张望,却见自家父亲于正堂危襟正坐,自家母亲正在劝慰一個哭泣的小娘子,细加打量那小娘子生的眉清目秀,唇白齿红,身段也是窈窕的很,样貌可人的很,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
這小娘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哭了多久,一双眼睛也哭的肿了,在那小娘子的身边還立着個不知所措半大丫头,看装扮显然是身边的下人。
左右回想了一阵,似乎自家一众亲戚沒什么富贵人家,大多不過是刚刚解决温饱,哪裡請的起丫头下人。而且印像裡自家亲戚中沒有长得如此标致這的么号人物啊,左右也猜不了這小娘子的来历,怎么又来自家哭泣?
堂中的安郎中见到安维轩在那张望,眉头轻挑:“那孽障,到了家也不說一声,在那裡张望什么?”
“爹娘,儿子回来了!”突然被自家父亲骂了一声,安维轩忙进得屋来,也想向自家父母打听下這是谁家的小娘子。
见自家儿子回来,安郎中挥了挥手:“回来去书房用功便是,家裡有客人不方便打扰!”
应了一声,安维轩又打量了那小娘子一番,沒话找话的问道:“這是谁家的妹妹,如此眼生的紧?”
张氏說道:“說起来這丫头也算不得什么外人,是你表姨姥姥外甥表哥的的女儿,年纪倒比你小上几天……”
這都转了四道弯了,還不算是外人?安维轩腹诽道,但想此女出现在這裡,绝不是什么偶然,自是不能失了礼束:“见過這位妹妹!”
那小娘子见了安维轩,稍稍止了哭泣,向安维轩回了一礼,却抽泣的說不出话来,面上還有几分羞涩。
张氏拉着那小娘子的手,向着安郎中說道:“夫君,谭家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可怜,若夫君能与县尉大人說上些话,倒不如帮衬下谭家,我两家虽未结成姻亲,却也是远亲。”
谭家?姻亲?
听得這几個字,安维轩立时猜出了這小娘子的身份,這不就是那個在府城丽影楼前喝骂自己那個中年人的女儿,谭家小娘子么?
“非为夫不帮,实则无法相助!”叹了口气,安郎中言道:“一来为夫不识得那巡盐的巡检,二业巡盐的巡检衙门与县衙是两個衙门,县尉大人便是有意相帮怕也是有心无力!”
巡盐的巡检衙门?
听得沒头沒脑前后不靠,安维轩心中越发的好奇。
张氏說道“敏儿這丫头的父兄都被盐道衙门拘了去,家中连個主事的人儿都沒有,难道就看着谭家就被那巡检讹诈,家道败落么?”
长长的叹了口气,安郎中沉默不语。
“妹妹家中发生了何事?”好奇心驱使,安维轩发问。
见儿子发问,张氏将事情的前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谭家父子经营产业,手下便有盐铺一间,本城巡盐的巡检无意间窥见在店铺操持账目的谭家小娘子,见谭家小娘子生的貌美,谭家又算是富户,便心生夺美之心,曾当面向谭员外提亲,欲娶谭小娘子为续弦,奈何這盐巡官己年近四旬,虽丧妻但家中有儿有女,谭家再是出身不大好的商贾,也是正经人家,哪有让自家女人与人做续弦的理由,谭员外想也未想便拒绝了。
那巡盐的巡检提亲不成,心生愤恨,着手下盐差拿了私盐栽赃,将谭家父子拿了进去。谭家苦苦相求,那盐巡官私底下放出话来,只要谭家小娘子肯续弦,自己就有办法将谭家父子放将出来。缘分谭小娘子正青春年少,如何嫁得那足以当自己父亲之人,便是谭小娘子愿意谭家人也不愿意,只是谭家沒有权势也沒有相识的权贵官员,母亲又弱,最后只想到与自家稍有些远亲关系的安家。
“岂有此理!”安维轩不禁发怒。
张氏也是叹息道:“本城刚被除了两头老虎,這又出了一只老虎,這世道是怎么了……”
那谭家小娘子双膝硊地,向安郎中求道:“安家伯伯悬壶济世,在本县素有贤名,衙门裡的官员也是给伯父几分面子的,侄女思来想去只有伯伯您或许有些办法,而侄女一弱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为父兄奔走,若安家伯伯能帮侄女将我那父兄解救出来,侄女在伯伯家为奴为婢来报答亦是愿意的。”
“你這丫头快快起来,我也是……无能为力……”安郎中叹道。
“敏儿快快起来!”张氏忙将那谭小娘子拉起。
就在這时,安维轩开口道:“此事到也好办!”
“安家哥哥有办法?”那谭家小娘子喜道。
安维轩言道:“你只需应了那巡盐官便是,但有個前提,必须先将你父兄二人放将出来,你才能下嫁。”
“难道安家哥哥是要我嫁与那狗官?”谭小娘子惊道,随后面有决绝之色:“若如此,不若教我一死了之。”
“糊涂!”安郎中对着自家儿子骂了一声,說道:“你以为那巡检只是为了這丫头的美色?休要忘了谭家有钱有地還有商铺门面,若這丫头嫁与那狗官,那狗官不守承诺,将谭家父子按律发配充军,有安小娘子握在手中,谭家的产业便是囊中之物。”
冷笑了两声,安维轩說道:“儿子如何想不到那狗官会如此,但儿子有办法让這狗官不仅吃不到肉還要着惹生一身膻腥,落得罢官去职的下场。”
“你又要做甚?”听得自家儿子所言,安郎中惊的险些坐椅上子跳将起来,眼中尽是骇意。
见自家夫君這般如同见了鬼的模样,张氏亦是不解。
咳咳……
安郎中轻咳了几声来掩饰尴尬,故做镇静道:“为父的意思凡事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当初你救了竹儿,险些酿出大祸你可還记得否?”
嘴上虽是這般說,安郎中越发的感到自己父纲不振。
安维轩笑道:“谭家妹子,若我沒记错的话,之前你我两家差些结成姻亲。”
听得安维轩這般說,那谭小娘子目光闪动,犹豫了半响开口說道:“若安家哥哥能救出我那父兄,小妹给兄长为妻,哪怕是做妾也是愿意的!”
“轩儿,凡事要量力三思而行!”安郎中在旁有意敲打道。
說心裡话,安郎中对谭家小娘子做自家儿媳是很中意的,且不說這谭家小娘子面貌,单凭這谭家小娘子肯为父兄抛头露面四处奔走便知是個有情有义的人,来做自家儿媳最为合适不過。
可那盐巡官又岂是吃素的,比起那横行乡裡的丁五郎,這盐巡官可是实打实的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穿着官皮的强盗,更是不讲理。丁五郎与其相比,就是個渣渣。
竹儿早就守在堂外,听得安维轩這般說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心中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你信的過我么?”安维轩向那谭家小娘子问道。
思虑片刻,那谭家小娘子索性便大着胆子說道:“若你亲口要說娶我或是纳了我,我便肯信。”
咳咳……
安郎中再一次咳了起来。
见不得父亲這般,安维轩說道:“父亲若是身体不适,早些歇息去罢!”
被自家儿子說的无地自容,安郎中索性摆起做父亲的谱:“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尔等二人竟敢私订终身?”
“父亲教训的是!”安维轩点头說道。心道這年头就是這点不好,什么事都要家长同意,家长還动不动把忤逆二字挂在嘴边要挟。
就在這时,安维轩突然听到自家父亲說道:“不若将谭家嫂子請来,再寻来媒婆做保,教轩儿写下婚书,谭家嫂子与我夫妇二人带上媒婆在婚书上签字画押,這丫头便不是外人了!”
什么個情况,怎么自家父亲突然转了性?安维轩疑惑着望着自家父亲,却看自家父亲正一脸得意的望着自己。
被自家老子算计了!安维轩心中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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