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玩笑 敲打 馬總
一彎殘月高掛天上，清清冷冷地照射在河面上。
冬天河邊的枯草就像是一張有些潦草的毯子，月光下還有兩隻狗在枯草上玩鬧着，時不時看向河面，等着主人從河裏冒出來。
這裏的枯草還沒被熊孩子們‘燒荒’——到了冬天，野外能玩的東西變少了，熊孩子們就愛到處點火燒枯草玩，還自稱燒荒。
如果放任這些熊孩子們不管，那河坡地上就會被燒出來一塊塊的黑色。
不過燕長青到的這一段河離村莊比較遠，暫時還沒人來燒，估計到了寒假，熊孩子們的活動範圍才能擴張到這裏來。
他從河裏面走出來，到了沙灘上，甩甩胳膊腿，而後抖擻了兩下，身上的水珠基本就沒了。
這點比飛虎飛熊兩隻狗還厲害，據說狗從水裏出去，抖擻一下身體，能把身上百分之七十的水都甩幹，但是燕長青覺得自己至少甩了百分之九十八的水，不用擦都可以穿衣服。
不遠處飛虎飛熊正在遠處衝他嗚嗚，燕長青認爲，這倆傢伙顯然是在羨慕他的這個本事——天氣冷了，狗都不愛把身上弄得溼漉漉的，在他甩水的時候就跑遠了。
……
帶着兩隻狗回到酒廠，進了廚房就開始忙碌，食材都是準備好洗乾淨的，一把菜刀帶着殘影，接着鍋鏟飛舞，沒一會兒幾道菜就出鍋了。
燕長青喫着還和小姨聊天：“小姨，我覺得你今天有點上火，昨晚上是不是沒睡好，做夢了？”
“可是。”小姨相當驚喜。“你現在不扶脈都能看出來了？能看出來是因爲啥不？”
“能啊！”燕長青沉吟片刻。“我估計是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從你面相上看，你是破財了。是不是昨天你丟錢了？”
“這都能看出來？”小姨正忙着指揮人擺飯菜呢，現在都顧不上了，眼睛瞪的溜圓。
“嗯！”燕長青點點頭。“再仔細看的話，我覺得你丟的錢也不算多，才十幾塊錢是吧？肯定不超過二十。”
“是呀是呀，我丟了十八塊錢五毛。”這下不但是小姨被驚訝了，連大姨二姨都驚訝得走了過來，紛紛開口。
“長青你現在會算命了嗎？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麼多？”
“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看看你老表能不能考上初中？”
燕長青嘿嘿一笑：“別急啊，我正給我小姨看呢！”
“對對對，大姐二姐你倆別搗亂，讓長青繼續給我看。”小姨推開兩個姐姐。“你給我算算，這錢我丟哪兒了？”
“那就得問我小姨夫了！”燕長青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狗屁的算命，小姨昨天丟錢在廚房裏吵吵半天，小姨夫做賊似的帶着兒子回來，他給兒子買了個大玩具槍收買兒子，順帶給自己買了一條煙，倆人總共花了十八塊五。
燕長青都不是人了，他耳朵都能當順風耳了，都聽見了。
看出來小姨沒睡好很容易，她心裏藏不住事兒，不用醫術都能看出來她還在糾結昨天丟錢的事兒。
看他一笑，三個姨都明白過來了，大姨二姨嗤笑一聲，繼續忙活去了，小姨則是氣勢洶洶地：“等會就找老呂去，這傢伙居然敢偷我錢，我看他是皮癢了……”
燕長青還勸了兩句：“你也不能把錢看太緊啊，抽菸是不好，可是他現在戒不了，你平常監督着就行，不能讓他一點錢沒有啊！”
“他要是有正當理由我就給他了。”小姨理直氣壯的。
燕長青不說了，反正小姨夫那人就那樣，管着就管着吧！
……
喫過飯收拾好東西開上車出發，白班的工人們這時候纔出來準備喫飯，接着去替換那些夜班的工人。
一路開車到市場上，這裏也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喫飯，見到燕長青來，有人下意識地端着碗，朝着人羣裏面躲了躲。
燕長青心裏呵呵了一聲，仔細看了看那個躲着他的人，笑呵呵地打招呼：“老六，最近又不注意身體了啊！還是要注意點，給你未來老婆留點貨，別等着將來結了婚，人家一回門就不樂意回來……”
聽見的人不少，立刻都樂哈哈地笑了起來。
當然也有那麼幾個，笑的不怎麼自然的。
有錢的地方，就能吸引來各種各樣的人，自然而然的，出現一些特殊服務的女人也很正常。
燕長青當然管不着這些，他只能是提醒一下。
也不用明着提醒，用醫術就行，都知道他有扶脈的愛好，但是沒人知道，他的醫術雖然還不強，但是望聞問切的本領，比治病的技能高得多。
當然這些人也很快就知道了。
被他連續扶脈扶出了好幾個身子骨發虛的人之後，現在就有那麼幾個人開始躲着他。
躲着也不行，他就是要說。
特別是一些有家有口的，外邊玩玩這事兒吧，他對此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不能外邊辛勤澆灌，回家一滴不留啊！
都是剛富起來的人，難免會有些人飄起來，燕總也不會多管閒事，外人他肯定不管，但是一些村裏的人，他總得提醒一句，讓他們別飄太高了。
別將來小村裏到處都是一地雞毛的事兒，麻煩。
……
燕長青是來找二叔的，讓他把自己送到西陽市機場。
現在時間還早，他還有時間和堂弟玩一會兒，小傢伙現在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見到哥哥就咧着嘴笑，也不過來。
燕長青上去就把他提了過來：“怎麼見哥哥還認生了？”
“我媽說哥哥忙，不讓打擾你。”燕長坡奶聲奶氣地說道。
“別聽你媽的，聽我的。”燕長青把給他準備的小禮物遞給他，是一包牛肉乾。“拿着磨牙玩，我自己做的牛肉乾，好喫。”
“謝謝哥哥。”
“不用和哥哥這麼客氣的，知道嗎？”燕長青繼續教，也不怕教壞堂弟，也不擔心嬸子就在旁邊看着。
這個堂弟從小懂事，沒給家裏添過麻煩，就算初中有一段時間學習不太好，那也是有原因的，純粹是因爲之前是農村的，去了鎮上不太適應。
玩鬧一會兒，燕長青又考了考他的學習。
上輩子他自己不行，沒資格管，現在他覺得可以幫幫忙。
畢竟堂弟是能在玉東省一路考上研究生的人，燕長青覺得，堂弟應該有更大的發展。
……
到機場，坐飛機，再到京城，一路順風。
而後下了飛機直奔家裏，空蕩蕩的大房子都建好了，現在差的就是庭院的綠植等。
院裏燕長青也沒讓建什麼小橋流水，暫時就這樣吧！
回頭栽點綠植，讓院子看起來不那麼光禿禿的就行。
到地下停車場看了看，挺不錯，能停二十幾輛車的樣子，另外還有儲藏間等，空間還是很大的。
不過現在沒車停，回頭買輛車再說，來這裏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來都是辦事的，來回跑着沒個車不方便。
就像現在，他給許老師打了電話，知道人在家，準備去拜訪一下，沒車就不行。
不過好在他有電話，順手就給上次胖宏介紹的電話：“你好，是馬總嗎？我姓燕，胖宏哥介紹的，你這邊有禮品鮮花是吧？我訂一份禮品，送女性長輩的，價格幾百元的就可以，下午送過來就行。”
“對了，你那邊有車是吧？能幫我安排一輛車吧，順便送我過去。那行，就這樣。”
隨後把地址一留，這件事就安排好了。
再接着給六間房那邊的楊玉荷打電話：“我的酒送過來了吧？給我送過來吧，在後海這邊的家裏。”
隨後再打個電話給旁邊的飯店，訂了一些飯菜。
要說大城市就是方便，這都不用動，只用打電話，什麼事兒都安排好了。
……
等到楊玉荷送酒過來的時候，燕長青已經喫上午飯了，順便招待自己的經理：“一起喫吧，我點的飯菜多了點。”
他現在飯量大，隨便省一口就夠別人的了。
楊玉荷還帶着賬來的，飯沒喫完就看完了，現在經常算賬，會計技能快滿級了，現在他查賬，別人都覺得他是翻着玩呢！
不過轉頭看見楊玉荷身上戴着的首飾，燕長青笑了笑：“楊經理，這邊的賬是沒問題，不過你要是想掙外快，也低調點，掙個差不多就行，別搞的別人都看不過去了。”
楊玉荷的臉立刻就漲紅了，低下頭弱弱地說道：“燕總，我……”
燕長青笑了笑：“我讓你來就是信任你，也願意給你機會，你多少掙點外快也不是不行，但是，別表現太明顯了。”
看他指了指自己的首飾，楊玉荷立刻就伸手摘了下來，想說點什麼。
燕長青擺擺手：“自己拿着吧！低調點，懂嗎？家裏那麼多人，我和他們關係好的也多，因爲你有文化才讓你來的，你如果這樣回了家，就該有人說我把好處給外人了。”
酒的批發價格是死的，但是現在酒暢銷的很，肯定有人會願意出高一點的價格進貨。
所以賬上沒問題，但是銷售點的這些人，已經把錢掙到手了。
不過這個經理顯然有點飄，還沒怎麼着就穿金戴銀的，不符合燕總要求低調的規定，必須敲打敲打。
但是機會還是要給的，畢竟這是第一次發現。
如果以後還不改，那她就只能回家去了，至於說去別處高就，估計會挺難。
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兒初犯可以原諒，但是提醒了還不改的……
不說她那點學歷和工作經驗能不能高就，就說燕總雖然寬宏大量，但是也不介意痛打落水狗，手腳不乾淨的，別人誰敢要？
……
楊玉荷戰戰兢兢地走了，燕長青休息了一會兒，就見到了來送禮品的人。
馬總親自來了！
開門的那一刻，燕長青有些驚訝，這個馬總，很面熟啊！？
瘦不拉幾個頭不高，穿着也不算講究，不過看起來是精心打扮過的，只不過因爲形象氣質問題……
燕長青記得這個人，未來也會有很多人都記得他，畢竟大部分人都經常和這位有業務來往的——在淘寶天貓阿里巴巴買過貨的，經常用那個叫支付寶的軟件的，很多人！
不過現在的馬總還沒那麼豪橫，他現在也不會說“我對錢不感興趣”——這麼個小單子他都親自來了，還不是因爲公司開了兩年，勉強才達到收支平衡。
如今對錢還很感興趣的馬總笑容非常真誠，見到燕長青就點頭笑道：“燕總是吧？我問過刑總了，沒想到能見到步步高酒廠的燕總本人，真是榮幸之至。”
燕長青伸出手去：“哪裏哪裏，馬總客氣了，我也挺榮幸的。怎麼馬總親自過來了？”
馬總笑着說道：“給燕總服務，這種機會我可不能讓給別人。”
說完又自嘲了一句：“我那個公司太小，不自己來可就沒人了。”
燕長青頓時笑了起來：“馬總真風趣。”
……
坐上車，帶上禮物和酒，燕長青說了地址，馬總開着車一邊走一邊和他聊着。
燕長青對馬總現在的經歷比較好奇，畢竟這位可是出了名的能折騰，而且燕長青也一直覺得，馬總的功勞還是不小的，至少讓高高在上的銀行，做出了不少改變。
不然的話，轉個賬還收高額的服務費，服務態度之類的，更是不用說——就算後來很多人詬病銀行的服務，那也是改變過的，沒改變之前什麼樣，就不用說了。
不過馬總明顯對燕總更好奇，他對音樂啊春晚之類的不感興趣，現在他只對錢感興趣，所以對能掙錢的燕總，就更感興趣了。
甚至看燕長青願意和他說話，還試探地問道：“我現在的公司，其實是一家翻譯社，燕總覺得，搞這個有前途嗎？”
燕長青就糾結，我不能告訴你啊，不然你回頭一門心思地幹翻譯去了，將來互聯網缺了你怎麼辦？
想了一下，燕長青才說道：“對這方面我也不太瞭解，不過我覺得從長遠看，前景還是有的，不過你的競爭對手太強大，幹起來會很難。”
這就是萬金油回答，但是說他競爭對手強大也沒錯，因爲他現在的最大競爭對手，是一些官方的翻譯社，和人家比，他肯定幹不過人家。
馬總也不氣餒，繼續問道：“那燕總覺得，未來那些行業是你比較看好的嗎？”
“互聯網，電腦。”燕長青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電子產品更新換代的速度你已經見識過了，現在西方國家都在重點發展這方面，互聯網以後肯定前景無限。”
馬總就糾結了。
現在國內還沒加入那個國際網呢，還要等一年多，而且現在國內的電腦數量就不用說了，相當罕見。
連燕總現在都沒用電腦，他在等聞到死九五出來呢！
……
等到車開到，馬總很客氣地表示：“燕總，我在這裏等着，等下把你送回去啊！”
“不用不用，馬總你儘管去忙。我等下打個車回去就行。”
“沒事沒事，我不忙，燕總你先進去吧，我等着就行，不麻煩的。”
真是太客氣了點。
燕長青心裏感慨着，提着東西進了許老師的小院。
許老師還挺不樂意的：“你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來？”
燕長青笑了笑：“這些禮物是禮節性的，不能空手來嘛！酒是我自己釀的，雖然不算藥酒，但是釀造方法和一般的不同，對於調養睡眠有點幫助，許老師你留着吧！別的東西你看着處理就行。”
許老師笑了：“既然這樣，下次就不用這些虛的了。正好你來了，我最近在二胡技法上，又有些突破，你來指點指點？”
“可不敢說指點。”燕長青笑笑。“我洗耳恭聽。”
……
許老師喜歡研究的是，用二胡演奏京劇唱腔，這也算是她主要練習的一種二胡技法。
當然對燕長青來說，他都能一把二胡把紙震裂了，其他技法對他來說都輕而易舉。
也就是現在他控制的還不太好，如果他能把聲音更玄妙地控制集中起來，不會影響到人的話，他現在就可以表演一個二胡撕紙來。
和許老師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他都差點忘了馬總還在外邊。
出來之後頓時很不好意思：“馬總，剛纔我們兩人聊起了二胡，耽誤了點時間。”
“沒事沒事。”馬總笑着說道。
等上了車，又聊了幾句，他又問道：“燕總對互聯網很瞭解嗎？”
“這個靠我說不行，你得自己去看。”燕長青說道，他也不知道馬總怎麼開始搞互聯網的，但是他說的肯定不會錯。“我是覺得，只要能方便人的，對人們生活改變越大的東西，就越容易得到發展。”
馬總點點頭：“那是肯定的，去美國看嗎？”
“是的。”燕長青說道。“現在美國那邊應該發展的更好的，說起來我還沒出過國呢，等過完年，如果有機會的話，可能會去一趟看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嘛！”
馬總很贊同：“是的，不走出去看看，怎麼知道世界有多大呢！燕總是有大志的人，肯定是要走出去看看的。燕總對國內的互聯網前景也很看好嗎？”
“咱們人多啊！”燕長青笑了起來。“十幾億人，如果將來發展到了一定程度，不說有一半人了，就算有三分之一的人用電腦，用互聯網，那是多麼大的一個市場？”
馬總頓時陷入了沉思，半天才嘀咕道：“確實很大，到時候美國的人口都沒咱們的電腦用戶多了……”
……
聊着天到了家，燕長青順口邀請道：“時間也不早了，馬總留下一起喫頓飯吧！”
沒想到馬總很爽快地答應道：“行啊！今天就叨擾燕總了！”
啊這，我就是客氣一下……
那就一起喫吧！
燕長青心裏感慨，怪不得人家能幹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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