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家園 要上檔次
陽春四月。
國際獎的熱度持續了很久，不間斷的有考察學習隊伍前來。
不過這並不耽誤燕長青的一些小計劃，大的工程依舊在收尾，小的他自己帶人做，主要是做綠化工作。
九崗十八窪這裏的地形，真不適合種地，地並不是梯田，卻有陡坡，他乾脆帶人把能種樹的地方都種上，花花草草也不少。
反正這點土地的產出和投入完全不成比例，大家留點好地種着，不忘了自己農民的身份就行。
當年的小竹林已經逐漸茂盛起來，在他有意的培植之下，河邊已經多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竹林，只等過上幾年，就能長成一整片，到時候就有風景可看了。
桐樹林也在不斷擴張，酒廠願意收那些桐樹的消息放出去，全鄉人都挺開心的，畢竟還能給點錢，基本上所有人都願意挖了送過來。
農田的樹太礙事了，只要想想就知道，當所有人都開始用機械耕種收割的時候，地裏矗立着一排樹，真的是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這種樹其實不適合當風景樹，但是人們驚奇的發現，哪怕是這些讓大家深惡痛絕的樹，整整齊齊地栽種成林之後，也成了一道不錯的風景。
當忙碌的四月過去，其他地方的人過來，就開始驚訝於這裏的變化。
從原本的光禿禿的崗崗窪窪變得隨處可見的樹木，原來根本沒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
酒廠環境的變化，並沒有老闆的變化大。
燕老闆的醫術越來越厲害，變成小神醫了，對於周圍的人來說，是個更讓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酒廠的老工人都知道，老闆一直喜歡學醫，學的很認真，而且已經有了能給人看病的能力。
特別是燕老闆的望聞問切更是一絕，一點不比那些老醫生們差。
但是現在‘一絕’變成‘一神’了。
大小毛病一看就知道，哪怕是多年隱疾，也瞞不過他的二指一搭，打眼一看。
當然小毛病也沒人好意思找老闆，老闆多忙啊，再說人們的習慣就是如此，誰好意思說自己感冒了來找老闆讓給自己看看病。
都是一些實在沒招的毛病，纔來找老闆，而且通常還要先託廠裏那些老工人來問問，看老闆有沒有時間。
燕長青現在正在興頭上，時間還是可以擠出來的，大不了晚上嘛！
一天只需要休息兩個小時的人，時間真的很充裕。
燕長青做的就是在村裏原來蓋的圖書館附近，讓燕興旺帶人蓋了一棟小樓，當做新的診所，把申醫生給請過來在這裏長期坐診，自己兼職在這裏。
他的目的只是通過看病了解人體的奧祕，並不在乎看病的那些錢，讓申醫生按照他原來的習慣看病就行。
無非是現在這裏準備的藥材更多了些，因爲人多了嘛！
……
五月初的時候，小徐總又跑來了。
發電站建成在即，他的業務可以開展了。
這次再來，小徐總就沒上次那麼騷包了，很低調的和司機開了輛桑塔納，帶了幾種他們當地的特產和茶葉當禮物。
然後他很好奇：“你居然會做飯？”
年輕人之間的關係還是純粹些，特別是小徐總這個人，哪怕出身商人家庭，大學畢業，依然保留着一些很美好的特質——比如偶爾會露出那清澈而愚蠢的眼神。
如果不是這樣，當初倆人也沒機會在路上相識。
所以他對燕老闆雖然佩服，而且還有當初被救的感恩，但是做不來那種很市儈的溜鬚拍馬，這是第二次來，到了沒多久，熟悉了之後，他就不再口口聲聲地燕總燕總地喊了。
燕長青倒是喜歡這樣，最近一段時間雖然不用他應酬什麼，但是也煩。
所以小徐總真誠點，他挺開心，要不也不會親自下廚：“我最近挺喜歡廚藝的，你在這裏多待幾天，就知道你以前喫過的東西好不好了！”
小徐總不服：“好歹我也走南闖北一年了，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你先做出來我嚐嚐再說。”
……
等飯菜做好，也沒外人，燕長青拿了個茶缸讓人舀了點酒過來，放小徐總面前：“我不喝，你隨意，喝醉了去睡覺。”
小徐總嘿嘿直樂：“我就等着這酒呢！實話說，你讓我帶給我爸的酒，我也喝了不少，都沒了。這不是你沒讓供煤，我不好意思來打秋風，想好久了。”
燕長青直樂：“你想來就來，還能讓你空手回去不成？”
“哈哈！”小徐總乾笑兩聲。“那不是意圖太明顯了點，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酒好到哪兒，喝的時候只覺得順口舒服，等喝習慣了，再去喝其他的，怎麼喝都感覺能找出毛病來。”
“我爸後悔死了，我剛把酒帶回去的時候，他嚐了嚐，然後還請了幾個老朋友來喝。結果喝完了就沒了，喝別的酒嫌棄，最近喝酒都少了。”
燕長青笑：“那是好事兒，酒喝多了也不好，當然我的除外。”
“你嚐嚐這個，這個魚子醬可是真貨，從前蘇那邊來的。”小徐總剛纔說完覺得自己說太多了，總感覺這麼說，讓人覺得自己父子倆都是酒鬼似的，趕緊轉移了話題。
燕長青好奇：“你們和前蘇那邊有業務？”
“現在還沒有！”小徐總說道。“那邊這幾年經濟形勢不好，咱們這邊去發財的太多，假貨次品把那邊市場搞壞了。”
“前蘇國現在都開始抵制國內的貨物，私人生意都快沒法做了。我爸認識一些人，他們想聯合起來，想重新把市場給做起來，其實那邊還是有好東西的……”
說白了就是原來做生意的大部分是私人倒爺，只爲賺錢，長遠的根本不考慮，趁着前蘇解體前後的時間和機會，把各種貨物往那邊賣，賺快錢。
但是這樣的生意不長久，人家也不是傻子，你也不能老拿殘次品糊弄人。
現在換成了大企業大商家聯合起來，搞誠信經營，那邊經濟形勢不好，只要他們願意好好做生意，對面還是很歡迎他們去的。
小徐總解釋完了，有些羨慕：“其實我也想去，但是我爸不讓。”
燕長青呵呵：“就你那危險意識，我要是你爸也不捨得讓你去。”
“哎，你還佔我便宜不是？”小徐總佯裝生氣。“就這句話，回頭你得多給我帶一瓶酒。”
“我給你帶一罐。”燕長青大方的很，他的釀酒技能快三級了，現在二級的酒不珍惜，隨便送。
當然也是看人，小徐總雖然有些時候幼稚了些，但是人沒問題，要不也不會路上見人‘遇難’就急吼吼衝上去。
人要都老奸巨猾的，渾身上下長滿心眼，那還有啥意思。
小徐總一聽就高興了：“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你缺點啥，沒給你帶太多東西，你有啥想要的，說說看我能不能給想想辦法？前蘇那邊的武器現在便宜的很，要不我給你弄一批？”
燕長青擺擺手：“我是企業家，又不搞軍火。”
“那可就沒啥別的特產了，我爸那些朋友們，想聯合起來去做大生意，我總不能給你運點石油啥的。”小徐總爲難起來。
“我又不缺啥，想起來再說吧！”燕長青指了指酒。“喝酒喝酒，你想喝就喝，我是真不喝。”
……
喫過飯小徐總就開始四處溜達，還不用燕長青陪着：“你有事儘管忙，我自己四處看看，出來我就是玩的，別耽誤你正事兒。”
燕長青給他介紹：“這兩天新酒廠剛弄好，我正在做清酒，往島國那邊賣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爲啥要給小……島國人釀酒喝？”小徐總張口就問道。
“賺外匯啊！”燕長青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樣。“糧食纔多少錢一斤？我釀了酒賣給他們，價格翻幾十倍都是少的，爲啥不能賣給他們。”
小徐總摸摸腦袋：“也是。總是覺得，你弄東西給他們，有點……那啥……不過好像確實是賺錢的好生意，你用不用找外商，我爸在滬城那邊關係廣，滬城的島國人也挺不少的。”
“不用，我在香江有外貿公司，以那邊名義走貨，到時候在滬城那邊建個分公司，酒運到那裏直接出去，不麻煩的。”
“那你們滬城那邊分公司有啥需要了再說，貨運上有啥問題了給我個電話，我讓我爸幫忙想想辦法。”小徐總這趟是來混酒的，沒幫上忙還是挺遺憾的。
燕長青覺得自己應該能給他幫忙：“你爸要和人一起去前蘇做生意，要不要伏特加？就你上次來嘗過這種酒的，現在比以前好了。”
“唉，你不說我都忘了。”小徐總點點頭。“不過我品酒不行你知道，你的酒特別好我能感覺出來，要是差距不大，我真喝不出來。”
“你回去帶點給你爸嚐嚐。”燕長青說道。“勝利伏特加現在還是有點名氣的，現在產量太少，如果能用上的話，回頭你提前告訴我，給你們留點貨。”
“啊呀！”小徐總喝的有點晃，想拍旁邊樹，差點沒拍準。“我還沒說完呢，都忘了勝利伏特加也是你搞出來的，這個豈止是火啊！簡直火爆了。那時候你說讓我代理的，我後來等你消息，你也沒說話，現在我後悔了。”
“我給你說個笑話，滬城那邊有個老闆，從香江帶過去幾瓶，說是進口名酒。結果我一聽就覺得不對，再一看地址是你這裏的拼音，哈哈，我一說，一桌子菜都沒法吃了，都笑噴了……”
燕長青也樂：“我這是弄出來賺外匯的，根本沒在國內賣。這也算是出口轉內銷了，哈哈。回頭你多帶點回去，別讓人說咱小家子氣。”
“他們都覺得你特牛皮，不過我爸沒說咱們認識，我也不好說。”小徐總說道。“你要給我帶點回去，那我可就太有面子了，要不……”
他仔細打量了燕長青半天：“你現在挺有錢的吧？買礦不買？你只管前期讓人去考察探礦，然後掏錢，其他的事情我們來辦，到時候手續辦齊，礦完整的給你，保證賺錢的生意。”
燕長青搖搖頭：“沒啥意思，我懶得幹。”
“賺錢也不幹？”小徐總壓低了聲音。“這又不是違法的事兒，也不用你操心太多，到時候找些人去看着人挖就行，直接包工出去，挖一噸給多少錢，其他你不用負責，出了事兒也和你無關……”
“不幹不幹。”燕長青很乾脆地不讓他說了。“你沒看我都釀酒賺外匯去了，這個多輕鬆。”
小徐總很爲難：“這也不要，那也不要，我也不好白拿酒啊！要不這樣，下次給你帶幾個洋馬？前蘇那邊喫喝都成問題了，人多的很。不過送你這太顯眼了，我讓人在滬城給你買個房子……”
“你喝多了，小徐同志。”燕長青義正言辭地說道。“我是那樣人嗎？想不到你徐一博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有這花花腸子……”
小徐總臉上更紅了：“那啥，我這個，我……”
旁邊他那個司機兼保鏢叫大福的，上前小聲嘀咕了兩句，小徐總臉頓時越來越紅，都開始滴血了：“你別見怪啊，我忘了你這個……和你一起待久了，總覺得你比我年齡還大，我……”
“小事小事。”燕長青哈哈，我兩輩子的爲人，雖然上輩子只是打工人，可論心理年齡，還真比你大。
而且他建議挺不錯的，就是早了點。
……
其實陪着小徐總溜達，燕長青也跟着放鬆了一下。
回來這一段時間事情挺多的，還都是他不想打交道的人。
而且因爲來的人都是打着參觀考察的名義，村上的人擔心熊孩子們再來玩，打擾燕長青正事兒，都交待了不讓人過來玩。
所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是真的，燕長青說自己在忙正事還可以，他要是在別人來“考察學習”的時候，自己去帶熊孩子們玩，被人知道也不好。
幸好他還有個藝術家身份，可以拿這個當藉口，讓熊孩子們週末去桐樹林那邊玩。
看那些熊孩子們幹蠢事，纔是生活的調劑，是快樂的源泉。
……
小徐總第二天開始就不多喝酒了，每天跟着燕長青，看他種花花草草也跟着種，還提意見：“這片坡地不行啊！種上苜蓿吧，你這白駱駝挺不錯的，多養幾隻，以後咱們騎着駱駝遛彎，肯定感覺可好……”
“這主意不錯。”燕長青點點頭。“我原來是想讓大夥兒多留點農田，不過，連你這外行都覺得這地不行，看來還真不如都種上苜蓿。”
“種紫花苜蓿，我在別處見過，大片大片的成長起來，又是風景又是牧草，而且生長迅速。”小徐總不喝醉的時候，提的意見還是挺靠譜的。
“也別隻種桐樹了，種點其他的，銀杏有沒有？橡樹有沒有？我幫你聯繫點樹苗，現在還來得及，早一年是一年。”
燕長青看了看漫山遍野的低矮的麥子：“那行，等我和大夥兒商量一下，不行這裏就都退耕還林吧！”
這些麥子快收割了，明顯長得比別處的麥子‘秀氣’，連小徐總這種不種田的人都嫌棄不好，算是讓他徹底下了決心。
小徐總大概是真心喜歡紫花苜蓿，估計還查了資料的，見他同意就說道：“你們這邊的氣候，等麥子收割了再種都可以，前期費點事兒保證水分就可以。”
好歹是大學生，真不是傻子，說完還有點羨慕：“還是你們搞實業的好，影響力夠大。你說商量，能有人反對嗎？”
燕長青沒法回答，說商量其實是他自己想再考慮一下，因爲現在只要他提出來建議，肯定全票通過。
哪怕他說要把九崗十八窪給填平，估計都不會有人反對。
小徐總見他不說話，頓時笑了起來：“我覺得你有時候不像年輕人，幹什麼都思前想後的。”
他其實想說燕總幹事情不夠利索，退耕還林種牧草也是好事兒，燕總還說商量什麼的，明明他一句話的事兒而已。
看看那些轟隆隆往外邊運酒的車，看看那些往這裏運糧食的人，上萬人的酒廠還有工地……就這麼一片地要退耕還林，還需要商量？
燕長青被說的無語，點點頭：“那行，回頭你幫我聯繫吧！等回頭找個人來看看，能種多少樹，需要多少苗木多少種子。”
“這就對了嘛！”小徐總笑的格外開心。“你要正視自己的地位，你看我，我就很能正視自己的地位，和你說話我就不敢說幫你啥，只說讓我爸辦……”
……
燕長青轉頭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去，毫不意外，得到了幾個村長，以及鄉里縣裏市裏等多方的支持。
他早就不止是周邊村子的小財神了，別說是退耕還林的好事兒，就算他想建高爾夫球場，也沒人會反對的。
不過他也不會那麼無厘頭，玩什麼高雅運動，還是小徐總說的符合他心意，把老家這邊建好點，以後自己看着舒心。
小徐總特別開心，覺得自己總算幫上燕總的忙了，都等不及回家，直接在這裏就聯繫人過來。
其實本地也能找到這樣的人，不過小徐總樂意幫忙，燕長青也得給人個機會不是。
這些事情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他看小徐總閒着沒事，乾脆帶他做雕塑。
結果小徐總又提意見了：“你好歹一個大老闆，總弄水泥雕塑多沒品位，玉石的搞不搞？你看看，好歹是女媧大神，你怎麼也得弄一整塊玉來做，對了，你確定這是你做出來的嗎？”
燕長青點點頭：“我主要是現在技術不好，想着等技術更好點再說。”
“這還不行？你打算雕一條龍，點上眼就能飛天那種才能算好嗎？”小徐總的眼睛瞪的老大。“就算不行你也可以先雕點別的練手藝啊！”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那個舉酒瓶的自由女神，還有腦洞大開的那座雕像：“用水泥多沒品位的，做這個玩笑型的雕像還可以，做大神的像合適嗎？”
“聽我的，換成玉雕，當大老闆的，就算愛好也不能掉檔次。你一年得掙幾個億吧？錢都存銀行幹什麼？買個玉礦，以後沒事採幾塊練手，這技術不就提升上去了嗎？”
煤老闆的兒子，果然豪氣。
燕長青呵呵笑道：“你不會連玉礦也有門路吧？”
“沒有。”小徐總頓時啞火了。“不過東北岫巖玉礦多啊！去前蘇做生意的也有做這個的，我多少也學過點，回頭可以幫你問問，不行還有別地的。”
“燕老大，你要正視自己的名氣，只要是你說想要，肯定有人把貨給你送到家門口讓你挑選的，你也太小看自己的名氣了。”
燕長青呵呵：“我就是知道自己的名氣，才儘量不搞大動作的，你說你自己想問的，別說我問的啊！”
現在名聲太大，需要低調幾天，過一段時間再搞別的好了。
弄玉石確實不錯，自己練手嘛，做手工還是很有意思的。
雖然他現在雕塑技能還沒提升，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動手，提升的會很快，很快。
超乎尋常的快。
感謝書友“OLDBUDDY”的打賞！
萬分感謝！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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