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機會 說幹就幹
瑟琳娜一直堅信，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她就有準備，民俗節第一天開始，她根本不打算繼續在酒店附近轉。
早上起了個大早，結果發現還有比自己更早的，看着酒店大廳裏幾個和自己一樣膚色，到處亂打聽的人，她差點玉玉。
幸好她比較堅強，而且比較聰明，撇下了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只帶了個助理和小翻譯張曉麗假裝出來晨練，然後就直奔大燕莊。
再然後，她就混到了人羣裏，用這幾天剛和小翻譯學的幾句話，見人就問：“泥嚎，吃了嗎？”
村裏人都覺得有意思的很，多稀奇啊，有個外國小妮兒來和咱村裏，見人就打招呼。於是也試着和她打招呼，然後就發現，原來這是個傻子，就會簡單的幾句話，別的都不會。
不過這個小妮兒雖然金髮碧眼的，初一看不大符合村裏人審美，但是再看看，看着也挺順眼，最主要表現得挺乖巧，挺招人喜歡的。
於是瑟琳娜仗着嘴甜，用特意學來的地方稱呼，大媽大爺阿姨大叔的喊着，然後一副我就是來學你們說話的態度。
雖說口音怪異了點，但是還是管用的，到臺上準備演出，她已經又學會了好幾句本地話，而且還認識了幾個特別能聊的阿姨。
旁邊跟着的小翻譯連話都插不上，就看着她和幾個大媽比劃着聊。
“那是燕總的媽？她也上去了？這一打扮，咋看着和小姑娘似的。真是有錢人生活好，以前看着不起眼的閨女，現在越來越好看了！”
“這是給兒子當陪襯呢，她肯定願意，沒看燕總準備上來表演了……”
“也是，不過這打扮的可真好，看着和電視上的娘娘一樣，看着真年輕。”
“人家在這裏可不就和娘娘一樣，有燕總這樣的兒子，那肯定越活越年輕。”
“唉，俺家那混小子，現在和燕總一樣大，學校要開除他，愁死了！他要有燕總十分之一好，我就滿足了！”
“十分之一？你想的真好，要是你兒子有燕總十分之一的身家，伱做夢都得笑出來……”
“哈哈……”
……
一羣老孃們胡亂聊着，對着臺上的人指指點點，話語裏不時還有點酸溜溜的味道——臺上也有和她們年齡差不多的，但是人家容光煥發打扮的和要演電影似的，她們就只能站下邊看。
想想當初大夥兒都是一樣的苦哈哈，現在一對比，簡直差距就像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心理真不平衡。
瑟琳娜的小耳朵使勁的聽着，不時還找張曉麗問幾句，她現在至少弄明白了幾個關鍵詞，比如‘燕總’——大燕莊姓燕的當老闆當總經理的不少，但是通常大家說燕總，肯定說的都是酒廠的大老總。
聽到關鍵詞，她就開始警覺起來，再問上幾句，多聽幾個關鍵詞，她就搞明白了：上面臺子上的女人們，帶頭的大佬，是燕總他媽。
根據她這幾天的瞭解，在這裏，大家是很講究‘關係’的。
她並不是很理解，因爲‘關係’太複雜，別說她一個外國人，就算本地人，有些時候也會理不清很多‘關係’。
但是無所謂，她試探地問小翻譯：“麗娜，如果我去和臺上的那些阿姨姐姐們拉好‘關係’，會不會有機會見到燕總？”
張曉麗不敢說話，她怕說了，回頭被人說瑟琳娜做的事情是自己指使的。
現在她對自己的工作特別滿意，出來當翻譯，也算是酒店工作的一部分，畢竟都是服務客人嘛！
酒店有規定，出來工作更辛苦，算外勤，她不但可以領工資，還會有獎金。
問題是她現在還可以拿翻譯費。
也就是說，她現在每一天，都是拿着酒店給的工資獎金，出來掙翻譯費的。
這幾天她夜裏醒過來，都要擰自己大腿幾下，證明自己不是做夢——實話實說，以前她做夢都沒夢到過這麼好的事兒。
她想不出來，世界上還有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工作？
所以她是真怕自己辦錯了事兒，得罪了最大的大老闆，回頭把工作丟了。
瑟琳娜看着她的表情就笑了起來，她已經明白了。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張曉麗這個山溝裏走出來小妹子，如何能跟這個敢跨越萬里來到異國他鄉的妹子比，社會經驗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只是看張曉麗爲難的抿着嘴，瑟琳娜就激動了起來：“我去稱呼阿姨怎麼樣？感覺她挺年輕的，叫姐姐是不是更好，女人都不願意被人叫老的吧？”
“不要。”張曉麗及時制止了她。“雖然姐姐叫起來顯得燕總的母親更年輕，但是，你這麼喊，會讓人懷疑，你是不是想佔燕總的便宜，你會得罪這裏的所有人……”
“我明白了！”瑟琳娜開心地笑了起來。“就是你說的‘輩分’不能亂是吧？放心！”
……
一曲高山流水，臺上臺下的觀衆都聽得迷醉不已。
但是又並不至於影響大家正常思考，有人還按照計劃，聽完了也再去看看別的節目，有的覺得挺好，乾脆找了個椅子靠着臺子一坐，今個上午就這了。
曬着太陽聽燕大老闆現場演奏古箏，這日子，神仙來了都羨慕！
燕長青歇了一會兒喝口茶，聽到臺子後邊鬧騰的很，也是無奈的很。
這幫人要他演奏一下就停一會兒，給大家準備的時間好輪流上臺。
而且這一羣人也是對他的音樂免疫力最強的一批，從二胡開始就聽，後來老媽經常也讓他露一手——就像當年他學了武術，去外婆家走親戚，讓他表演那樣。
熱鬧就熱鬧吧，反正這幾天，本來就是讓大家開心的。
但是等到有一羣人上臺，看到一隻金髮碧眼的古裝少女，燕長青就有點繃不住了，老媽你這是搞啥啊？怎麼什麼人都能來？
李秀妮開心得很：“七斤，你看，這個外國人想參加我們的節目，我讓她試了一套衣服，剛纔看着還古怪了點，再看看，還是挺順眼的，你覺得咋樣？”
我什麼都不覺得，燕長青擺擺手，表示自己要演奏了！
……
燕二河一向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想做就做的人，他也是這麼嚴格要求自己的。
所以喫過午飯，他就告訴姐姐：“我去看地方去了，早點把事情談好，等民俗節過完，我就開工建設。姐你等着，建好了先邀請你去參觀參觀。”
燕玉環呵呵冷笑：“就你，去吧去吧！我看你啥時候能建好……”
燕二河知道老姐信不過自己，不過他不介意，等自己幹出了成就，她自然就信了。
然後他就騎上了心愛的小摩托，一溜煙兒的朝着大燕莊出發。
走到摸獎點的時候，遇到了幾個熟人，看到他立刻就打起了招呼，接着還熱情邀請他，去試試手氣。
燕二河本來都沒想停車，但是，大夥兒也太熱情了點。
他的人緣一向挺不錯的，就幾句話的功夫，喊他的人不下二十個，打招呼的不計其數，摩托車都被圍住了。
而且還有人給他解釋了一下，爲什麼大家這麼熱情邀請他——因爲大獎等着他來開呢！
雖然說小獎的獎品大部分都是市場的，可也有大獎，搞了一上午的摸獎活動，一個大獎都沒出——特等獎只有一個是一輛小麪包車；一等獎是摩托車，有三個；二等獎是十個，獎品是自行車。
按理說第一天怎麼也得開個摩托車啥的，但是上午什麼都沒有。
沒人懷疑獎品是不是有假，或者暗箱操作啥的，老楊這些年在鄉里幹了多少事兒，大家都看着，相信他不至於在這點搞貓膩。
所以現在大夥兒都是期望值頗高，覺得大獎肯定是等着自己的。
邀請燕二河的人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勸他的。
燕二河想了想決定聽大夥兒的，試試手氣，就當給自己的研究所攢點運氣也不錯。
……
摸了二十塊錢的獎，都是鼓勵獎，他拒絕了那些朋友們的繼續邀請，連小獎品都沒領，開上摩托車繼續出發。
剛到鎮子邊，就看到市動物園的動物展，旁邊還有馬戲表演。
人緣好就是不一樣，又有熟人招呼，所以他又停了一會兒。
本來嘛，他也挺喜歡看動物的。
畢竟看着老虎，在場子上跟着馴獸員轉圈其實挺有意思的。
耽誤了一會兒，他又相繼經過了踩高蹺表演，村裏熊孩子們的舞龍表演，魔術雜技表演，少族的舞蹈表演等等……
該說不說，熊孩子們舞龍也挺像那麼回事的，舞蹈表演也挺有意思的，少族特點相當明顯的女演員，其實看着也挺養眼的。
不過他也清楚具體情況，人家這是正式劇團的人，千挑萬選出來搞宣傳的演員，臺子上還掛着宣傳條幅和畫的，肯定不能找個歪瓜裂棗上來。
聽了會兒少族的音樂看了會兒歌舞，燕二河醒覺自己還要辦正事，匆匆騎上心愛的小摩托……
剛走沒多遠，看到了路邊的小喫攤。
其實一路走來小喫攤挺多的，但是這家的炒涼皮他喫過，做的特別地道，油田來的，在那裏就挺火，幹了好多年的。
現在攤主炒起來，路邊的人都忍不住抽動鼻子，他想了想，先喫點再回去談事不耽誤。
畢竟這個還是挺有意義的，當年陳有亮也幹過這個。
不過人有點多，雖說人家看見他，記得他好像也是個管事的，特意先給他炒，但是還浪費了不少時間。
關鍵炒涼皮的攤位旁邊，還有一家米酒雞蛋茶，做的也挺好。
喫完喝完也算不上飽，味道還好，就是量有點少，不過燕二河也不打算在喫別的了，正事要緊。
重新騎上小摩托，走了幾步到了沒路燈的地方，發現都需要開燈了！
唉，這……算了，回去先和侄子打個招呼，其他的明天再說吧！
……
到了大哥家，燕二河就遇到了個稀奇事，爸媽都在坐着看電視，嫂子居然在下廚。
當然做弟弟的，不能腹誹嫂子，他只是覺得稀奇，畢竟……已經好久都沒見到了。
不過這不重要，他要找侄子說正事，正要開口，發現侄子的表情好像有點……沒表情。
這是心情不是特別好？
和侄子相處的時間久，他這個二叔也不是傻子，對侄子也瞭解得很，侄子辦啥事比較看心情，心情好啥都行，萬一心情不好，幹啥都沒勁兒的時候，和他說什麼事兒他都不一定放在心上。
自己要辦的事兒是大事，必須等他心情好。
所以他小心地問：“七斤，今天你演奏的音樂又火了！我回來路上喫飯的時候就聽說，人家都說聽的都不想走。有個人說他晌午的飯都沒敢喫，生怕錯過了……”
別管什麼事兒，先吹捧幾句總沒錯。
燕長青看了一眼二叔：“你有啥事，直說吧？”
叔侄倆誰還不知道誰，這個當叔的一旦態度變化，當侄子的就知道，肯定有事兒。
燕二河嘿嘿笑笑：“我準備明天找東邊的鄉里，租一片地，搞個小研究所，你看河東邊哪片合適？”
這是明知故問，他心裏都想好了，河西邊九崗十八窪，東邊也不都是平整的地，就窯廠東邊那片就行。
距離稍微遠了點不是大事兒，那片地高低不平的，現在人們都用上機械種植收割，那片地溝溝壑壑的就成了麻煩，正好自己用那塊地，別人也都沒話說。
燕長青看了他一眼：“你選好了就行，想幹就幹吧！”
“哦！”燕二河看自己又被侄子‘看透’了，也不意外，他轉而看了看廚房。“咋了，你媽今天要做啥好喫的了？”
心裏還暗笑，這季節可沒冬瓜讓她紅燒了，哈哈！
……
燕長青剛想回答，就聽到廚房裏傳來聲音：“七斤，飯好了，洗手喫飯了！”
燕二河樂呵呵地站起來，在廚房門口的洗手池裏洗着手問道：“嫂子，做的啥好喫的？”
“二河回來了啊，正好，今天做的熬菜，做的有多的。有你喜歡喫的粉條，還放多了點，呵呵，我給你盛一碗！”
燕二河想阻止來着，他想說自己已經吃了點，再少喫點就行。
但是架不住嫂子熱情，片刻之後，他就端了一碗冒尖的‘熬菜’出來了。
上面都是粉條，還夾雜着幾大塊肥肉，雖然醬油放的不少，但是依然能看得出來，肯定是原味肥肉，一點油都沒炸出來的那種。
手裏還給塞了個大饅頭，他腦子一轉，遞給了侄子，小聲求救：“我路上吃了一碗炒涼皮，喝了一碗米酒雞蛋湯，喫不下饅頭了！”
燕長青順手接過來：“準備好了？這是要開幹了？”
“光說不練假把式，說幹就幹。”燕二河點點頭。“要不是路上耽誤了會兒，現在我都談好地方了。”
“那就去幹吧！”燕長青說着進屋，也端了一碗冒尖的熬菜出來。“趕緊喫，再不喫粉條粘一塊兒，喫不成了！”
那……就喫吧！
燕二河對喫一向不講究的，以前苦日子的時候，啥不能喫？
何況現在還有肉，挺好的。
就是這個……哎，那個饅頭不該給侄子，沒個饅頭，太齁了點！
……
喫着飯燕二河才問起來：“你媽咋又做飯了？有啥高興事兒？”
“有個外國小妮兒，找她加入她的走秀團，她覺得挺開心的，也不知道開心啥。”
“就是那羣想要你寫歌的外國人？”
“對！”
“你媽要是不提就算了，她要提起來，你就寫幾首不就得了，又不費事。”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燕二河頓時放心了，那就沒事了，喫吧！
嫂子也不是沒事瞎折騰的人，偶爾有個啥想法，支持支持也沒啥，小事兒。
反正侄子能耐大，寫幾首歌的事兒，能叫事兒嘛！
……
燕長青也真沒當什麼事兒，隨便找一首就行的事兒，簡單。
那個瑟琳娜還是挺漂亮的，今天一天跟着走秀隊，傻乎乎地討好着老媽，也算是費心思了。
不過得等兩天，明天周佳玲從香江過來，讓她辦這個事兒，合同啥的她更擅長。
他更關心二叔的事兒：“你決定好了，研究啥？”
“我得先把人召集過來，然後商量一下，看看搞啥合適。”燕二河慢慢地說道，顯然自己還沒想好。
“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伊萬和安德烈介紹的那批人，都是現在生活沒着落的，讓他們在咱們這幹，工資也要不了多少……”
“那都無所謂，主要是出成果慢，你要耐得住性子。”燕長青說道。“回頭你還是先聯繫一下，看看咱們這有沒有什麼飛機制造廠，可以讓你去參觀一下的，多看看。”
“行！”燕二河一口答應下來。“保密級別高的估計不行，一般的應該沒啥問題，讓你姑父幫我聯繫一下。”
“不行再訂架國內的小飛機，那就肯定讓你參觀了。”燕長青出主意。
“那不又得花錢，又不是小錢，有必要嗎？”
“買了也不浪費，咱們能用得上。”
“那個……”燕二河遲疑了起來。“你和你姑父商量一下，真的能用上也沒啥，要是用不上，就別浪費那錢了。不行我再去前蘇那邊看看，那邊現在感覺挺亂的，只要給錢給東西，啥都能看。”
“都可以，你自己考慮。飛機買了肯定不浪費，你決定吧！”燕長青無所謂，花錢的事兒，都算是小事兒，還比不上老媽這碗熬菜讓人爲難呢！
正想着，倆人嘀嘀咕咕的，今晚的大廚看不下去了：“二河你倆別說了，趕緊喫，粉條下多了，再不喫都坨上了！”
你這是粉條下多了嗎？
分明就是燉了一鍋粉條，別的菜都找不見了！
而且已經坨成塊了，燕二河一使勁，一碗熬菜都被他挑起來了！
想說點啥，看旁邊爸媽大哥都不吭聲，算了，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