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先斷後路
燕長青對於當股東完全沒興趣，他就是打算撈一票走人的。
實際上他能記住的，也就是互聯網泡沫，知道到九九年的時候，股價會在最高點崩盤。
所以當什麼股東，再說了，炒股炒成股東，這句話可不是什麼好話。
而且最關鍵的是，黃佩珊說的是，現在公司的錢還是不夠多，如果想做股東，只能在這幾個公司裏，選出來一到兩個，把其他的股票出手，再買進選好的這一到兩個，最好是隻選擇一個，這樣成爲股東的機率更大。
燕長青立刻就拒絕了。
因爲他也不知道，到底哪個股票到時候漲幅最多，以前他只是在網上隨便看到的，估計也就是掃了兩眼，能記住股票名字，能和人出去吹牛就行，其他的數據哪有那個閒心去記。
萬一成了股東，將來發現出手的股票漲勢更好，那不就沙比了嗎？
黃佩珊也不失望，接着拿出來厚厚一個袋子：“娛樂公司的藝人資料，這是複印件，老闆你留一份，免得以後旗下多少個藝人都不知道。”
燕長青呵呵：“你是不是閒着沒事了，都給說了不用給我看……”
“老闆……都已經帶來了，你就留着吧！”黃佩珊也不管他說什麼，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繼續說道。“對了，阿姨給我打電話，問做傳統服飾的問題，她說讓我有空來了去找她。”
燕長青習慣性地擺擺手，讓她趕緊去。
不是不耐煩她，而是老媽在家天天和一羣大姑娘小媳婦老太太，商量完這個商量那個，想要自己做民俗節時候她們穿的那些道具古裝。
結果天天熱鬧的不行，還忙的沒空來酒廠了，動不動就是電話問該怎麼做之類的話……
她是天天沒事的，說打電話就打電話，燕長青就鬱悶了。
閒的時候也挺好，可忙的時候，那是真無奈。
現在好了，如果小助理去能把老媽給說通，讓老媽不再每天這樣和人‘商量’下去，燕長青就覺得這個助理回頭年薪還要再提一提……
……
李秀妮的主要問題在於，這羣人都差不多，除了農活別的什麼都不會。
黃佩珊一句話就讓李秀妮提起了幹勁兒：“不會做不怕，不會設計也是小問題，伱是要當老闆的，像你兒子那樣，你看他不是都花錢讓我們做事嗎？
其實類似的話，燕長青都不知道說過幾百遍了，但是……他是兒子。
事情其實就是這麼奇怪，有些話，自己家人說的，總是不相信，覺得別人說的纔有道理。
黃佩珊這麼一說，李秀妮有點意動：“那個，僱人不是還要開挺高工錢的？”
“你從這裏請人，按照酒廠工人的平均收入，就能請來大把人。”黃佩珊自從成了燕總的人，也來過這裏幾次，對內地早已經不陌生了。
現在正要急老闆所急，想老闆所想，所以接着給李秀妮詳細解說起來：“你知道當年燕總讓我們買了三國版權，我們轉手就賺了幾……個錢……的吧？”
“那個劇組我也去過，電視劇裏面的演員看着都挺威風，其實當時每個月的工資才幾百塊。就算是現在，那些做服裝道具的人，如果只是小打小鬧的話，也掙不了多少錢。”
“你想啊，咱們這工作，只是你和各位姐姐阿姨們的愛好，又不需要趕工，工作也不忙，給他們開比原來高點的工資，想要多少人都有。”
“很簡單的，找幾個設計師而已。還可以去學校，找一些研究歷史的老師，讓他們根據資料幫忙復原一些古裝的服裝，然後咱們直接模仿着做……”
一會兒的功夫，黃佩珊給李秀妮出了幾百個主意，讓李秀妮的腦子完全不會轉圈了——她覺得就算打死自己，自己也想不來這麼多的辦法。
黃佩珊就是要快刀斬亂麻，事先她也是做過功課的，討論的時候，一個個說的頭頭頭道的一大羣家庭婦女，商量搞公司什麼的，指望她們商量到明年這時候，都不一定有結果。
因爲不用想就知道，大部分肯定是今天你一句話我一句話的，說的渾身使勁兒頭頭是道。
但是回去睡一覺，起來再一想，感覺自己昨天說的，其實還不夠完善，完全可以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比秀才造反還要難一萬倍。
黃佩珊把李秀妮說動，再和其他人說就更簡單了。
因爲都知道她是大城市香江的大學生，現在還是都市白領——最近纔在這邊興起白領這個詞，代表着高大上，反正農村人都覺得看港臺電視裏，那些穿着職業裝，在窗幾明亮的辦公室裏工作的人很牛氣。
所以她說的話，無形中就更讓人相信了幾分。
然後大夥兒立刻發現，事情現在就可以開幹了！
……
再然後，黃佩珊就喜滋滋地跑去老闆那裏表功：“老闆，已經派人幫她們聯繫的工作人員了，不過這邊我還不太熟，等下我讓佳玲看看，有沒有和這邊高校比較熟悉的人，僱傭一些歷史系的老師或者學生，復原一些各個朝代的服裝……”
以前她表功，燕長青都是聽一半表示知道就行，這次倒是挺認真，聽完之後還稱讚了她一番。
隨即又給她安排了一個新活：“這是個造假酒造到咱們頭上的，還是個海龜。你讓國外公司的人聯繫一下這個學校，先給他開除了！”
既然這位那麼喜歡吹噓自己出國的經歷，那就先讓他以後沒法吹噓再說。
黃佩珊也經常關注酒廠這邊情況的，假酒的事情她也清楚，只不過老闆不說，她也不管這邊廠裏的事兒，所以纔沒問。
現在老闆說了，她拿着資料一看，當時就樂了：“這個學校，估計……想找還要聯繫一下學校所在地的本地人，不然恐怕還找不到。”
然後思索了一下：“老闆，這麼做太便宜他了吧？就只開除了？我覺得……”
這個看起來有點傻白甜的助理，被老闆一指派，立刻就露出了腹黑的一面：“咱們先輿論一下，找個報紙，把他的照片和具體信息見見光，然後讓他們學校發聲明，這種人品敗壞道德低下的人，堅決撤銷發放給他的畢業證……”
如果是個名牌大學可能還要費點事兒，可這種小破學校，辦學就是爲了坑錢，有對他們不利的輿論出來的話，估計不用找，他們爲了能繼續安穩賺錢，估計自己就主動發聲明瞭！
黃佩珊看老闆沒反應，心裏一轉就明白了老闆所想：“老闆，這個人最大的依仗就是覺得自己有退路，我們只要把退路斷了，看他以後還怎麼着。”
大概就像燕長青早些年成了國際名人之後，身上好像就有了護體光環似的。
現在這位孫公子，大概是覺得自己也是從外邊回來的人，或者是依仗反正酒廠拿他沒辦法，所以纔敢這麼做，又或者是他覺得自己做的夠隱祕，在一個偏僻的小地方搞，不會被發現……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他指派兩個傻子來噁心自己，小助理的辦法，也未必不是不行。
黃佩珊接着替自己解釋：“我這麼做還有個目的，得讓他知道出去過也沒啥大不了的，只要犯了錯，照樣會被懲罰……”
她瞪着眼睛，一臉‘獰笑’地說道：“我們要讓他沒機會再出去，老老實實地去接受懲罰……”
燕長青都被她的這個表情搞到無語：“你那什麼表情，噁心不噁心啊？像是喫飯時候喫到了半截蚯蚓似的……”
“我……”黃佩珊攢了半天的氣勢頓時就沒了。“反正我就是這麼想的，這個假酒販子的想法其實很好猜，抓不到他就悶聲發大財，抓到了他還有白手套。”
“就算事情再壞，大不了他出去瀟灑兩年再回來。就像是古惑仔們砍了人，出去旅遊一圈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一樣。”
“所以我的辦法就是讓他沒法再出去，讓他上那邊審覈的黑名單。只需要我們找到合適的人，做一點贊助之類的，寫一個名字，很簡單的……”
“另外我馬上讓人查一下，看看這個人出去拿的是暫時居住的還是永久居住的，如果是永久居住的，那恭喜他，他中獎了！”
黃佩珊剛被壓下去的氣勢，瞬間又起來了，顯然‘幹壞事’比管理公司可次多了：“咱們這裏可是不承認在家一個證，出門再弄個別家證的……”
……
其實黃佩珊說的，燕長青都想了。
但是，總覺得把事情在外邊搞得人盡皆知，好像不太好。
就好像是……家醜外揚了似的。
但是黃佩珊現在說着，他已經想明白了。
其實根本無所謂的，很多人覺得有什麼‘醜事’，傳出去了影響這影響那的，那都是坐家裏自己想的。
實際上類似的事情，普遍的很，除了當事人，沒幾個人在意，也就是當個新聞看一看，偶爾想起來當個談資說一說。
畢竟就一個人的事兒，還能扯到什麼大方面去……
見到他點頭，黃佩珊立刻興沖沖地開始打電話。
不管什麼地方的情況其實都差不多，經商的人都難免和從政的人拉上關係。
在美麗國也是如此，參考未來某普就從一個小商人，最終當上了大頭領。
而對於只講利益不講禮儀的美麗國來說，一個是現在就能給當地提供就業機會，並且能給社會創造經濟利益的公司，一個是不知名的不入流學校的學生，其實也挺好衡量。
至於說贊助之類的，那也是人家那裏的地方特色，叫獻金，是可以拿到明面上說的情況。
就像黃佩珊說的，這事兒簡單的很。
……
事情就像黃佩珊說的那樣。
就在李秀妮和一羣大小姐妹們，張羅着找地方開公司的時候，在芝加哥的一所小破學校裏，已經有人開始討論，是在電視上還是報紙上，發一個聲明，撤銷某位學生的畢業證。
同時還在罵罵咧咧的，那些報紙辦事太不地道了，居然把自家學校名字地址都給寫了個清楚。
我家的學校，又不打算招你們家的學生，咱這主打的，就是讓那些心慕偉大美麗國的人來學習的，讓他們來欣賞一下美麗國的偉大之處，礙着你們那爛報紙什麼事兒了？
但是罵了也沒用，該聲明還是要聲明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多說就知道，如果一件根本沒人關心的事兒，忽然熱度高了起來，那多半是有人買了‘熱搜’。
至於是誰幹的，新聞上都寫着呢，除了被人造假的‘苦主’，誰會關心萬里之外的地方，一個造假酒的人乾的那些什麼破事兒？
不過，事情也有兩面性。
自家這破……學校，以前籍籍無名，現在也跟着有熱度不是？
所以這個聲明，就不用考慮電視臺還是報紙了，看看能找到多少關係，儘量少花點錢，不管是電視還是報紙，包括網絡上，都要嚴正聲明一下。
必須要體現出我們是個辦學嚴謹，教育條件優越，對罪惡勢不兩立，一心只爲教育，以及……等等的態度。
對了，這個酒廠的老闆，據說還是著名音樂家來着……
咦，這是個好事情。
這說明什麼，現在熱度剛起來，很可能會進一步大熱特熱，直到火熱。
那這麼一來，自家學校的名字，是不是也能傳遍世界各地……感覺一下子賺了好幾個億，省了好多廣告費啊！
……
陳有亮罵罵咧咧地掛了電話，隨後喊來了牛哥：“牛，你過來，今個給你找個好活兒乾乾。”
牛哥樂滋滋跑過來：“亮哥有啥好事兒？”
陳有亮一指自己的辦公桌：“給你一個體驗當老闆的機會，這幾天你就待在我辦公室，有電話來了，你就說我不在，然後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兒。”
“怎麼了這是？”牛哥一臉的迷糊，出啥大事兒了，讓陳總連電話都不敢接了？
陳有亮嘆口氣：“還不是長青搞的，現在那個幹假酒的，在國外出名了，出大名了。那傢伙留學的學校，人家把他畢業證都撤銷了，據說各種媒體上都有提他的名字，現在打電話的，都是我不想接的……”
牛哥聽着陳有亮說完，有點明白過來：“就是說，現在有來是說情的，有來是怕那個啥，壞事傳千里，丟面子是吧？”
“對！”陳有亮點點頭。“大致就是這麼個情況。不過你也別擔心，他們連長青都找不到，只能打到我這裏，你也隨便接一下就行。放心，只要別說髒話就行，出不了事兒，咱們可是有理的一方。”
“那我就放心了！”牛哥喜滋滋地指着老闆椅，搞怪似的說道。“那我可坐了？以後我可就是牛總了？”
陳有亮哭笑不得：“對對對，牛總你好，牛總再見。”
“亮哥，你去哪兒？真有急事我咋找你啊？”見他就這麼走人，牛哥反而有些不放心起來。
“我去找長青，他不是釣魚技術好嗎？我去跟他學釣魚去，正好帶着老婆兒子一起去過幾天清淨日子……”
陳有亮顯然是這幾天煩透了，邊說邊走，話沒說完，人連影子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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