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電話
“你還知道打電話回來啊！”
燕二河坐在一棵大柳樹底下，身前是一個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水庫，腳下是幾根魚竿，左手拿着手機，右手還端着一杯熱茶。
接到侄子的電話，他脫口而出的話就帶了點陰陽怪氣。
“外邊的大洋馬那麼多，你是不是樂不思蜀了啊？我給你說，要是談朋友就認真談一個，領回來結婚生娃，讓伱爸媽早點安心帶孫子……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
“我是沒想到，二叔你居然會用樂不思蜀這個成語了！”電話另一頭的燕長青話裏一樣夾槍帶棍的。“看來這當了飛機制造廠的大老闆，自學了不少文化啊！”
燕二河修煉多年，對這種帶點嘲諷的怪話根本見怪不怪：“是呀，活到老，學到老！對了，你啥時候回家，替我看看你嬸子和長坡，我現在在廠裏這邊，忙的脫不開身……”
主要是魚漂動了，他開始緊張起來。
他現在在飛機制造廠，旁邊這個水庫比家裏的水庫大得多，關鍵是修建的早了，現在裏面什麼魚都能釣到。
自家的那水庫只能釣上來常見的魚，這裏就不一樣了，換了個地方他感覺最近運氣不錯，昨天還了一條快二尺長的黑魚。
大前天更厲害，釣到了一條看起來挺好看的小魚，提着桶還沒走到家，半路遇到個人提醒他趕緊放了，說是啥保護魚類，比較有價值……值個三五年的那種。
所以燕二河覺得最近釣運不錯，想趁着運氣好多釣幾天，沒時間回去看老婆孩子，所以託遠在前蘇的侄子回去瞅一眼就行。
燕長青一口就答應下來：“行啊，你只管忙你的。對了，你那邊廠裏現在怎麼樣了？”
別人不回家燕長青還擔心，說不定還得勸兩句。二叔就不用勸了，反正他在外邊也不會惹是生非，最多是貪玩了點。
重點是他不回家，就有點像上輩子的時候，他在外邊修摩托後來又出去打工，堂弟一直沒人管。
二嬸是個啥事兒不管的，只會天天變着法給兒子做好喫的，學習上就會問得沒得獎，得獎了就到處炫耀，沒拿獎也沒啥，她不但不怪還會勸兒子：別想太多，今兒個媽又做你喜歡喫的了，喫好點下次考好就行……
總之，燕長坡上輩子的研究生，那是全靠自力更生考出來的。
綜上所述，老燕家能出個研究生，那純粹是祖墳冒青煙——燕長青生怕二叔回家太勤，管的太多，把家裏這麼個有出息的研究生給管沒了。
燕二河聽到談飛機，談興大增：“還不錯，給你說啊，咱現在有訂單了，幾架小直升機的單子，雖然不大，不過廠裏總算也能見到回頭錢了……”
燕長青納悶：“爲啥會有訂單？你這個小破廠就生產過兩架試用機的吧？還是你出去跑業務了？”
“人家自己找上門的，說是我請的技術工人好，用的可都是前蘇那邊的工藝。”燕二河一向就是這麼自信。“都說好了，如果這幾架小直升機做的好，回頭還給我大訂單。”
燕長青大概猜到了點什麼：“是和祝曉斌學校那邊的關係吧？要不就是得有什麼條件對吧？”
燕二河嘿呀一聲，然後嘆口氣：“沒啥條件，倒是有個找來的說了，要是能給搭點好私釀酒給他們，那就訂兩架，我沒答應。不過現在這個訂單確實是那邊的關係，他們也算老客戶了嘛，從那邊買酒，從我這買飛機……”
燕長青猜對了也沒啥意外，聽着二叔那邊的動靜想了想問道：“不是在廠裏忙的回不去家嗎？你這是在釣魚？”
“忙裏偷閒！”燕二河振振有詞。“也不能天天忙，稍微抽出來點時間釣一會兒還行。要是回家就得幾天不在廠裏盯着了，不放心。”
“那也行，你自己悠着點就行。”燕長青支持他，這就是個累不着自己的人，天塌下來也不耽誤他歇會兒再跑。
燕二河有問題：“你咋突然問我廠裏的事兒了？”
“又找到幾個技術員，估計過去得費點事兒，過一段時間過去。”燕長青說了一句。“你到時候給待遇好點就行。”
“哦！”燕二河說着話，還伴隨着嗖地一聲，顯然是又甩杆了，雖然釣魚不咋樣，但是甩杆一定要突出一個勢大力猛氣勢不凡。
燕長青接着又問了一下家裏那邊，養雞場還是老樣子，現在燕大海都懶得折騰了，也沒心思繼續擴建，反正就這麼着就行，家裏的錢反正也花不完，不着急。
桃樹鄉市場的網站做的也越來越好了，能夠網購的地區又多了幾個。
燕二河特別提到：“我把我現在能生產的小飛機也掛了上去，可惜掛了這麼久，還佔了個顯眼的廣告位，居然到現在都沒人買……”
燕長青相當無語：“現在就算小直升機也得幾百萬吧？誰會看都不看製造廠，在網上瞅兩眼就買？你用人網站給人廣告費了嗎？”
“我給提成啊！”燕二河自有道理。“沒訂單我給啥錢，他們都說了，到時候有人買了，給他們提幾個點就行。”
燕長青無話可說。
這個二叔人緣還不錯，再加上是自家人的關係，他想折騰點啥，大家都由着他。
反正現在網站也是自家的，那些人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在摸索中前進嘛！
燕二河看着魚漂半天沒動靜，總算想起來一件有點小得意的事兒：“對了，我這邊還有個訂單，買了幾個配件，也算開了個好頭。等這批零件和直升機交貨，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更多……”
燕長青聽了半天，發現二叔這生意做得還行，就是一個佛系，他是一點不提自己出去找業務之類的話，就是個等，等天上掉訂單。
再一問就知道了，那配件是前蘇飛機上的。
有家航空公司買的有前蘇的飛機，現在出了點問題，知道他這裏的技術員都是前蘇那邊來的，大概是抱着試探的心思，試着訂了幾個配件。
真就幾個，說實話利潤什麼的，賺的錢都不一定夠倆人剛纔鬥嘴浪費的國際長途電話費。
不過燕長青還是假惺惺地表示了恭喜：“那還不錯啊！繼續努力，說不定以後能上生產更好的直升機和大飛機了，到時候全世界都得找你下訂單。”
“嗯嗯！”燕二河就當侄子是真的恭喜自己了。
燕長青繼續說道：“對了，那家想買飛機要搭點酒的還聯繫你嗎？如果再聯繫，你就答應好了，反正一點酒也不當啥。”
“咱賣飛機靠的是自己的實力和技術，搭點酒啥意思，不幹。”燕二河拒絕的乾脆利索。
“能賣就賣啊！就當給工人和技術員們提供練手機會了。”燕長青對當初二叔帶自己出去一直是心存感激的，這人不爭不搶的，其實一開始就說過把酒廠市場給他股份，一直就不要。
“就不想賣。”燕二河順口繼續拒絕，完了吧唧了一下嘴。“要說練手也行……不行，反正不開這個口子，我就只賣飛機……”
那行吧！
燕長青也沒招兒，就這麼一個二叔，以前他慣着自己，現在自己當然要尊重他的想法。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
燕長青回頭就給陳有亮打了個電話：“姑父，你那邊整理一下咱們合作伙伴的關係，最近搞一次拍賣，弄點好酒出來回饋老客戶，只給有關係的。我二叔那邊廠裏有訂單了，那兩家客戶也給個拍賣邀請……”
陳有亮立刻就明白了，他現在搞展銷會啥的經驗豐富，拍賣啥的又不復雜，反正就是拉人情嘛！
一口就答應下來：“行，這是小事兒。你啥時候回來？”
“過兩天，現在這邊酒廠剛生產，我多待幾天。”燕長青回答。
陳有亮下意識地點點頭：“那也行，這次動靜挺大的是吧？我看咱們這邊報紙上都刊登了新聞。”
“現在兩邊關係好了嘛！”燕長青也不意外。
“在外邊注意安全，還有別的啥事兒沒了？”陳有亮叮囑一句，再問一句。
“沒了！”燕長青再問一句姑姑和兩個老表的情況，掛電話。
……
燕長青掛了電話覺得就妥了。
白酒技能最高，效果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拿出來點好酒拍賣給客戶，回頭就該有人買飛機考慮二叔的那個飛機制造廠了吧！
想到這個，他又給黃佩珊打了個電話：“回頭咱們在澳洲搞個拍賣會，賣一批好酒。”
這種拍賣掙錢肯定不會少，但是錢又不是重要的了，主要是關係。
別看那些人花了錢，可是不管他們心裏怎麼想，明面上還是得感謝自己。
健康無價的。
……
打了半天電話，纔看到旁邊伊里奇都坐着發呆半天了，燕長青順口說道：“伊里奇，等過幾天我回去，再弄一批好酒過來，白酒，交給你拿出去拍賣吧！”
“啊？”伊里奇正神遊天外呢，他懂華語是不假，還懂東北方言，問題是燕長青前兩個電話，都是用的大燕莊方言，真聽不懂，都快打瞌睡了。
“我說，等我回去，讓安德烈他們過來送貨的時候，帶一批好酒過來，你出去，搞一次拍賣。”燕長青再次說了一遍。
“好酒？就是你給我父親的那種？”伊里奇來了精神。
“比那個差點吧！”
“嗯！”伊里奇點點頭。“幸好不是。啊，對了，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
“客氣啥，咱們都哥們兒嘛！”燕長青哈哈一笑。“賣出去的效果不會有那麼明顯，你記得別說的太離譜就行。”
“我懂的。”伊里奇點點頭。“這幾天不忙了，我們一起出去打獵去吧？或者去開飛機？我們這裏有幾種新武器，咱們去試試？”
“打獵就算了，不過武器倒是可以看看……”
……
轉頭燕長青就發現自己的話又說早了。
他以爲的新武器是槍支來着，結果是直升機或者車上發射的那種，幸好都是不帶輻射的。
西多羅夫父子倆現在是真不把燕長青當外人了，伊里奇還給他介紹他武器參數，聽得他半懂不懂的。
對這些東西燕長青實在不怎麼感興趣，反正他現在控水快二百米了，也不怕這些武器。
不過他倒是看到了另一邊停着的一架直升機上，有種他比較熟悉的槍：“那上面是加特林？”
倒不是對加特林多喜歡，純粹是上輩子被沙雕網友們薰陶的。
什麼加特林菩薩，一息三千六百轉等等，太眼熟了。
“對！”伊里奇二話不說就朝那架直升機走去，還揮手招了個駕駛員過來。“等下你親自動手試試，其實我還是覺得這邊的武器更帶勁兒……”
……
燕長青覺得加特林就夠帶勁兒了。
看他準備好了，伊里奇在旁邊指點着：“對，就這樣，對着那邊那個小山頭……放心，裏面連只老鼠都不會有……”
加特林瞬間就冒出了火光。
燕長青特意用了不太大的力氣，讓自己的身體隨着機槍的震動微微晃動着，總覺得這樣更有感覺點。
本來燕長青對熱武器不感興趣的，但是……
感受完加特林之後，伊里奇拉着他，又試了試其他武器，還有直升機上的小導彈——真的小，一次發射十幾發的那種。
還別說，真的挺過癮，就是那片被當做試驗場地的山頭遭了殃。
玩的時候不覺得，等玩過了看着一片狼藉，燕長青有點過意不去：“再炸都快把那山頭炸平了……”
伊里奇笑了笑：“沒事的，那地方本來就是測試武器的地方。其實應該找一片樹林，那樣威力看起來更直觀……”
空地就是看個爆炸，有障礙物的視覺效果會更好點。
燕長青已經很滿意了：“行了，今天就玩到這裏。等下我還要去看看瑪麗娜拍電視劇的事兒準備好了沒？”
伊里奇給了他答案：”已經開始拍了，她找的都是一些小演員，給她介紹比較好的演員她還不樂意，說自己拍的就是需要演技誇張的……”
燕長青立刻明白了：“你讓人幫她了？”
伊里奇笑笑：“是你讓人幫的！除了幫她介紹了個有經驗的導演，還幫她聯繫了拍攝場地等等。等下你去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燕長青也沒啥好說的了。
“要不要開直升機去，給她個驚喜，說不定有什麼需要直升機的鏡頭，咱們直接幫她拍了……”
“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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